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桔
救出贺淮舟这个任务她是彻底搞砸了,人也给谈惊春逮住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了,只能从谈惊春这边入手,探问一下他为啥非要揪住贺淮舟不放。
床铺太柔软了,谢窈眯着眼睛,看了下手指上的割伤,昨天弄碎了花瓶,手指流血了。
眼下伤口已经被人包了起来,上面还歪歪扭扭地系着蝴蝶结。
谢窈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后面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东西在她脚踝上,沉甸甸的,还叮铃作响的。
她立刻掀开被子,看着脚踝上扣的银制锁链,上面镌刻的花纹繁复,很是漂亮,并不是很粗,反而特别细,像是装饰品。
谢窈只觉得眼前一黑,喃喃道:“这是干什么?”
系统突然出声了:“这就诧异了?你再看看你自己躺的是什么地方吧。”
谢窈这才认真打量起四周来,她躺在一张床上,下面铺着床褥外,还洒满了雪白的羽毛,她捏起一支羽毛摸了摸,惊讶于它的柔软顺滑。
不是昨晚谈惊春那张床了。
在看向四周,泼下来的红纱形成遮蔽,这才让谢窈没再醒来的第一瞬间,意识到四周的不同,金色的栏杆从床顶弯曲而下,另一端落在床铺的四周,扎入床板。
就像是个巨大的鸟笼一样。
这让谢窈想起来了昨日她看到的那个红绸遮盖住像笼子一样的东西,难不成就是这个东西?
谈惊春想干什么?
她这么想着,就爬到床边,摸索哪里能弄开这个跟牢狱一样的笼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床的门,结果一看,是带锁的。
谢窈要给谈惊春气吐血了,好的不学坏的无师自通。
她只好又掰扯脚踝上的锁链,结果这链子只是看着轻细,结果根本拽不断,谢窈强行去扯,生生磨掉脚踝一层皮,急得她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系统,你有办法解开这个吗?”
“我找些道具给你试一试。”
谈惊春出现在外面时,谢窈整个人又成了四大皆空的样子,咸鱼一样摊在羽毛扑出来的床铺里。
那些道具根本不管用,明明像手链那么细,结果根本扯不断。
谈惊春开了锁,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柔情似水地对谢窈讲:“师姐饿了吗?该用饭了。”
……
作者有话说:
回收这个副本名字。
倒是想写酿酿酱酱,不过这里不太合适
第84章 高楼金笼(十一)
◎师姐,我们成婚吧◎
谈惊春看到谢窈正生无可恋地躺着, 把食盒放在了桌上,坐在床边,问:“师姐喜欢这条链子吗?从我出关时, 我就请人修这个,本以为没那么快派上用处, 可是师姐回来的好快。”
目光触及谢窈脚踝处被磨伤的地方, 他从床头取了一盒膏药出来,细细地给谢窈涂抹。
自我反省地讲:“事发匆忙, 这条链子是过于粗糙了些, 改日我会让工匠送来更好的, 师姐喜欢金色的, 还是银色的, 还是彩色的, 镶嵌着宝石的师姐会更喜欢吗?”
这根本不是带不带宝石的问题。
谢窈觉得谈惊春的重点可能不太对,道:“我不喜欢链子。你能给我解开吗?还有这个笼子,我也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呢?”谈惊春疑惑地问。
“你试想一下,如果我用链子锁住你的脚踝,把你关在这里面, 你会开心吗?”谢窈认真地问。
谈惊春似乎对谢窈这个假设很感兴趣:“开心。”
“师姐若肯这样对我, 我求之不得。”
谢窈若是肯如他这般关着他, 他只会感到快乐和惬意, 这起码证明自己对她而言是重要的。
谢窈欲言又止:“你……”
她昨晚也思考过了,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再去做些什么也来不及了,况且谈惊春现在似乎也疯得不轻。
她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贺淮舟怎么样了, 你该不会真的要杀了他吧,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你不要波及无辜之人。”
谈惊春帮谢窈上好了药,轻声道:“师姐既然回来了,我便不会动那些道门的弟子,包括大师兄。可是我也不会放他们离开,师姐若走,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对他们做些什么。”
他难以确定谢窈对贺淮舟有几分真情,可他知晓,贺淮舟或许是能够让谢窈留下的筹码,包括其他弟子,谢窈不希望有人因她死掉,还是这种理由。
一旦他放手,谢窈真的还会为他停留吗?
他不确定,也不敢赌。
谢窈相信谈惊春不会骗她,既然他说了只要自己在就不会动他们,那就是不会。
眼下还是不要谈论贺淮舟了,免得谈惊春更加不高兴。
她觉得自己应该找个话题,遂道:“那好吧。你这么多年过的好吗?”
谈惊春仿佛是被戳了痛脚,回过头来,眼眶泛红看着她:“你竟问我过的好不好?我过的好不好,你在意吗?”
