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被我拯救的反派抛弃 第152章

作者:栖风念 标签: 穿越重生

  “行了行了,这贤妃娘娘就别编排了,虽然不得宠了,但也不知从前积了什么福,没看老祖宗明里暗里照顾着,老祖宗照顾,说不准是上面的意思呢……呀!”

  说话的小太监忽然一惊,旁边的人下意识想捂他嘴,顺着他目光一看,也懵了:“这,这是……”

  王领侍上前,眯眼一瞧:“好个手爪子不干净的奴才?!这不是明乐公主素日带在身上的翠玉牌子吗?你们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公主的东西都敢偷!”

  明眼人搭眼一瞧就知道,明乐公主近一段时间极喜欢那翠玉,日日带在身上,宫里人人都见过,谁不知道那是公主的东西。

  好端端的,竟出?现在这些花枝中,不知是从哪个奴才?袖里掉出?来的。

  两个小太监吓得面无人色,齐齐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王总管饶命!王总管饶命啊——奴才?不知,奴才?真的不知!奴才?没有偷公主的东西……”

  “吵什么。”

  这里喧哗声大起,成复寒着一张脸走来,瞥一眼地?上连连叩首的小太监:“把偷的东西呈上来。”

  王领侍立刻照办,捡起花枝中的翠玉,堆着笑捧上:“老祖宗请过目,这翠玉公主最欢喜,满宫之中,人人都认得。”

  成复垂眸,静静看这块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祖宗!老祖宗……奴才?冤枉啊!奴才?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偷公主的爱物啊!”两个小太监膝行上前,紧紧抓着成复鹤氅一角,“求老祖宗明察,求老祖宗明察啊!奴才?们真的冤枉……”

  成复漫不经心扯出?袍角,看也没看二人:“手脚这样不干净,连公主的东西也敢沾染。拉下去,拔舌,杖毙。”

  两人瘫软在地?,如?同死狗一般被人大力拖走,口中犹喊冤求饶不止。

  “老祖宗,这两个崽子竟敢明目张胆偷这翠玉,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隐情……”

  “你不必管,我自会处理?。”成复将翠玉收进袖口,“这不是讨主子欢心的事,传到皇上耳朵里,必定又是龙颜震怒,谁都没好果子吃。”

  “这事儿?你给我烂在肚子里,少?给我出?去浑说,明白么?”

  王领侍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奴才?知道轻重。”

  成复转身,背着人群步伐放慢。

  抬手隔着袖袍摸那翠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此玉确实与阿锦的那块一模一样,但是却?不是她的。

  阿锦的玉,那晚就碎了,他收起来,一直贴身放着。

  而?这一块……

  潞州的天?山翠,阿锦又这般喜欢,还?有她临终前说的那些话——

  这块玉……难道是姜眠的。

第112章 风月同天(六)

  宴云笺从外面回来, 将马交给?门房门,眉眼沉静向里走。

  屋里范觉听?见动静,忙迎出来:“公子。”

  “嗯。”

  因着范怀仁担心, 便吩咐范觉去陪侍宴云笺。宴云笺得知后,也只是点头,也不多言。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府上, 一则照顾,二则便于说些事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公子,下边的人?又回?报了一次, 还是没打探出什么消息,毕竟姜大人之事不敢露丝毫风声,所以大家不能大张旗鼓的找, 只能旁敲侧击, 动作才慢了许多。”

  “嗯。”

  范觉看看天色,舔了舔唇:“时候也不早了, 公子先去用膳吧。”

  “好。”

  宴云笺应过一声,没再说旁的, 踏上台阶转去偏厅。

  范觉在后面看着,一脸疑惑地挠挠后脑勺:他自知自己这点子智慧,与父亲相比是绝不够看的,但他偶尔也觉得,父亲是否有些矫枉过正。公子看上去……好的很。

  他当然知道公子性格内敛稳重, 绝不会在人?前哭泣或流露悲伤, 只是他未免也——太正常了。

  正常的吃饭, 正常的休息, 正常的参与朝政。

  甚至于,他的状态与曾经?姜家未出事那时, 也没看出有多大分别。

  他没少?劝谏父亲,公子性格之?坚韧,世所罕见。最痛苦的时候已?经?熬过去,过后便会渐渐淡化,直至痊愈,父亲无?需太过担心。

  可父亲从来不听?,只是叹息。

  范觉若有所思转身?往回?走,拐一个弯,正碰上管事,拦住他问?:“近来大人?可有安枕?夜里失眠之?时多不多?”

  管事摇头:“大人?好的很,夜夜按时休息。”

  “请脉的大夫也没说旁的吧?”

  “这不知,大人?不太愿意让大夫瞧,不过大夫瞧他面色就说大人?身?体康健,又闻听?他作息规律,这么些时日下来,的确连个小病小灾都没有。”

  范觉嘶了一声:“但是前阵子,他陡然清减,既然饮食规律,怎么还是愈发消瘦?”

