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福妾 第61章

作者:南风不尽 标签: 清穿 种田文 美食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自打程婉蕴进宫以后就不知道脑补了多少的令程世福前所未有清醒、警惕了起来。

  他在衙门里坐立不安地转了好几圈,又不敢让人瞧出来,只得装作吃坏了肚子的样子,在袖子里藏了一只笔,让身边跟着的仆人老丁扶着他去如厕,却在臭气熏天的厕所里用厕纸写了一封信,让老家丁赶紧跑着送回家去。

  在老丁送信回来之前,他就蹲在茅厕里不出去了!程世福往鼻子里塞了两团厕纸,被熏得头昏眼花,仍视死如归地蹲在坑上一动不动,将这拉肚子的症候演绎地十分逼真。

  吴氏收了信,立刻把读书的长子怀章叫来,用从未有过的肃然口吻交代道:“额娘即刻要出门去,你紧闭门户,弟弟妹妹也别让他们出门去,听见没有?”

  不等儿子多问,她让老丁也留在家中帮衬儿子,当机立断套了车,直奔额楚夫人在京里开的酒楼而去。

  当额楚紧急过来叩见时,太子爷正在程婉蕴这儿歇晌,阿婉睡觉喜欢将帘子全拉上,屋子里黑沉沉如夜,胤礽迷糊醒来发觉怀中空空,阿婉睡觉不老实又滚得离他有一臂远,他迷迷糊糊,便下意识地伸手将人捞了回来。程婉蕴也正睡眼惺忪,突然被人扒拉到怀里,但闻到太子身上熟悉的味道,便也习惯性将脸埋到他胸前,往他怀里再钻了钻,胤礽被她这个动作取悦,闭着眼用下巴蹭了蹭她乌黑的发顶,两人相拥着继续沉沉睡去。

  然后就听见何保忠在外头急得像小狗似的团团转,还小声叫唤。

  何保忠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这时候逼得他扰人清梦,想来是有急得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胤礽立刻睁开眼,轻轻拍了拍也被吵醒正揉眼睛的阿婉,安抚道:“你再睡会,我这儿有点事,一会儿回来陪你吃饭。”

  程婉蕴怀了二胎,正是嗜睡的时候,便敷衍地亲了亲太子又抱着被子继续睡了。

  她现在睡觉基本要睡够十个小时以上。

  胤礽怜爱地坐在床边捋了捋她的头发,这才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

  何保忠见太子爷不紧不慢的模样,不由拍着大腿道:“太子爷,额楚大人在淳本殿里侯着,已经急得快上吊了,您快去瞧瞧吧,他连着打发了三回小太监来问了。”

  胤礽嗯了一声,比起也跟着着急的何保忠,他只是略微加快了脚步。

  他等了这么久,总算有人上钩了。

  胤礽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期盼着别人想法子对付自己。

  额楚没在淳本殿里侯着,已经急得到殿前张望了,见太子身着宝蓝色暗绣绿竹的身影出现在二门,他才狠狠喘了一口气,拿袖子抹了抹汗津津的额头。

  “太子爷……”他迎上前打千请安。

  “进去说。”胤礽步子平稳,面色也很平静,让花喇上茶的时候,还有心思和额楚介绍:“这是程格格窖的果茶,里头有晒干的橙子片、苹果干、里木(柠檬)干,再加一些茉莉花,清香无比,你在外头指定没吃过,尝尝。”

  花喇已经是泡水果茶高手了,只见他拿来一套天青色汝窑冰裂茶具,用镊子将各色果干依次放入茶壶中,加上蜂蜜和冰糖,倒入凉水,加上刚敲碎的冰块,再拿木棍捣上几下,这样冷萃冷泡的果茶,才不酸不苦,之前他不懂,拿滚水泡的,差点没把自己酸掉牙。

  额楚一点也没心思品果茶,虽然闻起来的确不错……他在太子爷的示意下还是先呷了一口,果然凉爽清香无比,而且香中带甜,将他浑身燥热都压退了下去,额楚总算知道太子的苦心了,自个也冷静了下来。

