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人 第142章

作者:胡马川穹 标签: 穿越重生

  依仗南镇抚司这个权利空前庞大的机构,他扎扎实实地编织了自己的人脉网。因为他要获知别人见不得人的秘密实在是太简单了,所以地位虽算不上炙手可?热却也交友甚广。当然这个友人是不是真心, 周秉并不是十分在意。

  他立功无数, 有?好几次提前化解了针对?景帝的阴谋,于是景帝对?他明里暗里的赏赐一次比一次厚重。

  君臣二人之间有?那么一点心照不宣, 都?努力把自己的角色经营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君臣相互制约着,又相互帮衬着, 形成了一种奇怪又紧密的联系。

  于是乎景帝除了那么一点不好宣扬的爱好之外,尽量朝明君的方向发展。周秉也克制着自己的真正?本性, 重新成为一个口碑好到爆却不结党不站队的所谓纯臣。

  本来南镇抚司都?指挥使?这个位置是相当惹人妒忌的, 但周秉比年轻时更加会为人处事,谦和的外表很好地掩藏了他那令人发指的固执顽劣和睚眦必报。

  周秉和朝臣能够谈论家国天?下,和当红的秉笔太监可?以称兄道弟, 就是军中的数位大佬也对?他的为人处事赞许有?加,说他是皇朝初始以来行事最为厚道的一任南镇抚司都?指挥使?。

  虽然御史台的人对?这话持很大的怀疑态度, 但不能否认周秉从?不依仗自己的权势大肆盘剥他人钱财,甚至危急时候还愿意帮着说几句好话, 或者尽力斡旋周全人家最后的一点体?面。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上头的那位九五之尊堂堂皇皇, 私底下的行迹却越来越苛刻了。

  皇帝头几年还是干了几件惠及百姓的大实事,普减赋税兴修水利,拿国库的钱重整军防抚养失去劳动力的孤寡,所以在民间的口碑相当不错。不过?到后来大权独揽, 就越发听不进去半点悖逆的言论。且性情变得多?疑猜忌,尤其笃信道家的各种修为功法。

  只要听说哪里的道士有?修为, 不管花费多?少都?要请来见一见。但是大多?是欺世盗名的无用?之辈,皇帝失望之余倒是不气馁,只以为自己的道心还没?有?修够,大机缘还没?有?到。

  这几乎已经成了皇帝的逆鳞,谁敢阻止皇帝修炼道法就是找死。因为这些个不如意,皇帝的脾性上来时动不动就来个当庭杖毙,这几年死在丹阶下的御史已经有?好几个了……

  其他的都?好商量,唯独指摘不可?以,皇帝享受的就是群臣那股子束手无策的难受劲儿。

  一句话就是周秉平时行事很是低调,在京城百官当中算不上最出彩的人物。但是这么多?年这么多?人起起伏伏,只有?他稳稳当当地坐在南镇抚司都?指挥使?的位置上。人人心里跟点了明灯似的,这位才?是铁杆皇帝亲信。

  于是乎,周秉私底下的人缘竟是相当不错。

  曾经有?人想攻击他,一时半会竟然找不出像样?的由头。因为每一桩周秉经手的案子,必定是扎扎实实的铁案。落在他手上的多?是大奸大恶大贪,人犯的亲笔供述清楚明白,就是想翻案都?难。

  有?人私下戏谑,说某某人的案子但凡有?周秉过?问,嫌犯反倒沾沾自喜,说自己混了半辈子,如今大小也算一号人物了……

  曾经有?一位刚上任的言官想标榜自已木秀于林,不与朝堂上的酷吏为伍,就弹骇周秉年轻时处理的一件陈年旧案。

  当事人是杨东楼。

  这人涉及一件拐卖人口的蹊跷案子里,当时人证物证都?不是很齐全,并不能给?杨东楼真正?定罪。但最后在一次不相干的抓捕时,杨东楼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拐卖人口的案子也因为缺乏当事人出面最后不了了之,案卷随之束之高阁。

