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娇 第90章

作者:支云 标签: 穿越重生

  薛夫人不愿叫他担心,便道:“只是回来小住罢了。”

  贺松宁欲言又止:“若父亲那里……”

  薛夫人笑道:“你父亲那个性子我又不是今日才知道,他一向如此,我也早习惯了。不说这些事,一路赶回来很累吧?今日就宿在你外祖家。”

  贺松宁也不习惯说什么关切的言辞,点了下头问:“清茵呢?”

  薛夫人道:“出门玩去了。”

  贺松宁:“……”她倒心大。

  贺松宁问:“又是金雀公主相邀?还是哪户人家?”他想,如今薛清茵得了圣旨,该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寻常不爱和她来往的贵女们,眼下哪怕是冲着宣王府,也能和她玩到一起去了吧?

  薛夫人却道:“和她表哥一起玩去了。”

  “表哥?”贺松宁一下想起了许家的那些个蠢货……

  此时桂氏前来约薛夫人一同去买东西。

  一转眼便只剩下了贺松宁一人。

  贺松宁坐在那里,只拿出书来读,如此又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薛清茵回来。

  “这个红烧了吧。哦,不懂红烧何意啊?那我一会儿同你们说。这个清蒸,这个烤来吃一定香。”薛清茵的声音近了。

  她跨进门来,春日里却还抱着个汤婆子。

  贺松宁一看,她裙摆都湿了。

  贺松宁眉心一跳。

  再看后头跟着的五大三粗的不太聪明的许家表哥们,手里大都拎着东西。有些像是从坊市上买的。但其中最为扎眼的,莫过于其中一个手里拎着的木桶,木桶中发出“辟啪”的声响。

  仔细一看,里头装的全是鱼。

  贺松宁的语气瞬间变得不可置信:“他们带你去捉鱼了?”

  薛清茵点头:“原来是大哥,大哥怎么拨冗前来了?”说罢纠正道:“他们捉鱼,我钓鱼。”

  薛清茵如今面对贺松宁的时候,张嘴总带着点儿阴阳怪气。

  但兴许是这些日子下来,贺松宁慢慢接受并习惯了她的变化,一时根本没顾得上和她计较这些个细节。

  “成何体统?你也不怕掉水里。”贺松宁冷着脸斥道。

  薛清茵咂嘴道:“钓个鱼怎会掉水里?倒是今日二表哥掉水里了。”

  被点到的二表哥憨憨点了下头。

  贺松宁看了一眼被许家表哥们拥簇在中间的薛清茵,

  薛清茵还回头和他们道:“大哥这人就是有些古板无趣,你们不要同他计较。”

  贺松宁心头一股无名火登时直窜天灵盖。

  他古板无趣?

  许家这些蠢货便好了?

  一旁的许家表哥们露出恍然之色,点点头,也认可了薛清茵的话。他们低低地喊了声:“表弟。”也就不再和贺松宁说话了。

  和贺松宁说话压力大。

  他们只问薛清茵:“表妹,这些东西都拿到你房里去吗?”

  薛清茵满脸带笑:“嗯。”

  贺松宁问:“这些又是哪里来的?”

  “自是表哥们买的。”薛清茵理直气壮道。

  贺松宁一下想起,先前带薛清茵去放风筝的时候,她也是缠着他买了不少玩意儿。如今倒是换得快,又薅到许家人头上去了。

  贺松宁一把抓住薛清茵的胳膊,将她带了一边去说话。

  他压低了声音:“薛清茵,你得意忘形了。”

  薛清茵反问他:“我不能得意吗?”

  贺松宁:“……”他冷冷道:“你难道看不出来许家为何这样捧着你?不过是贪图你如今的身份,和你背后代表着的利益。”

  薛清茵:“哦。”

  贺松宁皱眉,强调道:“他们并非真心待你,你不懂吗?”

  薛清茵耸耸肩:“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真心实意?”

