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子
“求皇上杀了臣妾,可宸儿是无辜的,他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臣妾愿意一死,求皇上给宸儿留个活口吧!皇上!!皇上!”
“您将他贬为庶民,让他离开大晋都成,给他一条活路吧!求求皇上了!”
“臣妾给皇上磕头了!”
郑皇后不停地磕着头,一次一次的磕头,额头都磕破了,渗出了血。
她是个极其护短的娘,都是自己心头掉下来的肉,她人生中只剩下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她的儿子就要活得恣意张扬。
不想却落了如今的下场!
郑皇后疯了般的磕头,几乎要撞死在晋武帝的面前。
此番晋武帝的眼神里却满是厌恶和恶心,看着她就恶心。
之前若不是要仰仗郑家的财富扩张自己的势力,他压根不会立她为后,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子哪里能入得了他的眼。
不想她竟是做出来这种丑事,此番他恨不得提剑宰了她,可她是大晋的皇后便是死也得保全一点儿皇家的颜面。
晋武帝吸了口气,气的一阵阵头晕目眩,却抬眸看向了已经完全吓傻了的玄昭。
“将他的血也取了!”
玄昭顿时僵在了那里,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自己的父皇,不想一贯能容忍他的父皇如今变得居然这般的陌生。
父皇是什么意思?
“父皇,你杀了儿臣!反正儿臣也不是你亲生的!都他娘不要活了!都不要脸了吧!不活了!小爷不活了!!”
玄昭开始撒泼打滚,这一次……没什么用。
他有些功夫在身的,说出来的话一顿污言秽语,四周的人听着连连摇头。
不得已皇家暗卫合力将他捆了起来,还被他照着那些人的脸上一口接着一口的唾唾沫,简直是令人哭笑不得。
皇家暗卫不得不用撕下来的布帛将他的嘴巴堵上,便是如此他还疯了般的用头撞,好不容易才将他的指尖血取了出来,落进了另一只盛着清水的玉碗中。
在静王呜呜喳喳的哼几声中,碗里的两滴血融得不能再融了。
玄昭虽然混账,可真真切切是皇上的儿子。
晋武帝冷冷道:“拖下去,先去宗人府关几天养养性子!”
“呜呜呜……”玄昭梗着脖子,眼睛珠子几乎都要凸出来了,还是被拖出了养心殿。
此番养心殿里的气氛几乎凝滞到了极点,晋武帝扫了一眼跟前站着的几位重臣,一字一顿道:“夜色深了,诸位就留在宫中吧,来人!送……诸位爱卿去泰安殿北面的院子将就一晚。”
“是!皇上!”李公公忙带着人将顾相爷等人挨个儿送出了养心殿。
泰安殿北面是军机处,平日里军机大臣们在那边办公,一般早上来,傍晚时分走,很少留在宫中的,就是为了皇上处理军政事务方便。
“郑国公年事已高,单独留在承乾宫吧!”晋武帝冷冷看着郑国公,“免得被外面的风吹草动打扰到。”
郑国公一个踉跄,脸色都白了。
什么风吹草动,皇上到底要做什么?
这便是将他软禁了吗?
“老四……”晋武帝看向了玄鹤,眉眼间一片复杂之色,这个他最不看好的儿子,此番却一刀刀戳他的心脏,他还无能为力。
是的,他从来没有这般面对一个人感到无力的地步,此番竟是开始害怕自己的儿子了。
第590章 刚刚开始
晋武帝定定看着玄鹤吸了口气道:“你去荣庆宫呆着吧!”
荣庆宫?
楚北柠顿时松了口气,而且还是呆着,不是关着。
关着那就是啥事儿都办不成了,关起来了,圈禁了。
呆着的意思是,皇上若是有急事儿,梁王是可以随时随地的出来运筹帷幄的。
如今大势已定,玄鹤什么时候册封太子并监国,便是指日可待。
她心头有些五味杂陈,既为玄鹤感到高兴,又瞧着瘫在地上的玄宸有些不得劲儿。
她真的没想到玄宸的身份居然会是这样的曲折,可此时她似乎除了同情,别的一点儿忙也帮不上,也不能帮。
“楚大小姐请!泰安殿就在不远处,您早早在那里歇着!”李公公亲自走到了楚北柠的面前,这一次言语间满是巴结逢迎的姿态。
整个大晋朝但凡不是瞎子的人都看得出来,梁王对楚家大小姐的那份儿独特的感情,以后梁王坐上了那个位置,楚北柠必然是皇后。
而且还是宠后级别的,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她在玄鹤身边的地位。
如今若是得罪了楚北柠,等同于在梁王头上动土,估计没有人有那个胆儿。
楚北柠瞧着李公公那张肥腻腻的大圆脸,感觉这厮比变色龙还会变色。
看来今晚皇帝要大动干戈,明日若是政局不稳他们几个人都出不了宫的。
太子虽然是假的,可太子手下的那些势力,江南富甲天下的财运,郑国公府百年积淀的世家,都不是假的。
此番若不能快刀斩乱麻,以后便是夜长梦多。
人人都说郑家流氓,裴家流氓,便是楚家在楚北柠的带领下也开始不间断的耍流氓,但最大的流氓头子就是皇族。
他要是和你耍起流氓,任何人都招架不住的。
且看今晚晋武帝到底如何行事?
