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有青木
“所以,除了知道这些,你还查到什么?”冯乐真看向他的?眼睛。
沈随风回看:“殿下想问什么?”
“这次的?时疫,与你先前说的?瘟疫可是同一种?”冯乐真问。
沈随风:“托刘大人的?福,我来城中这么多?天,却只见到两个病患,如?今虽然喝了药有些好转,但没有其他效果,我还是无?法确定。”
冯乐真不?说话了。
沈随风盯着她看了半晌,问:“殿下是去过牢房了?”
“如?今本宫需要做什么?”冯乐真没有回答。
“得先将百姓从牢房里接出来,”沈随风也不?废话,“患病之人本就要多?通风多?晒太阳,他们却将人关在密不?透风的?牢房里,还是那么多?人挤在同一个地方……若我猜得不?错,其中很多?人应该情况都不?怎么好。”
“阿叶。”冯乐真侧目。
“奴婢在。”阿叶忙道。
“叫人去查,看西?江城中什么地方更适合集中安顿这些病患,”冯乐真声音浅淡,“记住了,要通风宽敞的?地方。”
“殿下是打算将他们换个地方关?”沈随风不?认同地看向她。
冯乐真回眸:“沈先生有何高?见?”
“没有哪里比自己?家?中更适合养病。”沈随风回答。
冯乐真:“他们若是乱跑,将病气?过给?健康百姓怎么办?”
“可以下不?得外出的?禁令。”沈随风又道。
冯乐真笑了:“若有人不?听?呢?”
沈随风不?说话了。
“沈先生是大夫,该知道这世?上有听?话的?病患,就有不?听?话的?病患,本宫身为大乾的?长公主,不?能只为那些患病之人考虑。”冯乐真直直看向他的?眼睛。
沈随风静默许久,无?奈道:“殿下说的?是,在下知错。”
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冯乐真起身往外走,沈随风突然叫住她:“殿下。”
“还有事??”冯乐真停下脚步。
沈随风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与她对视半晌,最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仔细用烈酒浇过之后踢给?她。
冯乐真眼眸微动,半晌才俯身从地上捡起。
是泛着淡淡花香的?药膏。
“擦手。”他说。
冯乐真垂眸看一眼自己?因为扇刘明德太用力而红肿的?手,眉眼缓和了些:“沈随风。”
“嗯。”沈随风眼底泛起淡淡笑意。
“给?本宫好好活着。”她眼中多?了一分郑重。
沈随风彻底笑了:“殿下也是。”
冯乐真没有多?言,深深看他一眼后转身离开。
阿叶出去了一上午,直到晌午用膳时才回来,一进门便倒了杯热茶咕嘟咕嘟喝下去。
“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吗?”冯乐真问。
阿叶匆忙点头:“城东校场,地方大又宽阔,如?今没有兵士住在里头,最适宜安顿百姓。”
冯乐真当即转身往外走。
阿叶愣了愣:“殿下做什么去?”
“找刘明德。”冯乐真回答。
阿叶惊讶:“现在?”
“现在。”冯乐真头也不?回。
阿叶忙道:“可是陈尽安还没回来,殿下若是贸然行?动,只怕会惹恼了他,如?今咱们的?人就只有不?到五十,奴婢怕……”
“晚去一刻,牢中或许就会多?出一具尸体?。”冯乐真面无?表情,眼底如?同结了霜。
阿叶预感事?情不?太妙,急匆匆跟上去时随手拉了一个侍卫:“去叫沈随风,就说殿下去找刘明德了。”
为何要找沈随风,他一个大夫,在权势与权势的?较量里又能做什么?阿叶没有考虑这些,只想着他要是也在,说不?定可以帮到殿下。
冯乐真带着人大张旗鼓杀到府衙正堂,刘明德听?到消息,已经在堂内等着,看到她后满面殷勤地迎了上来,冯乐真扫一眼他红肿的?半张脸直奔主题:“派人将所有患病百姓送去校场。”
“殿下这是何意?”刘明德不?解地问。
冯乐真:“你将百姓关在牢里,还敢来问本宫是何意?”
