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支云
“哦。”薛清茵连忙也抬手去捞碎发。但捞了半天没捞到。
宣王抿了下唇角,更觉得她可爱。
他只好装模作样地屈指勾了勾空气,道:“好了,已经别到耳后去了。”
薛清茵点了点头,这才不再管落到脸上的“碎发”。
宣王伸手拿起那个球形香囊:“打开便知晓这东西有什么玄机了。”
“万一里面装着毒药呢?”薛清茵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自己曾经看过的宫斗文桥段。
宣王道:“不会。这上面数处镂空作引香之用,盛不下什么东西。若塞入一枚蜡丸,正合适。”
不过话是这样说。
他屈指拆开香囊的时候,还是抬手一挡,叫薛清茵往后躲了躲。
只听一声轻响,香囊的机括弹开,露出里头的形状来。
薛清茵探头一瞧,和她在博物馆里瞧见过的葡萄花鸟纹银香囊很是相似!
也正如宣王所说,在本该盛香料的地方,被塞入了一枚蜡丸。
宣王利索地捏碎蜡丸,露出里头一张更细小的纸条。
可把薛清茵给好奇坏了,连忙贴近了去看。
整个人都快黏宣王的胳膊上去了。
却见细小的纸条上,用蝇头小楷先写:救我。
而后又被笔墨划去。
便没了下文。
看得薛清茵很不舒服。
抓心挠肺的。
再联想到今日那小宫娥学狗叫的可怜模样,她心里便更觉得难受。
第100章 全靠她了
“究竟是在向外求救呢?应当不是那个小宫娥。”薛清茵说着话,眉毛都快打结了。
宣王应声:“嗯,此人所求助的对象,定然身份不俗。否则无人能轻易伸手到东宫来救人。”
薛清茵点头:“小宫娥应该不会认识这样厉害的人物。”她压低了声音道:“那便要看太子身边的妻妾,有哪些人是出身不俗的了。”
宣王顿了下,却道:“太子当年求娶淮南肖家女,曾言‘愿得一人,白首不负’。此后遣散身边妾室通房,聘肖氏为太子妃。也一时掀起过轩然大波。”
薛清茵听得咋舌。
也就是说,如今太子身边只剩下那位太子妃。
那求救之人……也只能是她了!
再听那句“愿得一人,白首不负”,何其讽刺。
薛清茵久久未能说出话来。
心下对那太子的讨厌,是更甚了。
似太子那般人,才不配娶老婆好吧!
宣王用一个小巧的香袋,将那球形香囊装进去,且先拴在了薛清茵的腰间。
而后二人便先去陪皇帝用膳了。
皇帝知晓他们今日先去了东宫,见了宣王,语带感叹地道:“旁人只知宣王冷酷,朕却知你何等的重情义。只可惜,太子这几年病痛缠身,性情也怪异起来。今日可曾又对着你发脾气了?”
这话听起来,皇帝并不怎么喜欢太子,甚至也不希望宣王和太子走得太近。
但宣王表现出的重情重义,让皇帝觉得很放心。
薛清茵心道,真够复杂的。
宣王道:“太子为长,对儿臣发作脾气也无妨。”他的唇角用力抿了下。
皇帝顺势问:“太子今日还为难清茵了?”
宣王沉默不语。
皇帝叹了口气道:“为嫡为长,行事怎能到这样糊涂的地步?”
这便是在骂太子了。
说罢,皇帝眼底精光一闪。
宣王平日里油盐不进,如一块冷冰冰的顽铁。先皇后去后,太子便是他唯一的牵挂了。可近年来,太子与他的关系也大不如从前了。
也就此时又多出来个薛清茵,到底是枕边人,生得美丽,又总是娇滴滴的做派。宣王一下就心有所系了。
如今情势很分明,谁为难了薛清茵,比为难他自己,还要叫宣王难以容忍。
宣王手中握的权利太大,皇帝不愿再封赏他。
但要封赏一个女子却容易得很。
女子能掀起来什么浪呢?
