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茵漫
官府还在追捕匪寨逃走的余众。
他跟阿娴的身份都经不住盘查,想要寻得安生,只有去流放之地一途。
阿娴感受着脑袋上轻柔力道,心里是应了,嘴上还是犹豫,“你确定?去那儿真的可行?你对风云城了解多少?臭男人,这事儿不能随意,不定咱后半辈子就交代在那儿了。”
“我确定。”霍子珩叹,为了安抚妻子心头不安,还是吐露几句话跟她交个底,“我家中还未败落之前,长辈常考我们天下时事及时局,所以天下地理我虽不敢说了若指掌,悉知一二还是有的。流放之地去得。”
霍氏一族虽然归隐不再掺和纷争,但是却从未停下对时局及时事的掌握,以能借此知悉天下动态及风向。
是以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下意识收集信息,将从周围听来的只言片语进行组合、再行推测。
已成一种习惯了。
闪身的片刻,身前女子一把扎进他怀里,把他撞得后背贴上窗。
女子不安分的手还悄悄爬上他腰间,鬼鬼祟祟揩油,面上倒是十足正经,“那你再说说,你对流放之地跟风云城知道多少?”
霍子珩,“……”
“咳,”他假装没察觉,忍笑纵着,“雍州流放之地现有三大势力,各自为营明争暗斗,风云城由两霸主各占半壁,城外则被十二码头把持,多年来三股势力僵持不下。我们去了那里,可以捡三势力争饼时打掉的碎屑吃,他们瞧不上的东西,但是于我们却能糊口。”
顿了顿,腰间的手着实太过放肆了,霍子珩无奈低眉,凝着根本没在听他说话的女子,委婉告之,“娘子,为夫身子弱,经不得这般撩拨——”
“姓霍的,咱成亲一个多月了吧?这么久了还没圆房,你就不觉得羞愧?”女子抬起头来,明明脸颊已经烧得通红,愣是不肯退缩,虎得很,“你别给我玩虚的,你就直说,是我不行还是你不行!”
“我没玩虚的,我是真的虚——”
“好!虚是吧,你等着,老娘这就去药铺子捡药!什么虎鞭鹿茸……拿这些堆也要把你堆实了!”
霍子珩忙把要往外冲的人拽住,苦口婆心,“娘子,有句话叫做虚不受补。不是我不肯,身虚体弱者贸然大补,能不能补实了不一定,但是很可能把命补丢了。”
阿娴好一会说不出话,良久,垮下脸来瞪着他,打商量,“……小补行不行?”
霍子珩,“……”
他偏头噗地笑开,越笑越不可抑制,眼泪都笑出来了。
“霍子珩!”阿娴恼羞成怒,怕被人听到他名字,小小声吼了句,气急了高举拳头轻轻落下,“笑笑笑,你笑死得了!耍姑奶奶呢!”
“是、真不、不能补,噗嗤!哈哈哈!”
阿娴捶着捶着,自己也笑开了,笑完了又心疼。
臭男人。
承认自己不行,自尊心得多受打击啊。
她厚着脸皮又扑进男人怀里,搂着他的腰,听着他沉稳心跳,“臭男人,等我们安定下来,我给你找医术好的大夫,一定把你治好。你别难受,不是老话说的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们慢慢治,我一点也不着急。”
男人笑声停了。
好一会,头顶才传来他低低一声,“好。”
阿娴脸颊贴着他心脏跳动的地方,悄悄弯起唇角。
罢了,自己挑的男人,怎么样都好。
谁让她喜欢他呢?
不就是暂时不能圆房吗,姑奶奶一点不着急,真不着急。
自我安慰间,她肩头多了股力道。
男人将她轻轻推开,低眸凝着她疑惑看来的眼,脸上笑意浅浅的,眸色却格外的深。
他轻声笑道,“不能圆房,让娘子受委屈了,用别的方式补偿可好?”
“别的方式?怎么补偿?”阿娴激动,两眼亮晶晶。
男子挑唇,俊颜压下来,两个字低低飘入她耳中,带着笑意,“这样。”
“!!!”唇瓣一重,气息交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阿娴眼睛瞪圆,心跳都要停摆了。
窗外喧嚣瞬间远去,整个世界变得极安静。
安静得纷乱的心跳震耳欲聋。
阿娴两眼发黑腿发软。
卧槽卧槽!
他娘他娘!
娘!娘!娘啊!
我草他娘真的好要命!
喜、喜欢……
第652章 番外:去流放之地安家(3)
当地入秋后多雨。
夫妻俩翌日赶往码头恰逢雨至。
小镇外最近的码头依旧人多,虽然不如近城的大码头繁华,因是中途停靠点,也商客如织。
逢上下雨,码头的地面到处是积水的小水洼,码头工冒雨加紧搬货卸货,上下船的人皆脚步匆匆,显得杂乱。
“小心点,我夫君身子不好,经不得撞,都让让都让让!”阿娴抱着行李打头,脑袋上男人撑的伞稳稳罩着她。
从外往泊船处走,一路上尽听到女子呼喝。
语气飞扬,春光满面,精神顶顶好,下一刻就要发疯的状态。
引得周围游客纷纷退避,投来异样眼光。
阿娴对他们的异样眼光回以异样眼光,“嗤!”
