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芥子火
“阿罗，别——”顾如月攥住顾烟罗的手腕，“娘亲如今不喜欢阿月，若是告诉了娘亲，她肯定会把这红玉簪子给扔了的，大姐姐也不想看到这般漂亮的红玉簪子被摔碎的，是不是？”
顾烟罗点点头，“是啊，阿罗喜欢的紧，不想被摔碎。”
“那就别告诉娘亲，到皇后诞辰那日，你悄悄送给皇后娘娘好不好？到时候呈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夸赞了大姐姐，娘亲肯定会十分开心的。”
顾烟罗一本正经地思索片刻。
顾如月忐忑地盯着她。
须臾，顾烟罗弯弯眼睛，“没错！娘亲一定会十分开心！那这件事我不告诉娘亲。”
说着，她把锦盒偷偷藏进自已袖子里，还伸出手指，抵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阿月，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好，这是我们的约定。”顾如月嫌弃地伸出手指，跟顾烟罗拉勾，一再保证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跟顾如月分开后，明月舟舟两脸紧张地问，“大小姐？二小姐又想耍什么花招啊？她是不是又要欺负你？”
顾烟罗弯眸，“放心吧，她没有欺负我！”
“真的吗？”明月还有些狐疑。
顾烟罗重重点头，暗暗捏紧衣袖内的锦盒，“真的，阿月没有欺负我！”
她说完，步伐欢快雀跃地朝着清寒院走去。
……
几日后。
皇后诞辰。
一早，顾烟罗就被元氏喊起来收拾打扮。
毕竟是皇后生辰宴这样大的场合，自然是马虎不得的。
起得太早，顾烟罗坐直身子，困倦的眼皮子耷拉下来，脑袋垂着，一下一下，小鸡啄米一般。
给她梳妆打扮的红烛，从铜镜内看到顾烟罗那困的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觉得心软，她示意明月用手托住顾烟罗的下巴，让她再小小的休息一会儿。
明月便立刻伸手托住。
顾烟罗的脸颊嫩的能掐出水来，软软的，明月手指尖一碰到，就忍不住多摁两下。
又软又嫩，像是不小心醉了酒昏睡过去的小猫。
等到梳妆打扮完，顾烟罗才恍然清醒般。
她睁开眼，就看到铜镜内的自已。
容色绝丽的小脸，略施粉黛，便有几分倾国倾城之姿，一双眼清亮灵动，潋滟着水光。
一袭鹅黄色衣裙，将本就瓷白的面颊，更是映衬如冷玉般。
顾烟罗眼睛亮晶晶的，“红烛姐姐，你真厉害！”
“是大小姐生的好。”红烛浅笑。
收拾好，元氏带顾烟罗出门，前去元家。
坐上元家的马车后，顾烟罗一眼瞧见表姐元雪岚，元雪岚今日一袭水蓝色长裙，她的身姿窈窕，身材比顾烟罗要好些，胸前鼓鼓囊囊，看的顾烟罗都羡慕。
马车往皇宫赶去。
等入了宫，顾烟罗和元雪岚手挽手，前往今日庆贺皇后诞辰的祥云殿。
刚踏入祥云殿，就瞧见顾如月，她眼底盛满期待，“大姐姐，你也来啦！”
元雪岚看到顾如月，立刻拽住顾烟罗往后，“你又想做什么？离我家阿罗远点！”
顾如月脸色微红，周遭都是人，况且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元雪岚却这般让她难堪。
她绷紧唇，心中一股怒火。
却在想到顾烟罗即将要在皇后诞辰上自寻死路的事后，她心底的怒火烟消云散，反之充满了期待。
顾烟罗，你呈上去的贺礼是皇后此生最厌恶的东西，我倒要看看，从今往后，你还如何能进的了宫，就连东山书院都别想再去！
到时候，一切都会是她的。
祥云殿内，一片喜庆之色，殿内焕然一新，宫婢将整座殿内装扮的流光溢彩，甚至连墙柱上都涂抹上金粉。
顾烟罗和元家人被宫婢们带领着落座。
须臾，便听到太监的通传声，“二皇子，六皇子到——！”
落座的众人纷纷起身，参见两位殿下。
接着，余下的公主和七皇子也都抵达。
皇上皇后，以及万贵妃是最后抵达的。
众人参拜完，明成帝命他们入座。
宫婢们将御膳房内做好的前菜一一端上来，琴音流淌，喜庆祥和。
顾烟罗乖乖坐在元氏身侧，她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看，便抬眼看去。
撞入萧九宴那慵懒深黑的眸中，顾烟罗微微一怔。
她顿了顿，眼睛微弯，小手在胸前，暗戳戳朝着萧九宴挥了挥。
萧九宴看她这幅小心谨慎的模样，那滴溜溜的眸子乱转，可爱的紧。
他单侧眉尾微扬，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落座在他斜对侧的董修宁见状，骤然脊背一紧，这二殿下是怎么了？竟笑得如此春心荡漾？
