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子
裳霓愣怔了一下,此番看着大小姐镇定冷冽的神情,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她也没敢多想,忙转身将张妈之前放在地上的风灯拿了过来。
楚北柠因为身上的鞭伤,行动多有些不便,此时手中的铁牌死死抵着白卿卿冲裳霓道:“扶我出去!”
裳霓忙一手提着灯,一手扶着自家主子缓缓挪到了柴房外面。
毕竟楚北柠还掐着白卿卿,三个人的姿势分外的怪异,甚至有些可笑。
可张妈等人却吓得说不出话来,更别说笑了。
楚北柠每走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血印,短短十几步的距离,楚北柠感觉像是在刀尖上跳舞,走了百年一样。
好不容易挪到了外面,楚北柠吸了口气。
“裳霓,打碎风灯,点了这柴房!”
裳霓一愣,顿时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她狠狠将风灯砸在了墙壁上,风灯里的油,和着火苗瞬间引燃了柴房。
不会儿火势便蔓延了起来,这下子白卿卿都吓傻了。
楚北柠那张沾满血污的脸,在赤红色火光的映照下说不出的冷冽凌厉。
“你……你想干什么?”白卿卿忍着疼喊了出来。
楚北柠冷笑道:“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
第4章 好大的奸情
白卿卿很快知道楚北柠想干什么了。
这一处偏僻的柴房紧挨着隔壁的一个园子,此番已经是初秋时分,柴房点着了后必然烧到园子里的花草树木,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别说是区区梁王府内的人,怕是全京城的老百姓都被引过来了。
白卿卿瞪大了眼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楚北柠,这个女人要烧了王府,就是为了逼迫梁王赶到这里?
梁王来了,她之前的谋划岂不是败露?
一边的张妈也瞧着不对劲儿,可自家主子落在了楚北柠这个贱人的手中,她们也不敢上前将主子强行抢过来。
眼见着楚北柠这是要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架势。
“张妈!让王五离开这里!”白卿卿可不想让王爷看到她和外男出现在这里。
楚北柠冷笑了出来:“别费力气了,这边着了火,王爷必定带着人赶了来。”
“王爷行伍出身又是大晋的战神,你还真以为梁王府的防护随便一个人就能冲得出去,迟早会被抓起来!”
“怎么?怕了?方才你们不是想要处置了我吗?如今我等着你们处置!”
王五本来要逃,听了楚北柠的话反而不敢乱动了。
若是被巡逻的护院抓住,他更是说不清了。
纠结之间,纷乱的脚步声已经传了过来,走在最正中的就是楚北柠要等的正主子。
一袭玄衣,腰间缠着墨玉玉带的玄鹤,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他先命家仆们赶紧取水救火,随后朝着楚北柠疾走而来。
楚北柠瞧着玄鹤来了,放开了白卿卿,白卿卿在生死线上滚了一圈,吓得腿肚子直转筋,此番早已经瘫在了地上。
梁王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几个人齐刷刷变了脸,他锋锐的视线最后落在了楚北柠的身上。
楚北柠虽然摇摇欲坠,浑身的伤痛让她站都站不稳,依然咬着牙撑着。
只是唇角渗出来的笑容稍稍带着些嘲讽之色,这让玄鹤看着分外不舒服。
“怎么回事?”梁王声音沉了下来。
“王爷!!王爷救我啊!!妾身好害怕!”原本瘫坐在地上的白卿卿,挣扎着爬了起来,直接冲进了梁王的怀中。
她此时哭得梨花带雨,看着令人心疼。
玄鹤眉头皱了皱,看向白卿卿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不要怕,有什么只管说来。”
楚北柠双臂抱着肩,唇角勾着一抹嘲讽,白卿卿这贼喊捉贼的手段当真是炉火纯青。
“王爷!”白卿卿红了眼眶,故意微微低着头露出了后脖子上被楚北柠弄出来的伤。
“王爷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妾身听闻王妃惹怒了王爷,被关到了柴房里,妾身便带着人过来瞧瞧。”
“哪里想到竟是在柴房门口发现了此人!”白卿卿抬起手点向了王五。
王五顿时傻了眼,不晓得白侧妃这是要唱什么戏。
一边的张妈却是一把将王五推着跪在了地上,乘机附耳低声道:“小心你一家老小!”
