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子
在这种地方不仅仅令人害怕的是那些悍匪,更可怕的是那群野狼,尤其是现在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若是狼群来攻击,她孤身一人再厉害的武功也白搭。
况且她的武功也不怎么样,之前跟着义父练得那种硬功夫,什么金刚罩,铁布衫,她是个女孩子那种苦也吃了下来。
原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很厉害了,去庆丰城杀了那个老畜生绰绰有余,不想在看到旷天意那出神入化的剑法后,觉得自己过去十几年学得都是什么呀?
总之练剑终归比挥舞着两只板斧要好看一些吧!
虎妞缓缓站了起来,看着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马车,她低着头叹了口气。
到底是自己的错,将人家缠得烦了她,可是她真的很想学他的剑法和剑招。
虎妞动了动胳膊,即便是被旷天意踹了下来,那厮倒是有些分寸,没有伤到她。
看起来重重摔了下来,力道却是刚刚好,连踹人的动作都这么利索有分寸。
虎妞闭了闭眼,第一次难过得想哭。
她从小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一群糙汉子生活在一起,只知道义父带着一群人建了山寨,干的活儿计也让人不解。
叔叔伯伯们平日里种地,闲暇时上山打猎,偶尔会集体出动一次带回来很多的宝物,浑身都是血。
后来她懂事了,喜欢到山寨外面闲逛才知道他们这帮人叫土匪,可她义父这个土匪头子很奇怪,从来不劫掠百姓,专门针对那些平日里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恶霸豪强抢。
真正的将劫富济贫发挥到了极致,故而他们山寨还是很得附近百姓的喜欢,甚至官府下来绞杀他们的时候,百姓居然主动给他们通风报信。
直到半年前,她突然肚子疼,甚至还流了血,她抱着义父大哭说是自己快死了,得了一种大病,还让义父将自己埋浅一点,她怕自己死了以后他们找不到她。
义父顿时哭笑不得,请了村子里的一个婶子过来照顾她,她才明白自己已经是大姑娘了,成年了。
几天后义父给她办了一桌酒,算是及笄礼,庆祝她长大成人。
那天酒席散尽,义父将她带到了偏厅,拿出来一套血衣还有一封书信。
至此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没爹没娘被土匪们养大的野丫头,她的身世甚至还很高贵,是乌孙第一世家慕容家的嫡女。
她的父亲甚至贵为宰相,只是得罪了昌南王,被昌南王下令将全族屠尽。
她的父亲,几个还未成年的兄长,叔叔伯伯堂兄堂姐,甚至连府里头二哥哥养的那只小狗都被吊死在门框上。
唯独她的母亲带着她逃出了上都,一路被追杀,到了一处破败的庙宇突然孩子发动,早产。
彼时护着她们母女的护卫都尽数被追兵杀光,她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她,被逼无奈之下脱下外袍将她裹住藏在了放杂物的筐子里。
她自己却抱着一个假的襁褓引着那些追兵到了悬崖边,纵身跳下了悬崖活活摔死。
后来追兵们来到悬崖下将她母亲的尸体拉了上来,昌南王下令将她母亲的尸体丢给了野狗,连个尸身都没有留下。
那个时候她的义父是个逃犯,被抓了壮丁割断了绳索逃了出来,半道儿在破庙休息,捡到了她,一看是慕容大人的后人,忙将她抱走,这才让她逃出生天。
虎妞叹了口气,她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后发誓要报这个仇。
她不想连累义父他们,这才偷偷从山寨里溜了出来,独自上路和那个老畜生拼了,不想遇到了旷天意。
如今被人家丢到了这个地方,心底多多少少有些犯怵。
虎妞捡起了包裹背在了背上,将板斧紧紧攥在了手中,深一脚浅一脚朝前走去。
戈壁滩的晚上,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墨蓝色的天际间泛起了清冷的一片星光。
虎妞不敢停,停下来就是个麻烦,要么冻死在这里,要么就会被狼吃掉,她发现自己找不到刚才被旷天意丢下来的那个路口了。
最糟糕的事情出现了,她居然迷了路,越往前走越是荒凉的厉害。
突然一阵狼嚎声传来,虎妞登时打了个哆嗦,忙抬头看去,却看不到不远处缓缓走来几匹狼。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都看不清楚那些狼有多少只,只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影子。
她顿时心底一阵阵的发寒,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虎妞此时紧紧攥着板斧,手心都一阵阵冒出了冷汗,缓缓向后挪了几步。
突然像是碰到了什么硬物,感觉撞在了一堵墙上。
鬼打墙?
虎妞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惊恐,尖叫了出来。
可身后伸出来一只手,将她的嘴巴死死捂住,她的尖叫声顿时被按了下去,只能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耳边传来一个有些温热的低语声。
“别喊!我们走!”
