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有青木
说罢,他垂下眼眸,在她手腕上轻轻亲了一下。
只是?稍触即离,却无端带起一阵潮热。
屋里地龙烧得暖和,烛火又?无声跳动,不知?不觉间,气氛已经由淡转浓。
冯乐真看了他许久,终于缓缓开口:“去床上。”
听她终于松口,祁景清一颗心重重落下,紧接着又?为即将发生的?事高高扬起,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撑着她身侧的?床梆缓缓起身。他身子骨确实弱,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做完之后呼吸便已经开始不稳,冯乐真却没有伸手相帮,甚至在他上了自己的?床时,也没有回头去看。
桌上的?灯烛一直燃着,红色的?蜡泪滚落在烛台上,又?凝成点?点?红玉,冯乐真盯着烛台,突然想起祁景清方?才说的?痛也忍得烫也忍得。
冰肌玉骨,虽然消瘦,却也漂亮,若是?落上点?点?红梅,不知?会如何?诱人。她自认癖好?还算正常,可这?一刻,还是?被激得生出欺负人的?心思。
“殿下……”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冯乐真回神,平静地看过去。
祁景清已经躺好?,没了腰带束缚的?衣衫凌乱堆积,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冯乐真唇角勾起:“本宫那条手帕,带着吗?”
“带了。”祁景清虽然不知?她这?个时候提那条手帕做什么,但还是?从袖中取了出来。
自从那次被母亲发现?后,他便一直贴身带着了。
冯乐真接过,垂着眼眸开始叠。
祁景清顿了顿,正要问她在做什么,叠好?的?帕子便落在了他的?眼睛上,视线被遮挡,心里的?不安也一瞬放到了最大。
“殿下……”他伸手去拿帕子。
“嘘。”冯乐真握住他的?手腕,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掉下来,是?要受罚的?。”
第85章
大雪纷飞,主寝灯火通明、门窗紧闭。阿叶独自守在门口,正无聊时,突然瞧见陈尽安带人经过,便立刻叫了他一声。
陈尽安示意其他人继续巡逻,自己则走上前来:“阿叶姑娘。”
说罢,便要推门进屋。
阿叶赶紧拦住他:“你干什么?”
陈尽安顿了顿:“不是殿下叫我??”
“是我?叫你,关殿下什么事,”阿叶睨了他一眼?,“偏房那?些被褥已经装车,你走一趟,给沈先生送去吧。”
陈尽安下意识看一眼?紧闭的房门。
“别看了,殿下今日没空见?你。”阿叶意味深长。
陈尽安微微一怔,突然明?白过来:“世子?……”
“嗯,世子?在里头。”阿叶给了他一句准话。
陈尽安握剑的手倏然收紧。
同为习武之人,阿叶没错过他的小动作?,当即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冲动啊,当初你不是没有机会,是你自己?不肯再进一步,如今殿下有人不也……”
“马车呢?”陈尽安问。
阿叶愣了愣,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眼?神后,有些迟疑地开口:“在前院。”
陈尽安点?了点?头,直接转身离开。
阿叶看着他被大雪遮掩的身影,忍不住嘟囔一句:“吓我?一跳,还以为要冲进去呢。”
马车早已经在院中等候,陈尽安没有多言,直接叫上车夫往府衙去了。
一刻钟后,马车停在了府衙的院子?里,靠在门边赏雪的沈随风瞧见?了,唇角勾起肆意的弧度:“这么晚了才来,是被什么耽搁……”
话没说完,陈尽安便从上面下来了。
“沈先生。”他主动打招呼。
“是你?”沈随风目露惊讶,下意识看向他身后的马车。
陈尽安自然知道他在看什么,于是平静开口:“殿下没来。”
“为何没来?”沈随风笑问。
陈尽安:“陪世子?。”
沈随风唇角的笑意一僵,突然没话说了。
陈尽安也不想细究他的神情,和车夫一起把被褥给他抱进厢房后便要离开,沈随风看着他被雪水浸湿的肩头,在他一只脚迈上马车时突然开口:“喝一杯?”