  这话贺松宁也认同,但从薛清茵的嘴里说出来总叫他觉得不适。仿佛薛清茵这话是在指他一样。

  薛清茵又道:“但凡有两分虚情假意也算难得了。”

  贺松宁怔忡片刻,心下五味杂陈。

  薛清茵这话说得有些可怜……

  不过扭脸薛清茵就又跑到许家表哥那里去了,娇声道:“表哥明日再做些鱼饵吧。”

  贺松宁远远听着,稍作回忆,竟想不起上回薛清茵用这般娇滴滴的口吻和他说话,是在什么时候了……

  不多时,许芪回来了,手中还拎了些吃食,笑道:“清茵啊,舅舅给你买了些好吃的。舅舅还有个天大的喜事要同你讲……”

  他们说着话,将薛清茵围在中间。

  倒好似他们才是一家人了。

第79章 两个大凶撞一起了

  许芪口中的“喜事”神神秘秘。

  薛清茵敷衍地问他:“是舅妈有喜了?还是表哥的意中人愿意与他定亲了?”

  “都不是。”许芪摇头。

  薛清茵来了点精神:“总不会是借我的名头在外与人做生意吧?”

  许芪忙道:“那怎么敢呢?我口中的喜事,也是为清茵你添光的一件事啊。”

  贺松宁插声,阴阳怪气:“难不成舅舅也去认了个干爹?”

  薛清茵:“……”

  贺松宁受什么刺激了?

  许芪也不由看了一眼这个大外甥,道:“京城中有个窦福平,你们可曾听说过?”

  贺松宁冷冷道:“不曾。”

  薛清茵却一愣,道:“他姨夫是吏部尚书的那个窦福平?”

  这下轮到许芪愣了:“清茵怎么知道?”

  薛清茵心道这人在原着里牵扯出了一连串的案子来,最后查来查去,查到了魏王的头上。

  原身那时已经做了魏王的侧妃,因貌美正得宠,此事将她牵扯了进去,随后满京城都知道,薛家嫡女是个骄奢之徒,竟借魏王的名头在外敛财。

  原身后来死得很惨,这也是她身上的罪状之一。

  薛清茵盯着许芪,怀疑地道:“舅舅认识他?”

  “是啊,我与他一见如故。他不嫌弃我们许家商贾之家,愿折节下交,实在难得啊。其实前些日子我们便有来往了,只是今个儿我才从他口中得了喜事……”

  “……不会是要在他那里买官吧?”薛清茵打断了他。

  许芪猛地顿住了。

  一旁的贺松宁都听愣了。

  许芪压低了声音:“清茵真是越发聪慧了啊,怎么我还没说,你便猜出来了?”

  贺松宁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蠢货。

  许芪还问:“外甥笑什么?”

  薛清茵道:“他笑舅舅你可能命不久矣了。”

  许芪跳了脚,高声道:“什么?”

  薛清茵不急不忙地叙述道:“卖官鬻爵,若是被当今圣上知晓,舅舅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吗?”

  许芪喃喃道:“什么下场?”

  薛清茵轻飘飘地道:“你会死哦,还会被罚没家产,舅妈改嫁他人,表哥从此也很难有什么大作为。”

  她语气越是轻,许芪就越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可是长辈啊!于是试图出息一些,为自己辩解,道:“哪里有你说得这样严重?你久居内宅,对男人的事一窍不通。那窦公子竟然敢卖,又何来的罪责呢?殊不知奉阳帝还亲自带头卖官呢。清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薛清茵心说这我还真知道。

  原着里浅浅提过那么一嘴这个奉阳帝。

  “那是前朝的皇帝,怎能以他来衡量当今?”薛清茵撇嘴,又道:“何况舅舅知道奉阳帝为何卖官吗?”

  “为何?”

  “因为那时奉朝衰弱,摇摇欲坠。为抵御叛军和外敌,便要征兵征粮。可连年的战争,让朝中上下疲惫不堪。奉阳帝便只有卖官鬻爵,使有钱的富绅甘愿献上金银,使百姓甘愿交上更多的粮食。”这些在原着中没写,但书看多了,薛清茵猜测大抵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她接着道:“如今大梁朝江山稳固,外敌被宣王杀了个七零八落。你知道当今圣上接下来会做什么吗?”

  许芪怔怔问:“什么?”

  薛清茵道:“自是该肃清朝政了。先抓卖官鬻爵之人,再打掉结党连群之人。”想起上次在诗会无意间撞见的那一幕,薛清茵心道,没准儿到时候科举还要杀一批人呢。

  薛清茵指着许芪道:“舅舅,你就是首当其冲的啊。”

  许芪已经听傻了,屁股一滑,从凳子上滚了下去。

  贺松宁忍不住深深地看了薛清茵一眼。

  她是从何时起懂得这么多的?

  谁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