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被我拯救的反派抛弃 第67章

作者:栖风念 标签: 穿越重生

  说到这,姜眠微微仰起头,目光中毫不掩饰骄傲:“毕竟你知道,他是梁朝的不败战神,你怕他,泯人之毒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能发?作,这三个月里他会怎样,你赌不起。”

  樊鹰阴狠地盯着姜眠,眼底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杀欲。

  他的气?场在战场上令敌军闻风丧胆,哪怕是自家兵看到他将脸沉下来,也会瑟瑟发?抖,没道理这么一个小姑娘真的能做到“不怕”。

  “姜眠,你是姜重山的独女?,是他的掌上明珠,我可以不杀你,但可以用?尽残忍的手段折磨你。彼时,姜重山兵临城下,看见你在我手中被凌.虐,他真的还能一往无?前,毫不在意你的痛苦吗?”

  姜眠毫不犹豫:“他可以。因为他是姜家的将军,你不懂我爹爹。”

  “但你记得,你在我身上加注多少折磨,他必定会千倍万倍的还给你。”

  说着,姜眠目光上下一扫,澄澈纯净的眼眸却显出?了刮骨一般的力量:

  “我知道,你做不到那一步。正?如你现在分明可以立刻撕碎我,却不敢动手一样,你怕不可挽回,怕我太过刚烈,怕我死了,到时局面?就?不是你能控制得住的了。”

  樊鹰很阴冷地笑了一声。

  下一刻,他一把掐住姜眠的脖子,看到她呼吸困难却仍然倔强轻蔑的目光,眉目一沉,狠狠挥臂将她掼向桌边。

  “砰”地一声,姜眠重重撞在桌角上,狼狈不堪跌倒。

  “不敢动手?嗯?到现在你还觉得,我不敢对?你动手吗?”

  “你也只敢如此了。”

  姜眠反手拔下头上的珠钗,抵在自己?心?口:“你敢让我死在你的军营吗?”

  “出?来前我留过话,若至后?日午时我还没回去,那我多半是死了。那时他们?自会做他们?该做的准备。”

  樊鹰浑身的杀意,眯眼望着地上的柔弱姑娘,她后?肩撞上桌角,已然晕开一块血迹,她却没有任何泪水,甚至手中紧握的珠钗已经刺进衣衫。

  姜眠盯着樊鹰:“这笔买卖对?你不划算。现在是我牵制你,不是你威胁我。你想清楚。”

第46章 酒酽春浓(一)

  樊鹰捏紧手指, 始终无法压下心中那股暴戾之气。

  他被人看穿了。

  被一个面对他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被他打倒在地?,还用一根珠钗抵在自己心口的小姑娘看穿了。

  “你的条件又是什么?”

  樊鹰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垂眸望着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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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压迫感是几乎凝成实质, 姜眠缓一缓后肩尖锐的刺痛:“……把解药给我,之后痛快放我离开。”

  一串低低的冷笑?自樊鹰口中泄出,他动作很?慢地?半蹲下来, 歪头看她。

  下一刻,他有力的手掌一把钳住姜眠的下巴,手指发狠, 迫使她抬头。

  “姜眠,你觉得这可能吗?我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大费周折兜了这么?大一圈,最后不仅将解药拱手于你, 还将你太太平平的放回去?, 那?么?我得到了什么?,我又图什么?呢。”

  下颌骨极具惨痛, 几乎瞬间?便逼出生理性泪水,姜眠尽可能将每个字都发言清楚:“你得到的……自然是……心安。”

  “心安?”樊鹰短促发笑?。

  “若不是你……太过恐惧, 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话谈到这里,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谈下去?。

  即便樊鹰脸上再阴很?淡漠,心中也不由得沉重下去?——她真?的如她所说一般,无论?怎样恐吓言辱,甚至动了手, 她也依旧丝毫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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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怕他, 他便束手无策。

