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也在长头发
山海书店也会来事,对于每份印有防骗板块的报纸,如果携带孩童来买的话可以打八折。
防骗和防拐之声在长安城中愈演愈烈,许多拐子和骗子原本就是打得人一个措手不及,借着没有防心让人吃亏。
这下他们在长安城中愈发寸步难行,甚至走在路上稍有一点不正常的动作或者语言都会被人怀疑,别提多憋闷了。
于是他们起了一些别的心思,像他们这些三教九流,原本就是哪里能活得下去就到哪里,之所以待在长安城,也是因此地富人多。
眼看长安城再待不下去,他们准备另找他地,他们不信这报纸还能卖到全国各地不成。
骗子拐子们收拾行囊离开长安城,然而没想到的是他们一语成谶,果真是走到哪里,报纸跟到哪里,简直不给人活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那些因为月明而免于被骗的人们自然对她愈发感激,太后更是凤心大悦,对她大加赞赏,甚至在早朝时当着众朝臣的面表扬了她。
这下所有人,包括误以为是裴将军搞事的张府尹也知道了,原来这是月明提议的。
他一下子更纳闷儿了,这两人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朝中的大臣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关于月明此人他们先前自然听过,还是不声不响地从太后这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她突然拿出了一个白糖的方子,说是薛姓老丈依照方子做出了白糖,众人一看,果然是白如雪,甜如蜜,不用细细评比,都知道要比天竺的石蜜好多了。
大家这才知道他在书中写的那个白糖的制法是真的,只是没有人能做得出来。震惊此人大方的同时又遗憾自家没能早日发现,要是掌握了这个方子那可就是暴利,家族百年的生计都不用愁了。
没想到他现在又搞出了这事儿,没看出来此人竟有如此才华,难道与他沾上边就是无穷的政绩?
大家不由看向了笑成一朵花儿的张府尹——他也因此被太后表扬了,眼看升迁有望。
其中最郁闷的要属王孟将军,他辛辛苦苦地去天竺求石蜜方子,虽然遇袭,但他以少胜多,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千里迢迢带回来了天竺国制作石蜜的工匠,没有想到原来大唐竟藏着更好的。
虽然石蜜的方子,也不是全然没用了,但总有种事倍功半的郁闷之感。
尤其是那些天竺国的工匠转而被拉去制作白糖,看着他们流露出来的震惊,被愚弄的眼神,王孟将军的憋闷感更强烈了。
所以他下朝之后,看着笑得灿烂的张府尹很不顺眼,皮笑肉不笑地说:“张府尹的政绩直接送到手上,可是好生风光。”
第83章 谁还没个修仙梦
“王将军, 说来惭愧,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大事,多亏了圣人信任才将此事交付与我。”张府尹装作不经意,暗含嘚瑟地说, 属于是明目张胆的炫耀。
“某不像王将军, 自己本身武功高强,谋略过人, 才能得到圣人的重用, 前往天竺国。”
他话里的意思,王将军哪能听不明白。
不外乎是炫耀他能空手套白狼, 单单坐着就能有政绩到手,而他还需要千辛万苦地远赴他国,却得不来多少功劳。
所以说王将军最讨厌跟他们这些文官说话, 一句一个钉子,堵得人不知该怎么反驳。
“那某祝张府尹回回都有这样的好运气。”王将军阴阳怪气地说。
看他能得意到几时!他不信他总是有漏可捡。
张府尹不愧是个多年浸淫官场的老狐狸,深谙文官的糊弄话术,他也不生气,受宠若惊地说,“借王将军吉言。”
王将军气哼哼地离开了。
那月明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能耐?
