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仔爱吃鱼
“以我们村集体的名义,向镇上写申请报告开村磨坊,这件事熊雄梁靖两位知青研究过是符合国家发展相关政策的,报纸上有别的村集体种果树集体开罐头厂招工的示范。
我们的报告先头交上去了。现在就等镇上县上的批复。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这钱到底怎么出,从哪里出?”
明知道有风险,为啥要做这个出头鸟呢!有人低着头,神色难看的想。
熊雄梁靖沉默不语,他们虽然在村里,但是说到出钱,害怕后面会被村民追着打。
“我们村54户,磨坊得准备一千块钱左右,每家要出18块钱,这笔钱收上来很困难。”李会计见大家都沉默,接着说。
老队长吧嗒吧嗒抽根烟,半响,才道:“各家都回去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等正月十五元宵节过了,我们再开会讨论。
现在,定下的就是今年我们村要办社火,扎纸匠我们已经请好了,相关人员我们都安排下去了,每家每户要出一个人,不去的扣工分,大人孩子都得上。
后半年把从坝里到山上的这段路,好好修一修,能过拖拉机,村里人出行也方便。现在散会吧!”
说到办社火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全村人都攒着劲儿今年好好热闹一番呢。
至于每家出人,那肯定都能做到。
要是社火办得好,到各村去演出,还会给村民分演出费。
最重要的社火办得好不好,精不精彩,关乎一个村的荣誉。
每个人都不敢马虎。
明瑞爷爷给二毛玉梅桂兰十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编排了一个打花棍(霸王鞭舞蹈)的节目。
花棍是彩色皱纹纸缠着粗细相同的竹棍做成的二尺三长,粗成人大拇指差不多,两边挂着铃铛和大红色丝线流苏。
起先,范亚娟被安排跟着老手艺人做演出的衣裳,帮忙扎纸货,比如大姑娘骑的纸毛驴,纸马。
还有一男一女表演用的纸船,也不一定坐船的就是女生有可能也是男的反串的,你可能想象到的新潮的表演模式,现在都有。
后来范亚娟就跟着二毛这个节目,给二毛十六个孩子梳头发画妆容。
办社火,舞狮才是重头戏中最重头戏的一个节目。
村里年轻人试了十几个,大毛最后被委以重任,耍狮子,做狮尾,狮头是个一米八的叫二爷的二百斤壮汉叫王化勤。
二毛围观了开始训练的过程。
大场里放两张八仙桌,两张长凳,专门有引狮人,拿着红绣球变着动作惹狮子,狮子先在地上耍,要求严格,每个动作都不能露出狮头狮尾两个人的衣裳。
专门锵锵锵敲锣打鼓的又是一队人,跟着鼓点,引狮人引导,狮头狮尾严密配合。
地上舞了,还要跳上一米高的八仙桌,在桌子上舞,还要从这个桌子跳到另外一个桌子。
最精彩环节,是要从桌子上跳到长凳,最后狮子站上桌子上的长凳,动作连贯,又惊险。
两个人同时站在桌子上容易,但要一个人举着另一个人做动作就不容易了。
单是狮头就有三十斤重。
狮头制作好,用羊皮制作狮身,不让女孩帮忙,都是大毛三毛几个男生洗羊毛,再染灰白色,不是亮白。
最后大毛和二爷胳膊腿上还要绑上羊皮做的毛绒绒狮腿。
二爷是个硬脾气的壮汉,力气大说话就硬气。
大毛每次训练都要被二爷嫌弃,一个小时练下来浑身都是汗水,脸通红,眼里却闪着精光,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盛。
是男人就要干最好的活!
出最精彩的风头。
做最耀眼的人。
耍社火耍的就是一个村的精气神。
向乡邻展示村里最精悍的汉子,最美丽的姑娘,最好的节目,最强的综合实力。
王大河每天笑呵呵陪着大毛训练,一来,看在大人的面子上让二爷调教的时候少嫌一点,二来,也是为孙子每日肉眼可见的进步而高兴。
“生旭,好样的!”这次训练,算是演出前最后的验收,等活灵活现配合默契的舞狮表演一结束,老队长第一个鼓掌,喊着大毛的大名竖起大拇指。
“看了他二爷和生旭的狮子,今年我们村社火有盼头了。大伙说是不是?”
“是!”
李会计几个村委跟着鼓掌,台下的二毛范亚娟三毛最激动,手掌拍的啪啪响,外延围观的王桂花张大红引以为傲,与身边的婶子笑着拍手。
听说最后一次排练,没有节目的村民,越来越多的人赶来。
“接下来,是哪个节目?”
