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郁雨竹
傅庭涵想了想后道:“工匠你暂时找着,再给我找一百个信得过,又身强力壮的青年,我来教他们煮盐、晒盐。”
赵宽应下,但对傅庭涵纸上写的方法表示怀疑,“尚书,海水真的能晒出盐来吗?”
很快,赵宽找到的两个煮盐工匠给了他回答,道:“海水晾晒的确可以出盐,但那盐不能吃,吃了会死人的。”
当然了,不是立刻就死,但他们世代生活在海边,祖先们偶尔发现太阳暴晒之下,沙滩上会有白色的晶粒,一摸便知道是盐。
所以先祖们是偷偷试过海水晒盐的,只不过晒出来的盐很苦,人吃难以下咽,吃过一段时间后就会中毒而亡。
所以他们拒绝晒盐。
但,傅庭涵坚持要晒盐。
工匠和傅庭涵,赵宽自然是相信傅庭涵了,于是他直接将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两个工匠交给傅庭涵,以及选出来的一百青壮。
傅庭涵就带他们住到海边的废弃小渔村里,这里很方便,不仅滩涂平坦开阔,隔壁还是光州。
孙令蕙听说傅庭涵到了,当即也选出一百青壮,带过来交给他。
先不管晒盐法行不行,反正人交给傅庭涵,和他学本事总是没错的。
青州有的,她光州也都要有。
看着孙令蕙带人直接越过界限到青州来,还要傅庭涵也在隔壁滩涂开几块盐田试验,赵宽忍不住道:“孙刺史,何必如此着急,晒盐法八字还没一撇呢。”
孙令蕙笑眯眯,“我从不怀疑傅尚书的本事。”
赵宽看了一眼嘴角微翘的傅庭涵,心中暗骂一句“马屁精”,然后立即道:“三妹夫,我也相信你。”
傅庭涵嘴角的弧度更高,连眉眼间都是笑容,“我还需要一些东西,有劳两位刺史帮忙寻找了。”
他也很公正,一个人给他们一张纸,纸上的内容还是一样的,他们看了一眼,和他们离开陈县时拿到的方子一样,上面要求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重晶石,这东西在海边并不少见,在浅海的一带的岩石中一找一大片。
傅庭涵道:“这些东西都不贵重,之后也会需要很多,所以多多益善。”
赵宽和孙令蕙对视一眼,点头应下。
好忙啊,傅庭涵来这里不但没减少他们的工作量,反而还增多了。
俩人忧伤的下去安排。
傅庭涵则开始带人建造盐田。
他带人走遍了这一片河滩,为了加大盐水和空气的接触面积,加大蒸发面积,加强蒸发,傅庭涵还在每块盐田里布置了一下。
为了不让青州和光州将来有纠纷,他特别一视同仁,他们送来的一百人各自作用于自家的滩涂,就连开发出来的滩涂数量都是一样的。
这时候其实已经不是很适合晒盐了,毕竟天气开始转冷,傅庭涵也知道,他在此还是以研究为主。
傅庭涵带着青壮们挖出了海沟,每到涨潮时,海水就会倒灌进海沟,将盐田的关口打开,海沟里的海水就会涌入盐田。
青州和光州少雨,多见阳光,风也大,所以哪怕此时温度稍低,但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和风力的吹动下还是在快速蒸发,尤其傅庭涵还让人定时搅动加大了盐水和空气的接触面积,蒸发得就更快了。
一区田的卤水被放到二区,在二区晾晒时,一区再次被平整后放入盐水,待二区的卤水蒸发得更加浓稠时被放入三区,然后第二次海盐晾晒进入第二区……
这样一来,两边给的一百人全都不得空闲,速度很快,盐田里就析出灰白和灰黄色的晶体。
赵宽听说后跑过来看,二十来日不见,他又瘦了一些,胡子还遮住了半张脸,显得更黑了。
傅庭涵虽然也黑了,好歹没把自己弄成这样熟人都快认不出来的样子。
赵宽就蹲在田边,抓了一把被堆成小山的海盐,问道:“这就可以了?”
傅庭涵瞥了他一眼道:“还不可以,这是粗盐,我需要再溶解过滤杂质。”
傅庭涵用两种办法过滤粗盐,一种是用配比的材料溶解粗盐后过滤再晒出盐,一种则是用水溶解,搅拌后过滤,再析出海盐。
他想看看哪种方法更快,更好,到时候或许两者结合。
赵宽看着各个盐田里小山堆一般的粗盐,惊叹不已,“这样晒出来的盐若真的能食用,将来盐价……”岂不是跳水价?
赵宽心颤了颤,有种天下要大变的感觉。
而青州和光州有可能要处于旋涡之中。
赵宽拍掉手上的盐,一脸严肃的和傅庭涵道:“尚书,以后您需要什么只管和我说,只要我能找到的,一定都给您找来。”
“我要不要再给您派两百人?我看这盐场人有点少啊,那边那么大的一片,海水都是一样的,应该也可以出盐。”
傅庭涵连琉璃都能做出来,晒盐不比做琉璃简单吗?
赵宽觉得自己之前对他的信心还是不够大,他完全可以更大一点儿。
“要是两百人不够,我再给您多招募一些,您说要多少有多少。”
傅庭涵问道:“我们的粮草拖欠两天了,再来两百人,你养得起吗?”
