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被我拯救的反派抛弃 第142章

作者:栖风念 标签: 穿越重生

  这两天没日?没夜的查,免不?了有人抱怨:“一会儿查,一会儿不?查,这差事到底怎么当??”

  “嗐,还不?是玲珑阁那帮娘们儿,分明?人都已经被琢磨死?了,怕自己惹上大祸,偏来报官说人不?见了。这不?,也不?知怎么想通了,又?主动说了实话。兄弟们也别抱怨,他们也少不?了一顿挂落。好了好了,走走走,这几天可累坏了。”

  他们在城门口说话,姜眠离得太远,什么也听不?见,只能远远看见他们动作,还真走了。

  虽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放开,但她躲在暗处观察了会儿,见的确撤走了兵,不?再盘查城门来往的人。

  反复确认后,姜眠才慢慢走出来。

  平平安安出了城,姜眠心下?一喜,忽听前面说有人纵马前行,提前给人让一让。

  她忙低下?头,跟着人群尽量往人多的角落里藏身形,也没抬头乱张望。

  顾越骑在马上,连日?奔波令他面容显得极为?憔悴,几缕碎发自额前垂落,眼?中隐隐布着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青色胡茬,显然有些?时日?没有休息过。

  他风尘仆仆行至城门,城门口的人群早就让开了路。他没有任何停留,纵马而过。

  那时他还不?知道。

  有的人,一次错过,步步错过。

  一错过便是一辈子。

第105章 良缘血染(十)

  秋风刚起, 枝叶便泛了黄。

  人人都?道,今年的秋来的格外早些。

  武义侯府。

  薛夫人从外面迎进来,刚跨进门面上已?含了笑:“哥哥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要紧事, 传个信让他们?爷俩去就是了,何苦累你跑一趟。”

  公?孙忠肃本在喝茶,见她?进来, 将?茶盏搁到一旁:“是有事找阿琰,但?又想着有些?日子?没有来看你,便过来了。”

  他眉眼带笑:“怎么?不欢迎我。”

  薛夫人亲切自然在公?孙忠肃身?旁落座:“看哥哥说的这话, 恨不得让您日日住在这里呢,只怕有人嫌弃此地简陋,不愿将?就罢了。”

  她?妙语连珠, 惹得公?孙忠肃失笑, 双手?交握片刻,笑容慢慢淡下来。

  “我真是后悔将?你嫁给薛庆历。”

  “哎呀, 我是玩笑的,哥哥怎么还当真了呢?”薛夫人连忙找补, 她?是真的欢喜这门亲事,这么多年,夫君始终守着她?一人,不曾有半分沾花惹草,儿子?争气优秀, 娘家又有兄长护着, 京城谁不羡慕她?的好?福气。

  “他待你很?好??”

  “自然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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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是好?, 当年你怎会在宫中失足, 以至于未足月便胎动,以至于早产。”

  薛夫人笑道:“这说来说去, 又说回去了。哥哥,这都?多少年的事了,您大大小?小?的脾气也发了多次,今日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了?当年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庆历是男子?,也不能去女眷那边,我不小?心绊了脚,也不能怪他照顾不周的。”

  她?说起话来,明眸含笑,一看便知被照顾的很?好?,没有丝毫烦心事。

  公?孙忠肃看一会,叹:“你总是愿意体谅他。罢了,阿琰在哪,我去见见他。”

  **

  薛琰这两日有些?伤风,没怎么出去,披着外衫在书房看书。

  看见公?孙忠肃进来,他还以为花了眼。

  “舅舅……舅舅今日怎么自己过来了?也不曾派人通禀,让孩儿前去迎您。”

  公?孙忠肃解了披风,自己坐下:“不用,一家人,客套什?么。”

  薛琰吩咐随从去备茶,笑吟吟问:“舅舅有何指教?您许久没来了,今日定要用过晚膳再走。”

  “谈不上指教,只是有日子?没见你,过来看看你。”

  薛琰不是傻子?,闻言站了起来:“舅舅……还请舅舅不要跟孩儿生分,孩儿有什?么不妥之处,您务必责罚下来,孩儿愿听舅舅教诲。”

  “是么。”

  公?孙忠肃问:“最近对你母亲如何?”