老队长旁边一问,专门报幕的老头明瑞爷爷接着说:“打花棍。”
二毛十六个女孩,边打花棍,边唱着上台,变换好队形。
“棒棒鞭二尺三,上打云来下打川,上打云来嗳喓吆,叮叮当当海棠花,十字尖尖牡丹花……”清脆洪亮的歌声让人精神一震,台下有会的老婶子也跟着唱。
“接下来是摇船。”
“……”
总共排了十二个节目,每个节目都有表演和唱词,像是摇船这些节目明显更适合成年人观看。
水泉村排了社火,老队长几个要跟临近的村提前打招呼,哪个村邀请去演才去,基本上打过招呼的都会邀请。
因为正月里,过大年,大家就盼着看社火,看节目,就图个热热闹闹,闹元宵闹元宵突出的就是个闹,就是要红红火火欢欢喜喜欢天喜地。
正月初十,正式演出,先从临近的村开始,范亚娟三毛跟着二毛提着马灯,跟着社火队翻山越岭,走到一个地方,这个村火把照明大场中央的舞台已经准备好。
就算没有火把,二百多人的队伍,手里几十个马灯照明,舞台也通亮。
二毛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几百人的观众,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旁边的玉梅玉娇也一样。
可等表演一开始,小姑娘们动作又整齐划一,歌声清脆悦耳,舞的花棍上的铃铛叮当铛嚓嚓响。
“好!”
台下有人起哄。
“演得好!”
有人跟着吹口哨喝彩。
一场下来,最精彩的还是舞狮,男人们激动的站起来看,喝彩掌声不断。
白狮子灵动活泼,威武霸气。
陈家村的队长和老队长片的唾沫星子乱飞,句句不离狮子。
“……化勤是十几年的老把式,狮尾是我们村最攒劲的后生,他爸在部队服役,前两年是营长。”
“那真是子承父业,虎父无犬子!”陈队长笑着说,“等你们村里都演过了,也到镇上演一演,我敢说,你们的狮子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老队长心里也是遗憾,今年给周围的这几个老伙计通知了,预计演到十五了,十六就得倒灯。
老规矩不敢违。
“以后有机会再去。现在条件越来越好了,指不定镇上就组织社火比赛呢。”
作者有话说:
老一辈的社火唱词,都快失传了。
明天一更,早上6点看。我怕晚上大家看了睡不着。
第73章 第 73 章
◎天高地厚……◎
随着演出场地越走越远, 水泉村社火队在方圆百里出名,最后一场正月十五元宵夜,沈家湾来看社火的有上千人。
“王队长, 你们再走走就到镇上了, 咋明天就是要倒灯呢。”
“没办法,规矩就是规矩。”老队长摸摸并不存在的胡须,得意的笑着说。
晚上演出完要走回家,大家又累又困又饿, 好几个女娃都走哭了,张大红王东智两口子一人背一个娃。
范亚娟王桂花王大河王东辉大人几个大人都看着孩子。
半夜三更终于到家,二毛倒头就睡。
正月十六,所有参与的人都到大场上倒灯,老队长拿香,嘴里念念叨叨,二毛也不知道什么讲究,反正纸糊的驴、马、纸船、花棍等都放到大火里一起烧了。
二毛参加完倒灯,回来趴在范亚娟的炕上不起来。
“妈妈, 耍社火好玩是好玩,就是太累了。”
“嗯,等下午老队长给你发演出费的时候,你就不觉得累了。”范亚娟陪着小女儿说话。
二毛一下站直了, 说:“妈妈, 每个人大概发多少钱?一块钱有吗?还是一毛钱?”
“那我怎么知道, 会计他们算呢。”
范亚娟让大毛二楼上拿一块排骨下来, 正好, 今天大家休息在家, 煮排骨吃米饭。
二毛兴冲冲跑到大场村委会来, 果然见老队长李会计几个人在算账,妈妈说的没错,可能真要发钱了。
“二毛,你咋来了,有事吗?”老队长看到二毛笑哈哈的说。
“队长爷爷,我们村,啥时候开柴油机磨坊呢?”被逮住了,二毛想起她最关心的事。
当然在这些爷爷大伯面前,她就是个说话无足轻重的小女娃,她爸爸问,老队长可能会好好说,她问了老队长只会哄娃。
不过,也好过知道她是来看演出费的,说出来有点丢人呐。
“咋了?二毛也觉得村里开磨坊是好事吗?”老队长偏偏不按牌理出牌,竟然真的跟二毛问了。
可见最近老队长因为开磨坊正烦心。
“当然是大好事。我们演社火的这几个大队都没有柴油机磨坊,可能镇上都没有,那我们村有了就是独家,他们都会来磨面,可不就是天大的好事。
队长爷爷你思想超前,全心全意为村民服务,镇上知道了得给你发奖状。”
听二毛口里振振有词,李会计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黑着一个脸,抢在老队长之前,准备跟二毛好好算算账。
“王二毛,你可知道,一台柴油机磨要多少钱,你一个小娃,在这里胡咧咧,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队长拍了拍李会计的肩膀正要开口。
二毛抢他一步,朝李会计,冷冷问道:“李伯伯,你是大人,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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