不对, 到底是个小子还是个姑娘来着?他依稀好像听见说是个女郎, 但又有许多人说是男子。
闹得他不明不白的。
下朝之后不仅是朝臣们松快了,皇帝也一样,他拜别太后, 回到自己的宫中, 迫不及待地卸下了冠冕和朝服, 松了一口气。
幸好母亲没有留他在宣政殿旁听处理政事,那对他来说是最痛苦的事。
自从他加冠之后, 朝臣们急不可耐地想让他亲政,这给了他莫大的压力。他根本不喜欢处理政事,也清楚自己的水平不过是平庸之辈,根本比不上母亲分毫。
便是皇帝不需要做太多事,只需要吩咐官员,可是他也不清楚他们到底会些什么,把他们放到哪个位置合适,又怎么平衡朝臣势力之间的关系,这些他都不懂,母亲却能了如指掌。
在国家大事上他一窍不通。他也曾经痛恨过,为什么老天赐予了他皇帝的身份,却不给予他相匹配的能力。
到现在已经释然了,他安安心心做一个平庸的皇帝没什么不好,最起码还有母亲替他支撑着整个大唐,不用像某些末代皇帝一样直接把自己的家给败光了,被自己的子民和大臣们辱骂,写进史书被钉在耻辱柱上。
这大概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既然不用处理朝政,每天除了跟着太傅们学习,其余的时间他全都花在了给自己找乐子上,毕竟皇宫中太过无聊,他要是再不给自己找点乐趣,恐怕要被憋坏。
最近他又找到了一个新的乐子——看话本。
小内侍第一次拿来给他看时,他万分拒绝,甚至怀疑小内侍是母后和大臣们派在他身边的卧底,催着他上进读书,没有想到这话本如此好玩有趣。
他一看就看入了迷,直接让小内侍将后面的几本全部给他买来。他看完后,惊为天人,将作者月明引为神交已久的知己,恨不能早日遇上他。
听说母亲此前召见过他,可惜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此人的名声,也没有看过他的话本儿,所以等之后再想回忆起这件事,后悔莫及。
他原本是想自己再召见一回的,毕竟母后都能做,他为什么不行?
但听内侍说月明其实是个女郎,他又偃旗息鼓了——如果被大臣们知道,恐怕又要有其他的看法。
他原本最喜欢的书是第三本《终究是错付了》,当时看书时哭得死去活来,将此书奉若至宝,觉得再没有话本能够比得过它了。
没有想到下一本书又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格,打破了《终究是错付了》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写得真是太好了,人跟人的脑袋怎么能这么不一样呢?!
前面已经发售的几册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都差不多会背了,对于主角的穿戴、剧情的发展,以及招式,动作和表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如今再看一遍他也不觉得厌烦,只是更期待下一册了。
他一边看一边问小内侍,“你说真有这样的修真界吗?只要拥有灵根就能修炼?”
“回陛下,奴见识短浅,也不知道,或许是有的,毕竟那些僧人不是说什么大千世界吗?”
“如果有就好了,我也想修仙。”他不想再当皇帝,坐在高位上受人摆布,无聊又无趣。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因为这些内侍听到之后肯定又要惶恐下跪了。
小内侍略有些紧张地说:“陛下,小心这话传到相公们的耳里,恐怕又要上谏了。”
皇帝感到扫兴,只不过这话确实不能随便说出口,历代中有许多皇帝就是因为沉迷修仙,寻求长生不老之术才会误国,然后民不聊生,逼得百姓造反,改朝换代。
“好,我知道了。”
天子就是如此,连一点幻想出来的话也不能随便说出口。
皇帝闷闷的,有些心里话他不知道该对谁说,母亲不行,大臣不行,后宫的妃嫔也不行,侍人更不行,普天之下竟没有一个能跟他说得上话的人。
等等,月明好像说过可以写信投稿,然后她能看到。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写信给她,只要不透露出自己的身份?
想干就干,一起这个念头皇帝再放不下了,他唤内侍取来纸笔,洋洋洒洒地将自己的心事和对书的看法写了好几大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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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二郎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他们干这一行的,都是小本买卖,挣一个辛苦钱,勉勉强强养家糊口罢了,要有那个本钱,谁不愿意开店坐着赚钱呢。
但想做好一个货郎,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其中有许多大学问,比如为人处事,怎么让那些喜欢挑三拣四的大婶子小媳妇买他的东西?那就得机灵嘴甜会说话。
再者也需要敏锐的嗅觉,别看是小买卖,卖的东西符不符合现今的风尚,也有很大差别。
这两样他都擅长,也是钱二郎最为得意的事,平日里叫停他的人,十个里有八个多少会买些东西。
最近又来了一桩新买卖,在看了那本修仙的话本之后,钱二郎当机立断,从他们村活儿好的木匠那儿买了许多木剑,挂在竹筐外最显眼的地方,吸引了很多小孩儿。
“阿娘,我想要剑,你给我买,好不好嘛?”有个小娘子抓着身边妇人的衣袖,左右摇摆着撒娇。
妇人却不依,不耐地说道:“要木剑做什么?吃不了,也穿不了,白白浪费钱,不买!”