他浑身颤抖着,百年来,谢窈在他眼前消散的场景历历在目,甚至还发生在昨日,那种浑身血液都凉了的感觉,足以让他永生难忘。
如果他能够再快些找到她,如果他当初不离开她寸步,是否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明知谢窈身边并不有他一人,可是他还是胆大妄为又肆意贪恋地将她带回魔域,藏起来独占,可是最后换来的只是那样的结局。
痛苦,自责,思念,诸多感情环绕着他,他觉得自己疯了。
谢窈后知后觉感觉自己又踩雷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看到谈惊春眼圈,连忙道:“你别哭啊。”
谈惊魂瞪了她一眼。
她不能对谈惊春袒露关于穿越的真相,尽管这些已经被谈惊春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她依旧不能讲。
她回去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悲伤一点一点地蔓延出来,那种明明已经达到了自己回家的目的,却依旧不觉得开心。
她总觉得哪里好像空落落的,她无法从那场漫天的风雪和谈惊春绝望的脸庞中抽身而出。
但是回到现代后,系统并未再联系过她,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在梦醒之后,她依旧要接着往下走,她有父母,学业,亲人,过去的十八年建立的所有联系都在那个世界,她做不到孤注一掷地抛弃这些,停留在这里。
只是她在回到这里,抛开那些联系与责任后,很庆幸和谈惊春再次相见,尽管这一次的见面,依旧终有尽头。
谢窈低声道:“我在意的,我希望你能过的很好,忘掉予你伤痛之人。”
她不能不回家,她只希望谈惊春可以忘掉她,很好的生活。可是看到谈惊春如遭雷击的诧异失落的神色,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抛弃小狗的主人。
谈惊春脸色一变,仿佛是意识到谢窈就此便要和他分开:“你回来就是跟我说这些?我不会放手的。”
他学过诸多人类的情感,可唯独放手这种复杂的情感,他学不会,也不想学。为什么要放手,喜欢的人或者事物不就应该牢牢抓在手心吗?
谢窈知道跟谈惊春谈论这些,应当他也不会作出什么改变,除了自己的内心更加动摇罢了。
“师姐不准再讲这些了,好好用饭吧。”谈惊春引着谢窈来到餐桌前。
将餐盒打开,饭菜一样一样地摆出来,谈惊春为谢窈布菜,如玉色的手指握着筷子,将青菜,鲜鱼,剃去骨头的鸡翅捡进谢窈的碗里。
谢窈觉得不太适应:“我自己来就好。”
以前谈惊春虽然也很关心她用饭,还专门重金聘了许多厨子来,要求是每个厨子的拿手菜都不一样,这样谢窈每天想吃哪种风味,就有哪种。
谢窈尝了一口,双眼一亮,“你不吃吗?”
虽然谈惊春一向不爱吃饭,可以说根本就不吃,不过从前谢窈在时,多多少少会逼着谈惊春吃下一点。
谈惊春冷哼:“我气饱了。”
谢窈只好安静如鸡地把饭菜吃掉了。
用了饭,谢窈没再回到金笼床里,谈惊春施了个法术,谢窈连在脚上的链子也消失了,看上去脚上就只带了个形状漂亮的装饰品。
但是谢窈知道那东西还在,只是她可以在整个房间自由活动。
谈惊春随便从书架上取下一些话本来,放在桌上,推给谢窈。
谢窈大概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拿起看了起来。
果盘里摆了硕大饱满的荔枝,尽管这在魔域这个时候一点也不应季,不过倒是有些地方会用恒温阵来培育。
谈惊春开始剥起荔枝来,一颗一颗地喂给谢窈,谢窈觉得自己不吃,谈惊春估计又要闹了,就只好他递来一颗,谢窈吃一颗,吃到后面,实在是吃不下了,又见谈惊春也没什么要离开的意思。
谢窈受不了他明明已经很生气,却还要这么照顾着自己,因为这样她会很愧疚,自责,又心疼,觉得当初离开谈惊春,什么也不告诉他的自己太过分了。
“你最近没有事吗?”
“师姐不想见到我?”
谢窈刚问了个开头,就发现自己似乎又问了个不怎么高明的问题,只好道:“……没有。”
谈惊春倒是没有发作,只是察觉到这栋楼外似乎有人来了,神识一扫,他知晓天慈正站在外面,似是有事禀告。
回过头来道:“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师姐你不要想着离开这里。”
天慈守在外面,见谈惊春出来了,便道:“主上,刘达已经带来了,正在殿里等着。”
谈惊春脸色沉了沉。
天慈在路上跟谈惊春解释情况:“谢窈是在三天前出现在城内,从他手中救出一位女魔时,中了融气丹,此种毒无色无味,入体即融,能通过双修传播,一旦进入对方身体,便能将其气海消融,功力散尽,中毒者每逢半旬需要一颗解药,否则便受万蚁蚀骨之痛,实在阴毒。”
见谈惊春并未开口说话,便道:“路上,我们已经审问过了,并未找到他的幕后主使者,是以便将他先行押送过来。就连解药也未曾寻到。”
刘达正在里面跪着,却见有两人已经跨过门槛进来了。
为首的面容冷艳,肤色冷白,想来这位就是魔主,可是偏偏喜穿白衣,作出一副滴血不沾的干净样,未曾束发,这倒是像专门为了遮掩自身容貌,好多出几分阴冷诡谲感。
谈惊春越过他去了主座上,歪坐着,垂眸,隔着层层阶梯地俯视他。
“魔主饶命啊,我若是知道那位女子是您的人,我怎敢冒犯她。”刘达跪地求饶,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竹青色小瓶,交给谈惊春,道:“这便是融气丹的解药。”
站在不远的天慈问:“你方才不是说你身上未有融气丹的解药吗?”
他在酒楼内捉住的刘达,那时他正在听曲喝酒,当场就询问了刘达,刘达那时还称自己身上没有融气丹的解药。
可眼下却又有了,他们是一路将刘达从客栈压回宫内的,路上街道拥挤,人流繁多,倒是有些游民冲撞了过来,好在刘达并未因此逃跑。
刘达自不可能告诉天慈,自己身上本确实是没有融气丹的解药,被押往魔宫的路上以为自己生机已尽,却不想只是路上一人,跌跌撞撞地跑来,撞在他身上,同他附耳几句,指尖似乎还若似无的触碰了下他的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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