她偏头问身后男人,“我吆喝几声很奇怪?这里人那么多,喊两声让让不应该?”
男人眼底笑意一层层的漾,温声答,“不奇怪,应该的。娘子这般,可爱极了。”
阿娴又脸红了,两眼直勾勾的,“……臭男人,你别这样看着我笑,你这样我就更精神了,这时候旁边蹿出头老虎来我都能一拳把它打死。”
霍子珩愣了愣,偏头不可抑笑开,根本忍不住。
“叫你别这样笑——”女子有些恼羞成怒了,脸颊红坨坨的,眼底水润。
码头到底人多,码头工搬货挑货在雨中急走时难免失误,横斜的扁担直冲女子后脑勺撞来。
雨声大,功夫不错的姑娘又被夫君勾了魂,压根没察觉到危险。
霍子珩飞快探手挡在她脑后,将人揽入怀。
手背上的疼痛疼得他几要皱眉,怀里姑娘这时候反应过来,眼角高高吊起,撸了袖子就准备发飙。
霍子珩忍俊不禁,不动声色推着她往前走,“娘子,你也别总是这般——”
“干嘛,你嫌我凶嫌我不讲理了?!”阿娴登时来气,她是为了谁发火?
男子一本正经叹气,“太可人了,我会忍不住孟浪啊。”
“……”卧槽老娘登时就哑火了,这狗男人真他妈勾人!
阿娴惋惜得想死,“我为什么不早点遇上你?早个几年遇上,我早个几年就能把你抢了!”
男子又笑得肚子抽抽。
跟他的娘子在一起,每天都有数不完的乐子。
雨幕中一把伞,夫妻俩人并肩而行,笑语隐在雨声中,伞下晕着独属于他们的温馨。
两人不远处人潮拥挤的遮雨亭前,一头发蓬乱身板瘦小的中年男人鼻尖嗅了嗅,三角眼滴溜溜四转,单脚跳着找方向,“药味?老子闻到药味了!这一片肯定有藏起来的好东西!断刀,快帮我瞄瞄那个冤大头在哪!”
乱发男人身后一只大手探来,拎着他后衣领往另一个方向走,“别闹事,还有,我不叫断刀。”
“抱着把断刀当宝贝,问你名字又不说,老子就叫你断刀咋了!说多少次了走路就走路别这样拎起老子老子不要面子的吗?你懂不懂敬老,爷爷年纪当你爹都当得是能随便就拎的吗?什么毛病你大爷!放手!哎呀放手!”
“你要用一条腿自己走?”
“……要不是那帮龟孙儿拿捕兽夹暗算爷爷,爷爷至于单腿跳?不过要不是腿伤了背人追杀,也遇不着你,这狗屁的缘分哪,桀桀桀!不是,那你也别拎啊,你背老子不成?这样真的很难看!”
拎着他的男人身形高大,五官深刻面容冷硬,不说话时一双眼冷沉沉的,淡淡瞥来便让人怵得慌。
两人没打伞,也没有别的雨具,踏进雨中片刻就被淋得浑身狼狈。
后方避雨的人这时才敢抬眼往两人看,距离远了听不清两人还说了什么,只可见被拎着的乱发怪人两脚悬空犹在挣扎不休,边挣扎,还边用手试图把被雨水压趴的发丝支棱起……
“这两人谁啊?看着一个比一个怪,怪吓人的。”
“呼!终于走了,我刚才都没敢吭声!高个那位我不知道,但是头发乱糟糟的那个我倒是知晓,毒不侵!外号毒王,惹了他,悄无声息就得没命!”
“嘶——这么厉害?”
“玩毒厉害,行事也怪诞不经,总之不好招惹。”
……
号角声响,泊在码头的客船缓缓离岸,往雍州方向驶去。
客船底舱小房间里,阿娴把行礼放到床头,又把带着的银两数了遍,“臭男人,你说这是啥十二码头的船,真能行?我们的路引已经不能用了。”
底舱空间狭小,光线也昏暗,霍子珩走到小窗边往外看,入眼就是翻滚的灰色河浪。
他扭头朝女子笑笑,“十二码头是流放之地三大势力之一,在境内多个码头都打点有关系,正是因为我们的路引没用了,才需乘坐十二码头的船。只有他们能让我们顺利抵达雍州。”
阿娴深吸一口气,认了,“能顺利到就好,要是不行,我非把船长拖出来打一顿!让咱窝在这黑乎乎的底舱还敢伸手管老娘要五两银子!黑心肝的!”
“娘子就当花钱消灾?”
“不然还能咋?”
横男人一眼,阿娴又过去把人拉过来,将他摁到床上,“你身子不好,先躺着歇会,反正除了这个小房间我们哪儿都不能去。”
在岸上时,男人打伞遮雨,伞尽歪到她这边了,他身子湿了一半。
这会看起来脸白唇白,阿娴怕他多站一会就得嗝屁。
潍城边境码头往雍州,航船路程十来天。
事实证明霍子珩没错,至抵达雍州,一路平安。
两人全程没受打扰,途经各个州城港口时,官府查路引完全没查到两人头上来。
阿娴这才舒坦了,五两银子算是没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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