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有青木
沈随风勾唇:“嗯,和好?了。”
一场争执就这?么解决了……严格来说不?算解决,只是彼此各退一步,但对现在的他们而?言,其实也是足够了。
“和好?了就行,”冯乐真将先前看的信拍到他胸膛上,“本宫有事要你去做。”
沈随风:“……”
“你可还记得先前有塔原来信,要本宫送药材过去?”提到正事,冯乐真严肃了些。
沈随风只好?低头看信:“记得。”
“那是本宫先前派去塔原的一个?大夫,他这?半年来一直替本宫在塔原照顾一个?病人,上次的药就是给?那个?病人开的,”冯乐真眉头紧蹙,“现在他又来信,说那个?病人突然开始咳血,病因不?明十分危险,本宫便想着你去走一趟,给?她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信上的症状,像是出了痨症,已经开始咳血的确是危险,随时都可能呕血身亡,殿下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去?”涉及自己的本行,沈随风说话都快了些。
冯乐真点了点头,又叹息道:“本想着等过完除夕……”
沈随风笑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这?位病人对殿下很?重要?”
“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只是……嗯,事情解释起来很?复杂,总之本宫不?希望她有事。”冯乐真认真道。
“那今日便出发吧,从营关到塔原还要走上两天,我们能耽误,病人也未必能耽误。”沈随风说着就要去收拾行李。
冯乐真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袖,沈随风顿了顿,不?解地看向?她。
“从营关到塔原,有一段路要经过漠里,这?些年漠里很?不?安分,时常劫杀营关和塔原之间来往的百姓,本宫去向?镇边侯借一队兵,再派些侍卫跟着你一起去。”冯乐真蹙眉道。
沈随风失笑:“殿下这?样大张旗鼓,反而?会引起那些劫匪注意,倒不?如我一个?人轻装上路,也能快点赶到塔原。”
冯乐真被他说动了几?分,但仍有些犹豫。
沈随风见状,只好?退一步:“殿下要实在不?放心,那我就带……一个??”
“带一个?的话,得好?好?想想带谁才行,”冯乐真点头,“阿叶肯定不?行,她一个?姑娘家,跟你一起也不?方便,其他人还能带谁呢……”
她若有所?思地抬头,对上沈随风的视线后有些犹豫:“他的伤还没完全好?,不?好?吧。”
“他方才还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沈随风立刻道。
冯乐真:“……”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个?时辰后,沈随风和陈尽安收拾妥当,随时准备离开。
“确定没问题吗?”冯乐真看着陈尽安还五颜六色的脸,怎么看怎么不?放心。
“放心吧殿下,有我这?个?大夫在,他肯定什?么问题都没有。”沈随风慵懒地搭上陈尽安的肩。
陈尽安微微颔首:“我没事,殿下。”
“既如此,那便一切小心,尽快回来。”冯乐真叮嘱。
陈尽安还是乖乖点头,倒是一旁的沈随风笑了笑:“会尽快在元宵节前赶回来,不?能陪殿下过年,至少要跟殿下吃个?团圆饭。”
冯乐真眼底泛起笑意:“好?,我等着你。”
沈随风看着她温柔的眉眼,心神不?由得一晃,下意识就想抱抱她,但余光瞥见陈尽安没什?么情绪的脸,又觉得有些扫兴。
“该走了。”冯乐真催促。
沈随风懒洋洋答应一声,下一瞬突然抬手捂住陈尽安的眼睛,在冯乐真额上印下一吻。
这?个?吻稍纵即逝,冯乐真回过神时,他已经直起身子?,放过了陈尽安的眼睛。
“你可真是……”冯乐真脸上难得泛起一点红。
“等着我回来,殿下。”沈随风笑笑,揽着陈尽安往关外去了。
“你方才做了什?么?”陈尽安问,本能地感觉不?愉快。
沈随风睨了他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我过完年就二十了。”陈尽安木着脸道。
沈随风眉头微挑:“过完年就是二十岁生辰了?”
陈尽安不?说话了。
“没过生辰,就不?算二十。”沈随风眼底泛起三分挑衅,“小屁孩。”
小屁孩肩膀一垮,让他的胳膊从上面滑了下来,然后继续木着脸牵马往外走。
“喂……喂,”沈随风跟上去,“怎么感觉你不?太情愿跟我出来?”
“让我随行的事,是殿下的决定?”陈尽安问。
沈随风:“不?是。”
“不?情愿。”陈尽安说。
沈随风愣了愣,才明白?他在回答自己上个?问题,一时间哭笑不?得:“合着要是殿下的吩咐,你就情愿了?”
“我的伤还没好?全,若无歹人诓骗,殿下不?会让我去。”陈尽安继续木着脸。
沈随风啧了一声:“还以为你是个?任劳任怨、没有半点自己想法的家伙,没想到也有不?想干的时候啊。”
陈尽安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
两人慢悠悠往前走,等到了城门口,各自将文牒交由守城军查看。
等文牒重新拿到手时,陈尽安突然闷闷开口:“李大哥他们说了,除夕那日要带我去河边做冰灯。”
沈随风微微一怔,回过神时他已经走远了。
看着小孩郁闷的背影,沈随风难得生出一分愧疚。
他小跑着追上去:“李大哥是谁,也是府中侍卫吗?陈尽安你可以啊,竟然都交上朋友了……要不?,你回去?我自己去塔原也行。”
陈尽安闻言扫了他一眼:“说什?么蠢话。”
沈随风:“……”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时,陈尽安已经骑上马朝前飞奔,他顿时气笑了,翻身上马追了过去:“小混球,少学你家主?子?说话!”
