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被我拯救的反派抛弃 第56章

作者:栖风念 标签: 穿越重生

  系统也承认:“他?待你确实好。”

  她?把话说的太明白?,以至于它只能问?:“也就是说,如?果是第一种可能,你我还能继续合作;而如?果是第二种,你就不干了是吗?即便要付出一些代价。”

  “就为了一个宴云笺?”

  “一部分为了他?吧,”姜眠道,“还有?一部分是为了你。”

  “我?”

  “说实话,我刚刚得了心脏病那两日,想了很多。都是些我原来也曾反复琢磨的事。比如?我为什么会来到五千年前的梁朝,为什么和现在的自己?容貌相同,为什么父母给我的感觉那么亲切熟悉……接着,我忽然发现一个一直被我忽略的问?题——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

  就像她?接受了穿越时空的离奇,随之出现的系统也就不显得那么离奇。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它几乎是她?唯一听?之任之的依靠。

  可一旦察觉了这点,将目光放在系统上去审视,才渐渐觉出明显的不对:“那时我才发现,我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有?一个最大的前提,就是我无条件的信任你。”

  系统反问?:“你不该信任我吗?”

  “我当然应该信任你,因?为你是我和现代世界的唯一连接,你知道我最大的秘密。可是,有?一个事情太奇怪了,”姜眠慢慢说,“你从?来不会在我清醒的时候出现,只要你出现,我不是昏迷,就是在睡觉。”

  系统道:“这算什么发现?”

  “一种可能,你没有?那么高的权限,想要联系我,需要耗费你许多精力。还有?一种可能……”

  这第二种可能,姜眠顿了顿才说道:“其实你并没有?能力在我清醒的时候与我进行交流,只能利用特殊的情况来完成沟通。”

  “如?果从?这个角度看?,你不像一个高级精密技术下的产物,你像……”

  像人。

  只有?人才会被这样限制。

  可这最后两个字,姜眠还没有?说出来,浑身的桎梏感便消失了。脑海中空空荡荡,虽然之前系统也一直没说话,但此时此刻,姜眠很直观地感受到它已经不在了。

  系统消失了,梦魇也消失了。

  整个人真正清醒过来,姜眠撑着床板,慢慢坐起。

  她?盯着暗黑空间?里的纱帐出神。

  这些话,早在她?想明白?系统的诡异时,就已经反复锤炼,默默准备好。每一字每一句都斟酌思量过,只等着有?一日系统来主?动找她?,她?打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说之前只是疑惑,那么今日,系统的反应已经让她?确定——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没有?思想的系统而已。

  不敢说他?没安好心。

  却能断定他?有?所图谋。

  虽然自己?在明,他?在暗,可有?一点可以确定,在谁拥有?主?导控制权的问?题上,他?们之间?并无定数。她?不能主?动找它,也不能阻止对方在自己?睡梦时来交流;而它,并没有?强大到可以实时操控她?,至少在她?清醒的时候,对方束手无策。

  话还没说完他?就跑了,这不打自招,也许最后的猜测歪打正着,正是关?键……

  想着想着,姜眠忽然浑身一激灵。

  刹那间?她?慌慌张张从?床上跳下来,房间?昏黑,她?绊了一下,踉跄扑在对面桌沿上,顾不得被撞痛的腰,姜眠手足无措点燃灯烛。

  烛火昏黄,她?仓皇四顾。

  看?拔步床,看?书架,柜子,看?桌椅,小榻。

  在原地茫茫然转了两圈,心跳愈发加快——只这样看?,她?也看?不出房间?里有?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

  这世上,当真有?这么高的轻功?爹爹就在外边,却并没有?被惊动,真的会有?人能来无影去无踪出入她?的家宅,甚至皇宫吗?