难不成……是他那个心悦的姑娘在此？
董修宁立刻歪头去看。
还未看到是谁，琴音停下，皇后缓缓启唇，“诸位不必拘谨，只当是家宴即可，本就是为了聚在一处唠唠家常。”
“皇后，今日是你的诞辰，应该好好高兴高兴才是，哪能糊弄了去？可有哪家姑娘上来表演助兴的？若皇后喜欢，定会有赏。”
明成帝此言一落，落座在顾南山身侧的顾如月，便柔声启唇，“皇上，臣女和家中大姐姐都为皇后准备了庆贺的舞蹈，臣女乃一曲惊鸿舞。”
第81章 剑舞
原本还在关注顾烟罗的元氏，听到顾如月冷不丁提起顾烟罗，她的眸子骤然一冷。
她自已要表演便表演了，扯上顾烟罗算怎么回事？
元氏深吸一口气，暗暗压制心底的怒意。
她想起身跟皇上皇后解释，但乐声已起，元氏只能绷唇，等顾如月的惊鸿舞结束，再跟皇上皇后说明。
顾如月缓缓甩起衣袖，她今日穿着一袭水烟粉长裙，嫣红腰带缠绕在腰间，将腰肢衬托的纤细，轻轻抬起手，手中长袖往外一挥，众人全都被她吸引住视线。
她自小学舞，元氏对她的培养，更是费尽心力，身姿窈窕，倩影勾魂，一曲惊鸿舞下来，自然是吸引的人挪不开目光。
就连几位皇子的眸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那向来流连花丛的董修宁，更是在一曲落下，起身便喝彩道，“好！”
他掌声激烈，一双眼莹着光亮，“顾小姐这舞简直美极了！所谓一舞倾城，莫过于眼前这一幕了，青丝墨染，裙摆飘逸，美的动人心魄！”
董修宁接连夸赞好几句，这让原本就对自已有十足信心的顾如月，越发骄傲起来，她微微抬起下颌，“董公子谬赞。”
“这一舞着实令人惊叹，本宫今日开心，那便赏一对翡翠玉镯。”皇后轻笑，雍容华贵。
她话音落下，便有小太监端着锦盒内的翡翠玉镯上前，交到顾如月掌心。
顾如月掩下眼底的愉悦，她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
今日这一舞，她感觉到很多世家公子的目光，待会儿有了顾烟罗这个傻子的对比，明日来将军府找她说媒的人，定会将门槛都踏破。
“臣女谢皇后娘娘赏赐。”顾如月将锦盒接过，看到那成色透亮的翡翠玉镯，眼底一抹惊喜划过，旋即她又道，“臣女的大姐姐也为皇后准备了舞蹈，恭贺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如月不忘提醒一句，这才端着锦盒落座。
“顾大小姐可在？”
皇后和皇上纷纷看向顾南山身侧，却没看到另一个女子，便启唇问道。
元氏牵着顾烟罗来到大殿的中央，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小女七岁那年便落了水，脑子痴傻，舞起来怕辱了皇后的眼。”
比起来让顾烟罗被众人嘲笑，元氏宁愿她不去表演。
她不想顾烟罗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又烟消云散。
“你便是……顾烟罗？”下颌绷紧的明成帝，倏地眸光落在顾烟罗身上，颇为惊讶道。
顾烟罗垂眼，“臣女参见皇上。”
“朕看了你做的文章，你很有见地。”明成帝朗声一笑，“荣太傅将那篇文章拿来给朕瞧了，比这朝中的不少大臣分析的都周全明晰。”
顾烟罗被夸赞，完全没有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她坦然抬眸，镇定自若，“臣女是根据师父的经历如实分析。”
“那你可会医？”明成帝眸子微亮，跟在徐神医身边长大的孩子，应该是精通医术的。
元氏听得心惊肉跳，怕顾烟罗回答不上来，惹了盛怒，掉了脑袋。
顾烟罗茫然片刻，她眨眼抬眸，“臣女略懂一点，不过……不过师父说臣女脑子愚笨，医术不精，不准在外行医，会辱没师父名声。”
这话一落，明成帝朗声大笑，“徐神医倒是个有趣的人。”
“那你准备献给皇后的是什么舞啊？”明成帝语气刻意放柔了些，依旧不能收敛那周身的帝王之气。
元氏脸色霎时间一白。
她的傻女儿根本不曾学过舞，她怎么能跳出能看的舞？
“皇上，小女舞艺不精，今日是皇后诞辰，着实不适宜出来张扬……”
“无妨。”明成帝却大手一挥，“又不是比舞，只当是为皇后庆贺，随性些即可。”
元氏讪讪敛眸，一时间竟慌乱，不知所措。
萧九宴原本懒散斜靠着的身子，察觉到元氏那慌乱的神色后，他的眸子顿时一凝。
小傻子被人设计了？
他顿时坐直身子，眸子阴沉，裹着戾气，正欲开口为元氏和顾烟罗开解，就看到顾烟罗缓缓起身，“那臣女便献上一曲剑舞，还请皇后娘娘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