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零
袁建国皱着眉,又把这事推到了自己的强迫症上,“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写得比我快,我心里不得劲。”
堂堂龙傲天,岂能?区居人?后?
事事争第一的他,在写字速度上也是同样较真。
他答题的速度原本就已经很快了,没想到听到前面的人?手速比自己还要快,气得他一咬牙,恨不得给手指装上高速马达,分分钟就超过?了前面那人?的手速。
殊不知,前面的人?是因为考试紧张,发出的声响是手抖造成的。
他这一加速不要紧,倒是把整个考场上考生们?的心给揪住了。
这题这么简单吗?他怎么写得这么快啊?!
袁建国的笔尖发出“嗒嗒嗒”的声响,无形中,催促着考生们?加快了答题的速度。
文?科综合要把思路捋清楚才能?写得出来,结果被他的手速一逼,不少?考生的思路都被打乱了,有的更是被吓得一片空白。
越急越想写,越想写越写不出来,越写不出来他的手速还越快……
结果就是,坐在袁建国前面的考生紧张得差点犯了心脏病,后面的考生吓得哮喘也发作了。
坐在他左右的考生运气最差,眼睛里全是他飞快移动的笔尖,考完后竟然?还出现?了幻觉……
“爹,你这有点过?分了啊。”袁奕扭过?头狠狠地戳了他一眼,“用?成绩超过?他们?就行了,怎么还用?精神攻击呢?”
这毕竟是为国家选拔人?才,要是因为老爹的精神攻击,使得国家痛失栋梁,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袁建国把脖子缩得更深了,惭愧地向她道歉说:“哎呀,我知道错了,明?天不这样了。”说完,他连忙又转移话题,“天太冷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纷纷加快了脚步。
前天的大雪只停了一下午,它似乎是觉得街道还不够冷,所以跑到天际又带了几分寒冷回来。
这是七年来下得最大的一场雪,他们?身上的棉袄有些抵挡不住零下七八度的严寒。
“今天晚上咱们?挤挤一起睡吧,把被子都盖在一起。”
“是啊,这么冷的天,很容易着凉的。”
“最后一晚上了,坚持坚持,考完咱们?就能?回去了!”
一路上大家都挤成一排相互取暖,好不容易坚持着回到了宿舍楼,但大家看到空空如也的走廊时,顿时惊住了。
行李呢?被子呢?烧水用?的小炉子呢?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杨丽,她这次来就是当后备军的,这些东西都是由?她来负责看管。
杨丽也被吓傻了,开口时,下巴一抽筋,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我,我走之前都收拾好了呀,你们?考试我也一直在外面等着,我,我……”
想着不过?是几床被子和衣裳而已,就算有小偷,也不能?偷这些东西,所以杨丽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把值钱的东西揣在了身上。
天晓得,竟然?真的会有人?惦记他们?的被子,而且连小火炉也不放过?!
今天这么冷,没有被子他们?岂不是要被冻死?!
再?一看雷鸣他们?住的宿舍,和早上离开前时一样,大门紧闭,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知青们?又去楼下,看了看住在别的楼层的考生们?。
从考场回来后,他们?都在忙着复习,准备着明?天的考试,不像是丢了东西的样子。
好家伙,看来这些小偷就只偷了他们?的被褥啊!
杨丽气冲冲地跑下楼,非要跟看门的大爷分辨个清楚。
虽然?自己有错,可他好歹也是个看门的,总不能?看到有人?把被子和火炉偷了去也不阻止吧?
担心杨丽气急了跟大爷动起手来,大家也跟着杨丽一道下了楼。
此时,宿舍楼看门的大爷正在传达室里烧火取暖,炉子的温度很高,热得他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铛铛铛!”
杨丽重重地敲着传达室的玻璃,那手劲儿,差点把玻璃给敲碎了。
大爷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清是杨丽时,赶紧醒了醒神,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一大串钥匙。
“你们?可算回来了,这么冷的天,还怕你们?没有钥匙,进不去门呢。”
大爷一边说一边从那一大串钥匙中取下几枚,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数字,确定没有错后交到了他们?手里。
杨丽原本还有一肚子的气要发泄,拿到钥匙的一瞬间,那些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钥,钥匙?
“这哪里的钥匙?”袁奕问道。
大爷愣了一下,抬手挠了挠花白的头发,说:“就是住在六楼宿舍的钥匙啊。那群小伙子说自己不考试了,要把房间腾给你们?住,一大早刚出院就跑回来收拾,把你们?的东西放进屋后就走了。”
众人?:???