声音清冷如玉,却莫名的令人心安。
第827章 重新认识一下
虎妞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尖叫声被强行压制住,发不出声音来。
耳边袭来的那个清冷的音调,她再熟悉不过。
这些日子她拼命想要拜他为师,结果被一次次无情拒绝,还将她丢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没想到他竟然折返回来找她,虎妞一时间心情颇为复杂,可此时还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眼见着远处的饿狼缓缓朝着他们这边窜了过来。
“快走!”旷天意一把扯住了虎妞的胳膊朝后掠了过去。
他用得力道太大,几乎将虎妞临空抓了起来直接丢到了马背上。
旷天意飞身上马,将虎妞护在怀前,狠狠抽了一马鞭,朝着不远处狂奔而去。
身后的狼群瞬间扑了过来,跑得最迅速的头狼一口咬住了马尾,马儿吃痛一个趔趄,旷天意和虎妞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下去。
“抓稳了!”旷天意低喝了一声,死死拽着缰绳,朝前狂奔而去。
虎妞整个人被旷天意箍在怀中,都透不过气来。
耳边传来狼群密集的呼嚎声,一声紧似一声,她的心跳的厉害,感觉要从喉咙眼儿里跳出来。
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叫声,声音都变了调子。
不论是谁遇到这种情形都能吓懵,骑着马在旷野里疯了般得狂奔,身后是奋力追逐的狼群。
“我们……去哪儿?”虎妞吼了出来。
“不知道!”旷天意冷冷道。
虎妞艰难的转过身不可思议看向了身后紧挨着的男人。
“你不会是也迷路了吧?”虎妞瞪大了眼眸,心底生出阵阵的绝望。
“嗯,”旷天意回答的理所当然。
虎妞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原以为他良心发现折返回来找她,不想他自己倒是和那些护卫走散,迷了路?
这茫茫戈壁滩上最怕的就是遇到现在这种情形,一旦鬼打墙找不到路,一时半会儿别想离开这里,身后还有狼群跟着,九死一生的局。
旷天意也心情烦躁,之前觉得这个半道儿捡回来的女人很烦,心烦意乱中将她踹下了马车。
后来走出不远,看着四周荒凉的茫茫戈壁,他瞬间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火,忙带了几十个人骑着马折返回去找那个女人。
他彼时心头暗自盘算等找到那个女人,到了下一个镇子就将她丢下去,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不想这乌孙的戈壁滩一旦进来后,竟像是走进了迷雾中,兜兜转转再也走不出去,怪不得之前有人提醒夜晚不走戈壁滩。
旷天意这才觉得自己怕是造了大孽,将人家一个小姑娘丢在了这里,这不是害人嘛。
他心头捉急,越发找不准方向,不想还遇到了一场沙暴。
傍晚的沙暴更是迷了人的眼睛,这种戈壁滩上的沙暴,就像是和人捉迷藏的小鬼,也不是大面积的刮,偶尔就像一个小沙丘那么大,刮了过来,一旦陷进去便是彻底迷失了方向。
旷天意轻功和骑术都是身边护卫比不上的,一开始还能跟得住少主的节奏,后来落下了一截儿,这一场风暴终究将他们主仆几个吹散了。
没想到旷天意还能机缘巧合下再一次找到那个女人,虽然找到了情形却不太妙。
两个人骑着马上了一处高坡,那狼群仿佛了成了精一样,甚至都学会从后方包抄,将二人团团围住。
马儿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着,不停地打着响鼻,四周围过来的狼群越来越多,旷天意不得不下了马,抬眸看了骑在马背上的虎妞一眼。
“我引开狼群,你先跑!”
虎妞心头狠狠一动,愣在了那里。
旷天意不耐的皱了皱眉,抽出了腰间的宝剑暮岁。
“毕竟你遭遇此祸事,我有很大的责任,我们楚家人做事从来无愧于心,我做错了,便是错了,你走吧!不必管我!”
楚家人?他虽然长了一双琉璃色的眼眸,居然说他是楚家人?
说起来大晋的楚家,简直是一个很有传奇色彩的家族,他竟是楚家子弟?
这怕是要与狼群拼死决战,最后吐露了真实身份。
旷天意说罢再也不看虎妞一眼,转身对向了狼群,不想身后的女子并没有逃走,反而从马背上爬了下来,抓紧了手中的板斧站在了旷天意的身边。
旷天意愣了一下,虎妞看着他笑道:“这事儿也怨我,我若是不缠着旷公子拜师,你也不会恼了我。”
“既然你告诉我真实身份,如今怕是要死在这里,我也和你一并说了吧。”
“我不叫王二虎,义父是从破庙里装杂物的破筐子里捡了我的,我是慕容家的后代,慕容月,再认识一次吧。”
慕容月抬眸看着旷天意,她其实生的很好看,姿容上乘,眉眼秀美,只是形容举止稍稍粗糙了些,毕竟和一群土匪长大身边也没有当家主母好好教养,没有长歪倒是万幸了。
旷天意也是吃了一惊,慕容家他是听过的,在整个乌孙朝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后来得罪了昌南王被灭门。
没想到眼前的姑娘居然慕容衍的女儿,当年慕容衍惊才绝艳,少年状元,是乌孙国不世出的天才,后来执掌乌孙国相印二十多年,从未被人代替,不过结局委实凄惨了些。
他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子,怎么也看不出几分慕容相爷的气韵来。
“你走吧!我断后!毕竟你父亲只剩了你这一根独苗儿。”
“不必,”慕容月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挺直了脊背,倒是有几分傲骨。
“我慕容月断不会踩着别人的尸骨苟活,既然今日你有错我也错,扯平了,同生共死吧!”
慕容月也不再和旷天意啰嗦,抓紧了手中的板斧,弯腰投足间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威压霸气跃然而出。
旷天意也不是那啰嗦的人,轻笑了一声。
“罢了!你若是有此勇气,我也不必啰嗦,大不了拼死一战便是!”
为首的头狼瞧着这两个人类都要做他们的食物了,竟是一点儿也不怕,不像之前他们遇到的人类,不是嗷嗷大哭便是歇斯底里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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