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被我拯救的反派抛弃 第101章

作者:栖风念 标签: 穿越重生

  容山似笑非笑:“我自然是有兴趣的,只是漂亮的姑娘看见我这?张倒胃口的脸,怕是不太愿意侍奉。”

  “这?是哪的的话,能?伺候容兄是这?小娘们的福气!”

  容山勾唇。在这?一声声阿谀奉承中,缓步向姜眠走近。

  姜眠无助地向后?缩,可她背后?就?是囚车的车轮,根本?无处可躲,她闭了闭眼睛:这?一劫,大?概逃不过?。

  心脏处攀上细细密密的疼痛,走一步看一步,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活着回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人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呢?吃饱了撑的吗?”

  千钧一发间,远处陡然传来一声娇俏厉喝,随着她话音渐近,所有士兵都?灭了嚣张气焰,规规矩矩朝她行礼。

  “棠姑娘。”

  容山循着声音侧脸,顿了顿,也微微拱手:“棠姑娘。”

  秦棠走上前,锐利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视一圈,最终盯着他们围住的姜眠。

  她笑了笑,在她面前缓缓蹲下,平视着她。

  “袁承阳这?个老?头,竟生了这?么水灵的女儿,真是叫人大?开眼界。”秦棠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起姜眠的下巴,让她抬脸,“半个月前,你父亲在战场上临阵脱逃,丝毫不顾你这?个独生女的死活,王爷找不到他人,只能?叫女代父过?,由你替那个老?东西偿还。反正他犯的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你也不算冤枉。”

  秦棠嫣然一笑:“不过?你要?做好准备,王爷这?次大?败,袁承阳是罪魁祸首。此时此刻,王爷最恨的就?是他,可是抓不到他,却抓到了他的女儿。”

  她贴近姜眠的耳朵:“王爷的恨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恨就?恨吧,无论杨潇烨把她当做什么仇敌来恨,都?比知道她是姜眠要?强上许多。

  这?么自嘲一想,姜眠竟然觉得情况不算太糟。至少?她藏好了自己的身份,还知道了这?么多信息。

  说完这?些,秦棠甩手站起来,回身对?几个士兵斥道:“这?是王爷点名要?加急押送过?来的犯人,要?杀要?剐只能?王爷一个人说了算,你们算什么东西?在这?里起哄。”

  她一个女子,身穿一身素衣,站在这?里,端的是娇婉柔顺,弱不禁风。训责起人来,却无一人不低着头,惶恐听训。

  “还有你,”秦棠瞪了容山一眼,“你也添乱。”

  容山低头,什么都?没有说。

  秦棠收回目光,回头吩咐道:“你们几个,把人带到王爷面前去?。”

  她的命令及其?有效,目光所及的两人得令,立刻一左一右架起姜眠,将她往主?营帐的方向压去?。

  其?余的人被她目光一扫,也立刻散去?,不敢在这?里多聚集一刻。

  容山也转身欲走,秦棠低声叫住他:“等等。”

  她似有急事,上前扯他手,要?拉他去?一边,容山却仿佛触电般一下躲开,没让她碰到。

  “做什么。”

  秦棠睁大?眼睛:“我还想问你做什么呢?反应这?么大?。”

  容山说:“我看不见,你突然来抓,才下意识躲。”

  秦棠看着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心中隐约明白,“你看不见,这?也难怪。你声音怎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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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烟气熏到了。”

  秦棠弯唇:“是么,还变好听了。好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过?来。”

  容山似在犹豫。

  “过?来啊。”

  容山才跟上她,走到一处无人处,秦棠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压低声音说:“你这?次做得好,舍命救下杨潇烨,他是感恩之人,日?后?必定会重用你。”

  容山安静听着,容颜虽面目全非,气度反而更稳重。

  “嗯。”他应了一声。

  秦棠声音很低:“以后?的路便要?你自己走了,你万万莫负了陛下嘱托。”顿一顿,她声轻如气,“……杨潇烨的日?子到了,爱恨颠在他体内深种两年,今日?便是发作之期。”

  容山没说话。

  秦棠顾不上他的反应,伸手入怀取出一本?破旧的书籍,语速很快:“这?两年我一直对?照着爱恨颠加重的情状观察,推算的日?子绝对?不会出错。毒愈累重,今日?过?后?,他便会判若两人。”

  “你收好这?个,之后?就?躲在暗处观察。我与袁承阳的女儿,是他的至爱与至恨,若他毒性发作,便是最好的试验时机。一旦成功,你立刻寻找机会潜回都?城,告诉陛下大?计已成,他从此便可无忧了。”

  容山接过?,“你要?以身为饵?”

  秦棠道:“怎么到了今日?你还确认这?些。我还是那句话:此志已坚,绝不悔改。”

  “不怕死么,”容山道,“杨潇烨爱憎分明,手段残忍。被他恨着,你活不成。”

  “怕?”秦棠喃喃反问了句,旋即笑开,“是啊,爱恨颠之毒,是我们老?祖宗的得意之作,杨潇烨他视我如瑰宝,一旦毒性发作,只会对?我恨之入骨……”

  “可我从未打算活。为了陛下安宁,我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秦棠笑了笑,抬眸:“他反臣之心一日?不绝,陛下就?一日?不得安枕。这?场仗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会将国库拖垮的。”

  容山沉默了下,慢慢道:“此次大?败,他元气大?伤,对?上姜重山,他赢不了。”

  “我才不管他赢还是输,我只知道他想将雁鸣山打造的固若金汤,便举旗造反。他一直恨着陛下年少?时对?他诸多欺辱,始终不肯臣服,取而代之的心从未断绝。”

  容山慢慢抚过?手中书籍,将其?收在怀里。

  “你为陛下驯养了一只乖顺的狗。”

