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鲜榨小羊
厂长大怒:“你竟然敢明目张胆来我这儿接私活!你信不信我举报你?”
他不管暗地里是怎么做的,但毕竟是第一次见到白娇娇,听到白娇娇的话,先是心慌,转即变成了恼怒。
“厂长,您是不是听岔了,我说的是我们村的妇女,就是代表集体来的,怎么会是接私活。”
白娇娇给厂长看了她的介绍信,里面确实有大队长郑旭的签名,表示支持这件事。
“你们村大队长找你来的?”
“是啊。现在都是给集体干,谁敢接私活啊,厂长你真是吓死我了。都说妇女也顶半边天,我们村的妇女这劳动热情可高着呢。”
厂长眼珠转了转,这倒是他没想过的道路。
直接找个大队合作,这就是对接集体啊!
第99章 合同
“你们村有多少人能参加这个劳动?”
厂长来了兴致,认真询问起合作事宜。
“预估百十号人,只是平日里肯定以大队的劳动为主,不能给您保证在什么时候完成多少,不过再过两个月,冬天的话能多一些。”
厂长点了点头:“厂里一直需要,并不在乎你们什么时候来交工。”
“我听王福顺说,这一张网能给两块钱?”
厂长想了想:“那是零活的价格,你们村里人多干的多,给不了这么高。”
白娇娇笑了:“这话您可说的不对,如果是同样的品质,可没有杀价的道理。”
“薄利多销,小姑娘看你挺机灵的,没听说过这事吗?”
厂长现在被白娇娇点醒,他知道可以和大队合作,那就不一定非要和十里村合作,只要他愿意,有的是村排队等着帮忙呢!
“那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厂长,您现在去供销社,这章程管用吗?”
“你不用跟我诡辩,这活给不给你们,全凭我愿不愿意,一块五一张,我就跟你签合同。这价格也不低了,一张网我们才卖多少钱,加上尼龙绳的成本,我们厂里也是要营收的。”
一下砍了五毛,白娇娇不乐意了:“厂长,跟我们村签个大单子,我们没有问你多要,已经不错了。”
厂长没说话,白娇娇继续道:“第一,你去找人做零活,是要担着风险的,第二,虽然我刚才跟你说,工期不敢保证,但是我们量大,等做一两个月,就基本上会有一个稳定交货的数字,我既然代表大队来,那就是想长期合作的,有了固定的生产量,这样你们去接下家的单,心里也有底气不是么?”
白娇娇说了这些道理,厂长思索一番:“但还是那句话,想干这活的多了去了,我找哪个大队来做,就看哪个村价格低。”
这就有点资本家压榨劳动力的意思了。
果然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制度之下,也无法改变天生的人性。
“厂长,你觉得成本重要,还是质量重要?也许确实会有给出低价的,但是久而久之必然会为了赶工而拖累质量,两块钱一张网我们结两个星期,一毛五一张的,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一个星期就给你结出来了呢?”
“质量不合格,我们当然不收!”
厂长的考虑十分周全,但他见白娇娇胸有成竹道:“那厂长还得专门找一个人来检验,不然万一有错漏的,交给船上面人家带着出海,都是些破网烂网,您的口碑怎么办?隔壁镇好像也有一个网绳场吧?”
厂长面露迟疑,但他道:“雇一个人天天检查,一个月也就多开二十块工资而已。”
“厂长,那你怎么保证,这些货到了别的大队手里,那些人不会以私活的名义转给别人呢?到时候追根溯源到您这儿,不也是麻烦吗?”
“这......”
白娇娇见终于说到点子上,松了口气,遂道:“我可以回去统计愿意做这件事的人数,按照两星期一件的速度拿货,这样就可以大大杜绝这个现象。”
刚刚够一个人做的,谁还会出给别人?
厂长最怕的就是风险,他爬到这个位置不容易,万一被扣上走资派的帽子,那就玩完了。
“只是这样产量也会下降。”
“所以您大可以像刚才说的那样,找别的村合作,我也不关心您给别的村什么价格,我们村只要两块,和零活一样,一把一结,要现钱。”
这些并不算什么太苛刻的要求,甚至正如白娇娇所说,这不仅规避了风险,还保障了稳定的产出。
“我回村会把愿意参加这个劳动的人名单列出来,让他们自己签字按手印,每张网也都会系上名字,除了岔子好找,虽然是集体活动,但也自己对自己负责。”
白娇娇这样说,厂长更安心了。
“你个小同志,还挺为我们厂考虑的。”
“合作就是要保障双方的权利才行,我们得到满意的价格,自然也尽力帮您做事。”
厂长觉得这五毛钱的单价涨得不亏,十里村这个模板面面俱到,他可以省心了。
厂长和白娇娇写了一份合同,只是道:“合同没有问题,只是要你们先把名单统计好,我才能签字。”
“可以。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了,您忙吧。”
白娇娇将合同谨慎收好,正要离开,却被厂长叫住:“看你合同拟的像模像样,是不是上过高中?听你的口音,你是外地来的知青吧?”
“确实上过高中,不过我是本地人,只是小时候在亲戚家住,没在咱们这边长大。”
白娇娇道。
厂长面露欣赏:“高中生,嗯,真不错,读书也没读成书呆子。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代表村里出来做事。”
既然达成合作,就是朋友,厂长夸了白娇娇两句,白娇娇也没有骄傲:“我们村大队长走不开,才找我来的。”
厂长又忍不住一个中年男人的通病,指点了白娇娇两句,白娇娇礼貌敷衍过后,好不容易才骑车离开。
白娇娇知道白世波做活的地方,白世波要推着白志满走路很慢,她已经办完了事,两人还没有到呢。
她跟白世波约定好,就在铁匠铺的后门等着。
严兴民一家就带着徒弟住在铁匠铺后院,有家离得远的员工,都也在这儿睡,属于不太正规的宿舍。
现在正是上工的时间,白娇娇等在后门,倒半晌没人发现。
“三哥,爹!”