  薛琰小?心应对:“孩儿对母亲……没什?么不妥啊,莫非是什?么事伤了母亲的心?”

  公?孙忠肃似笑非笑:“若是如此,以为我还会容你么。”

  薛琰心一突:“舅舅何出此言。”

  “你唤我一声舅舅,殊不知你心中,更想认作亲舅舅的人,究竟是谁。”

  薛琰大惊失色,立刻跪伏在地:“舅舅!舅舅如何说出这样的话来!您是我亲生舅舅,难道不要孩儿了么?”

  公?孙忠肃不说话,只这样静静垂眸望着他。

  他们?的视线撞在一起,这无声对视中,空气一寸一寸凉了下来。

  薛琰再也跪不住,软瘫在地:“舅舅您……知道了?”

  公?孙忠肃语气平静:“是,我知道了。”

  薛琰怔怔望着地上他鞋尖,半晌惨然一笑:“是何人告诉舅舅的?”

  “宴云笺。”

  薛琰不可置信抬头。

  公?孙忠肃冷笑,袖袍中的手?握成拳,一巴掌扇在薛琰脸上:“不信是么——你觉得我会冤枉了你?我也多希望是我冤枉了你,吃里扒外的东西?!!”

  薛琰被打蒙了。反应过来爬过去抱住公?孙忠肃大腿:“舅舅——”

  公?孙忠肃又是狠狠一脚:“枉我教导你对多年,你便只会这种下作姿态么!”

  “舅舅明察……”薛琰不敢再上前了,红着眼眶喊冤,“宴云笺本就厌我,哪里会顾我的死活,他现在要防着您,自然想剪除您的羽翼,这才用我来离间您与爹爹……”

  公?孙忠肃哈哈大笑。

  笑够了,沉下眉眼,揪住薛琰的衣领,扬手?正正反反打了他四个结实耳光。

  薛琰被打的东倒西?歪,口鼻流血,已?经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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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以为你聪明,对你诸多培养,比自己的儿子?还要上心,岂知你竟如此愚不可及。你日前去寻宴云笺,对他说了什?么,应该还没有忘吧。阿琰啊阿琰,墙头草是什?么下场,你难道不知?”

  “我没有!”

  “蠢货!你去寻他,求他庇护,他就在你旁边给我写信,你不知道么?你一面说他一面写——我怎么能养出你这等蠢东西?来!!”

  薛琰呆呆听着,是吗?

  当时他也是这样跪在地上,宴云笺伏在桌案写信,他所写的内容,是将?他们?二人言谈记下来,转交给公?孙忠肃吗?

  既然如此,当时他在宴云笺眼中,该是多么可笑啊。

  竟是他自己送上门去,由宴云笺算计!

  没什?么可怀疑的,事实真相便是如此,薛琰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暗下去。

  呆呆片刻,他轻笑了下,抬起泪眼看着居高临下的公?孙忠肃:“真是我蠢么?舅舅?若我是您的亲外甥,您自有一万个理?由自己劝服自己,我是被算计、被陷害——因为您疼我!便真的是我不好?,您从来也会怪在旁人身?上。天底下,谁不偏心自己的孩子?呢?”