  在大朝会上这位言官慷慨激昂,说那杨东楼即便有?违国法,可?毕竟是朝堂命官,死的时候连一句正?紧申辩也无,且死状极其凄惨,让人不忍目睹。

  他的家人得知死询前往探听因果,南镇抚司也只是草草敷衍。要知道杨东楼虽只是五品,可?其父却是下野的前一品首辅杨成栋。如今六部里还有?杨阁老不少学生,看着老师的凄凉晚景,这些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周秉的做法失当,行事暴虐无度,没?有?及时约束下属嚣张跋扈,丢的是朝堂和皇家的颜面……

  言官痛心疾首口沫横飞,把自己呕心沥血写出来的奏折读得是抑扬顿挫。说到最后竟是一副“周秉要给?杨东楼偿命,才?得以平息民愤”的模样?,伏跪在地上尤在愤愤不平。

  他说得慷慨激昂,没?有?注意到朝堂上百官林立,却是一片鸦雀无声。

  莫名其妙“被代表”的都?察院长官的脑子都?快炸了,站在一旁使?眼色都?快使?抽筋了,奈何这位新上任的言官生了一根筋,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不说,还自个巴巴地往里头填了一把干柴。

  都?是官场上混了好些年的老油子,谁的手上真正?干净?

  那杨首辅死了儿子不闹,是因为知道自家理亏。皇上没?有?把这件事敞开了说,那是给?下野的杨首辅留的最后一点脸面。

  里面的弯弯绕绕,想在京城扬名立万的言官还没?有?来得及去搞顺。

  皇帝只是懈怠地抬了一下眼,嘴角微微撇了一下,心想这多?半是地方上才?调进京城的新毛头,什么都?还没?弄明白就想立大功,想凭借弹劾重臣一鸣惊人给?自己捞资本呢!

  皇帝招手让周秉自辩。

  毕竟作为南镇抚司的主官经手了太多?惊天?案子,周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桩陈年旧案。

  杨东楼就是杨庆儿,因为想医治自己的眼疾,听信十珍堂老板王观的怂恿,妄图用?活人的眼睛移植到自己身上。

  这人脑子非比寻常的灵光,心想京城有?钱有?势力的人多?的是,五脏六腑有?毛病的更是更多?的是。若是把那些家贫的壮劳力集中起来,当做药材一般来培养,那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

  杨庆儿的想法是顶好的,行动力更是了得,立刻就找了地方实施,就是那座臭名昭著的小北庄。奈何途中遇到变故,找到的大夫死于一场枉命,就这样?漏了一点点确切痕迹出来。

  周秉不是傻子,原本查到这里时不敢往下查了,因为里头的水不知有?多?深,他不能断定皇帝在期间扮演什么角色。他想一蹴而就,可?是身后还有?家小妇孺,头顶那位皇帝可?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

  后来或是机缘巧合,合该是杨庆儿坏事做绝老天?爷要收拾。南镇抚司得知另外一处庄院有?净土宗的违禁之物,两边人马僵持不下时,那晚杨庆儿正?巧不知为什么在其间逗留了小半天?。

  杨庆儿行事素来谨慎,长久以来都?没?抓到他的确实把柄,周秉隐约得知他做的事已经了眉目,想要进一步拓大就在指日之间。

  周秉心里着急,奈何不敢大肆深究。好不容易逮到现行,对?其接下来的套路已经相当熟悉,于是装作懵然让数个心腹持利箭弓弩趁着捉拿乱匪的名义将?装了杨庆儿的马车胡杀一气……

  杨庆儿做梦到想不到自己死得如此憋屈。

  他私底下进行的勾当虽然缓慢,但是在财帛的诱使?下还是慢慢取得进展。上一次在活人身上挖出的眼睛在他的眼眶里存活了半个月,甚至能极慢地移动。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原始构想是可?行的,只要再给?他一点点时间……

