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夜生梦
路重鼎同样不愿意让任何一个鬼物,与他的小师妹单独待在一间房里。
他提出一个自认为两全其美的提议:“我们可以一起住下,我们三个一同守着师妹,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花盛妙:……三个师兄都要挤进来,再加上大师兄,她的房间怕不是会直接塌吧?
虽然清楚三位师兄都是抱着保护她的好意,可她有一种感觉,只要大师兄还在她身边,就算是智鬼的主身半夜带着剑气碑来偷袭她,害怕的那个人也不应该是她,而是智鬼。
她止住了他们三个毫无意义的争执。
“今晚我要沐浴,师兄们就让我一个人睡吧,我想单独休息一下。”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的三位师兄凝重地点了点头,最后商议之下,决定让她住在原本智鬼住所的主屋里,三位师兄住在她房间相邻的侧室内,随时都能赶到她身边。
花盛妙只能无奈接受师兄们的好意。
她看了看已经安分许多的狼耳青年与桑明奇模样的玉鬼,来到他们身边,蹲下平视他们。
“你们刚刚已经都听到了,我师兄和你们的师父原本有仇,只是现在我们把话说开了,仇也报过了,以后我们或许还要在一个屋檐下,和平相处一段时间。如果你们之后执迷不悟,要找我和师兄们报仇,就别怪我们下手不留情面了,如果你们同意我刚刚说的话,就点头,我可以放开你们。”
狼耳青年与玉鬼都想点头,然而他们急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剑气也还是将他们固定得一动不动。
花盛妙看向剑鬼,她现在已经隐约摸到了对付剑鬼的窍门。
“师兄,放开他们吧,他们应该不会冲动到再出手了。”
闭目青年睁开眼,即使眼中仍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他也久久注视着眼前的花盛妙。
他想牢牢记住少女此刻仰头看着他,笑着喊他师兄的柔软面容。
“好。”
即便这几只鬼物真的动了蠢心思,只要不是胆敢对他,或是对他的师妹动手,他也可以作壁上观。
狼耳青年与玉鬼终于从禁锢中得到了自由,他们好好地松了一遍全身的筋骨后,方才感觉自己再度活了过来。
狼耳青年有些犹豫,可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还是看向了花盛妙,英气俊朗的微深色面容,染上一点不自然的红色。
“你,你要去打水吗?我可以带你去打水的井口。”
然而三道格外冰冷的目光,从剑鬼,虞永晏,路重鼎身上投来,刺骨得仿佛要将他洞穿。
路重鼎冷冷道:“不必了,井口在何处?我跟你一起过去。”
虞永晏如同生怕落后人一步一样,抢先开口道。
“师妹,我带你回房间吧。”
第74章 警告
◎“但你,不准碰我的小师妹。”◎
随即, 虞永晏没有过多情绪地看了一眼玉鬼,淡淡道:“还不带路?”
花盛妙看着神情如同忍辱负重般,冷漠无比的玉鬼,她突然有种自己和师兄们好像强闯民宅, 还让主人给他们带路的蛮横土匪的感觉。
她轻轻拉了拉虞师兄的衣袍:“师兄, 我们自己去找房间吧, 不必劳烦他们了。”
虞永晏本来也没有抱着折辱智鬼徒弟的想法, 只是他看着玉鬼脸上的不甘受辱的冰冷愤恨之色, 心中忍不住涌现出淡淡的杀意。
他一向不喜欢给还有余力反击的敌人,留下任何生路。
不过,一想到小师妹可能会不喜欢他的处置方式,他只是转过头,散漫地答道。
“好啊。”
玉鬼全身僵硬地愣在原地,刚刚那丝来自恐怖大鬼的血腥刺骨的杀意, 一瞬而逝得如同只是他的一时错觉。
然而仅仅是那么一丝杀意,就足以令他清晰地生出不可匹敌的感觉。
原来,刚刚的那个鬼物说的都是对的。
他们自诩高高在上, 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鬼山之中战力数一数二的大鬼,然而到头来,他们也不过是敌人手中待宰的猎物。
玉鬼低头,牙齿贯穿舌尖血肉传来的刺痛感觉, 让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来给你们带路吧。”
他再抬起头时, 娃娃脸上已经露出了让人放下戒心的笑容。
花盛妙看着这幅模样的玉鬼, 忍不住有点出神。
此刻的玉鬼,实在太像是她初次登上山门时, 见到的桑师弟了。
如果说原本冷如冰霜的玉鬼, 还能让她辨别出他与桑师弟的话, 那么此刻,花盛妙觉得,就算是真的桑师弟和此刻的玉鬼站在一起,她可能也认不出他们两个谁是谁了。
而注意到花盛妙对着玉鬼的出神,虞永晏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他语气冰冷而危险地叫了一声。
“师妹?”
花盛妙回过神,她看向虞师兄,没有在意刚刚的那一点小插曲。
“师兄,我们走吧。”
而看着蛇身男人即使刚刚爆发出恐怖杀气,仍然没有对他动手的模样,玉鬼忍不住看向气息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少女。
真是奇特,明明这个人类才是这群鬼物中最弱小的人族,可是这些强横的大鬼,为什么一个个看上去都听她的话?
难道——这是这个弱小人类的修炼之法吗?
