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刺棠
冬蘑的水润和?鲜香入口迸发,再?伴着鸡肉煮出来的肉香,让人停不了嘴。
埋头吃着饭,听着一大家子唠嗑闲扯,苏茵的碗里突然多了一块鸡肉和?一块冬蘑,她迅速抬头看去,看着筷子的主人默默收回手,眼神压根没往自己这边飘,继续与大姑夫胡侃,聊起开吉普车的经?验。
苏茵环视一圈,应当是大伙儿都在吃饭,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埋头继续吃饭,咬一口顾承安夹给自己的鸡肉。
只有些抹不开面儿的在桌下伸出左手食指戳了戳顾承安的手臂,让他收敛些。
两人下午约法三章,不能在这里显露出什?么,苏茵压根没做好心理准备,更抹不开面儿突然对着大姑一家说自己和?顾承安好上?了。
再?想起回京市后?的一切,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顾家人。
可现在倒好,顾承安还光明正大给自己夹菜!
指腹戳了戳顾承安的手臂,苏茵快速收回手,却?被速度更快的男人迅速握住了手,宽厚的大掌包裹着她纤细的手,吓得她心惊肉跳,幸好顾承安心里有数,转瞬便松了开来。
一顿饭吃得不太踏实,饭后?,收拾了碗筷,苏茵和?一大家子出门玩去。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早上?天空放晴,竟然晃出了金灿灿的阳光,下午也无风无雪,正是出门的好机会。
“我们部队家属院比你们那?儿还大。”顾康莲热情给晚辈介绍,“随军家属来得也多,大几百人,以前人少的时候还修的平房,炕一搭,屋子也还算宽敞。后?头人多了,住不下那?么多人,加上?这几年大伙儿都盼着住楼房,觉得楼房气派,就都修的四五层的楼房。”
顾承慧双手揣在兜里,随着大姑的介绍望向家属院的红砖小楼,“大姑,那?你们这儿也挺热闹啊。”
“是啊。也就是现在正月里,外头太冷,大伙儿没事不爱出来,都窝家里。要是夏天就好了,外头全是人,吃了晚饭都往外头窜,随便唠唠嗑。”
一家人往外走了一圈,吃了几个?冻梨,往回走的路上?碰见了何政委一家。
“你们打的沙棘果味道好啊,苗苗可喜欢,喝了一大碗。”苗苗母亲邱白?凤抱着孩子在门口小院里玩雪,“苗苗,谢谢阿姨没有?”
“谢谢阿姨。”苗苗眼睛大大的,瞳仁漆黑,像是黑葡萄,脸蛋肉白?嫩,可爱得不行。
旁边有邻居闻言打趣,“叫啥阿姨啊,以后?兴许就叫妈了!”
军军和?苗苗当初是玩过家家的时候挑了爸爸和?妈妈的角色,两个?孩子就一直这么处下来了,感情好得很,还“处上?了对象”,全家属院的人都知道。
看着军军就打趣他,问他小媳妇儿在哪儿,军军也不知道害羞,就说在何家屋里。
苗苗羞涩一笑,双手搂着妈妈往后?躲,躲了片刻又?探头回刚刚的婶子,“我还小,不能嫁人的哦~”
童言童语,又?是惹得大人们哈哈大笑。
苏茵跟着笑,看着原书?中的男女主幼年版,虽说现在才四岁,可命运却?彻底改变。
军军爸洪波幡然醒悟,现在看来不会因为自己家里的烂事儿,最终与媳妇儿谢承英走向陌路。
这样?,军军和?苗苗也不会分开,照旧能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
“茵茵阿姨,吃糖。”苗苗和?军军在院里玩了一阵,蹬蹬蹬跑来发糖。
军军私下给苗苗说过茵茵阿姨差点?当他舅妈,苗苗也在心里把?人当舅妈。
“谢谢苗苗。”苏茵摸摸小姑娘的小辫子,她和?军军以及其他几个?小孩儿跑了一阵,额上?都渗出薄汗来,辫子也松松散散,好几缕头发俏皮地?挣脱皮筋的束缚。
看着苗苗一直用手撇着四处飘散的头发,苏茵蹲下身子,“要不要我给你重新编辫子?”
