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问灵犀
平日里怕狼怕黑怕鬼的孩子们,已经可以平淡的面对尸体,冷静的告知大人身边的同伴没有了呼吸。
终于有人饿的忍不下去,本着“怎么都是死的想法”跑出地道,其中就包括柳婵儿和春生嫂子。
找寻食物的过程并不顺利,长时间没有回来的母亲引起孩子的担心,春生嫂子的女儿不顾阻拦外出寻找母亲,不幸遇到敌寇,死在敌寇的刺刀之下。
找到孩子时,她的身体已经冰凉,血和流出的肠子冻在一处。
春生嫂子跪坐在地上,她想抱起女儿,却又无处下手,举起的双手凭空发抖。
柳婵儿看到她找不回自己的呼吸,在快要闭过气时,春生嫂子才哀嚎出声:
“闺女!!”
她抛开所有顾忌和害怕,凄厉的哭声传遍徽城的街头。
春生嫂子是在一个夜晚离开地道的,临走前,她偷走成华身边的一枚土制手榴弹。
这样的场景在很多抗战影视剧中都有表现,走投无路毫无希望的人想报仇,就只能以命换命,那些英雄们总能用自己的生命换走几个敌人。
就在春生嫂子拉开手榴弹冲向敌寇的堡垒时,观众们无不紧张,也无不盼着她的成功。
但敌人的哨岗早就发现她,不等她进入爆炸范围就将她击倒在地,手榴弹在她手中炸开,屏幕中出现一片血雾…
手榴弹只带走春生嫂子一个人的生命。
影厅内的观众们或唏嘘,或哀叹,或心疼,甚至有人埋怨宋满月的安排太过憋闷。
但转念一想,这样的情况才真实。
战时的英雄事迹都是少数,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在战乱里与牲畜无异,敌人的屠刀能轻而易举的宰杀他们。
而电影中的每一个出现的角色,无论主角配角,都是普通人。
春生嫂子死后,敌寇也找到成华的踪迹。
行刑那天,敌寇强迫所有大人前去观刑,成华吃了很多苦头,隐藏在衣料之下的伤痕在隐隐作痛,可今天的她仍将自己的短发打理整齐,以最好的面貌迎接自己的死亡。
在她面对敌寇相机微笑时瞬间,一向冷情的苏莺莺莫名升起一股悲痛。
胆小的柳婵儿忍不住往前挪动一步,却被身侧的好心人拉回原地,枪响之后,成华含笑倒地。
耳边传来敌寇翻译官的声音,他们说皇军只是给不懂事的人一个教训,只要百姓配合,皇军一定不会伤及无辜。
明明说话人就在眼前,但柳婵儿就是觉得声音尤为遥远,她脑海里反复回忆着成华临死前的笑容。
之前的声音也犹在耳边:
“女人能做的事有很多,别让老教条捆住自己,等战争过去后,带着孩子走出去看看,看看咱们华国志士守下的大好河山!”
让她走出去看看的人死了…
现场无比安静,哪怕妇人们害怕到发抖,也只能互相搀扶着不敢倒地,她们生怕吸引鬼子的注意,不小心就成为抢下亡魂。
但苏莺莺并不在意,不等翻译官说完话,她便冷哼一声,推开人群准备离开。
这分明就是不给敌寇面子,不等上面发令,伪军之一便将她阻拦:
“苏姑娘,皇军的话还没…”
“滚!小鬼子的狗也敢拦姑奶奶!”
不等伪军说完话,苏莺莺就一脚踹倒对方,愤怒和屈辱烧毁她的理智,若不是还记得范五爷的话,她恐怕会拿手包里的勃朗宁打穿对方的脑袋。
敌寇的枪支再次立起,枪口齐齐对准苏莺莺的身体。
苏莺莺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妩媚多情,她回过头,冷冷的看着敌寇首领。
首领状似无意的摆摆手,轻笑出声:
“苏姑娘是范五爷的人,该给些面子。”
话毕,再无人敢出声阻拦,苏莺莺被众人目送着离去…
第510章 反抗
柳婵儿终于决定放足。
但这双脚足足被布料缠裹十几年,哪怕放开也恢复不成正常的样子。
画面中,布料被柳婵儿一圈圈的解开,一双极度畸形的脚出现在观众眼前。
当代社会自然没有缠足的女人,这是剧组按照影像资料和照片重金打造的仿真道具脚,因为不拍摄全景,只将道具脚放在裤腿中,所以与真人的双脚无异。
因此,见到这一幕的观众都低呼出声。
这是怎样的一双脚啊?
坚硬的脚骨弯弓在一起,除了大脚趾外,另外四只脚趾完全挤在一起,仅是一个画面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这对常年累月的缠足者来讲,会是怎样一种折磨呢?
