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支云
方成冢摇头:“大部队已经往京城去了,留下来的只是其中一部分。”
亲卫道:“问问不就知道了……”
方成冢请示地看向了宣王。
“嗯,此事交予杜鸿雪处理就是。”宣王道。
杜鸿雪习惯处理军中各色杂务,他当即带了一队兵前去见了那些孟族人。
此时已经入夜,灯火骤亮,那些孟族人一见他们,惊了一跳,连忙从临时搭建的行军帐中爬了起来。
“作什么?宣王殿下难道要毁约吗?”他们色厉内荏地道。
“你们为何停留在此?不随军入京?”杜鸿雪骑在马上,低头问。
“我们带着的,都是要献给宣王殿下的礼物。”他们舒了口气,道。
“百辆车装载的礼物……快要赶上贡品的架势了。看来你们心思不轨啊。”杜鸿雪一眼就看穿了。
无非就是等着朝中大臣,参宣王一本,说他私吞贡品,胆敢越过皇帝呢。
这些孟族人支支吾吾道:“没,没有心思不轨。”
杜鸿雪拔出了随身的刀:“看守起来,禀报殿下处置。”
孟族人色变,脱口而出道:“都是给宣王妃的!”
杜鸿雪眉头一拧,想把这人嘴割下来。
原来那孟族王还在觊觎咱们王妃……
“如此看来,你们更是该死了!”杜鸿雪说道,便要下马杀人。
惊得孟族人连声道:“你们不能动手,如今贡品刚送往京城,若无你们梁朝皇帝的旨意,你们没有动手的权利!”
杜鸿雪步子顿住,抬手一甩。
手中的刀打着旋儿飞出去。
为首的孟族人脸色大变。真动手啊?躲已经来不及了,他赶紧转过头去,那刀便擦着他的嘴飞出去,最后深深插入了地面。
他抬手一摸。
是血。
……宣王麾下,当真个个都是悍将啊!
先前只见那方成冢,如今连一个年纪轻轻的多管理军中杂务的人,也这样锐意难当。
那孟族人垂着脸,悄悄将这些记在心中。
再抬起头时,那少年将军已经骑马离开了,而其余士兵则把守附近,神色冰冷。
如看管家畜一般。
但孟族人素来忍得下苦头……于是他们对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闹事。
杜鸿雪很快回到了宣王跟前,大致将事情经过一说。他不敢隐瞒宣王,只是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难免磕巴。
“……就,就是如此了。”
杜鸿雪说完,甚至不敢去看这会儿宣王的脸色。
“他唬你呢。”薛清茵的声音更先响了起来。
“嗯?”杜鸿雪怔了怔,这才抬起头。
“你前头猜的没错,他们是想蓄意挑拨你们殿下和皇帝的关系。”薛清茵心道,这锅我可不背!
杜鸿雪面色更难看地道:“就知道这些异族人包藏祸心,竟然假借王妃为借口……岂不是既挑拨了皇帝,又挑拨了殿下和王妃。”
他想了下道:“我这就逼他们带着东西回孟族!”
“别啊,他们都这么抹黑我了……”薛清茵不高兴地道。
杜鸿雪立马上道地说:“那我杀了那领头人,作成野兽咬死的假象。”
薛清茵歪头笑道:“我的意思是,东西得留下。”
第269章 京城再来信
杜鸿雪想不明白,既然已经看破了孟族的阴谋,为何还要留下这些“烫手山芋”?
他看向了宣王。
薛清茵马上也眼巴巴地看向了宣王。
宣王连神色都没变一下:“听王妃的。”
杜鸿雪老老实实应了声:“是。”
只是心头忍不住疑惑,听了那话,殿下当真一点醋也不吃么?
杜鸿雪扭头要出去,薛清茵叫住他:“别忘了叫他们将单子交上来。”
杜鸿雪回头:“啊?”
薛清茵道:“若是有一样对不上,我还要问问他孟族是不是蓄意戏弄冒犯我宣王府呢。”
杜鸿雪:“……是。”
等杜鸿雪走远了,薛清茵才回头问宣王:“真由我做主啊?”
宣王应声:“嗯。”他顿了下:“没有你不能做主的事。”
薛清茵心道,那你手下大军的主我也能做吗?
但这话听来不大好,她便没有问。
宣王却盯着她,眼底飞快地滑过了一点暗色。
人们大都觉得她娇气任性,胆大包天。他却觉得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她的心中长着一杆尺。
她从没有娇蛮任性,尺度在何处,她从来都是清清楚楚的。
宣王动了动唇,他道:“茵茵连我的主也能做,还有何事做不得主?”
薛清茵立马指出他的错误:“……那我上次叫你停下,你为何不停?”
宣王:“……”“茵茵。”
他的语气有些危险。
“殿下,王妃。”门外响起了宫人的声音。
薛清茵若无其事地冲宣王眨了眨眼,撩完就溜。
她到了门边,问:“何事?”
门外的人没想到声音响起得这么近,还惊了一跳,而后才道:“王妃的母亲来了信。”
薛清茵纳闷道:“怎的这么快就又来了信?”
她面色微变,抬手打开了门:“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宫人一听,神色也严肃起来。但他仔细一回忆,道:“送信人面上不见焦急之色,想必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夫人思念王妃罢了。”
薛清茵笑道:“也是,我这一急都昏头了。”
她接过信来,转头想吩咐人打赏这个宫人。
但一扭头才想起来这屋子里就剩她和宣王。
薛清茵眼珠一转,盯着坐在那里,正襟危坐、气势逼人的宣王道:“来人,赏他。”
那宫人面上的喜色顿时遮也遮不住,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等起了赏赐。
等着等着,便听脚步声近了。
宣王殿下高大的身躯立在他面前,却是伸手从薛清茵腰间的绣囊里,取出了几颗金瓜子。
“赏。”宣王道。
宫人震惊地张开手接下:“多、多谢殿下。”
感情王妃口中的“来人”,来的是这么一位啊!
他何德何能能得宣王殿下亲自赏赐?
宫人连忙揣起金瓜子,转身离开还按不住那一颗怦怦直跳的心。
薛清茵这厢斜睨宣王一眼:“我让你赏,你怎么从我腰间掏钱?”
宣王道:“我那里只有金元宝。取茵茵的金瓜子给他,我的金元宝便归茵茵。”
薛清茵咂嘴:“那倒是好。”不过很快她又摇了摇头:“哎,到头来都是要用到军费上的,在你那里还是我这里,都是一样了。”
宣王唇边多了一丝笑意,他道:“是我该赚取更多的钱了。”
“孟族这不是便给你送来了吗?”
“孟族王说是送给你的。”宣王纠正道。
“这鬼话你也信?”
宣王没说话,只是掐了下薛清茵的脸颊。
薛清茵扭脸就咬了他一口,正咬在他的虎口上。
宣王顺势屈指摸了下她的尖牙:“别硌着牙。”
薛清茵动了动牙齿,不轻不重地磨过他的手指。
宣王:“……”“还想不想看信?”
薛清茵马上恢复了一本正经:“看!”
她拆了信,抖平,飞快地扫完了。
许芷在信中说……
贺松宁要看薛清茵寄给她的信,她便给他看了,其中写的本也是些平常事,应当没什么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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