  管事也不知道:“许是大人?脾胃失和?哦,对了,近日大人?似乎有些挑食呢。”

  “挑食?”

  “嗯……大人?对每日的菜品只吃离他最近的那一盘,剩下的都不动一口。”

  范觉琢磨这事透着古怪:“离他最近的那盘菜是他素日里喜欢的吗?”

  管家道:“以在下之?见,大人?并无?任何喜爱的吃食。他虽然用膳食挑剔,可言语中并未斥责,不上心的样子。”

  “毕竟他日日忙碌,也许顾不上这些吧。”

  日日忙碌,范觉回?头向偏厅紧闭的门望去:公子,他究竟在忙些什么呢?

  *

  宴云笺在圆桌旁坐下。

  桌上摆好了菜,他也没注意是什么,拾起筷子,夹起什么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吞咽。

  虽然垂着眼眸,目光却并未聚焦在菜色上,筷子随意下去,夹到什么便放进?口中什么。

  食物入口咀嚼,与此?同时,腹中涌上熟悉的恶心感。

  他面无?表情?,垂在桌下的手慢慢攥成拳,对抗着身?体本能抗拒,拼力将这口不知是什么的食物吞咽下去。

  咽下去,再继续。才吃两口,他额上已?布满了细密冷汗。

  执筷的手微顿,平复片刻后,他再次伸向瓷盘,在空中停留一会,慢慢放下。

  为何这般安静。

  想了想,宴云笺起身?去书柜中随意拿了一本书,折返回?来,推开窗户。

  料峭寒风猛的吹进?来,将他额前碎发都吹乱了些许。

  将书放置在窗台上,因着寒风,书页被吹的哗啦啦作响,声音欢快活泼,像是有人?翻动一样。

  宴云笺眉眼细致温柔,再次回?到桌边坐下。

  大开的窗户,吹进?风骤然带走桌上饭菜的热气,蒙上些许细细灰尘。

  他不在意,重新开始吃饭。

  刚吃一口,宴云笺咀嚼的动作微顿,愣了一会复又慢慢品尝,旋即目光下移,看见桌上离他最近摆的是一道清蒸鲈鱼。

  望着这道菜,他瞳仁几?不可察微颤。

  僵怔良久,他执筷去夹,剔下一大片鱼腹肉放在盘中,一根一根剃下大刺,又细细将小细刺全都摘出来。

  宴云笺夹起这片干净雪白的无?刺鱼肉,轻轻放在他右手边空位置的桌面上。

  他望着,唇边露出一点极浅的笑意。

  这一顿饭,他始终摘着这道清蒸鲈鱼的鱼刺,摘好后便将鱼肉放在那里,直至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盘中的鱼肉也清了干净,才停手作罢。

  宴云笺放下筷子,呆坐良久。

  直到落在外边的手指被风吹的僵硬,才起身?出去。

  *

  他照常来到姜府,这里本就地处较偏,十分清静,因府邸查封,周围几?户人?家也搬走了,更是人?迹罕至。

  但宴云笺也无?所谓是否有人?,轻轻推门走进?。

  此?刻已?是夜幕降临,星空晴朗,姜府还是那个样子,荒草丛生,破落残败。

  他向前走,任凭斜里刺出来的草杆划破衣衫,每一个房间都看过,静悄悄的,无?事发生。

  路过正厅时,他望向台阶。

  恍惚间,只见阿眠穿着一袭大红嫁衣,狼狈不堪地从台阶上滚落在地,凤冠摔下珠帘散落,她纤薄的身?体瑟瑟发抖,抬头与他对视。

  宴云笺捂着心脏倒退两步。

  深深喘.息几?次,他仓皇抬头,定睛才发现那是一截风吹雨落的残破红绸,在台阶上,被风吹的翻覆。

  宴云笺拾起来。

  看了会,他仔仔细细温柔叠好,珍宝似的揣在怀里,放在心口处。

  做完这些,宴云笺在台阶下慢慢跪下来,半垂眼眸,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府门沉闷一声响,宴云笺眼底骤然有光,扭头却见是范怀仁走来。

  “公子,你果然在这,”他说着话,到他对面也与他一样轻掀衣袍跪下来,“我去府上寻您,范觉说您出去了,我便猜测许是来了这里。”

  宴云笺静问?:“先生有什么事?”

  “清雅居那边一切就绪,局已?布好,只等请君入瓮。”

  “嗯。”

  “公子……”

  “是不是有细节需要商议?也罢,我们回?去说。”

  范怀仁拦住宴云笺要起身?的动作:“不是。公子,我……”

  “我只是看您日日这般难受自苦,心里实在担忧的很……身?为同族,我自理解这是何等打击,却无?法?感同身?受,言语苍薄,不知怎样才能劝公子想开些。”

  宴云笺声似一声叹:“先生,我挺好的。”

  范怀仁道:“怎么可能还称得出一个好字。”

  宴云笺微笑:“我哪里不好?您让范觉跟在我身?边,他应当与您说过,我没什么可值得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