  姜眠脸色惨白?,试探出系统的不纯粹是她?的目的,可得到确定答案,却也让她?恐骇至极。

  不敢在房间?中呆下去,姜眠连外衫也没披,转身一把推开门跑出去。

  “娘亲……娘亲我要跟你睡。”一路跑到萧玉漓房间?,因?为太过害怕,姜眠顾不上礼数敲门,推开房门便往里冲。

  姜重?山和萧玉漓齐齐从?床上坐起来。

  他?们二人穿着中衣,目光清醒,显然刚刚歇下还未睡着。

  姜眠傻眼。

  前阵子爹爹和娘亲不太愉快,一直分房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爹爹到娘亲这里来了。

  “你别动。”姜重?山按住萧玉漓的手制止她?下床的动作,自己?下来,扯过放在一旁的外衫便往姜眠身上围。

  虽然他?也有?些尴尬,可看?女儿衣衫单薄,脸色苍白?的样子,心里一阵绞痛:“怎么了?阿眠,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

  姜眠低声道:“我……做了噩梦。”

  这会儿萧玉漓也下来了,点点姜重?山:“你,出去。”

  姜重?山微微启唇,还没说什么,萧玉漓已经揽过女儿瘦弱的肩膀,温声道:“阿眠不怕,只是噩梦而已。来跟娘亲一起睡。”

  父母都在身边,那阵强烈恐惧消散了不少,后知后觉感觉到羞赧,姜眠悄悄看?了姜重?山一眼。

  见状,萧玉漓又催姜重?山:“你快出去,我哄阿眠睡觉了。”

  姜重?山没说可与不可,就点了下头,转身取过一只茶碗,便要倒杯热茶出来。

  “别倒茶了,这么晚喝茶会睡不着的,”萧玉漓看?他?动作不由出声提醒。

  又吩咐道:“小厨房里有?安神汤,这会应该还温着呢,你拿来给阿眠喝。”

  姜重?山忙去拿了。

  萧玉漓收回目光,双手捧起姜眠的脸,轻轻揉一揉:“阿眠做什么噩梦了,脸色这么白?,不怕的,说出来就好了。”

  姜眠声音又低又轻:“我梦见有?坏人进我房间?。”

  她?垂下眸:“醒来就觉得真的有?。”

  萧玉漓微微笑,虽然只是天?方夜谭的噩梦,可女儿这样瑟瑟受惊,她?也还是很认真地告诉她?:“没有?的。阿眠,没有?人敢,也不会有?这个能力。”

  “爹娘都在旁边呢,怎么会让坏人欺负你?你爹爹那人……虽然有?很多不可取之处吧,但他?的内功已登峰造极,这世上或许有?人能潜进来,但绝无本事在他?的地界施展轻功却来去无痕。”

  说着话,姜重?山回来了,小心翼翼捧着一碗安神汤。

  姜眠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

  看?女儿脸色没有?方才那么苍白?透明,姜重?山揪着的心松下不少:“阿眠没事了吧?”

  萧玉漓说:“有?没有?事,阿眠今天?也跟我睡,你回去吧。”

  姜重?山摸摸鼻子:“嗯。那你照顾阿眠,我先回去了。”

  **

  这床铺和暖,满是令人安心的气息,姜眠甚至分出一点心想:也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来的,是前几天?就过来了,还是今天?第一天?。

  好不容易他?们这样好,结果因?为自己?,娘亲又把爹爹撵走了。

  “阿眠,还害怕么?”萧玉漓熄了灯,躺在她?外侧给她?盖了盖被子。

  其实早已没那么惊恐不安,可方才那屋中布满的毛骨悚然,还是有?些挥之不去的阴影。

  姜眠没回答,整个人靠进萧玉漓怀里。

  萧玉漓柔声道:“不怕了阿眠,娘亲在,没有?噩梦再来找阿眠了。”

