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彩的白纸
许是是这一夜过得太愉快,苏心禾回?到静非阁后,收拾完便进入了梦乡。
书房之中,灯火恬静。
李承允沐浴过后,躺在了书房的矮榻上,手中的兵书翻了两页,便放下了。
他双手枕头而卧,不知为何,总觉得漱口之后,还能尝到一缕若有似无?的甜……是她那碗冰杨梅汤圆的味道。
李承允起身吹了灯,却?有些睡不着了。
黎明时分,李承允便已经起身,换了一袭轻便的武袍,去了庭院之中。
长?剑出鞘,瞬间划破了静谧的清晨,李承允身法灵活,腾空跃起,他招式凌厉,锋芒逼人,剑气如虹。
气势如吞云出岫,直指天明。
正当他练得入神?之时,只听见“吱呀”一声,卧房的门开了。
苏心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见到李承允,错愕了一瞬,才笑着开口:“夫君起得这么早?”
李承允下意识挽了个剑花,将?长?剑收入鞘中,走了过去。
“吵醒你了?”
一套剑法练完,李承允的呼吸有些急促,额角也?渗出了薄汗。
苏心禾自贴身袖袋中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了他,“擦擦?”
李承允怔了下,随即接过,“多谢。”
绵软的手帕印上额角,李承允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与昨夜梅子的香甜不同,这手帕上的气味更加淡雅宜人,有着少女独特的清幽。
李承允不禁看了苏心禾一眼,她分明是才洗漱完毕,面上粉黛未施,皮肤白得几?近透明,一张俏丽精致的小脸展现?在他面前,面颊的粉自然地从内向外透出来,极其好看。
苏心禾环顾四周,确认没?人之后,才主动凑近了些,在他耳边小声问:“夫君怎么练起剑来了,难道伤已经痊愈了?”
温软的香气萦绕在李承允身边,他不禁神?性?虚晃,片刻后才开口:“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苏心禾听罢,终于松了口气,她笑着扬起手掌,道:“夫君给?的药我也?用了,伤痕是不是淡了些?”
苏心禾十指纤纤,掌心雪白,李承允端详了一番,道:“嗯,确实有效。”
苏心禾见他额角渗汗,便笑着催促道:“夫君先去沐浴更衣罢,我去准备朝食,用了再去军营?”
李承允其实没?有用朝食的习惯,见眼前人巧笑倩兮,却?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待李承允走后,苏心禾便钻进了小厨房。
青梅和白梨也?在此时过来了。
青梅憋了一肚子话?想问,奈何昨夜苏心禾太困了,是以忍到了今天早上,故而一见到苏心禾,便开始挤眉弄眼,“小姐,昨夜如何?”
苏心禾一边准备手中的面团,一边问道:“什么如何?”
青梅急吼吼地道:“就是您和世?子一起出门……发生了什么呀?”
苏心禾想了想,道:“昨夜我们?去了福来阁,过了酉时,还十分热闹,我们?便去了二楼雅间,还碰到了平南军的副将?等人聚会。”
青梅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苏心禾道:“后来,我们?一起用了饭,散了一会儿步,便回?来了。”
青梅不可置信:“没?了?”
苏心禾点头,“没?了。”
青梅大失所望,长?叹了一声,道:“小姐,您可知昨日为了促进您与世?子的感情,我和白梨有多努力吗!?”
苏心禾疑惑地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梨连忙捂了青梅的嘴,道:“世?子妃,您别听青梅瞎说,她是昨日牵马的时候被烈火耍了,所以才胡说八道。您方才不是说要豆浆么?奴婢这就去大厨房里取。”
白梨将?青梅拉出了卧房,两人来到没?人的长?廊上,白梨压低了声音道:“昨日咱们?瞒着世?子和世?子妃将?马车留下,不就是为了撮合他们?么?你若说了出来,万一惹他们?不快,那可如何是好?”
青梅也?立马冷静下来,道:“你说得对,方才是我冲动了……我还不是担心嘛!自从我家小姐嫁到侯府,世?子便一直住在书房,小姐面皮薄,自然不会说什么,但?世?子这般行事,难道不是欺负人么?”
白梨连忙安慰道:“青梅,你别着急,我们?世?子表面虽冷,却?是个宽厚之人,不会亏待世?子妃的,况且,世?子妃性?子好,又?生得美?,只要他们?二人能朝夕相?处,我相?信一定会日久生情的……”
青梅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罢……”
这年头,当丫鬟还要操心主子的前程,可真是不容易啊!
两人说完了话?,青梅便去小厨房帮忙了,而白梨则依言去大厨房,可她才走出月洞门,便遇上了蒋妈妈。
白梨连忙见礼:“见过蒋妈妈,什么风把您吹来啦?”
蒋妈妈笑了笑,让一旁的红菱将?手中的账簿递给?了白梨,道:“夫人说了,让世?子妃学着管家,这不,我便将?账簿送来了。请世?子妃先看看,有什么问题,可随时请教夫人。”
白梨道了声谢,笑道:“蒋妈妈既然来了,不若喝杯茶再走?”
蒋妈妈摆摆手,道:“夫人那儿还等着我回?去伺候呢,就不叨扰了。”
白梨含笑福身,规规矩矩道:“那好,蒋妈妈慢走。”
蒋妈妈遂带着红菱离开了静非阁。
红菱低声问道:“蒋妈妈,您方才在来的路上,不是还说想问问世?子妃,那桂花蜜怎么做么?怎么这么急着回?去?”
蒋妈妈横他一眼,道:“方才那两个丫头的话?你没?听见么?世?子与世?子妃成婚这么久,居然还分房而卧,这可是一件大事,需得立即禀报夫人才是。”
红菱会意点头,道:“是,我们?这便回?去找夫人罢!”