“下官都说了,关在牢房是无?奈之举……”
“刘明德!”冯乐真呵斥。
天家?之怒,伏尸千里,血流成河。
刘明德抖了一下,又很快冷静下来:“如?今城中疫症好不?容易得以控制,殿下哪怕打死下官,下官也绝不?会将那些患病之人放出来。”
“是送去校场居住,不?是放回各家?。”冯乐真强调。
刘明德笑笑:“这在下官眼中没有半点区别。”
“这么说,你要违抗本宫命令了?”冯乐真眯起长眸。
刘明德笑了一声,索性破罐子破摔:“殿下,您如?今本该在前往营关的?路上,却突然绕路来了营关,还要将患病之人放出来,下官实在看不?透您的?想法。”
“刘大人这是何意?”冯乐真听?出他话里有话。
刘明德直视她的?眼睛:“殿下莫不?是因为皇上将您下放至营关,所以心生恨意想要祸乱大乾?”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构陷长公主殿下!”阿叶呵斥。
刘明德跪下,一副打不?烂咬不?断的?无?赖德行?:“下官也是心系百姓才口出狂言,还望殿下恕罪。”
冯乐真眯起眼眸,冷冰冰地看着他,刘明德不?敢与她对视,索性盯着地面,大有与她僵持下去的?意思。
气?氛一片紧绷中,沈随风急匆匆到来,只是走到门口便不?再前进。
“刘大人不?肯放百姓出来,是打算将他们关死在牢里吗?”他高?声问。
刘明德斜了他一眼:“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本官面前说话。”
这是装也不?肯装了。
沈随风笑了一声:“在下是大夫,如?今是以大夫的?身份提醒刘大人,牢中百姓众多?,如?果都死了,尸体?腐烂生变,只怕会有新的?疫症出现。”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本官已经下令将尸体?焚烧,绝不?留下半点风险。”刘明德颇为得意。
“说烧就烧,你当是牲畜患病需要处理吗?”阿叶怒声质问。
刘明德垂眸:“阿叶姑娘身为奴才,只管好好照顾殿下就是,何必在这件事?上插嘴。”
“你……”
“焚烧尸体?,的?确可以最大程度降低风险,可没有哪具尸体?到最后能烧得一干二净,刘大人又打算如?何处置那些骨灰?”沈随风说罢,不?等他反驳便淡淡道,“容在下提醒大人一句,一具两具尸体?的?骨灰,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尸体?多?了,总有烧不?净的?时候,留下的?灰烬不?论是掩埋还是倒入江河,都会引起一种叫骨生瘤的?病症,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止这些人了。”
刘明德脸色沉了下来:“胡说,本官从未听?过这种病症。”
“刘大人没听?过的?事?,又何止这一件。”沈随风微笑。
刘明德还要反驳,阿叶突然冷笑一声:“你可知道这位沈先生是谁?”
“谁?”刘明德皱眉。
“是前几个月庆王妃大张旗鼓寻找的?神?医!你当他好端端为何敢只身来西?江,不?就是为了治这里的?疫症吗?你不?好好配合就算了,还处处反驳他,真是何其可笑!”阿叶怒道。
刘明德虽然远在西?江,但也没少关注京都城,庆王府满京都搜寻神?医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此刻再看沈随风,眼神?不?再跟之前一样充满蔑视,只是犹豫之后依然没有开口。
正当他沉默不?言时,师爷急匆匆从外面进来,看到冯乐真后瑟缩一瞬,还是跑到刘明德耳边低语几句。
刘明德猛然看向冯乐真,眼神?不?受控制地变了几变。
阿叶觑到门外有自己?人的?身影,默默出去一趟又回来,对着冯乐真无?声点了点头。
冯乐真端起一杯热茶,慢条斯理地轻抿一口:“刘大人,本宫一早就跟你说过,虽然封地在营关,但赐封与流放,却是天壤之别,你为何就不?信呢?”
刘明德汗如?雨下:“是……殿下说得是,是下官愚蠢肤浅,才会弄混这二者的?区别。”
“本宫最后问你一句,送百姓去校场修养一事?,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冯乐真看向他。
“答应,自然要答应,殿下的?命令下官哪敢不?从,”刘明德说着,突然转向沈随风,“若本官将病患都移至校场,你便有办法治他们的?病?”
“在下若不?可以,那世?间便无?人可以。”沈随风一脸笃定。
“好!那本官便信你一回!”刘明德一拍大腿,“给?你五日时间,若是还找不?出治病的?法子,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沈随风扯了一下唇角,抬眸看向冯乐真。
刘明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面带殷勤:“殿下,这下您可满意了?”
冯乐真冷淡看了他一眼,又一次端起茶杯。
刘明德见她不?打算离开,便知道她在逼自己?立刻执行?,咬了咬牙还是派人去了大牢,准备用一下午的?时间将所有百姓都送去校场。
“你去盯着点。”冯乐真吩咐阿叶。
阿叶答应一声也赶紧去了。
厅堂里只剩冯乐真一人,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抬眸看向还在门外站着的?沈随风:“还不?进来?”
“怕将病气?过给?殿下。”沈随风摊手。
冯乐真神?色冷淡:“本宫先前去了牢房一趟,里头关着几千患病百姓,要过病气?也该是本宫过给?你才是。”
沈随风闻言静默片刻,抬脚走了进来。
“不?怕?”冯乐真扬眉。
沈随风笑笑:“死有何惧。”
冯乐真不?置一词,只是安静地坐着。沈随风见她面有疲态,便知道她今天从在街上见到他开始,便没有好好休息过,于是也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
厅堂里静悄悄,冯乐真垂着眼眸放空,沈随风看着放空的?冯乐真,气?氛一时间还算松弛。
只是这点松弛很快被冲进来的?阿叶打断。
“殿下不?好了,牢里百姓们闹起来!”她急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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