  “你……放开我, ”姜眠两只手一起推樊鹰的手臂, 使了力气,对方却纹丝不动, “以污贰二期无儿把以 你最好别再对我动手,我有心弱之症,即便你根本不想杀我,只是想吓唬我,我也有可能死在你手里。”

  樊鹰一双黑厉的眼望着她苍白的模样,迟疑片刻,终是不敢赌,慢慢撤了手。

  他冷漠站起身,向后走两步在桌旁坐下,为自己倒上一杯酒,把着酒盏啜饮一口。

  姜眠本想站起来,用手撑着地?,身上却没什么?力气,下巴处的疼痛还让她整个人阵阵发晕,便干脆一边缓一边说:

  “樊鹰将军,恕我直言,不是应下我的要?求让你成了一个笑?话,而是你这次出手本就很?愚蠢。我的提议你或许有些接受不了,可对你而言,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害怕我爹爹的报复,所以才想用我来挟制他,就算今日你不肯给我解药,那?依然是此前的结果,他被你害的只剩半年寿命,如何能够轻易饶了你?又或者,你给了我一个假药,且不说他手下的神医能否分?辨,就算真?的没认出来,要?了我爹爹的性命,可我娘亲和两位哥哥一都是以一敌万出类拔萃的将军,你,和你身后的燕夏都将是他们的手下败将。”

  “同样的,如果我死在这里,是比前者还令你不愿看到的结局。”姜眠缓过好一些,眼前不再发黑,能够抬起脸正视樊鹰,“所以你看,我怎么?都不会低头,而你既不能杀了我,又没办法不给我解药,你只能接受我的提议。”

  人都有恐惧。

  樊鹰有樊鹰的恐惧,姜眠亦有姜眠的恐惧。

  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谁先被自己心中对恐惧压垮,谁便是输家的游戏。

  樊鹰沉默垂眸。

  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她娇弱的皮肉下一身硬骨却怎么?也摧折不断,再怎么?恐吓虐待于她而言,也不过是重复的手段,不会令她生出任何一丝波澜。

  樊鹰知道自己输了:“姜姑娘,这一局我被你弹压至此,我认了。可我倒也觉得,你也有说的不对的地?方。难道我双手奉上解药,好生放你回去?,姜重山便会抹消这道恩怨、放过我吗?”

  “也许不大可能,”姜眠竟然笑?了一下,“这世?上只有我能说动爹爹,你倒可以试着求一求我。”

  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樊鹰仰头哈哈大笑?。笑?够了,他声音寒冰:“求你。怎么?求?”

  “你可以给我两份解药,回去?后,我自有话来为你说情?。”

  樊鹰唇边的冷笑?还没淡去?,饮尽手中杯酒,站起身重新走回姜眠身边。

  他噙着笑?,弯腰揪住姜眠有些微散的长?发,毫不怜惜地?将她从地?上拎起来。

  姜眠实在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吟,双手按捂被他狠狠拽着的头发,倔强含恨盯着他。

  “不可能的,姜姑娘,”樊鹰漠然道:“我承认你的勇气,聪慧,和巧妙的手腕。可我樊鹰也绝不可能任由你来宰割,我可以输,却不可以输的那?般窝囊,正如你是毋庸置疑的赢家,可我也不会让你大获全胜。”

  说完后,他甩开姜眠。

  姜眠踉跄一步,扶着桌角站稳,心中大概清楚他的底线了。

  “解药我会交付于你,但只有一份。要?给谁用,你自己定。”

  樊鹰抱着双臂:“并且你也看见?了,我是一个无礼至极的人,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不会派人送你回去?。你看,这也算答应了你的条件——我不会动你,但如若你死在别处,就不能算在樊某的头上了。”

  他微微一笑?:“姜姑娘,你这么?机敏,就看你能不能凭自己的本事走出我这营帐,穿越茫茫无人的雁鸣山,徒步几十里,将解药带回到你父亲身边了。”

