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糯米糍
令黎转身就走。
竺宴立刻起身,快步追上去,拉住她的手:“别走。”
令黎扭着头,不想?看到他。
空气?沉默半晌,只听?少?年低声道:“今日教?个简单的。”
“一点都不简单……”令黎轻声嘟囔。
竺宴笑了一声:“这个真的简单,真心话。”
真心话?令黎瞬间心动了,转头看向他:“今日就能学会?”
竺宴颔首:“今日就让你学会。”
得了竺宴的保证,令黎这才勉强坐下来。
然后她才知,原来过去那一个月,不只她这个徒弟在摸鱼,师父也?在摸鱼,根本没有认真教?她!
今日他手把手地?教?,不过一遍,令黎就掌握了要领。后来自己弹奏,有错的地?方,他就当场指出来,再不会他就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奏。
身后是少?年炙热的胸膛,他身上浅淡的冷檀气?息萦绕在鼻间,令黎一颗心怦怦直跳,手指有点发软。
如此教?了两三遍,她已?经基本没有错误。竺宴又让她自己练习了半个时辰,便点头让她过关了。
令黎偏头看着他:“你说可以就可以,谁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竺宴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直接大方道:“你可以拿我来试。”
要的就是这句话!令黎咬着唇笑,手指落在瑟弦上,指尖灵力运转,融入了法?诀的音符流泻而?出。
注意到竺宴看她的神情已?经变了,令黎停下。
先?问个简单的试试水。
“我长得好?看吗?”
清醒时的竺宴就从不说她好?看。
对面的少?年凝着她,点了下头:“好?看。”
令黎闻言,心中一喜,又问:“我好?看还是追露好?看?”
“你。”
“那我好?看还是竺宴好?看?”
“你。”
令黎听?到这个答案,心中大喜。
毕竟竺宴在她心中可是六界第一美貌的存在,但?如今这个六界第一美貌的男子却承认她比他更美!
令黎开心得两只手捂着眼睛直笑,笑了好?半晌才跳出了这个到底谁更好?看的怪圈。
她拉下捂脸的手,又一本正经问:“你这个十六弦瑟本来就是要送给我的,对不对?”
竺宴点头:“本来就是为?你做的。”
令黎:“为?何要给我做这个?”
“方寸草现世,目的不明,我怕你会遇见危险。”
令黎心尖儿一热,直直看着他。
“那你为?何不肯好?好?教?我?却每日和我一起偷懒。”
“我想?你每日都过来。”
令黎唇角弯了弯,又立刻忍住,接着问:“三日前?,我也?没有弹得很糟糕,是不是?”
她真的非常介意这个!竟然说她在用脸弹!虽然她爱偷懒,但?咸鱼也?是有尊严的!
“嗯,你弹得很好?。”
令黎:“那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
“我怕你发现我走神了。”
“走神?”令黎好?奇问,“你走神到哪里了?”
少?年却没有再说话,目光深深看着她。
令黎正怀疑是不是这个术法?时效过去了,就要再奏一回,却见竺宴忽然起身,一步步往她走来。
十六弦瑟摆在案上,令黎席地?而?坐,竺宴走到她面前?,坐到她旁边。
令黎转头,困惑地?看着他。
却见少?年忽然倾身,将她吻住。
令黎:“……!”
令黎下意识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这真的是那个傲娇怪竺宴吗!
之前?她那个样子吻他,他都仿佛没有感觉似的,一动不动,无动于衷。后来还是她百般撩拨,他才主?动了一回。
结果此刻,他却忽然不声不响,就如此直接走过来,直白地?亲她了!
令黎觉得自己的心疯狂地?往胸口撞,血液也?滚烫起来,垂于双侧的手紧了紧,正犹豫着要不要抱住他,竺宴又轻轻将她放开。
额头抵着她,他轻喃:“我那时,走神到了这里。”
令黎的脸刷地?红了。
原来他一直想?亲她。
“那你为?什么?不说……”她轻声问,十分不好?意思,因为?心里已?经有下一句:其实我也?想?亲你。
竺宴轻道:“你原就是没长大的心性,我怕这一切不过是你一时新鲜贪玩,并不当真。”
“那你为?何还要为?我做燃犀镜,还要送十六弦瑟给我?”