这四人各有各的急法,但?事件的主人公的苏心禾,此刻却?一心一意盯着锅里的热油。
油温被柴火一点一点轰上来,发出了逐渐成熟的香气,苏心禾手中拿着一条长?长?的面剂子,待火候到了,便将?面剂子一条接一条地放了进去。
绵软的面剂子,在接触热油的瞬间,顿时发出了“滋滋滋”的声音,仿佛在激烈地反抗着,苏心禾眼疾手快地将?油条翻了个面,油条便立即膨胀起来。
瘦弱的面剂子通过油炸之后,便会脱胎换骨,变得金黄又?粗壮,三个小小的面剂子,变成油条之后,便能挤满整个油锅。
待油条炸得黄中泛焦,苏心禾便将?油条捞起,沥干了油水,放到了一旁的瓷盘中。
三根大油条,亲亲热热地排在一起,看着十分喜人。
“世?子妃,您看看,这样的豆浆可以么?”
白梨已经从后厨回?来,将?满满一锅豆浆放到了砧板之上。
苏心禾过去一看,果然,此“豆浆”非彼豆浆。
这个时代的人还不太会研制豆浆,苏心禾让后厨准备,他们?便按照字面上的理解,将?豆子磨成了浆水,但?未经熬煮是不能喝的,且这里面还有不少豆渣,用勺子略微一搅,一股生涩的黄豆味,就扑面而来。
三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苏心禾道:“青梅,取个纱布网兜来。”
青梅会意,便从江南带来的厨具里翻出了一个箱子,从内里找出了之前苏心禾做的纱布网兜。
苏心禾接过纱布网兜,慢慢展开,变成了一片半透的纱布,她仔仔细细地将?纱布盖在了盛放豆浆的锅口,而后,便端起了豆浆锅,将?里面的生豆浆徐徐倒了出来——
有了纱布隔绝,豆渣便都隔绝在了里面,而过滤出来的豆浆柔滑细腻,一点儿杂质也?没?有,看起来很是纯净。
苏心禾细细滤了两遍,才将?生豆浆放到了火上。
一锅乳白的豆浆,仿佛一片小小的湖,被火舌一煮,便“咕咚咕咚”地冒起了泡。
苏心禾用圆勺轻轻搅动,无?暇的豆浆中央,便划出了一道道波纹,波纹随着动作浮现?,每一道都稍纵即逝,总能恢复到完美?平静的一面,看起来十分治愈。
熬煮过半刻钟之后,苏心禾舀起一勺热豆浆瞧了瞧,见煮得差不多了,便又?洒了些糖下去继续熬煮,她不停地搅动着,豆浆的香甜瞬间充盈了整个厨房,溢出了窗外。
李承允收拾妥当,出了书房之后,恰好路过小厨房附近,闻到香浓的豆浆味,不禁驻足回?头。
窗牖半开,苏心禾着了件简约的素色绣花长?裙,长?发未挽,只用了一根浅紫色的丝带,松松垮垮地绑在后面,看起来有种慵懒的美?。
她手持圆勺,在乳白色的汤锅中,从容不迫地搅动着,须臾之后,便盛出了一勺豆浆,倒入碗中。
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瓷碗,仿佛是为了让豆浆散去热气,而后,又?嘟起嘴巴,轻轻吹了吹,一口饮下。
许是滋味太好,苏心禾喝了一口,便喜形于色。
李承允见到她这满足的模样,也?忍不住牵了牵唇角,她与旁人相?比,仿佛多了一种鲜活、温暖的烟火气,让人不自觉地想靠近。
连忙把那一口豆浆锅端了下来。
豆浆锅在火上煮了许久,即便隔着湿布,依然有些烫手,苏心禾急迫地放好了豆浆锅,便连忙伸手捏住了自己的耳垂,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有些无?辜。
“烫着了么?”
李承允快步走了进去,苏心禾一见是他,便道:“没?关系,很快就好了,不是很疼。”
李承允拉过苏心禾的手指,看了一眼,雪白的指尖已经有些泛红了,他见桌上有一盆干净的清水,二话?不说,便将?苏心禾的手摁进了水中。
“冷水降热更快。”
一入冷水,苏心禾指尖的灼烫感便减轻了不少,她缓缓放松下来,下意识侧头看去,却?对上了李承允关切的眼神?。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呼吸的距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苏心禾不自觉屏住呼吸,眨了眨眼。
李承允回?过神?来,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苏心禾的衣袖被襻膊绑着,一点儿也?没?有弄湿,但?李承允的衣袖却?湿漉漉地滴着水,让人不忍直视。
苏心禾忍不住笑了。
“夫君恐怕又?要去换衣裳了。”
李承允面色僵了僵,只道了句:“若冷水还不降热,就让白梨拿药膏来。”
而后,便转身走了。
苏心禾见他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倒是与平日里沉稳大气的样子很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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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条与豆浆终于齐备,苏心禾如之前一般,让青梅和白梨将?朝食布置在了柏树下的石桌上。
苏心禾远远见到李承允从书房出来,便笑着开口:“夫君,快来用朝食罢。”
李承允见她笑容满面,仿佛没?有之前那般害怕自己了,心情也?愉悦了几?分,便依言坐下了苏心禾对面。
苏心禾兴冲冲地介绍道:“这是黄金大油条,这是雪山纯豆浆。”
李承允见这油条确实比他之前吃过的粗大,看起来又?黄灿灿的,果真当得起“黄金大油条”之名,只不过这豆浆嘛,和雪山有什么关系?
李承允思量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为何叫‘雪山纯豆浆’,是放了雪水么?”
苏心禾摇头,一本正经道:“为了押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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