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零
将它丢在村里的那棵老槐树上,要是能挂在枝桠上,就代表神仙会帮你实现愿望。世代都依靠着老槐树保佑,对枝阳村的村民而言,老槐树可要比那些寺庙灵验得多了。
听到“袁姐姐”三个字,李奶奶的气顿时就消减了。
“人家来可是为了咱村子办事哩,你可得懂事点,别吵着人家。”
李小孙郑重地点着头,“嗯啊!”
李奶奶摸了摸口袋,从布包里摸出了三颗糖,仔细地放在了他的手心,四尓二尓吾救依四七“去吧,顺道问问你袁姐姐晚上吃啥,听说人家马上考学,可不敢亏了肚子。”
“知道啦!”
攥着手里的三颗糖,李小孙飞快地往村长办公室的方向跑,路上刚沉下的土,再一次扬起了一丈多高……
村长办公室门口,男人们疲惫地坐在地上挤成了一堆,身上流出来的汗打湿了地上的那层土,不过两天的功夫,他们每个人都黑了一圈。
“都休息好了吗?”袁建国一边说一边戴上了手套,“今儿咱就把这水道挖通,成不?”
“成!”村民们异口同声。
话音刚落,村民们就撑着手边的家伙事站了起来。重新振奋精神,脸上的疲态一扫而光。
透过窗子,看着大家一个个干劲儿十足的样子,袁奕无比庆幸:还好是老爹来了,身为村长,老爹说起话来就是比自己有份量,要不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支使枝阳村的村民。
众人拾柴火焰高,把村里能干活的老爷们分成两组,轮流施工,短短两天的功夫,袁奕设计出的水道差不多就能完工。
临走时,袁建国回到了办公室,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用袖子大咧咧地擦了一把,瞧了眼一旁的袁奕,问道:“闺女,挖这水道真有用吗?”
“没用啊,”袁奕风轻云淡地回了一句,同时放下了手里的笔,“但是能拖延积水的时间,给村民撤离的机会。”
袁奕浏览了一遍论文网站,为枝阳村设计了一组高效的排水通道:
村子里沿着墙根挖一条像远安村那样的小沟,却是加深加宽的尺寸。数十条小沟的终端汇聚到村外那条两米宽、一米深的排水通道,可以提高下雨时村子里的排水效率。
不过枝阳村地势太低了,就算是排水量再大的通道也没办法排出所有的雨水,所以只能将通道的末端尽量通向村外,再挖一个尽可能深的蓄水池。
袁奕将计算好的结果摆在老爹面前,继续道:“你看,按照下一场雨的降水量,能拖延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应该足够村民们撤离了。”
迁村的计划才刚下达,执行阶段需要时间。就算村民不愿意搬离,这段时间,也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这一场雨,比今年入夏以来的几场雨都要大,持续的时间不长,降水量却不小。
枝阳村四周的植被早已被破坏,撑不住这一场短时间的强降雨。
不止是袁奕,袁建国田园亲和者的天赋也有所感知,按照目前山上植株的蓄水量,这场雨对它们而言,无疑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袁建国叹了口气,手搭在了被水泡掉了漆的门框上,“幸好老李不在,要不得害了多少条人命啊。”
“这不还有咱们俩嘛,保护村民又不是李村长一个人的义务,况且他只是太古板了而已,并不是真想把村民送上不归路,”袁奕安慰他道,“好了爹,快去干活儿吧,争取早点完事儿,把山上的砖道也给铺好。”
村里用来垫脚的这么多砖头可不能浪费。
枝阳村老人多,腿脚大都不好,在山上铺设一条砖路也能方便村民们撤离。被雨水冲刷的山路又软又松,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好,交给我。”
说完,袁建国带着一队村民风风火火地干活去了。
趁着这会没什么事,袁奕忙里偷闲地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借着这大好的阳光看一会书,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杨丽和杨远山他们跟着另一队的村民回来了。
“袁姐姐!”
“姐,姐姐!”
小军牵着杨龙龙的手冲在最前面,肩上背着他的蓝色小书包,手里还攥了一束路上摘的野花。
那是特地摘给袁奕姐姐的。
短短两天没见,看到袁奕时,杨龙龙和小军一左一右地扑在了袁奕怀里。署茨
杨龙龙一咧嘴,前几天还在的门牙变得光秃秃的,下面也少了几颗牙,“姐姐,我,我会写字啦!”
那一声“姐姐、姐姐”叫的,比他叫杨丽的时候还要亲。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仔细展开,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杨龙龙”三个字。
小军得意地扬起下巴,说:“是我教他写的,姐姐,我厉害吧?”
袁奕揉了揉小军的毛头,夸奖道:“厉害,小军最厉害了!”
走来这一路,杨丽一直掩着鼻,村里的尘土太多了,就算是走路也能扬起不少的土。
袁奕:“你们怎么来了?”
“怕你只顾着帮别人的忙,耽误了学习。”
杨丽一边说着一边把这两天贾玉秀抄的知识点交到她手里。
脸上看着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还有一丝不悦,可眼里那抹重逢的喜悦是怎么都藏不住的,“给,不知道你还得在这呆几天,秀儿特地让我带给你的。她这两天不得劲,要不她今天也要来的。”
“替我谢谢玉秀。”
袁奕翻看了几页,上面除了贾玉秀的字迹外,还有几处是杨丽帮忙誊写的,“杨丽同志,也谢谢你啊。”
前一秒还装着冷冰冰的杨丽忍不住了,嘴角控制不住地抬起嘴角,“我,我是看秀儿太累了才帮她抄的,我可没,没想帮你。”
“瞎说,”杨远山无情地拆穿了她,“也不知道是谁昨儿抄书抄到后半夜,我让白天抄还不乐意,嚷着不能耽误了袁奕考大学。”
杨丽的脸涨得通红,咬着唇埋怨道:“爹!”
