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边月亮圆
岳阳都觉得她要越过自己了,拦着她:”你没看到我吗?“
余清音睫毛颤颤:”老师都看见你了,我还能没看到吗?“
看来自己还是离得太近,岳阳觉得这样影响实在不好:”我下次在大铜像等你。“
大铜像四面是天,这种天气太阳一晒简直要人命,还不如教学楼门口的几棵树下站一站。
余清音:“没事,我只有两门课在一楼上。”
又道:“不然本周法学院的新闻就是咱俩疑似情变了。“
情变?这词够古老的,像是出现在港台某个路边小摊上的八卦报纸,中间还得配个大大的红色闪电标志。
岳阳:“看来我在你们院很受瞩目?”
余清音:“学生,是全世界最该去做狗仔的群体,大家连看到食堂阿姨吵架都要在班群里相互通知。”
她那会要不是在王府井逛街,肯定也要来看一看。
这话说的,岳阳沉默两秒问:“为什么吵架?”
真是个好问题,余清音没忍住笑,抖得字都打不好。
她道:“因为吃甜粽子还是咸粽子。”
确实值得一争,岳阳悄摸摸吐槽:“还是肉粽最好吃。”
余清音故意捏他的短:“看来你上次夸余景洪的粽子包得好都是假话。”
余景洪那粽子包的,光从长相都很难说出句好来。
岳阳心想任谁都知道是违心之言,在她额头点一下:“闹我吧你就。”
余清音嘻嘻笑:“等端午,我来包。”
说等,其实就是过两天的事情而已。
今年的儿童节跟端午节是前后挨着的。
余清音前一天做了个可爱的蛋糕,厨房里奶油的香气还没散去,第二天早起在厨房炒猪肉。
岳阳靠着门框打哈欠:“好香。”
他眼皮耷拉,略微长长的头发都透着一点疲惫。
余清音挥舞着铲子:“你再睡一会吧。”
岳阳努力瞪大眼:“没事,我不困。”
余清音无奈道:“谁让你非要跟我去菜市场的。”
她邀请好些人来吃粽子,想着还是趁早搞定。
岳阳理直气壮:“我黏人呗。”
简直不知道害羞为何物,余清音下巴一动使唤:“你把地拖了。”
岳阳是家里的独生子,虽然读大学前连衣服都没怎么洗过,但基本的家务活谁还能不会。
他道:“那先给我吃块肉行吗?”
好像饿过百八十年似的,明明刚刚在菜市场还吃过早餐。
余清音给他夹两块,隐约听见从前过年的鞭炮声。
那时她就是个小孩子,她妈从油锅里捞出的炸酥肉,转身喂进她的嘴里。
岳阳不知道她自己长了辈分,等拖完地进来看,墙上的挂钩上已经有半串绑得漂漂亮亮的粽子。
他道:“我再干点啥?”
余清音:”你去楼下买点零食和啤酒饮料。”
岳阳带着钱包出门,不过忘记带钥匙,回来的时候站在外面敲门。
余清音手是油的,拿着毛巾开门:“你是把超市搬回来了吗?”
岳阳:“有人来嘛,宁多勿少。”
这倒是,余清音刚要讲话,沸腾的高压锅开始哇哇乱叫。
吓了岳阳一跳:“不会爆炸吧。”
能不能讲点好话,余清音举起手作势要打他:“炸你的大头。”
岳阳留学那阵子自食其力做过几顿饭,过程相对都比较斯文,而且他对高压锅还有几个恐怖故事的阴影,一脸谨慎:“不是也有那种插电的吗?”
这个铝制品,动得好像要在灶台上跳舞了。
中国人做饭,用电就差点意思了。
余清音啧啧两声:“你不会是害怕吧?”