即使全身刚刚愈合的血肉,被大鬼凌厉的杀气逼迫得再度有破裂的趋势,玉鬼也还是追了上去。
“等等我啊。”
路重鼎跟着狼耳青年走了,玉鬼跟着虞永晏与花盛妙他们走了,剑鬼却没有移动脚步的趋势。
等到周围寂静无声,只剩下他与智鬼的身影,剑鬼看着少女刚刚消失的身影,他突兀地问道。
“你看到了吗?”
智鬼也看向花盛妙刚刚离去的方向,他若有所思地问道。
“与你们同行的,还有一位不愿现身,实力更强悍的大鬼?”
智鬼注意到了,刚刚花盛妙垂落在身侧的手保持着微微张开的姿态,就像是有一只他们看不见的手——在紧紧牵着她的手。
然而从鲛鬼与遗鬼的姿态中,智鬼又惊疑不定地发觉——这两位实力强悍的大鬼,竟似乎都未察觉到少女身边的这位大鬼存在。
只有剑鬼,他的站姿与随时预备出剑的警惕姿态,说明他知道这位大鬼的存在。
不过看剑鬼至始至终紧绷着,却未曾出剑的动作,智鬼心头的惊疑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多,他甚至生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念头。
——难道是剑鬼认为,哪怕他与鲛鬼,遗鬼联手,他们都无法赢过少女身边的那位大鬼,才会一直按耐不言?
可在他知道的鬼山大鬼里,剑鬼,鲛鬼,遗鬼都已经是极其恐怖,而且数量稀少的顶尖大鬼了,根本不可能还有一位实力能在剑鬼,鲛鬼,遗鬼三者之上的大鬼。
智鬼在不解之余,又不由生出浓浓的警惕与忌惮之感。
下一刻,他听到剑鬼冰冷平静得如同冰川不变的声音。
“他不是大鬼,是邪祟。”
听到这句话,智鬼立即内视了一遍他自己全身的血肉经脉,在没有发觉任何异变之后,他彻底卸下刚刚的温润如玉姿态,此刻的他冷漠而斩钉截铁道。
“不可能。”
“不可能有邪祟能一直保留着人的情感和神智,在长时间靠近生灵后,还能不让周围的生灵发生异变。”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着能保持理智思考和情感,甚至还能控制自身的邪祟,那邪祟就根本不可能被称之为邪祟了。
就如同剑鬼,他身上的剑气不过是部分在剑煞胎中孕育而出,完整的剑煞胎一直被他封印在身体之中,这样的剑鬼能一直不被邪祟感染失控,变成彻彻底底的怪物,已经是鬼物中极其稀少的特例了。
而真正的邪祟,那是连他现在都不敢生出迎敌之心的存在。
然而剑鬼冰冷刺骨的目光,像是能刺透他的每一分血肉。
“你的主身呢?你不是说,你的主身在和剑气碑争抢控制权吗?”
智鬼少见的没有遮掩的打算,他格外坦诚道。
“剑气碑是邪祟之中,不多见的不会主动侵蚀他人神志的邪尊。我不知道我的主身想了何种办法,可我可以肯定,哪怕他最后能在剑气碑中留下几分神智,甚至或许还能动用剑气碑的一些威力,可过不了多久,他也一定会变成与剑气碑同样的邪祟。而且在这过程中,他也绝对不可能保持自己的人形不变,更不可能收敛住邪祟的感染本能与气息。”
剑鬼罕见地没有否认讥讽智鬼的说法,因为他也同样不愿相信这种可能。
可是——
“我对它动用煞剑,却没有伤到它分毫。而且,它想杀我的时候,泄露出了——
我第一次变为鬼物时,在黑日之下,才能感觉到的,可以让我失控的邪祟恐怖气息。”
剑鬼冰冷而轻声道:“那根本不是鬼物或者怪物能拥有的气息。”
“它想杀了我,只是,它停下了。”
“因为——我的师妹,喊了它一声大师兄。”
智鬼如同自己毕生所知被摧毁了一般地沉下面容。
此刻的他没有了刚刚清和温雅的从容神色,身上逐渐散发出的阴沉暴戾气息,才越发接近于剑鬼记忆中的智鬼模样。
“你在骗我。”
然而不过片刻,智鬼就收敛住了流露出的不稳神色,笃定般重复道。
“何必编出这等荒唐之言诓骗我?”
智鬼盯着剑鬼毫无波澜的神色,脸上的笃定之色,却如同一张逐渐显露出裂纹的面具。
“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邪祟。邪祟绝不可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更不可能因为一句话语而改变心意,你根本不知道邪祟是什么。邪祟是这世间最至高无上,最接近于仙神的……“
智鬼喃喃自语地踱步着,他脸上时而崇敬时而肃色的庄严之色,简直如同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疯子。
然而剑鬼没有打断他的话语,等智鬼终于停下,他才开口道。
“你也想知道——它是什么,对吗?”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你可以用你能用的所有手段,去试探那个邪祟的存在。”
剑鬼话锋一转,“但你,不准碰我的小师妹。”
剑鬼冰冷森然的面容,如同看似巍峨冰川投下的庞大阴影。
“我知晓你并不畏惧疼痛,但你现在的人族之体,能被真身留下,不仅是因为你的那群弟子——还有,你书院里,关的那群鬼东西,对吧?你可能觉得,以我现在的实力,未必能杀光他们。”
“可如果在这过程中,你伤到了我的师妹。即使那个邪祟最后没有杀你,”剑鬼死死地盯着智鬼的眼睛,他的面容,陡然化成无数点锐利尖端组成的密密麻麻的雪白剑气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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