  因为毕竟是有?损阴德的,杨庆儿带着心腹们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却不想还是漏了行迹。当看着一重又一重的官兵涌上来的时候,他立刻派人表明自己的身份。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那些近卫营的士官像聋子哑巴一样?……

  刀光剑影中他恍惚看见了周秉的脸,就明白不管释放了多?少好意,这人和自己不是一路的,像条疯狗还是撕咬着自己不放。

  用?来藏人的小庄子隐没?了不少秘密,周秉将?无辜百姓解救出来时,吩咐手下把庄子上的所有?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最后把杨庆儿的尸首也扔了进去,对?外统一口径,说杨庆儿其实是死于乱民之手……

  那些记录种种不法的医书笔记,更是除了个干干净净。

  皇帝得了奏报时很不高兴,却难得没?有?申饬周秉的草率,只是叹了一句可?惜。至于是可?惜那些再生之法的神妙,还是可?惜杨庆儿死于意外,就无从?知晓了。

  周秉最后结案,是以拐带人口了结的。杨庆儿虽然有?嫌疑,但是庄子并不在他的名下,所以只是嫌疑。现在人已经没?了,就只能是一桩提不起放不下的葫芦案。

  杨家下人闹了几天?,被南镇抚司的番子打了几回,还是没?有?下文。到最后所有?人都?明白,自从?杨首辅下野,杨庆儿死了,杨家就实实在在在走下坡路了……

  周秉没?有?多?废话,但也不愿意背恶名,取得皇帝的首肯之后就派人把密封的案卷紧急提了出来。就摆在那位言官面前,让其当堂认真阅读。

  虽然这件事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但真正?的缘由还是秘而不宣的,何况好多?细节从?未向外界披露过?。

  那位言官翻阅了厚重的案卷之后被其间种种骇得瞠目结舌,神色越来越慌乱,最后勉强定住心神,蔫头搭脑地承认自己草率了,老实地恳请皇上治他的罪。

  没?有?被惹火的皇帝还是很好说话的,百无聊赖地看了一眼这个二百五,心想还是把这家伙重新派到地方上当个小官吧,不堪大用?。

  因为实在是太蠢了!

第200章 第二零零章 番外二

  有位从两广回来的四品参将因为家中?老?母病重, 特别想留在京城。打听到周秉是皇帝得?用的重臣之一?,又隐约知道这位家里委实不?差钱,就挖空心思?想给周秉送份合心合意?的大礼, 用以走通门路。

  毕竟多年不?在京城场面上不?熟, 所以有那么一?点病急乱投医,听了一?点风声?就不?管轻重地?送了帖子上门。

  久久没什么音信, 参将又不?能长久耽搁, 就一?咬牙送了一?尊珐琅彩水晶盘面的落地?钟。

  那落地?钟足有半人身高,上头有二十四个水晶做的小人, 到了时辰就准时准点地?出来跳舞,这物件是京城极为少见的, 是他?在两广任上时西洋人想让船只通关悄悄送过来的重礼。他?一?直深藏在库房里, 等闲不?肯拿出来摆放。

  参将心想就是把皇宫的珍宝算上,也没这个落地?钟来得?稀罕。皇宫里的珍奇只是珍奇,自家这个物件可是会时时动?弹的, 要的就是一?个俏皮可爱。

  那位指挥使大人说不?得?展颜一?笑,可以在皇上面前帮自个说两句好话?, 这段时日能留在京里。等把病重的老?母亲好好服侍上山了,再帮着指派个富庶的地?方上任, 那下半辈子就受用不?尽了。

  参将打算得?挺好,在驿馆里巴巴地?等信。果然隔了两天周家就来了个管事, 说他?们?东家感激这位参将大人的有心,特特邀请他?到自己名下的铺子里选几样礼物带回去给妻儿老?小。

  这个管事嘴里的东家就是周指挥使的正房夫人。

  参将毕竟是边远地?方来的,一?时半会摸不?着头脑,以为这是京城最新的敲竹杠方式, 赶紧堆着笑脸跟上来,心想兜里揣的那五百两银子也不?知够不?够花费?还有只听说周家挺有钱, 没听说周夫人开了什么铺子呀?

