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安叶
傅晚取出那两颗阴果,上次去幽冥时冥君差人送给她解渴的。
傅晚留了一个给团团,拿着另一个吃起来,唇齿间的阴气和灵气交织混杂在一起,不断调息着身躯的伤痕。
阴果她以前也吃过,是幽冥的圣物,千年才结一次果子。
当年她当上天极玄门的掌门,幽冥曾送来以此为贺礼,是调理雷劫的好东西。
阴果没有核,傅晚很快便吃完了。
美食系统十分眼馋:【宿主宿主,这果子是什么味道的呀?这世界上竟然有我美食系统不知道的水果!】
傅晚答:“清甜。”
味道是其次,主要是灵力。
放置在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相亲相爱一家人】发来了信息。
【妈妈:[视频]闺女闺女,你怎么送来了这么多东西?东西都收到了。】
短视频里她爸正在忙活,勤奋地收拾着她差沈端送去的东西。
傅晚弯了弯唇,他倒是速度快,是个适合干送快递的。
【是晚晚呀:你们喜欢就好,以后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是晚晚呀:我打算把团团拉到群里来,他也有微信号。】
刘美玲赶忙发来语音:“团团也拉到群里来?他怎么在这个群里??”
傅晚知道妈妈是担心团团不适合和幽冥公务员往来,毕竟团团是活人,她能接触是因为她是兼职天师。
【是晚晚呀:不用担心,团团比较特殊是纯阴人,可以接触幽冥。】
她怀孕时还只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估计和他那死鬼亲爸有关系。
正想着卧室门就被外敲响,外间传来严华不知所措的嗓音:“傅天师,你快些出来吧。你那冥夫不知道搞来了什么东西!”
傅晚额角轻抽,她虽然救了风尘但没和沈端签婚契,他算什么冥夫?
傅晚从主卧出去,正巧看到沈端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方向出来。
男人把水果盘往她面前推了推,笑吟吟道:“去给大人父母送货物回来只觉身体疲乏,瞧见海中有树就摘了些果子。大人也尝尝?”
身体疲乏?就那点路,他可真是柔弱不能自理啊。
傅晚默默地看着那水果盘里的阴果,被他切成了水果拼盘,摆盘还很精致。
他倒是会摘,幽冥圣物就被他随便摘来了!
她刚才还觉着那果子少,所以给团团留了一枚,掉头他就摘了一堆来。
沈端拿起小银叉叉起一块喂来,严华老头在一旁不断感慨难怪那些邪修喜欢娶冥妻冥夫,甭管这些阴魂心里咋想的,但这伺候人的水准是真高啊。
傅晚看着已经喂到嘴边的果肉,张嘴吃下。
沈端唇边溢出一抹笑,手上动作不减,把水果盘里的果子全喂来。
“妈妈,你在吃什么?”团团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的眼站在门口。
沈端指了指厨房的灶台上,漫不经心道:“路上遇见的野果,你想吃就吃。”
团团没见过那水果,拿起一个洗了洗就开始啃,清甜的味道让团团笑迷了眼,点评道:“真好吃,我要拿一个给秋秋吃。”
团团又洗干净一个,喜滋滋地拿给警惕中的秋秋,还不忘跟沈端道谢:“谢谢叔叔!”
沈端:“……”
严华注意到沈端的神色有变,觉得孩子就是如此的单纯不会说话,叫什么叔叔,这是你妈新找的冥夫该叫小爸!
不多时谢谦顶着两黑眼圈回来了。
一进来他就取下了手腕上的桃木手串交给傅晚:“傅前辈,这是您让我带回来的双胞胎阴魂。”
傅晚颔首,“今天午后出发前往高安村。”
众人不解地看向傅晚,不明白去哪里干什么。
傅晚淡声道:“高安村是我老家。傅大忠把我父母分开安葬,我这次去把我父亲的尸骨带回宁城与母亲同葬。”
也正是因为傅大忠这一操作,也直接导致父亲在迷迷茫茫之间去了幽冥,而母亲却因为执念一直在宁城别墅中徘徊不愿意离开,他们俩根本没在一起互相没个照应。
谢谦微愣,他记得那对双胞胎姐妹说她们好像也是高安村的人?
谢谦拱手道:“傅前辈,事情若紧急,我们可以现在出发。”
傅晚斜瞥一眼:“你想猝死?”
严华立刻拽着谢谦出门回酒店休息。
-
下午一点过,小区来了几辆豪车,是孙昌明得知傅晚需要用车后立刻让孙总替傅晚安排的,一行人一起出发前往高安村。
傅大诚和刘美玲白天是休假的,得知傅晚要回老家帮傅大诚迁坟,内心感慨万千。
【妈妈:晚晚,是爸爸妈妈拖累你了。】
傅晚回来几乎一直在帮他们两夫妻收拾烂摊子。
傅晚却并不觉得这是拖累,亲缘于她而言从来都不是负累,而是希望和源动力。
她一直无法成就地仙不是因为能力不够,而是亲缘上有所牵绊,父母在幽冥团圆后,今日打坐她也隐隐感觉有所突破。
哪怕为自己,谁坑了她家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高安村距离宁城并不算多远,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很快车就到了村口。
村口有几个背着背篓的太婆在聊八卦。
“你说朱家到底怎么回事?他家两闺女快停灵七日了吧,怎么还不出殡?这大夏天不得直接放臭了?”