柳婵儿将布料狠狠抛出地道外,如果成华还在,一定会为她感到开心欣慰。
柳婵儿终于丢开束缚住自己的枷锁,她终于决定去接触新思想。
随着内容推进,故事进行到柳婵儿路遇女子被入侵者玷污的剧情。
女人的哀求尖叫中,只有入侵者丑恶的嘴脸出现在画面中,他的表情疯狂又令人作呕,粗暴的动作让女子的反抗显得毫无作用。
影厅观众沉浸在剧情里,他们抿唇皱眉,将厌恶表现到极致,还有更多人不由自主的攥起拳头。
“畜牲!”
一位过于愤怒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咒骂出声,还是经身边人提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不过,观众们都对男人的行为表示理解,因为大家都在心中唾弃着敌寇的行径!
他们怎么能对手无寸铁的弱者下手?难道他们没有父母亲人吗?
画面终于给到被欺辱的女子,画面中没有任何暴露镜头,只有一张无措害怕的脸庞,女子没有放弃希望,她一边呼救一边在身侧找寻任何可以防身的东西。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慌神间她看到门外一闪而过的人影,那个人影弱小而消瘦,很明显无法救她于水火之中,如果她贸然进来,只会白搭一条性命。
于是女子突然泄力,再没发出哭喊声…
幸运的是,入侵者并未伤害女子性命,一切结束后,他心满意足的离去。
柳婵儿这才鼓足勇气走进屋内,她看到努力给自己穿衣服,但因为手抖怎么都扣不上扣子的女子。
“我来,我来帮你。”
柳婵儿一边说,一边向女子扑去,两个女人的眼泪滴在一处。
“没事,没事…万幸还活着…好在还活着…只要活着什么都会过去的…”
柳婵儿没读过书,不会用大道理劝慰人,只能反反复复说着这句话。
换在以前,她绝说不出这样劝解的话,在她的认知里,清白是女人顶重要的东西,失了清白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条。
但现在不同,在柳婵儿眼里,没什么比命重要!
贞洁!清白!规矩!都是逼死女子的利剑!都是夺人性命的凶器!
乱世求生本就艰辛,同胞之间又怎能让无辜之人承担后果?
女子被柳婵儿带到秋月楼。
第二次登门,苏莺莺到底没说出什么话,只在了解到女子经历后,让楼里其他姑娘开解她。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别把那些当回事儿,人啊!不能自己把自己往牛角尖里逼!”
“我在楼里这么多年,从没觉得自己不干净,我又不是自愿的?爹不疼娘不爱,老天爷不愿意给你活路,落到此处也只能苟活着。”
“姑娘,能活着就不错了,你看看街上死了多少人那!”
女子身边无亲人,最后被秋月楼留下做打杂的仆从,尽管辛苦,却能吃饱饭。
但秋月楼并未安稳几日,苏莺莺在刑场的做法终究让敌寇不满。
那些伪军得了命令,趁着范五爷出城,他们持枪大闹秋月楼,非要逼着秋月楼的姑娘们跟他们回驻地。
反正等范五爷回来,一切早就尘埃落定,他们不信范五爷会为了做皮肉生意的女人们得罪皇军,事情既然发生,他也只能吃这么闷亏!谁让苏莺莺不懂事呢?
姑娘们都是风尘中人,虽是想的开,但没人愿意伺候卖国卖家的走狗。
“本来就是卖笑的下作人,学的就是浪荡的勾人功夫,这会儿装什么贞洁烈女?”
极尽侮辱的词汇出自同胞之口。
这样的话苏莺莺听了好几年,那些面对着她讨好哄劝的男人们,转脸就会骂她们轻贱。
苏莺莺早就麻木,也习惯于这样的言论,她不要自尊脸面,只要活下去!
但她不接受这种话出自卖国贼之口。
“婊子无情,尚有道义,倒是你们软了骨头抢着给鬼子当狗,也不知道谁比谁更下贱!”
苏莺莺的嘲讽让伪军头目冷笑出声:
“好好好!给脸不要脸!来人!动手给我抢人!不听话的直接毙了,我倒要看看是她苏莺莺的命硬,还是苏莺莺的嘴硬!”
“砰!”
一声枪响,鲜血四溅,伪军头目轰然倒地,小喽啰们被这一幕惊的缓不过神。
苏莺莺有枪!还打死了人!
瞬间,秋月楼的持枪家丁们从后院一拥而入,三两下的功夫就把伪军们挟制住。
贪生怕死的他们跪地求饶,涕泗横流的保证自己不再犯错,只求苏姑娘给条生路。
可苏莺莺看都不看,她轻挽发丝,红唇微启,轻飘飘的吐出要命的话:
“剩下这几个拖出去杀,别脏了我秋月楼的地儿…”
许是范五爷早就看不惯小鬼子的做法,只是苦于没有借口打破平衡,经此一事,他立刻拿出条件与政府军合作,从城外杀回。
战争一触即发,为了不让范五爷进城,敌寇关闭城门,静等外部援军。
枪炮连着响了一天一夜,范五爷没有任何突破,徽城内无一人能安睡。
夜晚,苏莺莺静坐秋月楼大堂,身侧的茶水凉透半天也不见她端起一下,良久,她似乎做了什么重要决定,疾步走到后院,把管事家丁一个个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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