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鲜榨小羊
沈衡倒是没说谎,他为了跟白娇娇结婚,特意裁了件新衣。
“天气越来越热了,弄两身,换着穿。衡哥,你自己看上什么样就买什么样,可别买什么小花布回来,你要是敢买,我就敢给你做着穿!”
白娇娇像是一下就看穿了沈衡的心思似的。
沈衡直想问,白娇娇是怎么知道,刚才那一瞬间,他想的是给白娇娇带块现下流行的的确良?
“我一个爷们,不用那么多衣裳。”
沈衡也没把自己过的成天穿得破破烂烂。
十里村的汉子,基本上都是他这个装扮。
白娇娇却不想亏了沈衡:“让你买你就买,你不买,回来别上炕,把门板拆了拿去柴房睡去!”
“你这小娘们真是够不讲理的。”
他这不仅是吃不饱饭,连睡觉的地儿都说不了算了。
沈衡好气又好笑,却发不出火来。
他以前听谁耙耳朵,心里那叫一个看不起。
男子汉顶天立地,还能找一个女的给压住喽?
但他现在看着白娇娇朝他劲劲儿的,自己竟然还有点乐在其中。
沈衡打算三点出发,两点就要醒,两人吃了晚饭就上了炕。
白娇娇说啥都不让他碰了。
明天沈衡不仅要早起,还得赶回来上工,不早点睡这身体哪能受得住。
“你这小丫头真是还没卸磨就想杀驴了,昨天求着我帮你做小买卖的时候,那叫一个听话,一口一个衡哥叫着,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沈衡的唇磨在白娇娇耳边,说完,带有威胁意味的用犬齿在白娇娇耳垂上轻轻咬了咬。
白娇娇瞬间红了脸,她往前拱了拱,离背后的沈衡更远了一些。
沈衡看着白娇娇的后脑勺脸上不由泛起傻笑。
他这小媳妇,咋这么可爱呢。
沈衡凑上去不由分说搂住白娇娇,但是到底没接着往下干,把脑袋往白娇娇香香的颈窝里一埋,满意地闭上了眼。
两点起来的时候,沈衡轻手轻脚起身在白娇娇脸上亲了一下,看到她的睡颜,沈衡想起了小时候邻居家刚出生的小奶猫。
沈衡弯唇笑了笑,小心翼翼去厨房拿上江米条骑车往镇上走。
这几天天气不好,夜晚也没有星星和月亮,不过好在这条路沈衡熟悉得很,就是闭上眼也能走。
从十里村到镇上,需要骑一个半小时的车,晚上骑得慢,沈衡到镇上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夏天天长,已经有了光亮,能看清人的轮廓。
他轻车熟路进了老地方——一条分支四通八达的小巷,看到巷口窝着一个精瘦的男人。
“顺子。”
听见沈衡叫他,王福顺立刻站了起来,精神了:
“衡哥,你咋来了!刚才我看着身形像你,我都没敢认!”
沈衡朝他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今儿个人多吗?”
“下了这么多天的雨,今天人格外多。”
沈衡掏了一毛钱出来递给王福顺,王福顺推道:“不用,不用。”
虽然大家在黑市交易都很谨慎,但也不排除会有突击检查,这就需要一个眼线在外头。
王福顺就是干这个活的,想要来黑市的,要经王福顺问上两句才能进去,如果是卖东西,就得先给他交一毛钱。
王福顺靠这个生活,只是沈衡跟他相熟,还经常给他些东西,王福顺之前也没收过沈衡的钱。
沈衡收回手,也没急着进去,打听道:“我这有几斤点心,你有没有路子能出手?”
沈衡不想拿到黑市去零售,他耽误不起这个时间。
“什么点心?”
沈衡掀开篮子,让王福顺拿了一个尝尝。
“哎呀我去,”王福顺嚼到那酥脆的江米条之后眼睛在黑夜里头格外亮,“这啥,咋这好吃呢?”
“我媳妇说是叫江米条。”
“媳妇?衡哥,你这么久没过来,是家去娶媳妇去了啊?”
王福顺没忍住,又伸手拿了一根江米条吃:“嫂子好手艺,这玩意儿不愁卖。你这样,给我就行了。”
沈衡连带着篮子一块递给王福顺:“不跟你说虚的,这些是三斤,按照一斤一块钱给你,你能卖多少算你的。”
王福顺咬了咬牙:“衡哥,一块钱啊?”
“你当我跟你故意抬价呢?”
王富顺听到沈衡的语气,知道这确实是底价了,立刻谄媚道:
“我哪是这个意思,咱俩谁跟谁呀,我能赚衡哥的钱吗?这不是觉得你太照顾兄弟了,这玩意儿,放供销社卖肯定不止这个价!”
