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开水很烫
言书急忙解释道:“误会,误会,是我有?要事相求。”
说话言语间,倒没了之前的傲气,眼里的真切不似作假,麦子便让言书继续说下去。
“陛下,我不要这些奖赏,就想和少楼兄一同去代邑书院就读。”
麦子可?不相信这小子有?读书的心思,当日他那篇狗屁不通的文章,也只?有?“御”上出彩。
“陈少楼托你来?问的?”
麦子微皱着眉,这几日里这些公子纷争闹得她够呛,这金齐周的皇帝果然奸诈,一个劲得给她塞人。
得尽快把这些人打发走,这些人再有?本事,也不能为她所用,麦子可?没有?同他们?虚以委蛇的闲情逸致,拳头?硬才是正道。
听到麦子这么一问,言书知道眼前的女帝已?经看透了他的本质,挠挠头?道:
“不是,只?是今日少楼兄与?陛下的谈话,言书也听其了一二。之前少楼兄多次助我,只?是小子不成气,错失良机,所以言书想用这个赏去替少楼兄完成心愿。”
言书一番话下来?,感人肺腑,声情并茂。
不过这也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当日城破,陈少楼便对他多有?照拂,虽是看在他们?亲母同为一族的情分上,言书也知道知恩图报。
包括之后被□□于县衙中,陈少楼也屡次提点他,只?是那时他任心高气傲,不愿拉下脸面。
经这梵华堂一遭,言书算是彻底蜕变了。
刚刚那一长串,可?是他从那封瑾小子那里学来?的招数,言书自以为完美的演技,在帐中所有?人看来?,显得滑稽又?十分稚嫩。
虽然这小子的表情措辞很是浮夸,麦子还是没有?揭穿少年的小把戏。
清咳一声说道:“那你便和陈少楼同去代邑书院,日后参与?政考,为国效力。”
言书听到陛下首肯,眼里露出欣喜,他就说,他言书怎么会一事无成。
麦子看到这小子喜不自胜的神色,突然生出了些恶趣味,继续补充道:
“入了代邑书院后,你们?三人取得书院的前二十即可?。”
言书脸上得意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僵硬住,等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怎么有?三人?书院有?多少人?少楼兄一人去也行啊!”
得到噩耗一般的回复后,张扬的少年最终挫败地离开了麦子所在的军帐。
从河西到科斯一路,处处都安好了水泵以及管道,自中洲大?河分流而来?的河水流向了这片干涸的土地,焕发了几分生机出来?。
原本光秃秃的草原,如今齐齐整整长了小腿高的牧草出来?。
天热地旱,这些耐旱的牧草也因?这种极端的天气,全部?耷弯了腰,叶片叶尖泛着枯黄。
和之前的河西有?明?显变化?的,平时在草道两侧,新修起了许多小土包。
一些穿着褛布褴衣的人们?,正在宽阔的草原上放牧着牛羊。
还有?一部?分人笨拙地追逐在羊群后面,试图将这些羊全部?赶在一堆,反而适得其反,将羊群吓得四分五散。
寒衣族的游民们?热情地教他们?赶羊的法子,才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这些人都是自郦县逃难而来?的,刚刚被分配在此地。
虽然手忙脚乱,不难看出他们?脸上洋溢出来?的生机。
越往代邑的方向走,这群被送来?东女国当礼物的公子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不过一月余,这些地方便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记得他们?刚从代邑到中洲城的路上时,这一路除了大?道修得宽阔些,便是众多工匠们?在道路两旁安装什么东西,弄得黄土飞扬。
那是刚洒下的牧草种子还没发芽,整个地面上一眼望去全是干土。
当时他们?心里还对陈麦子的手笔嗤之以鼻,东女军名震天下,结果攻下的是这么几块贫瘠的地方。
实在是杀鸡焉用牛刀。
而现在,他们?也终于知道那道路上工匠们?叮叮咚咚修的是什么了。
只?见道路两边,埋藏着巨量水管,每到一个地方,便蓄起了巨大?的水池。
东女的百姓们?依次有?序地排队,用东女国的特制货币去换水。
发展如此迅速的东女国,难怪会被三个大?国视为劲敌。
除非金齐周三国联合去攻打东女,才能推翻东女国这座大?山。
这些敬献的公子们?心思各异,各怀鬼胎,在漫漫长夜里写下了一封接着一封的长长密信。
最终都到了麦子的桌案上。
麦子拆完四五封后,看着千遍一律的字词,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东女强大?危险之类的空话套话。
半分有?用的信息也没有?,便将剩下的十几封又?臭又?长的繁文交给了她的如意弟子在旁边宣读。
正好可?以考查一下玉书的识字进度。
等到翌日,麦子就手捏着这些罪证,将这些进献的公子郎君,名正言顺地将他们?遣返送回了国。