  秦棠咯咯笑起来:“谁让他英雄难过?美人关?身心都?扑在了我身上,我只能?将他当做一件昂贵的礼物,送给我心爱的男人。”

  容山点头:“的确昂贵,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秦棠笑容渐收,眉目浮现浅浅愁意。

  “他一定会杀了我……也许我会死的很惨。你复命时,若陛下问起,你千万不要?说太多,叫陛下难过?。”

  “嗯。”

  “容山,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容山笑了下,笑容有些莫名:“你要?死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况且……让一个人亲手诛杀挚爱,对?这?个人,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残忍。”

  “呵,你竟会说这?样的话……”秦棠伸出手,对?着容山烧的面目全非的脸也不嫌弃,竟要?上手摸去?。

  容山立刻扭头躲开。

  “怎么,摸不得吗?看你躲的样子,仿佛被我摸一下会弄脏你,贞烈的样。你以为我稀罕呢?”秦棠道,“反应这?么大?,你心里有人?”

  容山没回答的她的话,静了一瞬,道:“王爷要?回来了,不去?看看么。去?迟了,那女囚若被他弄死,可就?没法试验爱恨颠的效果了。”

第73章 溪光星河(四)

  几个士兵把姜眠扔在杨潇烨的营帐里便走了, 姜眠倒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渐渐蜷缩起来。

  她衣衫单薄, 心脏时不时丝丝缕缕抽痛,整个人难受的要命,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眼下最要紧的, 是前阵子她为了抑制心疾,吃了两颗宴云笺血引的药丸,虽然当时奏效, 但副作用就是会紊乱欲血之疾发作的日子。

  原本最快也?该是明晚发作,可此时此刻,她血液中渐渐泛起燥热, 四肢发软, 身?上的力气在一丝一丝的剥离。

  那晚匆促,她并?没?有将药带在身?上。

  染上欲血之疾那一天起, 她从未有宴云笺不在身?旁这样孤立无援的时刻。但她知道,要不了多久, 她就会如中烈药,理智全无。

  但杨潇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她想活命,想谈判,甚至想保住自己的清白?。

  这个样子, 是做不到的。

  姜眠反手拔下头上的珠钗。

  她的头发只用这么一个发钗固定?, 一经抽离, 乌发几乎全部披散下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半遮苍白?的侧脸, 无助又可怜。

  姜眠慢慢伸出左手,五指张开撑在地上, 她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右手尽可能死?死?握住发钗,狠了狠心,对着?自己的左臂刺下!

  拼尽全力地一刺,尖锐的发钗几乎将手臂捅了个对穿。

  姜眠痛的发抖,但意识清醒许多。

  “你很好,我还没?对你用刑呢,你倒知道自己先用上刑了。”

  低沉清冷的嗓音伴随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杨潇烨从外面走进来,冷漠瞥来一眼。

  姜眠身?上是单薄轻柔的白?衣,浓密的长发披散铺在地上,左臂上血洞还在不停流血,鲜血艳红无比,沾染她柔嫩的肌肤和素白?的袖口。

  饶是狼狈不堪,目光却清亮倔强,这一刻她美的惊人。

  而?杨潇烨只是淡漠看?了一眼,目光毫无波澜转开。

  他走到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一碗酒:“本王原想着?你是袁承阳的独女?,他多年?来,只守着?这么一个女?儿过日子,对你应当有几分爱重。也?许抓了你,能逼他现身?受死?。”

  “但是啊,”他摇摇头,“在自己性命面前,你这个女?儿也?算不了什么。”

  姜眠眼眸微转,她大概能拼凑出这是怎样一个局——从古今晓出现在家里那日推算,正是杨潇烨大败之后?,他气急迁怒,命人绑了袁承阳的女?儿来。

  而?古今晓劫了她,半路将人调包,把囚车里的人换成了她,说不定?还给了这对父女?一笔封口费,难怪袁承阳不出现。

  “不过呢,本王也?不想就此放弃。他不出现,说不定?也?在犹豫,你说不是不是。”

  杨潇烨的目光极其冷漠,打量姜眠,就像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一路大张旗鼓将你押送到这里,袁承阳不该不知。也?许他就在暗处看?着?,只要你够惨烈,说不定?他承受不住,也?就自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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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做梦了,”姜眠声音有些发抖,除了手臂疼痛,还抵御欲血之疾泛起的无力感,“你看?我连燕语都说不清楚,我怎么可能是袁承阳的女?儿?”

  “我只是梁朝潞州的普通百姓,在边境生活,突然有一日被人掳去,扔到囚车里被带到这。”

  姜眠轻轻吸气,右手攀上左手臂,按着?那对穿的血洞,慢慢施力:“你就算对我用尽酷刑,也?是白?费力气,袁承阳早就把他亲生女?儿救走了。”

  杨潇烨道:“不可能。”

  姜眠轻笑了下:“我知道这样说,你觉得我在骗你。但就算我说谎,可你现在更该做的,难道是惩处一个逃兵?”

  她抬眸,目光清亮,“我梁军寸寸逼近,只需一役,就能令你一败涂地,你也?不管不顾了吗?”

  杨潇烨眼神锐利,端着?酒碗的手一顿,忽然狠狠砸向姜眠:“你少装腔作势,若不是因为你父亲违逆军令,临阵脱逃,我岂会尽失先手这般被动?!”

  他只是愤怒,却并?未想杀人,否则这一下必定?砸破姜眠的脑袋。但那碗扣在她肩膀上,酒水淋了她一身?,有好些流过左臂的伤处。

  剧烈的疼痛甚至都没?用,酒气一熏,姜眠的意识几乎被无形的大手扯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