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象白
如果遇到人就去咬小货郎,矮矮的那个人,注意安全。
然后她担心小黑不懂,还给了它一滴灵泉水。
是时候发挥你真正作用的时候了。
江棉棉见小黑喝完灵泉水后,利索的爬走了,中间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乖乖的躺着。
感觉自己像是被拐卖的蚁后……
巨大而没用。
小货郎和大媳妇挑着担子走的飞快。
迎面看到了一个豪华的轿舆,有轿夫,仆妇,还有两个护卫。
小货郎和大媳妇也没有表现的很慌张,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做完换地方就是了。
只要不拐有钱人的娃儿就没事,穷人家的娃儿丢了也没法去找。
两人挑着担子走的很平滑,和轿子迎面相对的时候,露出了卑微的笑容,站在路边避让。
忽然小货郎喊了两声:“唉哟唉哟!”
好像有什么虫咬他,巨疼,疼的他忍不住就大喊出声了。
轿舆停了下来。
轿帘掀开,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面庞。
头上别着一个白玉簪,耳垂扣着珍珠儿,乌发大眼。
“祖母,好像是两个货郎。”少女转头对老夫人道。
第37章 善与恶
“龇牙,龇牙~”
“龇牙,龇牙~”
正午。
林中无鸟。
有蝉鸣。
蝉鸣声密的像网兜,把人网在中间一般。
几个少年在林中互相打闹龇牙咧嘴。
其中一个少年爬上了树,坐在树枝上,居高临下。
坐的高,似乎就有风。
微风掀开少年额前的刘海,若隐若现的暗红色疤痕,远看像一朵花。
少年坐在树枝上,眺望远方。
有一条路,路被阳光晒出了烟,没有人。
他想,阿娘要是知道他跟人来拦路抢劫,说不定会扛着斧头飞奔过来。
不过他并不想抢劫路人,他只是在这里等狗子嘴里的大哥。
狗子说他大哥是寨里的四当家,很厉害的。
干完这一票,大哥肯定能变成三当家,到时候带着他吃香喝辣,这是他们的投名状。
他们不知道投名状是什么意思,就觉得这样说很有面。
“但凡好汉入伙,需纳投名状。”
你不做坏事,不沾血,他们怎么敢信你。
沾血,从此就是不归路。
阿爹说犯罪的事不能做,至少不能明面上做,那是最蠢的。
如果你一定要做,找好退路。
眼前的路,窄窄一条,蜿蜒婉转,看不到前路也看不到退路……是打劫最好的道。
……
阳光微斜,照在轿子里女孩的脸上,泛着柔光。
小货郎眼中一闪而过贪婪。
来不及露出谦卑的模样,就又忍不住“唉哟”的喊出声。
小货郎的媳妇更沉不住气,因为她筐里一边一个,就放着两个姑娘。
她刚刚瞟了一眼,轿子里还有一个老太太,手里拿着佛珠,活菩萨一般的人。
平日拐人都是她当家的去,她就帮忙搬。
她对当家的凶的很,在外面却是不怎么言语。
平日遇上了就过了,这样的大人物不会看他们。
可是偏偏当家的喊起来了,也不知道乱喊什么。
作死啊!
这时候她忽然注意到自己一个筐子盖子没有盖好,压住了一截子袖子,她额头的汗滴了下来。
小货郎也注意到了那袖子,却拽住了媳妇发抖的手,狠狠的捏了一把。
然后对着轿子里的人谦卑的笑道:“小的是这附近的货郎,把县城的好东西挑到村中卖,夫人小姐可有想要的东西,我这里一有尽有。”
瑶姑嫌恶的看着那破筐子道:“县城能有什么东西,还一有尽有。”
老夫人也微微皱眉,太热了,停在路中间不像话。
她还要去拜佛。
忽然“咔哒”一声响。
小货郎的筐子的盖子滚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看过去。
却见黑乎乎的破棉布上居然躺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婴孩。
小婴孩正举着胳膊挥舞,很是可爱的模样。
妇人额头的汗滴落到地上,心中懊悔不已,刚刚就该掐死这小东西。
江棉棉不敢哭。
因为担心小孩哭闹被掐死,也担心哭闹让路人嫌烦。
她只能努力蹬掉盖子,然后露出自觉最可爱的模样。
在家里她这样子,阿姐都会亲她,兄长会摸她头,阿娘会问她饿不饿,阿爹会抱她。
她蹬掉盖子,以她很好的视力,就看到轿子里的人。
认识。
都认识。
江棉棉有点激动。
认识的人总比人贩子好吧。
阿姐还在筐子里呢,现在小姑娘被拐卖,肯定去处很惨。
这会子她觉得轿子里的小姑娘比上次见到还要漂亮。
岂止是粉雕玉琢,简直是仙女下凡,仙女姐姐。
她挥舞着胳膊“咿呀呀呀”的喊。
果然那小姑娘开口了。
“这是你家孩子吗?长的还挺好看的。”
小货郎忍着身上的疼,一把小孩抱起来,拉着媳妇跪在了路边道:“家贫,没人照顾娃儿,只能一边卖货,一边带娃,贵人要是觉得我娃儿好,是我娃儿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娃儿就送给贵人,贵人给口吃的就成,总比跟着我们夫妇受苦好。”
小货郎一边说一边泪花滚滚。
妇人就跟着在一边磕头。
一边用身子挡住了筐子。
江婉看着这场景有些吓一跳,回头看祖母。
老夫人皱眉:“来路不明的人,岂能进家门,给点钱打发了吧。”
江婉掏出了一把碎银子丢了出去道:“我只是夸你们家孩子长得好,并没有想夺你孩子,孩子自是跟爹娘一起生活的最好,这点钱你们拿着,给她买好吃的,就当全了这一面之缘。”
说着轿帘落下。
一群人大摇大摆离去。
小货郎和媳妇跪着目送轿子离去。
轿舆继续往前。
老夫人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老仆阿瑶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多嘴,她阅历丰富,一眼就看出那两个货郎有问题,也注意到了那筐子里露出的粗布料子。
走街串巷,爬山涉水的货郎,能活着,谁知道干过什么事。
那货郎和那妇人虽然一个高一个矮,也掩盖的很好,但是身上凶悍之气还是掩盖不住,这种人穷凶恶极,惹了一身骚。
阿瑶不想惹麻烦,破坏夫人的心情,夫人难得愿意出门散心。
也不想揭穿,让婉儿小姐行善就好。
江婉坐在轿子里,回想刚刚那一幕,觉得有些怪异,那孩子好像在哪见过,她记忆很好,读书虽说不算是过目不忘,但是两三遍也都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