“阿娘,我求求你啦!别的小娘子都有,只有我没有,果果她娘给她买了好几把小木剑,我要是没有的话,都跟别的小娘子玩不到一块了。”
一听到果果她娘,妇人警惕地竖起耳朵,转变了口风,“既然别的小娘子都有,那我们家也不能落后,好,阿娘给你买了,你以后得好好听话。”
“嗯嗯,阿娘,我一直很听话的。”
小姑娘乖巧地点头,却在妇人转身去买剑之后,捂嘴偷笑,她就知道阿娘一听果果她娘,肯定坐不住了,这招百试百灵。
妇人牵着小女孩,走到货郎挑着的担子旁,问道:“请问木剑多少钱?”
钱二郎笑着说,“五文钱一把。”
“什么?!要五文钱,这么贵!”妇人惊道。
“五文钱不贵的,娘子,我家木剑跟别处可不一样,你看这花纹,这雕工,不是简单能做出来的,我请了我们那儿最好的木匠,一把一把雕刻出来,其他货郎卖的跟我家不能比。”钱二郎口若悬河地吹着他的小木剑。
他确实夸大了几分,但也没说谎,他卖的木剑可是跟书上说的那些花纹照着复刻来的,不能说一模一样,但起码像了□□成,其他货郎都卖的是光秃秃的素剑,没有他这么精细。
这也是他的剑能卖得好的原因。
妇人脸色几经变换和挣扎,最后一咬牙,“好,我买一把。”
然后她低头一拍女儿的背,“我买了之后你可得好好爱惜,要是又轻易弄坏了,我可饶不了你。”
小姑娘急忙点头答应。
“这位娘子,您放心好了,我的木剑可不是那种粗糙廉价的做工,很结实的。”钱二郎边说边从竹筐上解下一把木剑递给他们。
钱货两讫之后,妇人牵着小姑娘的手离开了,小姑娘兴冲冲地挥舞着手中的木剑,一步三跳,显然欢快极了。
像这样父母与孩子拉扯的场面,钱二郎见多了。
这位娘子还算疼爱女儿,舍得给她买,有些人家舍不得买,又或者是负担不起的根本不会答应,孩子却不会管这些,在街上使出一哭二闹的招式。
他挑着担子,继续往下一条街上走,“买木剑喽,《被逐出家门后我飞升成仙了》的木剑,大家来看一看,瞧一瞧喽。”
书的名字说出来略微有点羞耻,但是挣钱嘛,不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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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本修真小说中,许乘月除了剧情外,在主角和其他重要人物的穿戴配饰,以及掐诀结印手势、打架招式的刻画上也花费了很多功夫,力求其具有东方的美感和神秘感。
在衣着方面,分为两种不同的风格。
其中一种风格,她依据以洛神为代表的东方女神形象进行创作,走的是华丽风,金钗玉饰,云鬓花颜,衣袂飘摇,色彩鲜艳,是相当典型的东方审美。
另一种,她依据的是魏晋文人名士的衣着风格,大袖翩翩,染色较为简单,同时衣服上的花样刺绣也少,追求的是飘逸风流,具有仙气。
她这样写也是带有一点私心在内,如果她的小说流传到后世进行影视化,希望影视剧中不会出现那种主角衣着全素的画面。
还有主角结印掐诀,她参考了许多道家的手法,又做了一些简化和改变,以适用于不同的场景。
她写的时候先脑补一遍,然后把自己给帅到了,放下笔用手在那儿比划了个半天,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蠢透了。
但不妨碍她看别人结印时,发出嘲笑的声音。她社交圈子狭小,不知道看到其他读者看完书后是什么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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