楚北柠不能慌,阵脚要稳住,她冲李公公点了点头刚要走出门去,不想身后跟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手臂却被玄鹤一把抓住。
所有人都看向了玄鹤,楚北柠也有些懵了。
大哥,你如今虽然大获全胜,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拉拉扯扯,这不存心给老皇帝找不自在吗?
玄鹤抓着楚北柠的手臂,担心她跑了似的。
他转过身拉着楚北柠冲晋武帝躬身道:“父皇,泰安殿北面的那些院子都住着朝臣,具是男儿身,楚家大小姐住过去不太方便。”
“就让楚家大小姐跟儿臣一起去荣庆宫待一晚上吧,反正之前她也是儿臣的梁王妃,不必避嫌了,荣庆宫里女儿家的用度很多,也方便一些。”
晋武帝此番捂着胸口喘着气,太子的事儿还没有弄明白,如今这个小子便是公然要挑衅他的权威吗?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楚家这个女人,此番这算什么,当着他的面儿明目张胆的护着,还怕他乘乱对楚北柠不利吗?可此番他实在是没有力气解决楚北柠的事情。
这个女人身上的一件件,一桩桩,让他心头多了几分忌惮和猜疑,以后再说吧。
晋武帝只回了玄鹤一个滚字儿。
玄鹤紧紧抓着楚北柠的手腕,大步迈出了养心殿。
养心殿门关上的那一瞬,楚北柠下意识折过身看了过去,只看到了玄宸那张苍白的脸在她的面前缓缓被封印,接下来便是一片漆黑。
玄鹤带着楚北柠走下了养心殿的台阶,四周那些皇家暗卫瞧着梁王走来,也纷纷避开一条道。
便是那些已经走到了前面的朝臣,听到了玄鹤的脚步声,纷纷避开站在两侧等玄鹤过去,才敢抬头看着那一抹高大挺拔却又森冷的身影。
楚北柠一直没敢说话,直到被玄鹤抓着手走到了通往荣庆宫的夹道上,玄鹤命身后服侍的宫人滚远些,她才吸了口气,随即挣脱了玄鹤的手。
玄鹤脸色微微一慌,修长的手掌藏在了皇子冠服的袖口里缓缓攥成了拳。
楚北柠低声道:“王爷早就知道太子……玄宸是假的了吧?”
玄鹤没想到她问起来这个,吐了口气道:“是!”
楚北柠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王爷当初在我中毒后,为何会去找太子拿血,你明明知道他不是嫡子的。”
玄鹤停住了脚步,定定看向了楚北柠,许久才叹出一口气道:“因为我那个时候掌握的证据还没有得到最后的印证。”
“我不确定玄宸到底是不是那个太监的儿子,一来是你毒发我已经完全乱了分寸,我那个时候希望玄宸就是我父皇的儿子,亦或是嫡长子的血才能真的打开地宫,不想……”
玄鹤后面的话止住了,没有说下去。
楚北柠转过身看着他道:“二来,你故意去太子府放了玄宸的血,你不是一个行事很冲动的人,你上一次闯太子府的事儿办得实在是莽撞。”
“你还是将这件事情闹大了去,更突出了血这个敏感的字儿,就是为了让郑皇后起疑心。”
“郑皇后本来心头有鬼,王爷平白无故突然关心起了太子的血统问题,她自然紧张之下会去做一些事情,比如让心腹再去查查当年那出子龌龊事儿的知情者们到底死光了没有?”
“这一查不要紧,反倒是进了王爷的圈套!坐实了王爷之前收集到的所有证据,所以今晚王爷才会胸有成竹的抛出去,没有丝毫的顾虑,因为王爷知道最后赢的那个人一定是你!对不对?”
许久玄鹤缓缓道:“对!”
楚北柠心头一震,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本事。
他做事情一向讲究效率,便是慌不择路的帮她解毒这件事情,也能被他利用起来做个文章。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竟是将一切事情都算计的这般精妙。
楚北柠那一瞬间,突然有些怕了。
她不知道玄鹤会不会同样算计到她的身上,她与他现在从理论上讲绝对是生死仇敌,可情感上呢?
究竟他的理智和情感谁能更胜一筹?
楚北柠那一瞬有些慌了,是不是自己将底牌太早的在他面前露了出来?她突然害怕了起来。
玄鹤凝神看着她,她脸上真实的恐惧狠狠刺痛了他。
是啊,越是往权力中心走,他越是变得陌生,连他自己都觉得很陌生。
“柠儿,你曾经问过我,站在最高处有几分把握,今夜我给出了答案,站在高处也好,跌落低谷也罢,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既然我们之前达成了协议,我居高位,帮萧家平反,这期间不可能像是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恋,这个过程很血腥。”
他痛苦的吸了口气:“柠儿,今夜……才算是刚刚开始!”
“通往龙椅的路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干净,就在今夜会死很多很多的人,很多的人,所以我没得选!要么他们死,要么我去死,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没人性,很残忍?那我问你你怎么选?”
楚北柠定定看着站在阴影中的男人。
太子府全府上下将近两千多人,太子的幕僚牵扯的那些人上万人,郑国公府的上千人,静王替太子办了不少差,虽然不至于被抄家可也会死一批……
她突然打了个哆嗦……
虽然在宫城内,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道。
她是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不太适应封建社会的这一套血腥制度,之前和那些内宅女子们斗也就是一个两个的血淋淋,此番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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