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蒙蒙
朱梅心给林保根生了两个儿子,林猛飞是大的,还有?一个小的,叫林永飞。
林猛飞送完人回家,打了招呼就走了。
方橙送他到门口,把院子里的门锁了,走进来,把客厅的大门也锁了。
心里却觉得哪里不对劲,林猛飞瞧着不小了,得有?比方梅和方家旺还大一些的感觉。
可是印象中,安士君死得没那么早啊,百思不得其?解,原身的记忆里没有?,方橙就暂时不去想。
盛长沣酒品还好,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高声欢呼,就躺在那里,半眯着眼?,要睡没睡的样子。
方橙拧了条热毛巾,倒了杯热水过来,拿毛巾擦了擦他的脸。
“怎么跟酒鬼一样?还清醒吗?”她把毛巾换了一个面,“能不能去洗澡?”
盛长沣眼?尾微微发红,闻言睁开眼?睛,带着笑意看?向?方橙,“没有?,不能。你要帮我洗吗?”
方橙脸红了,一个顺手,就把毛巾用力地?盖在他脸上。
刚夸他酒品好来着。她算是发现了,别人醉酒大吵大闹,他醉酒,爱说?些耍流氓的话?。
“我看?你清醒得很,还能起来走正步!”方橙气哼哼的。
盛长沣一伸手,把脸上的毛巾扯下来,嘴角在笑,但闭着眼?,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别睡着啊。”方橙踢了踢他的腿,去了厨房。
等捧着醒酒汤回来,就看?到盛长沣手里拿着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正在看?着。
看?来八成是装醉,顶多算微醺,除了眼?尾的飘红,还有?身上的酒气,压根看?不出是刚才进门软趴趴那样。
“这是什么?”方橙把碗勺放到桌子上,好奇的问。
盛长沣把那张纸夹在食指和中指间,递给方橙。
方橙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张房契,是他们的老屋。
“拿着这个干什么?”
盛长沣停下喝汤的手,眼?里只剩下凉意,冷笑道,“他们要我的房子。”
他们是谁?不用想也知道。
他说?得冷淡,方橙却心中一紧,捏着手中的纸,不知道为何,好像从他这语气和神色里,看?出了几分无言的辛酸和凄凉。
18(2)
方橙收起房契,抚着肚子在一旁坐下,“那你要给他们吗?”
她原本以?为今晚和他吃饭的是许大成、马祖飞那些兄弟,没想到是婆家的人。
盛长沣抬手揉揉太阳穴,而后忽的偏过头看?她,似笑非笑地?挑眉:“这房子你也有?份,那你觉得我应该给吗?”
林猛飞把他喊出去吃饭,原以?为是叙旧,没想到是想套路他。
他现在在镇上第二供销部市场部工作,也算有?点小权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家里老头给弄进去的。
林猛飞和林金虎不同,以?前在林家,是难得的和他说?得上话?的,盛长沣想也不想就去了,根本没想过人家是看?上他的房子。
“当然?不能给!”方橙记得那个还没见面的婆婆,不是什么好人。
且这记忆,并不是因为原身而有?的记忆,而是上辈子,她就见过。
是在盛夏的葬礼上,朱梅心也去了,在灵堂哭得最大声,痛彻心扉的,好像真是盛夏亲奶奶一样。
她说?盛长沣和原身都?没良心,对孩子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二十年,只顾着自己发达。
还说?盛长沣去了南边发达后,也不顾这个家,说?他自私,自己潇潇洒洒坐拥高楼大厦,却不顾家里吃糠咽菜,要不是回来瑞城给孙女儿办丧事?,她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也见不到孙女儿。
那时方橙坐在最后一排观礼,闻言就冷笑,盛夏的日记里,写了妈妈,写了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妹妹、爸爸,就是没出现过这位奶奶。
都?二十年没见了,人死了却来装慈祥的奶奶。
而那时候,方橙记得来托走朱梅心的,就是林猛飞和林永飞。
方橙猜测到盛长沣和家里不合,但彼时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大晚上的,方橙莫名地?觉得火气大,老屋那巴掌大的大小,盛长沣也就只有?这个不动产了,他们居然?也要抢走!
盛长沣把醒酒汤慢慢喝完,又躺回沙发上,闭上眼?,又睁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一间破屋子,要不给就给了……”
他说?得低声,很像在自言自语,方橙听了,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自嘲,但还是又把毛巾拿起来砸他,“我看?你醉得不轻,赶紧睡你的吧。”
“你不让我进去睡?”他忽然?懒懒的问,心里在想这沙发真是睡够了。
借酒壮胆来了?方橙捏着鼻子当面嫌弃他,“你这一身的味儿,跟刚从烟酒里腌出来似的,别来熏我和夏夏。”
盛长沣揉着眉头在笑,整个人懒懒地?在沙发上躺了一晚上。
第二天盛夏迷迷糊糊起来,下了床,头发还像鸟窝一样走出来,揉着眼?睛,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的爸爸。
夏夏走过去,小鼻子嗅了又嗅,开始嫌弃,“咦,爸爸臭臭,爸爸不洗澡!”
被?她抓到了不洗澡!说?完自己就开始咯咯咯地?笑。
盛长沣看?着女儿脸上的神情,和昨晚方橙嫌弃他的眉眼?一模一样,一把就把女儿捞起来,把她抱在身上,故意熏她。
“香不香?”