岳阳抿抿嘴强撑:“主要有点吵。”
男人,一戳就破的自尊。
余清音摇摇头没说话,打开早上买的几样东西。
才过去没几个小时,几只虾从袋子口灵活地跳出来。
尾巴正好打在岳阳的脸上,他骂了一串的脏话,看上去惊慌多过突然被袭击的愤怒。
骂完,两个人面面相觑。
余清音欲言又止,别过头看窗外。
岳阳只觉得颜面尽失,大声说:“我敢抓老鼠。”
听声势,恨不得现在从哪里就钻出一只来,好让自己证明此事。
余清音也不是诚心嘲笑他,实在是此情此景很难不乐。
她正视着男朋友:“那咱俩挺搭的,我不敢。”
岳阳也想不出来她揪着老鼠尾巴的样子,躲开还在地上跳的虾:“我切点水果。”
余清音自己满地捡,洗干净后利落地掰掉虾头,分成两个碗放。
她做饭有个特色,那就是锅碗瓢盆特别多,厨房很快不够放。
岳阳倒没觉得怎样,只是奇怪于她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东西,每件他都没啥印象。
但刚来做客的余景洪是半点都不留情:“人家余海林也做饭,回回都只用一个锅,怎么你就得这百八十样工具才行?“
余清音冷笑两声:“你们甚至用锅吃饭,猪都有个专门的槽。”
哎呀,够会骂人的。
余景洪拍她一下:“劝你今天对我客气一点。”
腰杆挺得够直的,余清音猜他的事情从来都准,手在围裙上擦擦,摊开掌心。
余景洪装傻:“干嘛?”
他眼珠子一转,余清音就知道是什么把戏,问:“几等奖?”
余景洪假装不在意:“一等奖而已。”
他这学期参加了个比赛,虽然是跟着学长的项目组打下手,但按照出力多少和最后结果能分点奖金,早好几天就规划好怎么花。
第一件事,就是给堂妹两百块,
余清音美滋滋地塞进口袋,象征性地夸他两句,然后马上变脸:“把蒜扒了。”
余景洪:”我靠,你是周扒皮吧。”
又探出头看一眼在用力敲键盘的岳阳,收回目光:“今天不是放假吗?他还要加班?”
话中由衷充满同情,又带点不可思议。
余清音心想将来你加班比这还狠,语重心长道:“珍惜现在的快乐生活吧。”
余景洪当然珍惜,跃跃欲试:“你暑假真的不跟我们去拉萨?”
他打算跟几个朋友骑自行车,一路餐风露宿。
余清音已经过了能吃这种苦头的年纪,头摇得非常夸张:“绝对不去。”
年轻的人生有几回,余景洪鼓动:“肯定特别有意思。”
说破天来,余清音都不去。
她烧热油锅,往里头扔把干辣椒。
呛人的味道一下子弥漫开来,余景洪仓皇躲到外面,正好给许致远和徐凯岩开门。
穿堂风一吹,徐凯岩抬着脚不知道该不该进,打个大大的喷嚏。
此起彼伏的,最后连厨师都避开。
余清音揭下口罩打招呼:“你们先坐,饭菜快好了。”
许致远他们也没把自己当客人,洗干净手:“要帮忙吗?”
还不够在这厨房挤的,余清音挥挥手把人都赶出去,顺便安排好刚到的张颖华和柳若馨。
两个女生没空手,一个带花一个带水果。
许致远在她们寒暄的功夫小声说:“早知道也买礼物了。”
徐凯岩附和:“下次要记得。”
不是,非得咬这个耳朵是吗?
余景洪从中间挤过去:“你俩讲什么悄悄话。”
徐凯岩不跟他客气:“讲你这件破裤子。”
什么叫破裤子,这是今年的时髦。
余景洪最近开点窍,看他俩素面朝天,推心置腹道:“打扮这件事,你们还是得跟我学学。”
许致远压低声音:“我这套是余清音选的。”
买的时候怎么搭配好就怎么穿,半点他个人的审美都不存在。
她懂什么大学生,男朋友都专找那种穿西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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