陈尽安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
“我?好歹也算你半个老师,这么久没见?,总得聊聊天再走吧?”沈随风勾唇,又成了那?个自由?不羁的沈先生。
陈尽安盯着他看了许久,到底还是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长公主府内,门窗紧闭的主寝中。
自从冯乐真说了那?句话,祁景清喉结动了动,抬起的手便缓缓落在枕头上,再没敢去摘眼?上的手帕。
冯乐真轻笑一声,呵出的热气抚过他的耳垂,犹如引发一场山火,烧得他身躯泛红。
“本宫还什么都没做,你便红成这样,若是真做了什么,你是不是要熟透了?”冯乐真说着,手指落在他的唇上。
她指甲修得锋利,点?在唇上时没有收力道,带来轻微的刺痛。祁景清难耐地扬起头,下颌线绷得愈发紧了。
美人半解衣,孱弱且风情。
冯乐真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祁景清开始不安,垂下的手下意识去搜寻她的存在:“殿下……”
指尖落在她的膝上,一颗心总算定了下来。
“殿下,你同我?说说话。”他低声道。
冯乐真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指尖划过他凸起的喉结,又一路往下,心不在焉地问:“说什么?”
“说……”她的手指没入他的衣襟,祁景清呼吸颤了颤,“随便说些什么。”
冯乐真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从他身上划过的指甲愈发用力,留下一道清晰的红痕,漂亮的身子?也因为这道红痕微微发颤。
她的眼?神暗了下来,俯身吻上他的唇,气息相交潮气涌动之时,一双手仍往下走。祁景清被她作?乱的手扰得心神不宁,恍惚混沌时,她碰触到什么,他呼吸一窒,下意识扶上她的腰,脸上的手帕也因为他突然动作?掉了下去。
视线恢复,两人四目相对,祁景清定定看着她,眼?角已经烧得红了起来。
“知道本宫要做什么吗?”冯乐真勾唇问。
祁景清嗓子?发干,半晌才哑声道:“知道。”
冯乐真眼?底泛起一丝笑意:“看来这段时间,是真学?了不少东西。”
祁景清不在意她的调侃,静默许久后握住她的手:“殿下。”
“嗯?”
“我?身虚体乏,许多事做不来,只能请殿下在上头……”他看着她的眼?睛,毫不遮掩自己?的臣服与献祭,“多劳累些了。”
轰隆隆——
冯乐真只觉脑海烧起大火,理智一刹那?归于空寂。
红烛滴泪,纱影重?重?,遮住了一室春光。
大雪还在下,仿佛无止无休,凌冽的风刮在身上,转眼?便将?人冻透。
沈随风关上窗子?,又饮一杯烈酒,身子?骨总算暖和起来。
“你我?都多久没见?了?”他笑问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不记得了。”
“两年而已,你怎会不记得?”沈随风无语。
陈尽安:“你知道还问我?。”
沈随风:“……这么久没见?,你就不能热络些?”
陈尽安看他一眼?,半晌还是给他倒了杯酒。
沈随风看到他这个举动,简直受宠若惊:“我?没看错吧,陈大少爷还会亲自给人倒酒了?”
陈尽安:“多喝点?,喝醉就不难受了。”
沈随风笑意一僵:“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尽安扫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沈随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自嘲一笑后摇了摇头:“其实能想到的,我?走了这么久,殿下身边不可能没人,只是我?本以为那?个人会是你,没想到……”
“世子?很好。”陈尽安打断他。
沈随风眉头微挑:“哪里好?”
陈尽安默了默,道:“能帮殿下良多,也会讨她欢心。”
“那?倒是……”沈随风想起自己?当初离开的原因,笑笑,“这一点?,倒是比我?强。”
陈尽安不语,继续为他斟酒。
“你呢?这两年过得可还好?”沈随风问。
陈尽安:“很好。”
“我?留给你的那?些医书可曾翻过?”沈随风又问。
陈尽安顿了顿:“时时会看。”
“挺好,”沈随风朝他举杯,“我?这儿还有一本医书,上头都是些奇门诡术,还挺有趣,改日借你看看。”
“我?不感兴趣。”
“你必须看。”
陈尽安:“……”
桌上红烛一寸寸变短,桌边的空酒瓶渐渐增多,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不知不觉间已是天亮。
大雪终于停了,太阳高照,寓意着这场雪祸,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终于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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