“好!”小姑娘点?点?头。
待两条漂亮的三股麻花辫编好,苗苗欢喜地?用手摸摸,迫不及待想照镜子。
“来,叔带你去看。”
顾承安一把?抱起小姑娘,走到最近的一户窗户旁,“看着没?”
苗苗激动地?点?头,哇,是和?妈妈编的不一样?的辫子!
“茵茵阿姨,好好看呀~”
苏茵走过来,摸摸她的小脑袋,真是可爱得让人心化的小姑娘,“你要是喜欢下回我还给你编。”
“好呀!”苗苗喜欢这个?漂亮阿姨,伸手要抱,等被苏茵抱进怀里,开心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茵茵阿姨,你好香呀~好美美呀~我喜欢你的!”
苏茵哪见过这么嘴甜的小女孩儿,当真是心都融化,感慨人家不愧是原书?中的女主。小姑娘在棉袄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三颗糖,小声凑到她耳边,“我还有最后?三颗糖糖,都给你啦!”
“承安舅舅,我也要抱!”
军军看着苗苗被茵茵阿姨抱着了,伸手就找自己舅舅。
两个?小孩儿被顾承安和?苏茵抱着往外走,看看地?上?的雪人,又?看看被雪压弯枝头的树枝…
天黑透了,苗苗母亲来接孩子时,更是笑言,“刚离得远没看清,我还以为咱们院里哪家小两口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出来玩儿呢。”
顾承安和?苏茵抱着孩子对视一眼,双双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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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谢天强烧水给家里人洗漱,忙活好后?,大伙儿收拾着准备睡下。
苏茵披着军大衣将搪瓷盆放到木架子上?,往自己屋走去。
不远处,一阵厚重的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响起,苏茵眼皮一跳,竟然就知道是谁来了。
“苏茵同志,准备睡了?”
苏茵转身看着顾承安,稍稍退后?半步,点?头:“嗯,你也早点?睡吧。”
“你这…”顾承安看着她明显退后?的动作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能吃了你呢。”
苏茵默默看着他,水润的眼眸像是在控诉。
好吧,顾承安摸了摸鼻子,想起下午那?些令人沉醉的画面,确实也不是没可能。
“早点?睡。”顾承安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感觉到苏茵要挣脱开,安抚道,“没人,大家都回屋了。”
“那?你也快回屋去。”幸好夜色深沉,自己脸上?的红晕应当是没人看见。
“我马上?就去。”顾承安揉着她的手心,仍旧不安地?寻求一个?名分,“不过你先?回答我,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这还真不怪顾承安,虽说两人亲都亲了,可他总觉得苏茵对自己若即若离,甚至现在还不愿意公布,就连处对象也像是自己强逼来的。
果然,苏茵别?开脸,“你说这个?干嘛呀?”
“这不求个?心安理得吗?”顾承安颇为认真,“万一我明天醒来,发现一切都是场梦呢?会不会咱们今天压根没亲过,你也没同意要跟我谈恋爱…”
“你别?说了!”苏茵被人扣着,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匆忙点?点?头。
“那?你说出来,我是你的谁?”顾承安不依不饶。
“你…”苏茵抬头看着他,黑夜中的男人更显英俊,安安静静的夜晚,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雷,红唇轻启,“你,是我对象…”
“嗯。”顾承安心满意足,笑容满面看着她,伸手贴了贴她的脸颊,冰得她瞬间缩了缩,“快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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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几天,活动依然丰富。
苏茵醒来时炕仍旧温暖,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想起和?顾承安的种种悄悄勾了勾唇。
谢承英起得最早,已?经?出门了,顾承慧和?苏茵起床穿衣,编着辫子准备去吃早饭。
今天,大伙儿商量着要去玩爬犁。
全副武装出门,苏茵和?顾承慧挽着手往外走,两人一人吃着一个?冻梨,笑意盈盈。顾承安举着军军到空中飞了会儿,听着小外甥兴奋的叫喊声,也扬起笑容。
来到东北的几天,几人不用工作不用操心任何事,每天吃了睡,睡醒了玩儿,当真是惬意。
洪波拉着两个?爬犁出门,走到家属院外头林子里的一个?小斜坡上?,摆好位置先?让儿子来试试。
军军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坐上?去,等爸爸一推,便坐在爬犁上?一溜往下滑去,在雪地?里直直往下…
“你们快去试试,不吓人的。”谢承英催顾承慧和?苏茵也去。
两个?姑娘一人坐着一个?爬犁,谢承英站在顾承慧身后?,顾承安站在苏茵身后?,稍稍用力一推,爬犁便滑动起来,呼啸的寒风刮过耳边,飞快的速度像是在飞翔一般,惹得人兴奋地?叫出声。
玩到后?来,干脆两人坐一个?爬犁,谢承英和?丈夫洪波坐上?去,军军装模作样?想推动爸妈,奈何力气不够,只能求助舅舅。
看着承安舅舅轻轻松松,只暗自下定决心,自己也要长高高!