沈衡不听他扯这些花里胡哨的:“别扯远了,你卖卖看看,一天能要多少。”
江米条不算压秤,一斤是好大一包,王福顺又吃了一个,嘬嘬手指头上的糖,心想这玩意咋还上瘾。
第35章 大会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王福顺满鼻子都是这江米条的香气,伸手把上面的布给盖得严严实实的,“我有路子,你尽管拿来,就照你说的价。”
“行,你等我信吧。”
王福顺从兜里找了三块钱给沈衡,都是毛票,沈衡看着王福顺数了,往兜里一揣:“我进去看看。”
沈衡听白娇娇的话,进去找卖布的。
黑市里的布一般是两个来源,一个是供销社的员工,一个是工厂的工人,价格不比供销社便宜,但是不用布票。
沈衡随便给自己买了五尺藏蓝的布,然后里挑外挑,给白娇娇翻出一匹白色的确良。
他不敢耽误,赶紧往回走。
一路上心道这钱真是好赚,一天卖十斤能赚七八块,一个月两百块钱,顶十个厂工工资了。
沈衡紧赶慢赶回了十里村,他还没进村就听喇叭在喊,让全体社员去戏台前面开会。
沈衡加快了速度回家,看到门口白娇娇探头探脑的。
“干什么呢?”沈衡笑问。
“衡哥,你可回来了!”白娇娇怕沈衡赶不回来,开大会迟到又得挨批斗。
“进屋去,先进屋。”
沈衡赶着自行车进了家,打水随便摸了把脸:“总共卖了三块钱,有路子,能卖。”
沈衡自觉交公,白娇娇看着自己赚的钱就熨帖,直接贴身揣进了兜里。
“一天能卖多少?二十斤能卖不?”
“二十斤,”沈衡捏了捏白娇娇的脸,“弄那么多干什么?”
“赚钱还嫌多啊!”一斤能赚七毛五呢!
“拉倒吧,你小胳膊小腿的,别把自己给累倒了。”
炸江米条大油大烟地熏着,沈衡可舍不得。
“这有啥累的,一斤面也是和,十斤也是和,咱们家锅大,一锅就能炸一斤。”
白娇娇考虑的是,沈衡总不能天天大半夜往外赶,然后回来再上工,每次赚个十块八块的那也没意思,想一次多拿点多赚点,隔三岔五卖一趟就行了。
“行了,先去开会。”
沈衡顺了把白娇娇的辫子,被小媳妇剜了一眼之后笑得更欢了。
两人收拾利索到戏台的时候,全村人已经到齐了。
小组长在点名,李红正准备给白娇娇记名呢,就看到沈衡带着白娇娇来了。
沈衡那眼神,写着“敢记她试试”。
“哎呀娇娇,就差你了,幸亏小队长还没来,不然我都向不了你了。”
李红对白娇娇和平时完全是另外一副面孔,白娇娇好笑极了,对沈衡道:“你赶快过去吧。”
“老子就在这儿了。”
沈衡把小板凳一放,李红也不敢说什么。
“过来。”
沈衡拍拍身边的凳子,白娇娇无奈坐了过去。
白娇娇看到刘颖低着头,一副悬泪欲滴的模样,就知道这回大会是干什么的了。
刘颖嘴角和颧骨上还带着伤,可见于文礼打她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掩人耳目,也没想着给刘颖留一点面子。
上回白世晴来家里,说刘颖和于文礼会挨处分,今天看刘颖这样儿,一会儿应该就是秋收总结大会。
白娇娇不由瞥了眼沈衡。
有批评就有表扬,这回村里沈衡和白世海干的活是最多的,只是李立德对沈衡偏见颇大,这表扬还真不一定能有。
“这次抢收中,十里村大队的各位社员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顽强地克服了困难,冒雨抢收,将村里两吨麦子全部收回仓库,成为虎山公社唯一一个圆满完成秋收的大队,希望大家再接再厉!”
李立德发言,社员们开始“呱唧呱唧”鼓掌,对于这份荣誉大家都很有成就感。
“但是,也有个别不积极的社员拖了大家后腿,导致下雨前没有把麦子全部收上来,让大家冒雨劳作。主要代表为知青队的于文礼、刘颖两位社员,干活拖沓、怠惰,有很强的个人主义,在此提出批评。”李立德咳嗽一声,“你们两个,上台来,跟大家伙做一个深刻检讨。”
刘颖攥紧了衣角,最为凉爽的早上她却出了满头大汗。
白娇娇不知道怎么跟刘颖对上了眼,发现刘颖正用一种极为恶毒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头发梳的也乱,脸色极其苍白,看起来精神衰弱。
她别开眼,知道刘颖现在就像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她可不像去触这个霉头。
在全村人面前做检讨,那么也必然会写到档案里去的。
他们现在不知道还有高考的路,所以档案上有污点对刘颖来说,就是离回城又远了一步。
上一篇:重回七零,带上千亿物资去随军
下一篇:星际第一种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