  等花喇上完茶摆上点心出去,他便挥退左右,跪下来将程家着急忙慌传过来的消息说了一遍:“奴才无能,叫程大人着了道。”

  “不怪你,起来吧。”胤礽听完只是挑了挑眉头,一点也没动气,甚至有点……好笑?那些人……他不知道是老大那边还是朝堂上哪个有点小聪明的人想出来的法子,居然想到从内务府里的脏污来试探皇阿玛对他的态度。

  一则凌家已经倒了,皇上指定不会再清算第二回了;二则事情捅出来虽然板子打不到太子身上,却也能让他丢丢脸面;三则还能将程家一块儿扯进来,让他烦烦心,顺道把程家被他塞进户部里的事亮在皇阿玛面前。

  一石三鸟。

  胤礽略想了一会儿,就明白能使出这招的,恐怕是延禧宫那头了,毕竟上驷院掌控在索尔和手里,这里头什么猫腻他不知道?这一招自打巴掌打得响亮,万一皇上生气,大多时候也不会疑到惠妃和老大身上。毕竟这事捅出来,他们也讨不了好处。

  索尔和是上驷院监管事务大臣,这会儿应该已经进宫请罪了,说不定也要抱着皇阿玛的腿肝肠寸断地哭上几场,这戏才算唱圆了。

  胤礽就在思考,他得是个什么反应才好?

  他要去皇阿玛跟前哭一把么?胤礽想了想就觉得一身鸡皮疙瘩,实在做不出来。有时候他觉着满朝文武的脸皮通通都比他厚多了,那真是想哭就哭,哭得情真意切,甚至还有年纪太大,哭得太投入得背过气去的。

  最后他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吩咐额楚出去让程家不必担心,该干嘛干嘛,不要乱了阵脚。额楚一头雾水地出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对这事不着急。凌普做下的孽被人捅了出来,这事可大可小啊!

  万一万岁爷下旨彻查,牵连出更多来,太子爷肯定会吃挂落的。

  本就指了个帮不上忙的太子妃,再遭受这样的打击,连赫舍里氏也脸上无光。额楚之所以会这样着急,也是进宫前被索额图揪住臭骂了一顿的缘故。

  太子爷不会有错,太子爷被人暗算吃了亏,自然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错。

  胤礽当然不着急,他有八成把握,皇阿玛不会惩治他御下不严,毕竟凌普的事是他自己上的折,这其中内情,只有他和皇阿玛知晓,旁人以为凌家倒了是康熙下的手,再加上这回指婚的事,这不恰恰证明了太子让皇上不满意了么?

  既然如此,跟着皇上对太子踩上两脚,岂不是“忠君”之事?

  胤礽摸了摸下巴,却在想皇阿玛一定不会让允许别人这么肆意妄为挑战他的权威——刚因为婚事丢过一回脸,皇阿玛不会让他丢第二回,不然东宫的脸面被人踩在脚下拾不起来了,谁来遏制老大和明珠?

  他虽然很久没有做梦了,却对这朝中局势看得越发透彻了。

  他甚至想到梦中曾经说过了“指使凌普私吞蒙古贡马”这件事,不知是不是指的这一回御史弹劾内务府吃“空马饷”的事情?若真的是,只不过那时候凌普还当着他的内务府总管大臣,御史就不是跟这回一样,是借尚之杰打凌普,而是直接弹劾到凌普这个正主身上了……这可就不单单是试探那么简单了,上辈子他们一定借此将凌家打倒了。

  胤礽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去看那两颗须弥菩提,相传佛祖释迦牟尼曾在菩提树下静思六年才在树下成道,因此菩提树也被称为智慧之树、佛教圣树。

  那他呢……他的道在哪里?

  梦里的他恐怕就这样走错了道——他失去了最亲近的奴才,想来怒不可遏也做下了一些不该有的反击吧?

  若梦境是上辈子映入今生的倒影,那他先是在古鲁富尔坚嘉浑噶山失了圣心,又在这次空马饷案中应对失措,一步错,步步错,已经被动摇根本了。

  胤礽望着菩提,菩提树坚韧,不大受病虫侵害,甚至奴才们还说过一个奇怪的是,他们在炎炎夏日经过菩提树的树荫下便觉着十分凉爽,而冬天在菩提树下却会感到温暖,过年过节,甚至会有小太监小宫女对着这两棵树祈祷。

  这一次,他能成为在风雨病虫侵害之下依然坚韧不拔、岿然不动的那个人么?

