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象白
这个时候的鞋底有点太滑了。
江棉棉有点担心阿爹,虽然阿爹有时候好看的让她忘记阿爹的年纪。
但是想想在古代,阿爹也是妥妥的中老年的节奏了。
江棉棉走了几步回头喊:“阿爹,你慢点。”
“我好着,你自己注意。”
然后江棉棉噗嗤一声,呲溜出去了。
摔倒了,屁股坐了一屁股泥。
黑色的尤其显眼,但是不疼。
江长天把闺女提起来道:“走路要看路,不要看阿爹。”
“没摔疼,一点都不疼。”江棉棉笑道。
倒是把胖丫给吓到了。
胖丫要背主子,江棉棉没有让。
张隗彪想背老主子,江长天也拒绝了,谢谢,不老。
平日,棉棉没有出门的话,张隗彪也会跟着江长天出门,主要他长的强壮凶恶,如果是别人家的会很害怕,但是如果是自己家的,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棉棉爬起来牵着阿爹的手继续前行。
好在泥路就这一小段,应该是之前塌方了,所以这一段泥土很多。
前面的路长着草,往草上踩,就没有那么滑。
就是走久了,裙摆和鞋子会湿。
草儿被踩到地上,等前头的人走了,就又慢慢伸展起来,时光修复,很快,就看不出行人的痕迹。
等到没有泥路了,江棉棉又掏出她的剑,哦不,是拔剑,这个姿势也挺重要的,要帅,要小心,别割到身边的人。
反正是有个角度的,如果角度控制不好,拔一下拔不出来,影响耍帅。
要是动作幅度太大,很容易误伤战友,还没有对敌人出手,我方战友-1。
剑法厉害不厉害,江棉棉不知道,她已经初步掌握了大装逼术,拔剑。
江棉棉拔出剑,开始打路边的花花草草。
不过已经冬天了,花比较少,草比较多。
剑砍在草上头,发出刷刷刷的声响,很好听。
她像是勤劳的开路人,不停的挥剑。
本来去庙宇江长天心情不好,因为他要去见兄长。
可是看着面前,身上沾着泥巴,很开心的挥舞着剑,一脸笑容的小棉棉,江长天那硬邦邦黑乎乎的心,就不自觉的柔软起来,欢快起来。
听她不自觉的给自己的剑配音。
“嚯!哈!”
江长天的嘴角已经上扬了。
荆州的寺庙原本是很多的。
还有两个超级大的寺庙,上丘院和归真寺。
自上丘院没了之后,归真寺就一跃而成为荆州最大的纳税大户,归真寺一个寺上交的税就够养起一个府城的城市建设了。
归真寺不仅仅纳税积极,还有好多人,因为羡慕总在寺庙门口健身的强壮的男子,所以还俗了,一起健身,一起燥起来。
归真寺不仅仅积极纳税,积极向社会输入识字型的强壮人才,还积极的返还多余的土地,毕竟人都少了,土地肯定要不了那么多,取之于民,还之于民。
归真寺的纳税养了一个城市的城建。
归真寺还的土地,养了一个城市二分之一的人口。
关键作为最大的庙宇,都亲自做出表率了,底下大大小小一百多座寺庙,难道不应该跟随表现吗?
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也因此江司马在荆州佛门被亲切的称为江老魔。
亲切的江司马带着小闺女,来到了一座山中小庙。
到了庙门口,就看到一个高大的长发男子正拿着扫把在扫地。
寺庙门口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是立冬过后,落叶很多。
雨后,地板很湿,落叶沾在地面上,很不好扫脱,越扫,粘的越紧。
他还是一下一下的扫着。
看样子,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扫地僧主打一个要扫的好看,扫不扫干净不重要。
寺庙的小和尚听闻有人上门,准备出来看看,结果看到了江江江老魔,恨不得立刻关闭佛门,转身而旋走。
报告主持去了。
小和尚却被主持骂了一顿:“别人喊他江老魔,他来荆州之后,除了上丘院没了,归真寺的大和尚们瘦了,百姓都胖了,与我们这些小庙有什么关系,我们以前被归真寺上丘院压的都不像是正经的庙,如今反而好一些,偶尔也有香客,比过去好多了,你是想吃油腻的剩菜还是想吃自己做的干净的饭菜?”
主持整理好袈裟,出门迎人去了。
江长天看着大哥穿着洗的发白的旧僧袍,在认真扫地,他开口道:“大哥,我要去京城了,特来和你告别说一声。”
江淮生还在扫地。
“娘和婉儿已经先到了,听说婉儿还装神弄鬼,假装是女神仙,能掐会算,大哥你是知道的,我生平最讨厌鬼鬼神神的事情,你放心,等我到京城,我帮你好好教训她的。”
江淮生继续扫地。
“嫂子听说已经成为韩世子侧妃了,说起来大哥你还欠嫂子一封和离书,嫂子要先和你和离,才能再去嫁人,直接嫁人肯定是不对的,就算他是皇帝的外甥也不行,这件事皇帝做错了,我到京中,只要有机会,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不过大哥如今出家了,出家人四大皆空,大哥你和离书写好了吗?我可以帮你捎带。”
江淮生继续扫地,使劲扫面前地面那张叶子,已经被竹丝扫把扫的把叶子都扫烂了。
主持走出来了。
是个瘦瘦的老头。
“恶魔托付”
哦不,口误。
“阿弥陀佛。”
“江大人前来,有失远迎,不知道所谓何事?”主持恭敬的问道。
“我是来看望我大哥的,他在你们寺庙出家,有一点你们做的不好,即使是我的大哥,既然出家就出家了,还留发蓄须不像样子,朝廷出了章程律法,不允许佛门收俗家弟子挂靠,趁机偷税漏税。”
“是是是,淮生施主很有慧根,我们已经选了黄道吉日正准备给他剃度的,我们这里从来不挂靠俗家弟子,都是按人口纳税,绝不偷税漏税。”
江司马问:“黄道吉日是哪一日?”
主持掐指一算,道:“今日。”
……
第225章 告别
……
陪兄长完成了人生重要一件事,一个仪式感。
拿到了兄长写的和离书。
离开了拗如寺。
兄长光着头,站在寺庙门口,给他送行。
兄长双目通红,似乎是依依不舍。
江长天回首挥手再见。
完成了他的告别。
再见了江淮生。
再见了阿兄。
再见了淮生法师。
下山的时候,江长天用自己的剑在草地上敲敲打打,没有抽出剑鞘,带着剑鞘敲打。
父女俩,没有约定,却默认一人敲打一边的草。
很默契,很中二。
但是江长天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阿兄那严肃严峻欲言又止想说脏话的表情,他就开心了,舒坦了。
那么多年前都没有说的关心的话,现在不要说,以后也不用说。
到此为止。
江长天打的草飞的老高,又落下来。
乱糟糟的,但是很开心。
下山的那段路更滑,因为是下坡。
只是江长天下来的时候,那段路被铺上了石头,一块一块的石头,踩上去就不会滑倒了。
是住持看到了衣服脏的小棉棉,让寺院的和尚下来铺的。
这是个聪明的主持。
下了山,进了城,就繁华起来了。
石板街道上,即使下雨,也不脏,更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