只?有?那周国的三位公子循规蹈矩,未做什么出格的事。
麦子自然想到是远在周国的池西特意提点,便全了他这份好意,亲自来?见到周国三人。
关宸三人正在军帐中自娱自乐地下着棋,旁边一人则是静静观摩。
见到东女帝来?了,三人起身相迎。
麦子直言道:“烦请三位公子回周奏告景阳帝,东女国与?周国无交恶之意。”
“只?要周国不率先开战,东女国自然不会挑起战争。若有?一国敢与?东女开战,东女国也绝不会退让。”
听到麦子的话,关宸三人都心知肚明?,眼前的女帝并非是信口?开河,东女国的确有?这个实力和资本能做到上述的事。
方才除了他们?三人,其他两国的公子全被东女兵士暴力押送走。
他们?便想过他们?的下场,之前池西大?人特意提点,东女国当今的君上大?智若愚,定不要在前班门弄斧。
方能找出一条出路来?。
如今,这条出路终于被他们?等来?了。
其他两国的公子,此番被东女帝抓住马脚,押送回国,这也就宣告着这些人的任务失败。
日后就算是复起,这辈子的前途算是到头?了。
东女帝礼让与?他们?,还让他们?带回如此重要的国令。
周国在此次会晤上,可?以说是碾压了金齐两国,景阳帝定会龙颜大?悦。
若是让他们?继续留在东女国,他们?也清楚,身为周国子民,就算才能再出挑,也难以在东女帝面前取得信任。
更何况,这些日子见识了这么多东女国的能人奇才,关宸他们?也无颜自诩为天之骄子。
麦子解决完这些糟心事后,后面的路途也变得一帆风顺。
在夏季即将结束时,麦子终于回到了代邑这座都城。
看到顶着两个黑眼袋的柳雅及众官员,麦子略感有?些心虚。
不用想,定是前些日子那些冗杂的中洲城户籍赋税垦田文书,将他们?劳累成了这般模样。
“陛下用兵如神,出征草原一趟,竟收复了中洲城,臣等佩服。”
虽然人人脸上带有?劳累之色,更多是由衷的敬佩之情。
他们?能有?如此贤明?又?不失神武的主上,不仅是臣子之幸,更是东女国所有?百姓之幸。
这次拿下中洲城,以东女国如今的疆域国土,俨然已?经是中原第四个大?国。
若论?起兵力粮库装备,东女国已?经一骑绝尘,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小县城了。
如今中洲城大?量接纳流民难民,东女国的人数也在与?日俱增,虽还未入东女籍,假以时日,这些人定是东女国的人士。
没有?人在见证了东女国如此深厚的福利待遇下,愿意再去过从前那种饥不饱腹的苦日子。
现如今,东女国的百姓们?都适应了在这种干旱的天气种植红薯,玉米这些耐旱作物。
加上有?水车的浇灌,百姓们?的农作压力大?大?减轻,开垦的荒田也越来?越多。
虽然条件艰苦,大?家都在奋力地去创造好的生活。
麦子也同朱朱黎,徐江河等人,开始研发起了新的机械。
大?多情况都是麦子提出自己?的想法,以及天马行空的构造,再加上基础原理。
剩下的就全盘交给了朱朱黎,毕竟只?有?朱朱黎能理解到麦子的真正意图。
比如麦子想要造一个全自动压榨机,只?需要将轴承齿轮组装好,用上水能或是风能,蒸汽来?转换动力……
而这种系统的物理知识,只?有?朱朱黎全盘学习过,徐江河等人也只?是旁枝末角听过一些。
就在这种不停的实验研发中,随着船声嗡鸣,号角的吹响,栓子带领的船队再次在月亮湾登了岸。
这一次,祝咏也跟随着船队回到了月亮湾,阔别多年,祝咏的眼角已?经长了些细纹。
整个人身上带着温和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
“祝咏恭贺陛下一统北土。”
女人身上穿着细软的棉布,衣着朴素,头?上只?简易地插着一根簪子,一眼望去便知是个教书先生。
麦子伸手将祝咏扶起来?,由心感激道:“这些年多谢祝大?人替孤镇守扶桑,运输货物。”
祝咏抬起头?,眼神中透出真挚来?:“陛下言重了,若非陛下,祝咏与?祝莘如何能有?今日,来?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她和祝莘也曾设想过,若是没有?遇见麦子,她们?如今可?能正在自己?买下的宅院里度过余生,清清冷冷一生。
也有?可?能进了寺院当了尼子,最终飘摇半生。
或是嫁于某个男子,一生围绕着他的后院,半步也踏不出去。
“祝莘呢?上次离开还是豆蔻大?的少女,如今应该同你一样高了。”
麦子这才注意到,这次回程不见祝莘的身影。
祝咏回复道:“祝莘还在扶桑郡主持大?局,此次回来?,有?一物于陛下。”
麦子跟随着祝咏的脚步,来?到船舱下。
只?见这次船舱的货板下全是堆积了密密麻麻的紫红色圆根头?。
形状十分相似她前世种过的一种农作物。
麦子心中有?了猜测,从其中拿出一根,长得像是一头?圆圆的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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