白娇娇一直等到了中午,才看见他们姗姗来迟。
她往前走了两步去迎,白世波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三哥,你喝水。”
白娇娇车筐里头总是放着一瓶水,白世波看了一眼,没好意思跟他妹妹用一个瓶:“不用了。”
白世波有钥匙,就带着他们进了院子里去。
“你还知道回来,现在都几点了知不知道?”
严兴民竟然就在后院,眼皮都没抬就骂了起来。
没听见白世波应话,他才抬头,一下就看到轮椅上的白志满。
半晌没认出来:“哎呀,这是多少年没看见老哥你了。这是给世波说的媳妇?”
“你长不长眼,她是我小闺女!”
白志满上来就没给严兴民好气,严兴民仔细端量,白娇娇要是黑一些,确实跟白世波有几分相像的地方:“老哥,你说话这么冲干什么?你的腿怎么样,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进来说。”
第100章 铁匠铺
“严兴民,你不用跟我弄这些虚的,我来就是问你,这三年你都教了我儿子一些什么玩意!”
白志满虽然坐着,但是中气十足。
他这几年虽然瘫在炕上,但儿女没有苛待过他,身体虽然缺乏锻炼但还算硬朗,他挺直腰板,要不是知道他腿瘸了,大家都只以为他仅仅是坐在椅子上罢了。
严兴民脸上的那点客气也装不下去了:“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年你把世波交到我手里,怎么教他就是我的事。你不是我们这行的,你难道比我还懂怎么教徒弟吗?”
白世波被白志满教育了一路,此时开口道:“但是师父,跟我差不多时间拜你的师兄早半年就出师了,为什么我还得等两年才行?”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手艺这门不比你种地,是靠天赋的,你师兄有天赋,当然学得快,你笨点,我就得慢慢教。”
严兴民双手背在腰间,说的头头是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这么多年你让他干过一回正经活吗,从哪看出来他没有天赋的?是他打杂打的不好,就没有天赋了?”
白志满自己转动着轮椅,到了严兴民面前:“我把儿子送给你,不是让你糟蹋的。我今天就是要把他领回去。”
“你爱领不领!”严兴民手一指:“白世波,你带你爹去你房间,把东西收拾好了赶紧给我滚,吃我的喝我的,倒成我的不是了。”
后院的动静,引来了外头铺子里干活的人,这些师兄弟倒是好人,一个个都上来问道:“师父,怎么发这么大的火,世波,你赶紧给师父道歉!”
白世波的性格比较钝,所以平日里严兴民对他发火,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白世波惹怒了严兴民,也都是这么劝和的。
“人家看来是有更好的去处了,不稀罕待在咱们这!”严兴民冷哼。
“世波,到底怎么了?”庞家宏是大师兄,今年都三十多了,平时对白世波挺照顾,从白世波来这儿,就跟在他屁股后头,已经三年了,庞家宏实在不忍看到白世波半途而废。
白世波也不是那么坚定地要离开,他看了眼白志满:“爹......”
“你别叫我爹,这些都是你的师兄弟,这三年来你师父怎么对你的,他们一清二楚,你自己跟他们说,今天我为什么带你回家!”
白世波只好苦着脸,跟庞家宏说明缘由:“宏哥,我实在是耗不起了。我今年都二十一了,来这儿学徒三年,学了个半吊子,师父教给昌子的都比教给我的多。我不信我就这么笨。”说着,白世波委屈上心头,眼尾有些红。
张本昌是去年才拜在严兴民门下的小师弟,算是关门弟子了,人家爹是船长,就这么一个根儿,不舍得送去船上怕出事,这才找到严兴民,那平日里的孝敬可是这么多师兄弟加一块儿都比不上的。
说白了,就是嫌贫爱富,踩高捧低呗。
这事谁都门清,但是作为徒弟,也不好说师父的过错,要怪就怪他们没个当船长的爹呗。
“师父也有师父的道理......”庞家宏说话明显底气不足,平时白世波就是老实,才被师父欺负的死死的,这么多年了,他师父估计也形成思维定式了。
“孩子,这事不关你们师兄弟的事情,但你们既然来了,正好做个见证。我们过来,一是带我们世波走,二是要说清楚,今天虽然世波是主动跟我们家去的,但他问心无愧。”
白志满都不想看白世波的窝囊样子,冲着那一群面色各异的铁匠道:“这几年,你们也是看着世波做事的,今天事情之所以发展到这个地步,为的是什么,大家也一清二楚,世波现在不走,难道要再干两年,等到他师父不能再拖了,找个犯错的岔子把他打发回来吗?这事说起来虽然难听,但我必须放在明面上说,省的以后再有人说我们世波背叛师门被赶回来什么的。”
“白志满,这天底下你是老大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严兴民面色难看。
这铁匠铺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既然是公家的,当然就有半数铁匠跟他并非一脉相承,甚至还有平日里不和的。
严兴民完全相信,白志满会不顾所有人的颜面,把话说的清清楚楚。
他想制止,着急了一些,就向前走了两步,说着要动白志满的轮椅。
“你干什么!”
白娇娇就站在轮椅后头,看到严兴民的意图,赶紧把轮椅往后撤:“你还想对我爹动手?你打我哥就算了,打人打疯了,还想打我爹?”
白娇娇音调上扬,严兴民本没这个意图,被她说得慌乱:“我什么时候要打你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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