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象白
第176章 灵堂
……
治丧是一件很辛苦之事。
很熬人。
时间熬人。
心情也熬人。
至少要停灵几日,选个好日子下葬,免得死后不安。
如果是青少年早夭,就有更多讲究。
江家还是请了清源寺的大师们来做法事。
大师们以前是不出山的,都是贵人上门供奉,大把给钱,要出山做法事,都是贵人专享,超贵的。
不过自从反贼来了,江二上位之后,对他们一点没有崇敬之心,第一件事让他们纳税。
佛祖居然要纳税。
不纳税,天天带一群人在寺庙门前训练。
把香客都吓跑了。
所以现在便宜的业务,他们也接,毕竟佛祖也要恰饭。
一啄一饮自有轮回。
若是和尚们还是以前的价码,现在江家肯定请不起他们做法事了,但是他们要纳税要生活降价了,所以江家还是能请得起的。
实际上看到这些大胖和尚,江婉都想着,能不能让他们把她和祖母之前供奉的香油钱,还一些回来,还一半,不,哪怕三分之一呢。
那么多钱,哪怕十分之一,都够现在生活的很好了。
没有受过苦的江婉,现在回想起来,真不可思议,她和祖母怎么会给不会说话的佛祖投那么多香油钱,够普通人生活几辈子了。
当然让佛祖退钱这种事,只是想想,江婉还不至于自讨没趣。
大和尚们又唱又跳。
华丽的僧衣都有补丁了,可见日子也不如从前。
江荣直挺挺的躺着。
江老夫人也直挺挺的躺着。
她的伤差不多好了,恢复的算是很快的,这也得益于她平日非常养生,注重小细节,所以恢复力跟年轻人差不多。
可是这猛然间又遭受如此厄运,被创的直接起来不了。
江荣是她的嫡孙。
唯一的嫡孙。
这次韩世子来鸣县,她听外头人说,韩世子府中两个儿子根本不是他的,他替别人养的儿子。
这种骇人听闻的消息,都传到了鸣县,空穴来风,必有缘由。
所以越不可能反而越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只有荣儿一个嫡孙。
木鱼声声,敲的人心烦意乱。
江老夫人躺着,心疼,全身都疼。
江淮生有些麻木茫然,他就是喝多了,醒来,菁儿跑了,舒舒不见了,荣儿死了。
他茫然的守在灵堂,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此劫难。
此刻他忽然有些庆幸,菁儿走了,若是她在,她肯定很难过。
他让婉儿去歇息一会,他陪着荣儿。
人走后,担心魂丢了,身边一直要有亲人守着。
江淮生枯坐灵堂,听着大和尚的木鱼声声,他居然睡着了。
睁眼他还在灵堂。
但是却潦草许多。
没有大和尚做法事,面前的棺材也是薄棺,虽然是花花绿绿的,但是看着质量就一般。
没有他给荣儿选的好。
是谁把棺材都给偷换了,太过分了。
他站起来走上前,结果发现里面躺着的人不是荣儿,居然是江枫。
他只想哈哈大笑,虽然是他侄子,可是此刻他居然只是开心庆幸。
不是荣儿,荣儿没死,死的是江枫。
他抬头,忽然就见一个疯子冲到他面前,要砍杀他。
吓一跳,还好他有护卫,四个强壮的护卫才把那人拦住。
居然是一个女人。
是弟妹,跟疯了一般,嘶吼怒嚎,要他赔命。
四个人抓她都抓的费劲,她完全不顾男女大防,狼狈的衣服都扯破了,还在那里嘶吼,跟野兽一般。
他看到穿的寒酸破烂的弟弟上前抱着那女人,喊:“霞妹,霞妹。”
她才慢慢安静下来。
江淮生带着护卫离开这灵堂,这里太冷清的,吓人的很。
感觉那薄棺里的江枫好像有神识,在看他一样。
他走了,背后还觉得有人盯着他。
他回头,就看到弟弟靠在棺材前,抱着一个野兽一般的女子,看着自己。
白帐飘摇,时不时遮住他那双血红的双目。
他如鲠在喉,惧怕不已,回到家中,就央求娘,一起进京吧。
终于,离开鸣县了,他松了一口气。
马车摇晃,他睡了过去。
睁眼他还在灵堂。
第177章 反派的长寿面
……
送走了别的客人。
杛栖迟留下来了。
訾文鑫也厚脸皮留下来了。
虽然他不喜欢,但是不妨碍,多看看嘛,顺便多吃一顿夜宵,多吃一顿早饭什么的。
果然,他就知道,江家人有给准备夜宵。
有自己吃小灶。
大灶的食物都那么好吃,小灶肯定更好吃。
以前他还怀疑江家人有什么手段,连小龟都要留下来,大过年的都不回,还给干爹寄了个柳枝,寓意说要留。
很大可能是因为食物。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漂亮小姑娘。
可以二者皆有。
至于杛栖迟这人,山猪吃不细糠,可能是单纯喜欢他的江兄。
反正訾文鑫厚脸皮的留宿,光明正大蹭了宵夜。
宵夜很简单,自家人吃面。
阿娘拿手的。
今天是枫儿生辰。
秦落霞亲自揉面,做了一份长长的面条给枫儿。
江棉棉这显眼包,要求端面。
她端的面,四舍五入,她也等于做面了。
给悄悄的加了灵泉水。
祝兄长生辰快乐,长命百岁。
排的生日歌有点离谱,果然,这种事也是要专业的人才行,不是随便一个人穿了,就牛逼天下的,还是要看自己的特长,自己只是知道的比别人多一些,但是天赋显然没有点亮在这里。
不过没事,只要活得足够长,就有无限试错机会。
江枫看着妹妹摇摇摆摆给他端来的面条,真担心到跟前,一碗面翻了。
直到面条放到了面前桌上,才安心。
其他人也分到了一碗汤面。
訾文鑫还以为夜宵有特别的东西哎。
晚餐吃了很多东西,都是没有见过的,不想这夜宵这么家常,就是一碗面。
夜宵局,算是自家人。
訾文鑫厚脸皮的留下来了,一副本该留下的样子,很真诚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