王五的身子微微一颤,倒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白卿卿哭诉道:“妾身瞧着这个人竟是要将王妃带走,便上前阻拦却被王妃擒住差点儿伤了妾身的性命!”
“王爷要替妾身做主啊!王妃为了同那人离开,居然要将妾身和妾身带来的几人烧死在这里!”
“哈……”楚北柠不禁气笑了。
“来人!将这个不知廉耻的拿下!”玄鹤本来就厌恶楚北柠,不想楚北柠居然要和外男逃走,被人抓了还能笑得出来?
“王爷!”楚北柠抬起头看向了面色冷峻的玄鹤,“王爷也认定了这个人就是妾身的奸夫了,是吗?”
王五定了定神,对上了白卿卿冰冷的视线,顿时打了个哆嗦。
白侧妃的手段有多狠,他是知道的,他如果此时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白侧妃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他忙磕头哭道:“王妃,事到如今小的也不得不说句话儿了。”
“当初王妃和小的情浓意浓之时,便告诉小的,等您嫁进梁王府后,弄了银子出来和小的一起远走高飞!”
“如今小的冒死来救王妃,也是王妃让您身边的丫头裳霓送信来,让小的带您出去。”
王五此话一出,四周的人顿时一片哗然。
楚北柠冷笑了几声,传入了玄鹤的耳朵里分外刺得慌。
“无耻贱妇!事到如今你还有何可说?”玄鹤眸色染了层霜,之前这个女人给他下药,戴绿帽也就罢了,如今更是将奸夫也召进了王府,当真是留不得她了。
即便是抗旨,即便是父皇不高兴,今日他也要将这个女人处置了。
“来人!”
“慢着!”
“无耻贱妇,你还有何话要说?还真以为本王拿你没办法了吗?”玄鹤死死盯着楚北柠。
“王爷,”楚北柠抬起头看着他,“王爷,大晋的国法规定,即便是罪大恶极之人也有申诉的权利啊!”
“怎么?王爷连句话也不让我说吗?”
玄鹤眸色一闪。
楚北柠转身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王五,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王五,我问你,咱们两个既然情浓意浓,那我前胸上长得那颗痣到底是在左乳还是在右乳上?”
楚北柠这个问题刚问出来,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她,无耻啊无耻,这种问题也问得出来,这不是要活生生气死他们王爷吗?
王五一愣,忙道:“左……左边……”
楚北柠哈哈大笑了出来:“记错了吧,小哥儿,左边哪儿有?”
“要不我给你再瞧瞧?”
“不不不……是在右边……是在右边!!”
王五早已经慌了阵脚,原以为楚北柠会问出来什么问题,没想到是这种烂问题。
玄鹤的脸色此时却更加阴沉了下来,渐渐四周的人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儿。
楚北柠缓缓走了玄鹤的面前,冲玄鹤眨了眨眼,冷笑道:“王爷,妾身前胸有没有痣,王爷最清楚了是不是?”
一边的白卿卿顿时脸色巨变,这女人居然耍诈,她前胸根本就没有痣!
玄鹤吐了口气:“来人!请家法!”
第5章 失手了
玄鹤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梁王府的家法是两条包裹着玄铁长约六尺的紫木杖,被两个护院抱了过来。
楚北柠身边的裳霓此番紧紧抓着自家主子的手臂,生怕这家法落在自家主子身上。
“别怕,不是对付我的!”楚北柠冲身边的小姑娘温柔地笑了笑。
裳霓不禁神色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主子在靖北候府的时候,从来没有笑过,此时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她心头不禁触动异常。
这一次主子好像真的变了。
玄鹤点着跪在地上王五冷冷道:“大胆狂徒,当我梁王府是什么!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谁派你来的?”
“说!”
王五一张瞬间惨白,慌慌地看向了白卿卿。
白卿卿已经完全乱了手脚,她没想到蠢笨的靖北候嫡长女楚北柠,居然变聪明了,将她逼迫到了此种地步。
她避开了王五求助的视线,一边的张妈却乘人不注意这边,偷偷给那两个行刑的人递了个眼色。
白侧妃在府里头主持中馈两年多了,心腹遍布各处,王爷身边也有她的人。
王五不知道白侧妃到底救不救他,硬着头皮被抓到了条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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