  释迦牟尼在天将佛晓,启明星升起时大彻大悟,修为佛陀。

  如今属于他的佛晓之日,或许快要来了。

  胤礽心念一转,让人将小阿哥领过来。这孩子已经两岁了,被奶嬷嬷牵着走得稳稳当当,胤礽特意命德柱的儿子进宫来当小阿哥的玩伴,平日里也让他教导小阿哥规矩,因此小阿哥虽然有些腼腆,但仪态被教得很好,上前很是利落地打千,声音稚嫩清脆:“儿子给阿玛请安,阿玛金安。”

  他生得很像王格格,个子不高,但眉清目秀,脖子上挂着纯金的长命锁,穿一身蓝色纳纱便袍,底下是墨色绸裤,他左手的手肘还是有些外翻,肩头也略高,但已经比刚出生时好了许多,瞧着不大明显了。

  “今儿太医给针灸过了没有?”胤礽招手让儿子过来,将他抱起来摸了摸手肘,问小阿哥的奶嬷嬷,“如今还吃些什么药?”

  “回太子爷的话,大阿哥今儿早上针灸过了,太医也说手臂已灵活了不少,不用再喝药了。”奶嬷嬷跪在地上回话,这人是李氏娘家族人的媳妇,人看着黑黢黢,矮胖矮胖,说话倒还算有条理,“让奴婢每日给大阿哥按摩调理即可,奴婢跟太医学会了手势,今儿给大阿哥试了一回,大阿哥也说舒服。”

  “既然如此,你每日依着太医的话,按摩调理不可懈怠。”胤礽抱着小阿哥颠了颠,又和气地问了几句,今儿吃了什么?还咳嗽不咳?

  当乾清宫的太监过来请他的时候,他正喂小阿哥喝了半杯不放冰块的果茶,又吃了两块小糕点。小阿哥甚少有这样和阿玛亲密接触的机会,脸高兴得红扑扑的,揪着胤礽的衣襟不撒手,胤礽见了也有几分心软。

  因此听完太监的话,他也没将小阿哥放下,对上小阿哥那期盼着亮晶晶的眼睛,便抱起他笑着说道:“走,咱去见见你皇玛法。”

第54章 同意

  三四个小太监绑着袖子,正跪在乾清宫大殿前的地砖上使劲地来回擦。

  直到将尚之杰、索尔和以及惠妃娘娘先后哭出来的泪痕都抹去了,将这大殿地砖重新恢复光可鉴人、苍蝇路过都得摔一跤的地步,这才又静悄悄地退了下去。

  乾清宫的西暖阁里正是一片三代同堂、父慈子孝的和睦场景。

  暖阁里,六个清秀的宫女手执蒲扇立在两边巨大的黄铜兽耳四方冰鉴后边,不断摇动扇子,将冰凉的风源源不断地扇到屋子中。

  康熙将太子家两岁的大阿哥抱到凉榻上来挨着坐,和颜悦色问道:“阿克墩,告诉皇玛法,午时可睡饱了觉?醒来喝奶了吗?”

  阿克墩先转头看了看太子,在自家阿玛那鼓励的眼神下,才有些小小声地回答:“回皇玛法的话,阿克墩睡了,也喝奶了。”

  两岁的孩子,能说得那么清楚已经很不容易,何况他竟然记得礼数,进来前十分响亮地磕头说了一连串“给皇玛法请安,皇玛法万福金安”,叫康熙对他十分喜欢,抱到自己膝上坐着,对着胤礽喟叹:“这孩子,你教得好。”

  阿克墩不仅是太子的长子,还是康熙膝下头一个且唯一一个皇孙(因为老大家的又添了一个闺女,现在有四个格格了,康熙还批评胤褆尽开花不结果),所以康熙先前对于太子宠爱格格程氏这个汉人,才会颇有微词。