竺宴沉默下去,半晌,轻叹:“即使明知你只是闹着玩,我的喜欢也?早已?收不回来了。”
天?地?间格外安静,连风也?停了。
四目相?对,令黎心尖莫名渗出丝丝酸麻。
她忽然闭上眼,主?动吻上眼前?的少?年,更霸道地?将他扑到地?上。
我只是有点霸道,但?我并不是闹着玩,我也?是认真的。
第39章
天光明媚, 风裹着遥远的花香。
竺宴躺在地上?,少女趴在他怀中,一下下浅啄他的唇。
少年人?的怀抱炙热坚硬, 嘴唇却很柔软, 甜甜的。令黎亲一下又咬一下, 咬一下又嘬一下, 像是在吃什么?好吃的东西, 乐此不疲地玩。
竺宴一条手臂搭在她的腰上?, 另一条手臂从她的背抚上她的后脖颈,无奈地看着?她:“能不能好好亲?”
令黎漆黑的眼?眸亮晶晶的, 泛着?水光, 如被水洗过。她眨了眨眼?, 故意道:“我不会好好亲, 你来。”
竺宴凝着?她,忽然?侧过头低低笑了一声?。令黎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又忽然?转过头来, 手轻轻将她的脖子下压,吻住了她的唇。
少年的吻与她不同, 没?有玩闹。滚烫的气?息窜入, 仿佛一路直入灵魂,连令黎心中那仅剩的一丝戏谑也一并抽走。
她的脑中渐渐空白, 没?有了理智, 只是本能地沉浸在身?体的感官中。
扶光殿外, 杏花簌簌摇晃, 揉碎了天光, 落下满地缤纷的花瓣。
短暂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喘。令黎脸红红的, 趴在他的胸膛,没?好意思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她亲他的时候就没?有这种害羞的感觉,并且还觉得很好玩。可是他一旦反客为主,身?体的感觉袭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新鲜、刺激、心头的小鹿跳得仿佛要蹦出来。会有一点不可控的紧张无助,可是又……很喜欢。
令黎害羞地将脸埋在少年滚烫的胸膛,听着?他与她一般激烈急促的心跳声?,闷声?问:“你这个术法?结束的时候,你还会记得吗?”
你还会记得曾经如此直白地向我示爱,还会记得如此激烈地亲吻我吗?
令黎期待又紧张,又在少年浅浅落在耳边的一声?“嗯”里,彻底放下心来。
她忍不住咬着?唇笑,轻声?咕哝:“那我可太喜欢你这个法?器了。”
怎么?会有这么?贴心的法?器?
“你有给它起名字吗?”她问。
虽然?这么?问,但也知道答案,竺宴这个人?硬邦邦的,一点雅兴都没?有,肯定没?名字。
不想少年却在她耳边应了一声?:“嗯。”
她惊奇,撑起身?子,看向他。
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令自己心动不已的东西。
令黎不好意思地别开目光,轻声?问:“什么??”
竺宴沉默片刻:“天酒。”
她以为他是在喊她,询问地看向他。
少年又说了一遍:“天酒。”
“嗯?”
竺宴眼?底含着?笑意,解释道:“我说,我给它起的名字叫天酒。”
天酒:“……”
你这摆明了就是根本没?起,随口说出来糊弄我的吧!
令黎气?得锤他,竺宴就抱着?她,低低地笑。少年低沉的笑声?带着?快活,胸腔浅浅震动。
令黎锤了他几下,又趴在他胸膛,想了想,道:“就叫停云吧,十六弦停云瑟。”
“停云?”
“嗯,这个声?音真好听,天上?的云听见了都会停止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