心念百转间,梁德帝对着薛清茵温声道:“太子今日吓着你了?”
薛清茵怯怯点了下头。
“你啊,就是身子太弱了些。”梁德帝沉吟片刻道:“朕赐你七星剑,辟邪驱鬼,免去惊扰。再赐你步辇,日后宫中行走,都可以之代步。”
薛清茵连忙躬身谢过。
东宫一处偏殿。
内侍将小宫娥重重推搡进去,冷声道:“还请太子妃仔细管束底下人,莫要冲撞了贵人。”
小宫娥摔倒在地上,扭过头去,还学着狗叫去咬那内侍的鞋面。
气得内侍一脚踹在小宫娥的脸侧。
小宫娥也不知疼一般,痴痴笑起来。
内侍骂了声:“晦气!什么东西也敢捡。哪日太子一怒,恐怕将你腿都打断,看你还敢乱跑!”
说罢,他便反手从外头重重扣上了门,也不管里头的太子妃听了会如何想。
一个病得比太子还要重的人,能怎么想呢?
恐怕连外头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了。内侍心道。
内侍转身往外行去,抬头瞥见东宫这一隅天空,只觉得未来无望。
皇帝正当壮年,太子恐怕等不到继位就要病死了。
内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那小宫娥呆坐了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跑到了床边去。
床上的人撑着坐了起来。
她形容枯槁,手抓在床沿,手背上青筋根根凸起。
她摸了摸小宫娥的脸,问:“踹疼了吗?”
小宫娥摇摇头,哪有半点疯态。
“今日为何……回来这么晚?宣王……又来了吗?”太子妃哑声问。
她的肺似是不大好,说话时伴随着些拉动破风箱的声音。
小宫娥点点头。
“你还是不敢与他说话对吗?谨慎……是对的。宣王与太子之间的牵扯太深。我们……不能信他。”太子妃说着,重重地喘了口气。
小宫娥却道:“我将东西给宣王的妻子了。”
太子妃一怔。
“您的身体等不下去了,消息要传到淮南道去,至少还要等一两月的功夫。再拖下去,再拖下去……”小宫娥擦了擦眼泪,喉中哽咽说不下去了。
太子妃点了点头,摸着她的头道:“好,我知晓了。你做得对。”
“也许宣王会将东西给太子,也许宣王妃接过去转手便扔掉了……”小宫娥喃喃道。
“若是这样,那也是我的命数了。”太子妃心平气和地道。
“您没有嫁人就好了,您一直留在扬州就好了。”小宫娥没有见过扬州景色,只听太子妃与她说起过。但她心中满是向往,她想那应当是比东宫好的。
太子妃摇头道:“后悔无用。”
小宫娥又擦了擦不争气的眼泪,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您把从太子那里偷来的虎符还回去,一切会、会好起来吗?”
“不会。”太子妃笃定地道。
她语气不急不缓,但却坚定极了:“我死也不会还回去的。他如此负我,我便偏要拿住他的命门。我肖氏一族也曾是大儒之后,难道连这点骨气也没有吗?”
她说罢,又摸了摸小宫娥的脑袋:“只是苦了你。”
小宫娥道:“我不怕苦的,反正我生来便是苦命人啊。”
太子妃哑声道:“若宣王妃肯搭手救我,就算将来我的身子还是熬不住走了。我也定将兵符赠她,再写信给族人,求他们将来助宣王夺位。作为交换,我会让他们想办法将你从宫中弄出去,带你去扬州。你就住在那里。你不是和我说,你很喜欢那里吗?”
小宫娥再忍不住,一头扎在太子妃的怀中,压抑地大哭起来。
第101章 这药给殿下的
在书中,除了主角以外,其他人的命运都不过是寥寥数字勾勒。
像赵煦风是这样。
书中只写他冲撞了原本的女主薛清荷,后来赵国公死了,就没再提及他的下文。
像薛夫人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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