  ****

  此时?已是深夜。

  樊鹰说话算话,很?快便派人送来解药,和他这一通对峙后,姜眠倒不是很?怀疑此解药的真?实性了。

  敢走这一趟,她最担忧的是眼下已发生的情?况。

  虽然燕夏龙虎军在距雁鸣山三十里扎营,但实际方圆十里已是他们的警哨范围,路上设了层层关卡,重兵把守。

  莫说来的时?候宋满本就说明只许她一个人,便是娘亲偷偷派人跟着,也根本无法靠进?。

  姜眠走出燕夏军营,确实没有人拦着她,所有人都当她空气一般,任凭她走出大本营。

  但无人阻拦也并非万事大吉,四下皆茫茫,身体状况又不容乐观。

  姜眠默默忍着,站直身体,肩背上的疼痛愈发加剧,下颌的淤伤倒还好,但且不说她此刻有没有力气,便是毫发无损,也很?难凭一己之力徒步回去?。

  想了想,她解下脖上挂的玉坠子,旋开机关倒出一粒天骨丹。

  盯着这颗灵药,反复犹豫。

  吃了它,自己的伤势便不必多虑,体力亦胜平时?百倍。

  不,不行。

  这药如此珍贵,现在只剩两颗,应当留着。战场上刀枪无眼,若此刻就这么?浪费在自己身上,日后父母兄长?有难,需要?用到此灵药却拿不出,只怕她会悔断肝肠。

  这念头一出,姜眠一点犹豫也没了,立刻将这颗药丸放回玉坠子当中,扣好机关,重新挂在自己脖子上。

  想想其他办法。

  姜眠冷静垂眸,唇瓣渐渐呈苍白的粉色,机械向前走,脑中一个念头又一个念头。

  本就脚下发软,忽然踢到一块凸起的石头,她踉跄一步向前扑去?,刹那?间?耳边生风,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她跌入一个沉稳有力的怀抱。

  “阿笺哥哥?”姜眠不可置信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如谪仙天降般的男子,几乎觉得这是她在无助时?的错觉。

  宴云笺没立刻说话,一手揽着姜眠带她闪到一边。

  夜深月浅,淡淡月色被一层薄云遮蔽着,光芒十分?暗淡。

  待到安全处,宴云笺再忍不住心中惊痛,低声急问:“阿眠,你哪里受伤?”

  没有哪一刻如此暗恨自己双目不便,视线模糊,闻到她身上血腥气,几乎叫他心胆皆裂。

  姜眠还有些怔愣:“没……我没什么?事,就是撞了一下。阿笺哥哥,你怎么?会来?”

  宴云笺却顾不上回答,视线向下,隐约看见?她白净的下巴似乎泛着青紫颜色,他心头大震,微微眯了眼睛上下打量,又在她后肩处看到一片模糊血色。

  脑中的弦骤然断了,心脏急剧惨痛一瞬,旋即涌上一股杀意。

  他情?绪变化?连姜眠都感觉得到:“我真?的没什么?,就是皮肉伤,你不要?着急啊。”

  宴云笺喉咙里泛出血腥味,闭了闭眼压制胸膛中翻涌的戾气,俯身将姜眠打横抱起来。

  “我必定要?他付出代价。”宴云笺本紧攥着拳,碰触到她娇软的身躯而强迫自己松懈下来,揽着她,“阿眠,你休息一下,我带你回家。”

  “等——等一下,”姜眠有点急,“你放我下来。”

  他的脸色比她好不到哪去?,“阿笺哥哥,你伤的不轻又中了毒,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宴云笺没同意,甚至收紧了手臂。

  “我……”

  “阿眠,让我照顾你吧。”

  他语气已经带了一丝微不可察地?恳求,姜眠欲言又止,终究抿了唇,不再挣扎。

  她双手搭在他脖颈边,轻轻蹙眉:路有关哨,他显然没骑马只身一人隐匿形迹而来,这样长?的路,他是如何做到只比她晚了半个时?辰便到此的?

  “阿笺哥哥,你中的毒……”

  宴云笺轻声:“无碍的,我压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