拿着钥匙,他们?赶紧跑上了楼。
打开那几间宿舍的房门,昨天还一片狼藉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啤酒瓶、瓜子皮不知道去了哪里,桌子上的扑克牌也不知去向。
火炉里的煤球即将燃尽,温热的房间弥漫着淡淡的橙香,扭头一看,是那一坨烤干的橙子皮散发出来的。
房间太整洁了,仿佛雷鸣他们?不曾在这里住过?一样。
他们?的被子分别在床上铺开,各自的行李也放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雷鸣他们?,真的离开了……
看着房间里的一切,袁奕心里对雷鸣的厌恶似乎减少?了许多?。
“袁奕,他们?给你留了话。”
程功从旁边的宿舍拿来了一张折叠的纸,上面画着一个圆圈,还有一个“一”。
直觉告诉他,这是留给袁奕的。
袁奕打开了那张纸,里面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别,再?见。”
这一看就是雷鸣写的,在他那群兄弟之中,只有他认识的字最多?。
而且,这纸上印有“发展砖厂”的字样,也只有雷鸣的身份能?用?得起这样的好纸。
反反复复地看着纸上的三个字,袁奕猜不到雷鸣在写这几个字时,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不过?她自己对他的厌恶,确实因为他为知青们?让出宿舍的行为减少?了许多?。
可想到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袁奕对他的想法一如这纸上的三个字:别再?见……
——
“铛!铛铛!”
随着最后一场考试的锣声响起,持续了两天的考试终于落下了帷幕。
因为成绩要一个月后才会出来,所以聚集在城市里考试的知青们?,在考试结束后也纷纷回到了所在的村落。
结束了秋收、结束了考试,接下来最重要的便是即将到来的新年了。
每年,乡里都会奖励表现?突出的村长去参加表彰大会,不仅能?领到二十?块的补助,还能?带回点米啊、面啊这些实实在在的粮食。
往年去乡里领奖的都是陈砦,今年,也终于轮到了远安村一回。
“丫头,你可得出个节目啊,让城里乡里的人?都开开眼。”赵翠花拉住袁奕的手,亲热地像是亲生母女一般,“需要啥跟婶儿说,婶儿都给你备好!”
早两天杨远山就接到了乡里的通知:远安村帮助各村修建蓄水池,贡献突出,获得今年“进步村”的荣誉称号,特邀村长与副村长参加年底的表彰大会。
本想着袁奕他们?考试辛苦,回来休息几天再?告诉她,可赵翠花哪里是个藏得住事儿的脾气?
他们?刚回来的第二天,她就拿着通知书找上了门。
每年获得“进步村”的村子都要出个节目,成了表彰大会的传统。身为村里的妇女主席,赵翠花从小就有意无意地培养杨丽的艺术细胞,为村子拿奖后的节目做准备。
今年好不容易拿了奖,她却找上了袁奕。
袁奕想起了干活时,杨丽哼着的红歌,说:“婶儿,还是让杨丽去吧,她唱歌好听,我没啥才艺,上台光叫人?笑话。”
赵翠花扭头瞧了眼自家的闺女,“就她那公鸭嗓唱了也是丢人?,你这几天练练,指定比她唱得好!”
杨丽:???
分明?之前还夸自己唱歌嗓门大呢,这会就成公鸭嗓了?
唉!什么虚伪的母女情谊,都抵不过?对“隔壁家孩子”的痴念妄想。
架不住赵翠花的热情,袁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成,那我就准备准备。”
见袁奕答应了,赵翠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好好好!需要啥跟婶儿说啊,可别外道。”
“嗯嗯。”
赵翠花走后,袁建国这才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泥工板和竹刀,撇着嘴道:“哪是让你表演节目啊,分明?是变着法给你相亲呢。”
表彰大会除了村长之外,各个厂的厂长,一些办事处的处长也会去参加。
给有才气的小伙子安排工作,给俊俏的大姑娘介绍对象,就算是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婶,也能?安排人?给帮衬着修修房子啥的。
所以,要是能?在表彰大会上得到厂长、处长们?的青睐,多?少?都能?获得点好处。
赵翠花能?把这好事让给袁奕,这份儿心属实是难得。
只可惜,袁奕一颗红心为祖国,并没有想着儿女私情的事儿。
若是自家闺女真在表彰大会上被那个领导看上,非要给她说一门亲,那可真是好心办了坏事。
袁奕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赵婶儿也是一片好心,再?说了,就算是给我安排相亲,我不去不就行了。”从凳子上站起来,袁奕从老爹的手里接过?竹刀,“走吧,趁着这两天没雪,赶紧把学校的屋顶补补。”
村里的学校是十?多?年前盖的,从来没有翻修过?。
前些年,大家忙着劳动学校就一直荒废着,直到今年恢复了高考,知青和孩子们?才重新用?上。
常年风吹雨打的,学校的墙皮脱落了好几块,房梁的木头也朽了。
前天给孩子们?上课时,屋顶“嘭”地一声就塌了一大块,好在没有伤到人?。
也正是这时候,袁奕才意识到,学校是时候该翻修一遍了。
翻修学校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砖头、瓦、水泥这些样样都要钱,可村里的钱都有用?处:买种子、日常开销、拖拉机的油……实在是挪不出一分钱给学校。
俗话说: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但在村民?的眼里,最重要的还是要填饱肚子。没有粮食,教育什么的都是空谈。
不知道自己和老爹还能?在村里呆多?久,袁奕只好在这段时间里,尽量为孩子们?多?做一些事。
“姐姐!袁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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