  “从前您会心疼我,可如今呢?就只剩下一句……愚不可及了……”

  他一面说,一面泄出一连串低低的笑声。自嘲到有些?可怜。

  公?孙忠肃道:“我不会有你这样冷心冷肺,养不熟的孩子?。”

  薛琰摸摸自己的脸,脸颊肿胀的厉害。事已?至此,他也没那般害怕了,平声道:“舅舅,并非是阿琰想要吃里扒外,是因为了解舅舅您啊……您疼爱我,是因为我是母亲的独生子?。您大半辈子?,就看重这么一个妹妹。”

  他叹气:“可当有一日,我不再是她?的孩子?,甚至她?的亲生儿子?,都?是我的亲生母亲为了让我能活下去,而在一次精心布局中让他一生下来便夭折……这样的话,您还会待我如旧么?”

  布局的是长公?主,他是长公?主之子?。纵使当年她?多么无奈,多么不得已?,薛家的孩子?都?被杀了,这么多年,薛家都?在为仇人养子?:

  “舅舅,哪怕我不是薛家的亲生儿子?,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儿子?,我也不至于这般害怕……您今日如此愤怒,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我愚蠢的缘故吗?”

  公?孙忠肃拳头捏紧,冷声道:“是你一己私欲,生了二心。否则我又从何得知当年私隐?你知道自己并非薛家亲子?,第一件事便是自保,何曾想过我?何曾想过你的母亲?!”

  薛琰闭了闭眼,慢慢擦干脸上残余的泪水。

  低声道:“舅舅,无论?您要怎样骂我,我都?认。您今日关起门来,应当还是要留一线的吧。您的教诲,孩儿都?记住了,从此不敢有二心,我们?就当这些?事没有发生过,还像从前一样,好?吗?”

  “你觉得可能么。”

  薛琰身?躯一震。

  “我知你的性子?。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与不知道,终究是不同的。”公?孙忠肃道,“从此以后,你再孝顺你的母亲,会带着讨好?,带着算计,留有余地,不可能一如从前。”

  “可是我对母亲的心是不变的,”薛琰道,“舅舅也一样。您一点也不想让母亲伤心,是不是?”

  公?孙忠肃眸心寒光彻骨,狠狠一巴掌将?薛琰打翻在地。

  “畜生!”

  薛琰躺在地上,脸颊剧痛已?经有些?麻木,心里的痛苦更是万刀凌迟:他何曾想走到这一步?原本他是父母捧在掌心的明珠,是舅舅纵容溺爱的天之骄子?,顷刻之间却成了过街老鼠——舅舅不要他,兄长不要他,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魔鬼,威胁他。

  薛琰缓过一会儿,被大力掌握的眩晕感散去些?,他慢慢爬起来:“舅舅,我还是会唤您舅舅,此事您知道了,只是愤怒,可母亲若知道,她?会承受不了的。我们?不要让她?知道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纽带,牵扯彼此的利益:“宴云笺不是我的倚仗,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现在我想一心一意向着您,只怕您也不稀罕了。可是舅舅,请您再相信我一次,宴云笺这般不留情面,我已?经不可能再对他有任何想法了。眼下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就是助您除了宴云笺。”

  公?孙忠肃沉默。

  他是明白人,看得透其中利益。说穿了,不过是彼此制约。

  他垂眸望着瘫在地上的薛琰:惩治他,与妹妹平安喜乐相比,他终究还是会闭目塞听,忍着恶心吞掉这苍蝇:“好?。”

  “杀了宴云笺,以及其余的知情人。等所有人都?做了鬼,你便是薛家毫无疑问的独生子?。我会帮你兜底,永远都?是你舅舅。”

  薛琰静静磕下一个头:“多谢舅舅。”

  “将?当年之事告知你的人是谁,你可有线索?”

  “没有。”

  薛琰仓皇摇头:“对方手?段高明,我几番探查,还是一无所获。”

  “这也算是一种收获,”公?孙忠肃淡声道,“在这京城里,有如此手?腕,做事不留痕的人能有几个?这便筛去了一大批人,做下此事,必定在你身?份上有所图谋,基业深稳根底厚实的家族不会沾染,这便又筛去了一大批人。”

  “剩下的,来路不明之人不过三四个之数,挑挑拣拣,若拿不定主意,就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