  姜眠轻轻点头,嗅着母亲身上安心和暖的气息,慢慢闭上眼睛,渐渐安稳睡去。

  ……

  东南,潞州。

  潞州的主?战场在雁鸣山腹地以及西北一带的平原,杀伐腥风暂且没有?刮到潞州城里。但百姓们都知,双方胶着十几日,只为抢先攻占雁鸣山,不到最后,谁也不知是何结果。

  家家闭门闭户,大街空无一人。

  深夜里,连打更人都不见,几个身穿甲胄的士兵从?街角转来。

  他?们走得很急,风风火火直奔一户人家,也不敲门,一脚踢门闯了进去。

  屋里很快传来惊叫声,求饶声,不多一会儿,第一个闯门的士兵走出来,往地上呸了一口:

  “没有?。太老了,看?着就倒胃口。”

  他?们转身进入下一家。

  仍然和方才一样的粗暴推门,三?五个人冲进去,若非他?们身上穿着梁朝军制的甲胄,直教人以为这是一伙穷凶极恶的强盗。

  很快,两个士兵从?里面拖出一个年轻姑娘,她?容貌清秀,荆钗素衣,半边头发已经散乱,吓得腿软连连求饶:“兵爷,兵爷,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这些人似乎对此场景司空见惯,闻言压根没理?会,如?同拎货物一样往外走,嘴里嚷嚷着:“这个还不错,赶快的,下一家,别耽误时间?——”

  他?话音未落,屋里连滚带爬追出来一个男人:“几位兵爷高抬贵手啊,求求你们……小人给你们磕头了……”

  男人膝行至他?们面前,嘴里念着求饶,彭彭以头抢地声响起。

  一高壮士兵不耐烦“啧”了一声,一脚踢开清瘦的男人:“滚!真他?娘晦气。”

  他?抬脚欲走,却被男人一把抱住脚踝:“放过她?,放过她?,求你们了……”

  士兵蹲下来,揪住男人领子,抡开胳膊甩他?两巴掌:“哪里来的刁民?真是不识数。沈侯爷在前线呕心沥血,只为了保住潞州一方平安,他?为了潞州,为了东南境的所有?百姓,如?此奋不顾身不计生死,你们这些刁民却百般不肯体谅,将士们如?此劳苦,你们却不肯侍奉一二,这是什么道理??可知能伺候晋城军,也是你夫人的福气啊。”

  一时间?,男人几乎忘了将求饶之语说下去,青肿的脸透出一种茫然——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嘴里竟然会吐出人言一样,能将如?此不知廉耻的话说的理?直气壮。

  这士兵嗤笑一声,一把甩开男人。后边走上来个人勾搭他?肩膀:

  “行了鲁哥,赶紧走,还去下一家呢。”

  他?笑嘻嘻踢了男人两脚:“我们晋城军一向?有?借有?还,但你不识抬举,就让你媳妇儿在我们那儿多待一段时间?。”

  男人被打的爬不起来,趴在地上艰难喘.息,看?那娘子哭求着被几人毫不留情粗鲁拖走,一时悲愤绝望目眦欲裂:“混蛋啊!你们都是混蛋啊!!你们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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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牲!老天?都在看?着呢!沈枫浒和你们这群走狗都是混蛋!你们欺男霸女,丧心病狂,一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士兵大怒,唰的一声抽出腰刀:“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高高扬刀,脸颊上的肌肉翕动着,手劲猛然一顿就要向?下砍去!

  下一刻“噗”一声,众人还没看?清是什么,只隐约看?见一道黑影不知从?哪个方向?而来,极其细微却掀起一股风浪。

  打中那士兵眉心,瞬间?穿了他?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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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从?那股诡异的风迷了眼,再下一刻,暗夜血腥气大盛。那士兵鲜血喷了他?身后人满头满脸,碎了半边脑袋倒下来,双眼还怒睁着。

  长街穿堂风过,一团枯叶聚堆滚过青石地,大路两边空荡萧瑟。

  “怎么……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士兵愣愣摸一把脸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