  幸好他的皇长孙,生母至少是满洲包衣出身,才勉强能让康熙满意。

  胤礽见康熙将孩子举起来逗他笑,也跟着叹道:“儿子是在皇阿玛膝上长大的,多亏皇阿玛教养才知道为人的道理,如今养这孩子,也不过事事效仿皇阿玛罢了,只是儿子不如皇阿玛多矣,时常觉得惶恐,怕自己做不成一个好阿玛。”

  康熙听了自然被勾起了不少回忆,笑骂道:“你当年可没有阿克敦三分乖巧,那是谁的胡子都敢拽,哪个皇叔没背过你?只要被你逮到,没有逃得过的。”

  “那也是皇阿玛疼儿子。”胤礽自然顺杆爬。他正是为了激起康熙与他朝夕相处的回忆,后头才好开口。

  康熙将孙子交给奶嬷嬷,让梁九功带孩子出去外头空地上抽陀螺玩,又命宫女重新沏了茶来,才有些恼恨地和胤礽说起今儿这桩事:“那彭江当朝出言弹劾尚之杰,满朝文武有一半都在拱火,真真气人,那凌普做下的事,朕心里有数,也怪不得他……”

  先帝爷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国库,不想法子弄些银子来,那皇家体面怎么办?三藩、苔湾哪里有银子去平?户部虽管天下钱粮,但用在宫廷内所的成例只有那么多,何况大多时间都在哭穷,什么都拿不出来!凌普虽贪,却不是不忠心的,没他当硕鼠东边一点西边一点搂过来,只怕后宫里娘娘们的脂粉银子都捉襟见肘。康熙留着凌普、曹寅在内务府一干就十几年,缘故就在这里,谁知道竟然有人敢拿这事扇他和太子的脸皮,真是可恨!

  当然,康熙是不会承认他纵容凌普犯下滔天罪行是习惯性“留一手”,哪怕是对自己亲生儿子也是如此。

  虽然太子监国后,他恼恨那些大臣整日对着太子阿谀奉承,那喜迎新君的模样,好像他这个当皇帝的已经时日无多了似的!连带着对太子也生了几分戒心,但他从没怀疑过胤礽的能力与品性,都是这些该死的奴才的过错!

  尤其太子亲自揭发凌家做下的祸事,又坦然接受石氏为妻,康熙那点迁怒便也烟消云散了,他的太子如此恭敬,如今受了委屈也不说,他怎么还会有所怀疑?

  听着殿外孩子的欢呼声:“再快点,再抽快点——”康熙那股气慢慢平了,看着太子低头苦笑不语的模样,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这回可是他这个儿子挡在前头,替他这个当皇阿玛的背了一口黑锅。

  “这事交给皇阿玛……不会叫你白受委屈……”康熙说这话的语气森森发寒。

  胤礽知道背后做这些手脚的人就要倒霉了,但他所求却不是这个,因此垂下眸子露出自责的神情:“这事儿也是儿子御下不严,才叫凌普如此猖狂敢做出这等祸事来,当初皇阿玛为了全儿子的脸面才隐而不发,如今被御史弹劾,还连累皇阿玛为儿子担心,这全都是儿子的错……”

  康熙拍了拍太子肩头,对他以示安抚,忽然又道:“那程世福……”

  胤礽心想:铺垫了这么多,终于到这了。

  他立刻换上一个憨厚的笑脸:“程家这事,儿子还要跟您请罪呢。”

  康熙挑了挑眉头:“噢?”

  “儿子后院那格格程氏,如今又有了身子,她平日里侍奉儿子也十分得力,只是这家世实在不堪,儿子就想着抬举抬举程世福,好歹他还是皇阿玛赞过的人,官声也好极,好给程氏一些脸面。”胤礽故意说得十分轻松,“您不知道,程氏的弟弟也是个有出息的,三年前,他才十二岁就中了秀才,今年还要下场去试举人,儿子更觉着这样的人家,不要埋没了才是。”

  康熙点点头,对于太子的话他没太往心里去,这会儿却明白了为何这事会扯进一个程世福来了!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那起子踩高捧低的人果然是冲着太子来的!

  那股刚压下去的气,腾的又起来了。

  康熙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抬眼瞅了瞅儿子:“你想晋程氏的位分?”