这?边俩人你追我赶地往塔原去,那边长公主?府也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迎接在营关的第一个?新年。
虽然府中只少了两个?人,但还是给?人一种空了许多的感觉,瘸着一只脚的阿叶都忍不?住感慨:“沈先生整天往外跑,不?是给?这?个?看病,就是给?那个?请平安脉,陈尽安更是石头一样,平时在家也是三杆子?打不?出个?屁来,怎么他们俩一走,竟然感觉冷清这?么多?”
“你可千万别在殿下面前说这?些,要是惹她伤心就不?好?了。”范公公赶紧叮嘱。
阿叶顿了顿:“为何?要伤心?”
“你想呀,人逢佳节倍思亲,殿下头一次在宫外过年,还是离京都城这?么远的营关,最亲近的两个?人也不?在,正不?是滋味着呢,你再一直说这?些,岂不?是更惹她伤心?”范公公解释。
阿叶啧了一声:“什?么叫最亲近的两个?人不?在,我才是殿下最亲近的人!”
范公公:“……”
虽然跟范公公插科打诨,但阿叶心里还是有分寸的,所?以当着冯乐真的面,绝口不?提那两个?刚出营关的人,以至于太过小心,连冯乐真都觉得莫名其妙了。
“本宫只是让他们出去办点事,不?是将他们驱逐出府了,有什?么提不?得的?”冯乐真不?解。
阿叶:“……您不?会因为最亲近的人不?在而?伤心?”
“他们俩不?在,难道其他人也不?在吗?”冯乐真失笑,“本宫又不?是孤立无援,更何?况他们过几?日就回来了。”
“如果是以前,谁不?在都无所?谓,可如今您还是第一次在京都城以外的地方过年呢。”阿叶殷勤给?她捏腿。
她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冯乐真却是明白?,只是含笑说道:“只要在大乾境内,营关还是京都城,于本宫而?言没有区别。”
“殿下大气!”阿叶立刻夸奖。
冯乐真扫了她一眼:“不?过其他人多少还是会想家的,你吩咐下去,这?个?月的例银多发两份,再准备些红包,本宫除夕那晚发给?大家压岁。”
“范公公都准备好?了。”阿叶回答。
冯乐真闻言扬起唇角:“他以前是跟着父皇做事的,打理整个?皇宫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如今只有几?十人的长公主?府。”
“奴婢不?明白?,”阿叶轻轻给?她捶腿,“若论人品手段,范公公都比李同要强些,先帝当年为如今皇帝选随侍时,为何?会选李同?”
“大约是因为范公公向?来与本宫亲近,先帝放心不?过吧。”冯乐真神色淡淡。
阿叶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言,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冯乐真拍了一下她的手:“别忙活了,随本宫去后厨一趟,瞧瞧他们准备的除夕菜单。”
“好?!”阿叶顿时来了兴致。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在异乡过年,有不?同的风俗和热闹可看,整个?长公主?府又是年轻人居多,对回家团聚并没有太大的执念,所?以氛围反而?比在京中时要好?,大年三十那天一大早,侍卫们便开始上窜下跳贴窗花,看得阿叶一阵眼红。
“要不?是我的脚扭伤了,这?活儿才轮不?到你们!”阿叶坐在廊下怒气冲冲。
冯乐真随便摘了一瓣橘子?塞她嘴里:“可惜了,你脚扭了。”
阿叶嘴一撇,愈发可怜兮兮。
冯乐真看得想笑,正要安抚她几?句,范公公突然唤她:“殿下,贴对联了!”
“诶,这?就去。”冯乐真赶紧答应。
大年三十贴对联有诸多讲究,比如府邸大门上的对子?,就要家中能撑事的主?子?来贴,还必须是男子?,若是有了儿孙,也可让儿孙代劳,总而?言之就是得男人来做这?件事,但在冯乐真的地盘,一向?是她亲自来贴。
等范公公摆好?了宽大结实的梯子?,府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聚集过来,围着梯子?笑闹个?不?停,等冯乐真拿着对联上了梯子?后,顿时来了七八个?扶梯子?的。
“……小题大做。”冯乐真嘟囔一句,开始在范公公的指挥下贴对联。
今日能跟来营关的,都是她多年的心腹,虽然早就见过她贴对联的样子?,可看到她在梯子?上摇摇欲坠,一群人还是屏住了呼吸。
上下联加横批,还有中间两张方子?,全部贴好?花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
等最后一点粘牢了,周围顿时爆发一阵欢呼——
“殿下大吉大利!来年万事皆顺!”
“健康平安,消厄渡灾!”
“长命百岁,五福临门!”
吉祥话一套接一套,冯乐真哭笑不?得,正准备让他们安静下来,便听到院中轰隆一声巨响。
只一刹那,嘻嘻哈哈的侍卫们便将她护在了身后,阿叶直接一瘸一拐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巨响过后,万籁俱寂,阿叶游魂一样归来。
冯乐真生出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殿下的寝房……好?像被雪压破了。”阿叶说出来,都感觉怀疑人生,可惜她话音刚落,便又传来两三声响动。
厨娘一脸惊恐地从院里跑出来:“夭寿哦,奴婢就是回屋拿点东西,房子?怎么突然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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