  马车跑得?快,那是在前门的一?间极其敞亮的三开大门脸,二我芳几个字格外显眼。

  参将看了几眼,怕别人看出自己肚子里没有什么文墨,就附庸风雅地?点评了一?句,“这字倒是不?错,不?过写得?稍稍有些文弱。回头我给周大人找两个大家,指定写得?比这个好!“

  管事虽然在来之前已经隐约知道这是个地?方上京讨官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人简直是个实心棒槌。对于?周家的种种只了解只言片语,就敢直搓搓地?上门,多半是被?有心人瞎糊弄了……

  管事心里敲着小鼓,面上一?点不?显,只是笑着答应,“这是皇后娘娘写着玩的,不?论好坏,取的就是一?个意?趣。我家夫人看着喜欢,就拿来做了招牌……”

  皇后娘娘的墨宝,那是一?般人能得?着的?

  参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脸上烧得?通红一?片,多少知道自己碰了铁板,越发打定主意?今天要好好当个冤大头,哪怕周夫人店铺里卖的是咸菜干货,自己也能把那东西当绸缎布匹当时兴点心欢欢喜喜地?买回家去供着。

  管事装作没看到将人引进去,依旧笑着说话?。

  “我家夫人的爹原来是江州有名的海商,后来搬到京城,我家夫人就开了这间铺子,说是给京城的太太小姐们?寻个说话?游玩的地?处。后来越做越大,就把旁边一?楼的门脸就专门辟了出来,给京城的老?少爷们?方便,像是节气时走个礼,倒是可以挑出那么一?两样……”

  原来这个二我芳还将顾客分男女来接待。

  管事笑眯眯的,“不?管将来大人高升到哪里,家眷们?总有喜欢这些小物件的。也值不?了几个银子,图的就是一?个乐呵。我家夫人说了,你看起什么都尽管说,全部挂在她的账上……”

  这算怎么回事,话?说得?再明白不?过,难不?成真不?用给银子?

  参将还没闹明白,抬眼就看见这件铺子的右手?边摆了一?溜子钟表挂钟,大的小的铜的鎏金的都有。就像前几天他?特特送进周家的那种落地?钟这里也有,只是样式不?尽相?同,但粗粗一?看差别也不?是很大。

  先前得?意?自己那份大礼送得?格外别致,这时候就有多打脸。

  参将是个老?实人,但却不?是蠢的。立时明白自己是被?兵部那个多年未见,所谓的故交给坑惨了。他?脸上烧得?厉害,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关老?爷门前耍大刀,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周家的管事见他?一?脸懵,好像拿不?定主意?,就笑了笑没说话?。转头吩咐店里的小伙计把那时兴的穿戴玩意?,齐齐整整地?备了小半个柜面。这才笑着招呼,“大人看看还差什么,我家夫人说了这些都记在她账上,不?劳大人费半点银钱,我回头送你住处去可好?”

  这话?听起来是商量,还没等人回过神答应,管事就叫了伙计把东西收拾好,又叫了外头的力夫进来准备扛东西。

  也是,林林总总的什么都有,孩子玩耍的各式别致玩具,妇人穿的各式布匹戴的金银首饰,就连书房里的墨宝都有好几样。粗粗一?看,加起来绝对不?小于?一?千两,和那座送出去的落地?钟价值差不?多。

  参将就是再蠢的人也明白这是周指挥使的夫人为人厚道,见不?得?他?这个老?实头被?人坑,碍于?情面收下礼物不?说,转头就回了相?当的礼。这一?是不?愿意?平白欠人情,还有就是人家会做人,不?乐意?沾人便宜。

  参将回了驿馆之后,没等半个月兵部的新任命就下来了,给了他?三个月的休假不?说,之后还被?委派到另一?个地?方当游击将军。要知道他?即将上任的地?方是个抢手?的好位置,就是有门路都不?见得?补得?上空位。