盛夏咯咯咯又笑又叫,爱玩又害怕,“妈妈!妈妈!臭爸爸好臭!”
方橙走过去推推他,看?着地?上掉落的衣服,也很嫌弃,“快起来洗澡,都?是味儿,快腌入味了,我去做饭。”
盛长沣一个仰身坐了起来,把女儿放好,抬起袖子左闻闻,又闻闻,有?那么臭吗。
洗了澡出来,客厅已经被?收拾干净,早餐放在桌上。
方橙看?了盛长沣一眼?,一边喝粥一边问他,“想好了吗?给还是不给?”
盛长沣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她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后,他才说?,“你说?不给,那咱就自己留着。”
方橙无语,怎么还拉她下水。
这话?说?得真暧昧,好似两人感情多好似的,明明昨晚她只说?了一句话?。
小样!
方橙送完盛夏上学回来,盛长沣正要推着摊档的车去街上,准备看?看?适不适合,不适合再推回来改一改。
方橙想起出门忘了拿的信,让他等着,然?后进屋取了要寄给吴英姿的信,本来想着送完盛夏就拿去邮局寄的,结果给忘了。
摸摸肚子,难道真的是怀孕了记性真的会变差。
盛长沣把信揣在兜里,轻笑一声推着车走了。
方橙没看?明白他这个笑容什么意思,也没在意。
盛长沣想起昨晚起夜上厕所,瞥见五斗橱电视机旁边放着信,还没装封,就直接把信封压着信纸。
他好奇,拿起来一看?,就看?见了她写给亲丈母娘的回信。
只有?三个字:好,勿念。
他当时就笑了,真是人才。
不知道丈母娘收到这封信,打开时会是什么表情,盛长沣想想就乐。
方橙也是爱开玩笑,写得不明不白,看?了更气。
谁知道她这个“好”是什么意思,是她很好,还是回应吴英姿信里的内容说?的“好”,但要盛长沣来说?,纯粹就是在敷衍,也亏她想得出来。
盛长沣去了市场,方橙就开始折腾烧鸭和烧腊,她准备看?看?下午要不要去试个水,先准备不多,但要先让人知道有?人在卖这个东西。
方橙一边给鸭腹塞里料一边在想,她确实是不想再等了,想尽快开业。
不然?要是盛长沣真一意孤行地?去了,没了他的收入,她就真的要失去经济来源了,得开始赚钱。
把鸭弄好挂在院子里风干,等待的时候,盛华晶来了。
“橙子啊,长沣呢?”盛华晶关了门进来。
方橙笑说?,“他去镇上了,二姐找他吗?先坐会儿,应该就快回来了。”镇上不远,把摊位弄好,寄个信,应该用不了太久。
盛华晶摆摆手,她不是来找盛长沣的,“我闲着,过来找你说?说?话?。”
方橙给盛华晶搬了张椅子出来,两人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
盛华晶看?着金灿灿眼?光下,院子里的烤鸭架子,还有?挂在廊下的衣服,感叹道,“没想到长沣能过上这种日子。”
这话?就说?得奇怪了,方橙当然?知道盛华晶不是不希望盛长沣过好日子,但是也知道,她话?里有?话?的。
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方橙心想。
盛华晶看?她一脸纳闷,解释说?,“昨晚我从镇上回来,看?到那个林家儿子把他送回来了。”
还听见林猛飞一路在跟盛长沣说?话?,听着是在说?服他把房子让给他。
说?他等不到单位分房子,家里没房,又想娶媳妇儿,既然?他都?娶好了嫌太小了搬出来,不如就给他腾出来娶媳妇儿。
盛华晶当时就想冲过去把那个孙子敲晕了,也就他脸皮厚敢说?这种话?。
他老子那个林保根,多横一个人哪以?前,会没有?点家底,会没有?钱盖间屋子给他娶媳妇儿?
就是贪心,欺负她弟弟罢了。
方橙没想到盛华晶全都?听到了,那也不用她多说?。不过听到盛华晶喊林猛飞为“林家儿子”,而不是盛长沣的弟弟,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
心中有?疑惑,便问她:“咱妈不是后来才去世的吗?怎么我瞧着,那个林猛飞都?不小了?”
原身也不知道安士君具体什么时候去世的,就记得林家人去提亲的时候说?的意思,那时候朱梅心看?到方家旺和方梅这对龙凤胎,还在说?自己的儿子比他俩大,方家旺都?十六了,但怎么算也没有?十八年这么久。
说?到这个,盛华晶就来气,滔滔不绝地?,豆子一样往外倒。
方橙这才知道,那个公公林保根,以?前是个很横的,在村里有?点职位,仗势欺人。
原配去世,他就续弦娶了安士君,可安士君好几年都?没再怀上孩子,林保根就骂她破烂货,是烂了的田地?下不了种。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无能,又嫌弃安士君嫁过人,他直接找了个小的,还挑了个黄花大闺女,也就是朱梅心。
再后来安士君去世,就把朱梅心也娶了。
她就说?林猛飞怎么瞧着那么大了,原来早就出生了啊。
可这么看?来,盛长沣从小的日子,就不好过,“这种人,就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谁说?不是呢!”盛华晶骂骂咧咧的,“那个狗东西,就不是个东西,我每天都?在想着,他个老东西怎么不早点去见阎王。”
说?着,盛华晶已经有?些黯然?神伤,“要是那几年我在这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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