  胤礽怔了怔,随即坦然笑道:“什么都瞒不过皇阿玛。”

  “不过一个格格,伺候虽得力,也别太上心才是!”康熙一针见血地指出来,“我看你对她多有偏爱恩宠,何必非要晋位分?多给些赏赐也就是了,那李氏已经不堪用了,你又赶在太子妃进门前立个侧福晋,往后要让太子妃怎么立得住?”

  胤礽开口细细解释道:“皇阿玛说的是,儿子倒不是要行那宠妾灭妻之事,以后石氏进门,儿子肯定得多顾念嫡妻,给她体面与尊重,这一头顾得多,另一头便得冷落了。虽说程氏位卑不足惜,但儿子就怕苦了她膝下两个孩子,有这样的生母倒被人小瞧,与其说是抬举程氏,不如说是为了孩子。”

  他刻意贬低阿婉,也刻意做出对阿婉混不在意的模样,他希望皇阿玛看不见他的真心,这样对阿婉或许更好一些。

  康熙沉吟片刻,心觉也有道理。当年,他也是为了老四老六才进了乌雅氏为德嫔,不然那些奴才秧子都得怠慢这两个孩子。

  石氏日后进了毓庆宫,最多将阿克墩养在身边就是了,庶长子总是不同的……但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她身为太子妃不仅要打理毓庆宫,便是后宫杂事也得担待,这便不好叫她将其他侍妾的孩子都要过来养,她自个也得为了生下嫡子而努力才是!反正那程氏如今膝下只有女儿,肚子里也不知是男是女,即便是男胎,一个庶次子也碍不着太子妃……

  太子说得对,程氏微不足道,却不能让太子的孩子跟着受委屈,好歹她也生了个皇长女,如今又怀有身子,说明是个好生养有福气的,她为人又心思妥帖细致,没闹出过什么事来,安守本分……

  因着对太子的愧疚之心,康熙也在心里寻些理由说服自己,罢了,这孩子受了委屈,难得有事求到跟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不好再拂太子的面子。

  “正好之前宜妃来说,老五想给他府上那刘格格请封侧福晋,既然如此,你们两兄弟正好一块儿报宗人府,回头叫钦天监和礼部一块儿选个吉日,拟好册文就是了。”

  思来想去,虽不大情愿,但康熙最终还是答应了。

  胤礽心底大喜!得康熙松口,往后阿婉可堂堂正正陪伴他,再无需受人白眼与贬低!他却强忍着没露出来,只是控制着、恰当地流露出一点欣喜:“多谢皇阿玛恩典,回头儿子带程氏来给您磕头,您不知道,她成日里给儿子和孩子们做些衣裳鞋袜,也悄悄问了儿子您的鞋样,给您做了几双鞋垫,只是没好意思拿出来,一直压在箱底呢。”

  康熙大笑:“可是你去围场打猎时靴子里垫的那鞋垫?她倒还算孝顺,手也巧,那卷饼朕昨个还吃呢,膳房换了不少口味,朕昨儿吃了个夹鱼肉的,竟然也不错。”

  程氏若巴巴让太子将鞋垫送到乾清宫,就越了份了,她一个格格,连正经孝顺康熙的份都没有,殷勤过头更会让康熙不快。但若只是这样惦记着,默默无闻地表达着孝顺,却让康熙心里觉得有几分舒坦。

  方才答应胤礽要晋她位分的不情愿,便也化作了几分情愿。毕竟康熙自个对位分这东西就抠门得很,他后宫里的四妃哪个不是在庶妃上头熬了近十年才封了嫔。他对四妃感情也深,都没着急抬举她们。

  但太子身边伺候的人本就不多,罢了,罢了!就当是他这个当皇阿玛对孩子的优容吧!程家既然不是烂泥扶不上墙,太子要扶就扶吧。汉人不足为虑。

  康熙下意识将太子跟满清八旗勋贵割裂开来,他不愿再回到八旗共治的时代了,他不想受制于人,这也是他绝不愿意让太子娶八旗勋贵之后的原因。

  这天下是他爱新觉罗玄烨的天下,他不是先帝,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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