  有消息灵通的同僚纷纷前来打听他?到底攀上了哪路神仙,那位先前给他?指路的故交更是敲边鼓地?询问,根本不?相?信他?走通了周指挥使的门路。参将只是闭口不?谈,回头就悄悄备了帖子上府学胡同拜访周夫人。

  这却是有些贸然了,谁叫参将的家眷大都在两广任上收拾行礼家私准备搬家。此次并没有跟着赶回来,京城郊县的老?家只剩一?个病病歪歪的老?娘,和几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叔婶。

  周家的内管事出来说夫人不?见外客,更不?要他?心存感激,只要他?像以往一?样好好办差,皇上和朝中?诸位阁老?们?心里自然有数。

  这个参将自然是千恩万谢地?走了,像这种小事不?胜枚举。主动?上门拜访的官员如同过江之卿,但是也有不?好一?一?拒绝干净,周秉碍着身份不?好出面。

  有些品行端正的,若是派了家眷正经上门拜访,就由谭五月出面好言好语的帮着打发了。其余提前打听过不?堪大用的,连周家的门槛都进不?了。

  少不?得?有人在背后议论周秉的夫人手?伸的太长,奈何?谭五月御夫有术,家里从来没有什么小妾外室之类的出来调皮,人活得?通透无?比。加上和宫里的常皇后又相?处得?极为融洽,竟渐渐成了外命妇中?的第一?人,那些是是非非自然就和她挨不?上边了。

  而周秉除了当好皇上指派的差事,竟是不?肯多用一?分工。家里的人情往来都交给了自家媳妇做主,有什么不?方便出面,不?好推脱的,就说家里那位管得?实在紧,这样下来倒少了不?少麻烦,起码那些上赶着送江南美人送金银的都消失干净了。

  周秉也不?是平白无?故地?帮这个参将。

  这人和周秉的好友高颚曾经当过同僚,对其评价颇高,说其人是个一?等一?的大孝子,为人踏实忠厚。当年要不?是他?老?母亲以死相?逼,这人竟然准备放着一?身带兵的好本事,老?老?实实窝在老?家种地?。除了不?善专营不?懂世?故,倒是个带兵打仗的奇才。

  高颚是乾清宫大总管高玉拐着弯的外甥,对了周秉的脾气,最后成了很好的朋友,这些年两人私下里经常有书信往来。高颚每回回京述职时,都会毫不?避讳地?到府学胡同喝酒。

  周秉觉得?这人除了一?身迂腐夫子味,倒是一?等一?的实在人。有时候和谭五月开玩笑说,要是高颚的儿子书读得?好,以后倒是可以给自家宝贝大闺女当女婿……

  这些当然都是酒后玩笑话?,当不?得?十分真。不?过既然是老?友推荐的,那位参将就是不?上门送礼,周秉也要悄悄帮忙运作一?下。

  帝国有这么多职位,总不?能让那些权贵都占完了,总要留几个给老?实办差的。

  那位参将回家后越发觉得?周指挥使值得?深交,终于?通了窍,转头就把自家用了多年的厨子送到京城。带信说这个厨子烧得?一?手?好素菜,厨子如今听说京城繁华,于?是想到处看看走走,正好过来给周夫人做两年点心小菜……

  这是仔仔细细打听过周家的情形,比着框子送礼来了。

  谭五月刚刚生了第二胎,是个胖小子,为着消瘦不?下去的身材一?直有些小小的焦虑。偏偏周秉担心她的身子,叫厨房每天换着花样炖汤水,让人吃得?十分腻味。

  这位江油出身的厨子手?艺极好,就是普普通通的青菜萝卜也能整治出百十个花样来,炒地?三鲜、炸什锦菜、豆腐皮素馅包子、蜂蜜烤各色水果味的小面饼,虽然基本上是素菜没什么油水,味道却是顶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