哪有不帮自己闺女的爹呀。
这下可好,好不容易凹的高冷形象,全没啦!
村民们来到村长办公室门口,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对袁奕说道:“袁姑娘,袁村长刚才说还得往山上铺砖?”
袁奕:“对,不用铺太多,铺两三条路就成。”
“成,那我们歇会,一会就铺。”另一位村民接着说道。
袁奕他们能来枝阳村帮忙,村民们已经很感激了,心里充满了信任,就没必要去问什么原因,只要按照她的吩咐去做就行。
一听要干活,杨远山也来了精神,跟着捋起了袖子,“我跟你们一起吧,能干得快一点。”
村民:“谢谢啊,真是麻烦你们了!”
杨远山摆摆手:“谢啥?都是应该做的!”
虽说是不同村的,可大家都是喝着同一条江水长大的,无分彼此。
看着村长办公室门口乌泱泱的那群人,李小孙没敢进来,猫在墙角和其他的小伙伴们偷偷地瞧向屋里的袁奕。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1]”
屋里,袁奕和杨丽手把手地领着小军他们背书习字,一笔一划、一言一语,看得他们都出了神。
比起在村子里打闹,学习好像有趣了好多。
“狗蛋儿!你不回家帮着干活在这儿干啥?”看到自家儿子躲在墙头那,村民呵斥了一声道。
放下手里的锄头,男人三两步走到门口,抬腿在儿子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袁奕从屋里出来,瞧了眼那些灰头土脸的毛孩子,阻拦道:“叔,别赶他们走啊。他们想学习的话,就让他们一起进来吧。”
小军站在袁奕身边,朝着院外那些陌生的小伙伴们招着手,“就是,学习可有意思了,你们要一起来吗?”
可,可以吗?
李小孙没上过学,但总听父母在家念叨:“以后咱家赚了钱就送你去上学”,“上学了,读书了,就有出息了”,“上了学就能走出这山沟沟,考个好大学,不用过苦日子”……
前两天,他总能看到袁姐姐捧着书看,惦记着奶奶的话,他一直不敢打扰她。
杨丽朝弟弟使了个眼色,杨龙龙点点头,捣腾着两条肉嘟嘟的小腿朝他们跑了过去。
龙龙一把拉住了李小孙的手,忽闪着那一双大眼睛,也不怯生,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咱们一起读书呀?袁姐姐懂得可多了!”
李小孙迟疑了一下,还是被他从外面拉进了屋里,其他小伙伴偷偷瞧了眼自己老爹的脸色,见他们不反对,也跟着跑了进来。
李小孙拘谨地站在屋里,往常他爹的办公室里总有一股砖头味,今天,他倒是闻到了一股墨水香。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属于自己的那颗糖,羞涩地塞进了龙龙的手掌心,小声地嘀咕了一声:“谢,谢谢。”
爹教导过,别人帮忙要说谢谢。
龙龙笑颜盈盈地回道:“不客气,袁姐姐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是啊,都是祖国母亲的子孙,面对困难,又何须分什么彼此呢?
第16章 农业工程专家和水利工程师(16)
风一吹,挂在大槐树上的小木牌哗哗作响。
在村中屹立了上百年,这棵槐树不知历经过多少场风雨,听过村民多少的欢声笑语,树叶沙沙的声音像极了它独特的细语。
村里丢福牌许愿有两条规矩:
一:愿不许两次,若是挂在树上的福牌被风吹落,不能再丢上去。
二:一年只许一次愿,愿成了真的话,是要在树下供些水果还愿的。
因为有这两条规矩,村民们都想把自己的福牌丢得高高的,这样就不会在下雨时被吹下来。
“姐姐,你许好愿了吗?”
李小孙攥着那块福牌,手指一次次地摩挲着上面的那个“福”字,最后交到了袁奕手里。
那是袁姐姐方才教自己写的字,除了这个“福”,还有他的名字“李铁蛋”和自己老爹的名字“李铁柱”。
把字刻在福牌上,一定会更灵验吧。
李奶奶和村里的老人们坐在树下乘凉,一边纳着鞋底,一边瞧向袁奕她们这边。
“老槐树可灵了,你要许考大学的话,那指定考得上。”
“是啊,考个好大学,去个好城市,找个好工作,就不用在山沟沟里过一辈子了。”
从李小孙手里接过福牌,袁奕只是淡淡地笑着。
仰起头,她看着树上挂着的那些福牌,双手合十,毫不遮掩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我希望靠水吃水的乡亲们都能过上好日子,以后不用再担心涝灾,年年有丰收、岁岁有余粮!”
李奶奶手里的针倏地顿了一下:这丫头,怎地不许考个好大学这样的愿呀!
袁奕刚要把福牌丢上去,旁边的李小孙赶紧抓住了福牌上的红布条。
“不行不行,你得重新许才行,”李小孙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快,“一年就一个愿望,可不能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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