军军被小姨抱着坐了一回,又?被苏茵阿姨抱着坐了一回,玩儿得小脸红扑扑的,都渗出汗来。
一圈玩下来,起身跑到舅舅身边,“承安舅舅,你去玩儿吧,我得歇会儿啦!”
说着就拉着舅舅的手,把?人带到苏茵阿姨旁边。
苏茵正坐在爬犁上?,眼睁睁看看军军小朋友安排顾承安坐到自己这个?爬犁上?,“承安舅舅,你和?茵茵阿姨一起玩儿吧~”
说罢小男娃蹬蹬蹬又?跑去堆雪人了,剩下两个?大人面面相觑。
“来吧,茵茵姐,你和?四哥一块儿,我和?表姐一块儿,咱们来比赛!”顾承慧和?谢承英一前一后?坐着,冲他们挥手。
苏茵:“…”
顾承安让苏茵往前坐,自己则是跨坐到她后?方。
爬犁本就不大,坐两个?瘦弱的女同志还算勉强,可要是来个?顾承安这般高大的男人就显得拥挤了。
两人紧紧相贴,苏茵觉得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身后?的男人像个?热源,隔着厚厚的军大衣依然有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坐好没?”
“嗯。”苏茵点?点?头。
“等着看,咱们肯定赢她们!”顾承安自信满满。
听他这么一说,苏茵也充满期待,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顾承安说到就会做到。
结果果然如顾承安所料,两人轻松战胜了顾承慧和?谢承英。苏茵呼啸着滑下小斜坡时感觉被人紧紧拥在怀里,那?一刻,顾承安像坚硬的壳包裹着自己,让人莫名安心。
起身离开时,苏茵的手心被男人挠了挠,她条件反射般先?看了看不远处的承慧她们,见没人注意这边,这才放心来,悄悄捏了捏他拇指,指腹的薄茧刺刺挠挠,有些痒。
来东北的日子一晃过去十来天,距离返程的日子只剩一天。
“茵茵,你们明天下午几点?的火车来着?”顾康莲记性不太好,又?反复询问一句。
谢承英正叠着衣裳放进衣柜,闻言抢先?回答,“明天下午四点?的,妈,茵茵她们都说三回了。”
顾康莲拍打下闺女的背,“就你话多,嫌你妈老了是不是?”
“我哪儿敢啊!”谢承英关上?衣柜门,提议下午去捞鱼,“他们明天就要走了,正好捞点?鱼上?来吃吃。”
“成!”顾康莲琢磨着,“让你爸把?钢钎借来,拎个?桶出去。”
冬天物资短缺,吃食上?更是困难,这阵子全因顾承安几人到来,顾康莲铆足劲换来猪肉鸡肉鹅肉招待,可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肉更是稀少,上?冻成冰的湖里捞鱼才是正经?出路,打打牙祭不在话下。
距离126部队最近的湖名为三川湖,此时已?经?凝结成冰,湖面泛着寒光,冻成厚厚的冰层。
来这里捞鱼的人不少,各自带着家伙什?选定地?点?,拿着钢钎凿洞。
洪波和?顾承安轮流接力,湖面冻得结实,好几层冰块厚度,一人凿怕不是得凿得手酸臂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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