另一个老婆子道:“我听我家老头说,刘天师说至少等七日才是吉日。再说了朱家有钱,心疼那两丫头,丧事也要大办特办。”
那婆子闻言肃然起敬:“原来是刘天师定的吉日啊?这朱家确实舍得为两个丫头片子花钱,刘天师都请出来了!”
很显然这个刘天师在附近很有威望,一说起村里人都十分信服。
他们下车,傅晚却没有忙着回老宅替父亲迁坟,而是平静地道:“村里有人去世会开宴席,去吃一顿。”
村里不像其他地方,一旦有谁过世互相都会帮忙,所以宴请吃饭就少不了。
傅晚她爸以前就是村里坝坝宴的好手,无论白事还是红事都接。
一行人朝朱家方向走去。
乡下院坝很宽阔,此时院坝里搭着棚子摆满了坝坝宴桌,石阶上放着花圈,在大堂里放着两具黑色的棺材。
棺材前放着黑白遗像点着香蜡,还放着两个铜盆,有来送殡的客人会过来烧些纸钱。
院坝里站着一个穿着黄袍的道人,手中夹着几张燃起来的黄符在空中挥舞,嘴里还念念有词着。
他神色颇为凝重,显然就是村里人所说的刘天师。
徐甜坐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曾经的大一室友提醒她,若是想去送殡那就去送。于是徐甜真来了,结果来了好几天也不见俩学妹出殡。
她在这村里又不认识其他人,除了玩玩手机也不知道干什么好。
“刘天师啊,咱们这两孩子到底什么时候出殡啊?”哭红眼的中年妇女哽咽地询问院坝中的天师。
刘松神色凝重,取出罗盘四处张望,嘴里依旧念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订好15号那天出殡的吗?”有朱家的亲戚拉着朱父询问。
他们这些亲戚平日里也是有各自的生活的,当初说好十五号出殡,所以他们十四来的,结果今天都十八号了,朱子涵和朱子萱还在停灵!
朱父心里也很纳闷,刘天师在附近那都是远近驰名的天师,不仅接收这边的白事,就连遇见有些难以解释的怪事他都能出手,是有真本事的人,所以两闺女就这么死了,他咬牙请了最好的天师送她们俩。
结果这刘天师来时开始说好十五号出殡,等去灵堂看了眼后又说属相冲撞,硬生生改了出殡的日子。
这眼看着都快要停灵七日了,再停在家里也不行啊,怎么这刘天师也不给明确的出殡时日?
这实在太奇怪了,不仅朱家人觉得不能理解,就连前来送葬的亲友也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
刘天师这些日子,除了正常的白事流程外,总是拿着罗盘,大半夜带着两姐妹的旧衣在大路口烧纸钱,嘴里喃喃念着什么,看起来十分神神叨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时间拖得越久,朱家人对刘天师的怀疑就多一分。
“刘天师,你必须得给我一个准确的出殡时间,不然我没法给两个女儿和亲友交代啊。”朱父实在沉不住气了问道。
刘天师默然不语。
他看着四周,不由叹了一口气。
“刘天师,你叹什么气啊?这白事钱我家可从未讨价还价过!”
刘天师无奈道:“实在无法,那便明日清晨出殡吧。”
朱老头脸一沉,追来问道:“你这天师,说的什么‘实在无法’是几个意思?”
院坝里的议论声更重了一分,灵堂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声。
弟弟朱子豪从灵堂里跑出来,无比错愕道:“我姐她们的棺材里的冷冻器是谁把插头给拔了的?”
夏日停灵自然少不了冰棺降温保存遗体不腐,但在农村也可以直接把遗体放入制冷用的仪器,朱家这场白事就用的是制冷仪器。
朱子豪问出那话,朱家人都是一懵。
这大夏天不降温,遗体肯定得臭死啊!
这谁干的?
在场的亲戚,特别是带小孩的瞬间紧张起来,不会是有熊孩子干的吧?
可白事不吉利,带孩子的家长都看得很紧,在灵堂烧完纸钱就赶紧去院坝里坐着聊天了。
“我……我……”一个小男孩忽然哭出了声儿。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那母子,男孩母亲脸涨得通红,尴尬到了极点,“宝宝,你哭什么?难道是你扒了插头?”若真是自己儿子干的,她怎么跟朱家人交代,这是得被朱家人记恨一辈子的事情。
男孩母亲恨不得把儿子当场打一顿。
小男孩指着院坝里穿着黄色道袍的刘天师,哭道:“妈妈,我前几天去灵堂看两个表姐,我看到这个老爷爷把,把插头拔了的。”
指的人正是刘天师!
所有人大惊失色,刘天师没开冷冻器?而且听小孩的意思是好多天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