赵宽就抹了一把脸,道:“我这就让人把粮草给您送来,补上的人粮草也会补的”
他咬咬牙,大不了,他变卖点东西和过路的商人买些粮食呗。
请假条
单章再请一次,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那什么,我今天头晕,喉咙疼,眼睛酸涩,还腰疼,所以我想请假两天,静观其变,实在是头晕状态下写不出来什么东西
第993章 谥号
晋国中原以北的地方百废待兴,即便赵含章颁布算缗令,短时间内征集了不少钱财,在巨大的消耗下也不够用。
所以赵含章此时还是穷,她给各州,各郡县的拨款还是有限。
赵宽回到家里就开始翻箱倒柜,饰品,摆件,最后他看了眼衣柜里的衣裳,抬头对长随道:“把这些衣裳也都收拾出来,留下两套半旧不新的便服,其他的全当了吧。”
长随惊讶,心疼不已,“郎君,您当官怎么还要往里贴钱?”
赵宽不在意的挥手道:“大将军把家底都往里填了,都多久没新衣裳穿了,我虽不及她,却也不至于在意这些小节。”
他道:“把这些东西都当了吧,得的钱去找粮商,买来的粮食先紧着海边,你盯紧下面的人,不能委屈了傅尚书。”
长随只能应下。
此时,远在陈县的赵含章也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听荷带着婢女们翻箱倒柜。
他们要迁去洛阳了,赵含章已经定下给三位皇帝的谥号,她的皇帝,先帝大大,他没有功劳,却也没大的过错。
他还有点倒霉,于乱世之中承继皇位,在司马越和苟晞等强臣手上轮转,被百官制约,一生皆优柔寡断,到死都没能勇敢果断一回。
所以她和历史上一样,给他定了一个谥号“怀”,是为孝怀皇帝。
另外两位匈奴皇帝,刘渊,其实她内心深处是佩服他的,晋的百官,五分之四的官员都愿意承认他的皇帝身份,剩下的五分之一,还有一半是基于拍她的马屁嘴上叫着不承认。
但在她表达出自己的看法之后,立刻就改了态度。
刘渊这人呢,忍辱负重,一朝得势虽有些得意忘形,对治下百姓却还有些贡献,他一生都在为以汉治匈奴而努力,想要平等的对待汉人和匈奴,最后虽因阻力重重而失败,但不可否认,在他当政期间,他治下的百姓过得要比在晋国统治下要好。
所以在下面官员拟定的谥号之中,赵含章还是给他选了历史上他得到的那个——光文。
哦,这个谥号是他儿子刘乂主张的,他觉得他爹当得一个“文”皇帝的称号。
赵含章给了他这个面子。
说起来刘和、刘聪都坑爹,刘渊都死了这么久了,他们竟然都没想着给刘渊拟定个谥号,哦,可能是因为刘渊的尸首一直在赵含章手里吧。
对刘渊,赵含章网开一面了,对刘聪,她可就没这么客气了,她讨厌刘聪。
她表现得很明显,明显到直接给他定了谥号“戾”。
善良的刘乂替他哥争取了一下,希望赵含章能给他平和一点的谥号,但在赵含章拒绝之后,他就不再吭声了,顺从的接受了这个谥号。
嗯,刘乂小可爱现在也会审时度势了。
然后,她没钱葬三位皇帝。
当然,她也没想厚葬,可也不能太慢待,尤其是她的先帝大大,委屈了谁也不能太委屈了他,不然百官和士族的口水就能把她淹没,就是赵铭也不能答应啊。
虽然很无奈,但事实就是,面子工程该做还是要做,因为这涉及到正义性,以及将来的风气等重要问题。
她可不想几个月后天下的人指着她的鼻子骂世风日下。
现在风气就已经够坏了,她不能让它更坏了。
赵含章打落牙和血吞,笑着开始准备先帝下葬的各种花销。
当然了,她是不可能独自承受这个压力的,她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亲爱的朝臣们,哦,还有小皇帝,以及他的老师们,请他们一起拿主意。
于是大家都盯上了国库里才收上来的那些钱。
“那正等待赈济的灾民又该怎么办呢?”
“事有轻重缓急,”殷华道:“先帝驾崩多时,棺椁不能再停放了。”
常宁和他持相反意见,“灾民为重,君轻之,事有轻重缓急,也应该是民重,赈灾一事急。”
汲渊看了一眼坐在上首,沉默不已的赵含章,出列道:“卑下觉得子宁说的有理,民为重,先帝若得知,也会先紧着百姓来的。”
赵含章脸色神色有些松动。
明预便也道:“卑下也认为常侍郎说的对。”
有官员着急的去看赵铭,低声道:“这样不好吧,难道就放着陛下的棺椁不管吗?”
赵铭垂眸思考半晌,觉得赵含章不是要推迟下葬,她要是想推迟下葬,都不必找他们商量,直接来一句陵寝未修建好,直接把先帝的棺椁拉到庙里陈放一段时间就是。
谁还能因此找她麻烦吗?
她特特的提出来找骂,那肯定是因为规格问题了。
于是赵铭冷着一张脸问:“诸君以为,安葬孝怀皇帝需要多少花费?”
这就得问礼部和户部了。
现在户部是常宁当家,礼部嘛……大家纷纷转头去看荀藩。
荀藩现在不仅是太傅,专门教皇帝读书,还兼着礼部的官职,所以这事问他准没错。
常宁直接道:“礼部还未曾有公函送来。”
荀藩略一沉吟便道:“臣回去就找众老商议,拟定出一个章程来。”
赵含章叹息着点头,这才扭头去看坐在一旁的小皇帝,笑道:“陛下,今日事情就商议到此吧。”
小皇帝回神,连连点头。
荀藩人又不傻,当然知道赵含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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