自古沙雕克反派 第144章

作者:纪婴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阎清欢听得入神,琢磨一下那含糊不明的“七日”,往江白砚身侧缩了缩。

  “确是邪法。”

  江白砚淡声:“不少邪修以血肉为祭,人血不够,便用猫狗代替。”

  沈流霜颔首:“她既然能杀人……利用心因法,制造这起连环杀人案,倒也有迹可循。”

  “是锦娘的话,很多细节都能说通。”

  柳如棠道:“长安城接连死去好几人,镇厄司着手调查。她定然忧心被查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掉客栈里的所有人,从此抹去自己的痕迹。”

  “老板娘不是说过吗?锦娘无父无母,如今与世间唯一的联系,只剩君来客栈。客栈一灭,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和行踪。”

  她摸摸下巴:“要不然,幕后凶手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这家客栈?”

  施黛低低嗯了声。

  凶手为何选在君来客栈动手,是困扰她很久的一个疑点。

  这家客栈立于长安郊外,虽则偏僻,但不至于人迹罕至。

  比它更不易察觉的地方有很多,比它更容易袭击的地方也有不少——

  君来客栈有什么特殊之处?

  如果凶手是锦娘的话,按照柳如棠的推论,说得通。

  “的确如此。”

  沈流霜表示赞同:“卫霄和虞知画没有作案时机,如果韩纵的嫌疑能被完全排除,锦娘就是板上钉钉的凶手。”

  现在邪祟来袭,她竟一个人单独回了屋。

  单从这一点来看,就很不正常。

  “对了。”

  施黛左右望了望:“在这间屋子里,你们找到什么?”

  “是打猎的器具,和烤制食物用的香料。”

  阎清欢老实回答:“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他行至桌前,打开一个小布包:“喏,在这里面。这是虞知画带来的包袱。”

  施黛凑近打量。

  布包里装着零散的小物,有香料圆盒,一块绣有桃花的手帕,一把木梳,一瓶金疮药。

  没有值得在意的地方。

  “还有这个。”

  阎清欢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是虞知画和卫霄的祈愿笺。”

  打开香囊,他取出祈愿笺。

  是一张浅绯色的笺纸,瞧上去已有些年头,泛出淡淡的黄。

  纸上写有一行小字,施黛定睛看去,是《西洲曲》中的一句。

  【南风知我意】。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沈流霜俯身,指尖挑起祈愿笺下角:“从寺里求来的姻缘笺……看样子很旧了。”

  “虞知画和卫霄都很宝贝它。”

  阎清欢挠头:“我拿到的画境提示是,卫霄身受重伤,一直把它攥在怀里,躺在床上祈祷虞知画平安。”

  真够恩爱。

  施黛认真打量了会儿:“这对未婚夫妻认识了多久?这张纸,被保存很多年了吧?”

  柳如棠详细盘问过当晚客栈里的所有人,最有发言权:“他俩认识大概有五六年,日久生情嘛。”

  卫霄和虞知画的房中并无猫腻,最后的嫌疑也被排除。

  “终于——!”

  柳如棠握拳,干劲十足:“只差韩纵,马上就能结案了!”

  这桩案子忙得她焦头烂额,等结束后,她要好好犒劳自己和白九娘子一顿。

  沈流霜轻挑眉梢,故意逗她:“当心在韩纵身上,出现意想不到的反转哦?”

  柳如棠迅速捂住她嘴巴。

  阎清欢在一旁默默咽了口唾沫。

  他看断案话本子这么多年,总结有以下三条经验:

  第一,某人遇害,丈夫或妻子九成概率是凶手。

  第二,倘若一具尸体面目全非,身份必然被调换。

  第三,太过顺利的案子,到后来铁定出事,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阎清欢决定不乌鸦嘴,把话吞进喉咙。

  “距离第三波邪潮,还有一段时间。”

  沈流霜笑笑:“大家辛苦这么久,短暂休息一会儿吧?听说第三波的邪祟攻势很凶,当心莫要受伤。”

  “我去大堂候着。”

  柳如棠:“看看有没有其他形迹可疑的人。”

  几乎所有客人都被老板娘带去了一楼,她待在大堂,能把众生相尽收眼底。

  “我在二楼转转,顺便休息会儿。”

  在鬼打墙里受惊又受累,直到现在,施黛的腿仍在发酸。

  她说着侧目,笑意清浅:“江公子要一起吗?我们讨论讨论,待会儿怎样接近韩纵。”

  此话一出,引来四道蕴意迥异的视线。

  沈流霜怔忪蹙眉:是单独邀约?

  柳如棠两眼发亮:是单独邀约!

  阎清欢敬佩握拳:不愧是施小姐,明明疲惫至极,已经在为第三波邪潮做准备了。

  他也要努力调查!

  江白砚抬眸,正对她的杏眼。

  施黛嘴角是一贯噙着的微笑,好似小雪消融,双目黑白分明,眼尾勾出弯弯弧度。

  不知为何,江白砚却觉出几分沉郁色调。

  但他还是应道:“好。”

  *

  二楼寂静无人,施黛脚步慢悠悠,在廊间缓缓踱步。

  江白砚行于她身侧。

  “江公子的伤势如何了?”

  施黛看他一眼:“被邪气入体,还流了那么多血,阎公子怎么说?”

  是蕴藉关切的眼神,与平常无异。

  江白砚轻声应道:“无碍。他赠我滋补气血的丹药,服下后好转许多。”

  “这样就好。”

  施黛拿着钥匙,打开卫灵房间,给两人各倒一杯茶:“江公子告诉阎公子,你的伤口渗进过邪气了吗?”

  江白砚:“并未。”

  施黛掀起眼睫,目露困惑。

  “邪气已被剜除,无需在意。”

  江白砚笑笑:“施小姐的伤势如何?”

  看出来了。

  这是在转移话题。

  施黛抿下一口凉茶,顿时清醒。

  她在鬼打墙里被保护得很好,身上仅有几道刮伤的小血痕。

  江白砚回房时,沈流霜帮她仔仔细细处理过。

  “我能有什么事。”

  施黛不动声色,把话题拉回去:“江公子的伤比我重得多。对了,你不是被猫咪挠过一回?那里还好吗?”

  因她一句话,手背的伤口漫出痛与痒。

  江白砚指节微动:“不碍事,这是小伤。”

  施黛皱皱眉,小声应答:“小伤?我记得当时在厨房,你流了好多血——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被猫抓成那样的。”

  她顿了顿:“邪气入体,也是第一次看到。”

  房中烛火轻摇,模糊光与暗的界限。

  明暗交错的角落聚出一条细线,曳动拉拽,悄寂无声。

  倒映在地面的影子,也被扯得轻轻一晃。

  施黛说得隐晦,话语在他心尖几番弹拽,不必句句分明,便已触及某个晦涩难言的秘密。

  江白砚向来是个聪明人。

  有时糊涂未尝不好。

  “……施小姐。”

  他低声:“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