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桃酥
梁聿笑了笑:“这确实也是我要阐述的一个观点。”
“很可惜,我不认同?。”柳司马也笑, “况且就算我同?意又如何,难道我停手了, 另外?两位就会乖乖停手吗?”他的话?虽然是对着梁聿说的,但?很明显眼神都落在了安、贺两人身上。
“更何况——”柳司马身子往后一仰,背靠在宽大的椅背上,一副嚣张不可一世的表情,他的眼神充满恶意,扫过在座诸位。
“做这漫话?小报背后的人,需要的是名!诸位的儿子,小子你的弟弟,想要成为四大书院第?一才子也是为了名,当然我们柳家也是一样。”
柳司马看着安长史和贺员外?的黑脸,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一副“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的表情。
虽然事实确实是如此,可从来?没有人会像柳司马一样这么直接的在人前说出来?。
他难道不会觉得羞耻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沽名钓誉的人更多。
他们也一样。
安长史看着柳司马,后槽牙都要咬断了。
这个家伙,虽然自己没有和他从前没有共事过,但?这家伙到底是为什么会被贬,绝对是因为他这个惹人厌的性格吧。
反倒是梁聿听了柳司马的话?,沉思?了片刻——或许他要改变一下说服的切入点。
九郎虽然可以说已经有了一番自己的事业,虽然是跟着梁聿一起?做的,但?是实际上内里还?不过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他隐约能明白柳司马话?中更加深层次的意义?,但?是要他说,他又说不出什么。
现在的九郎,只能抓住柳司马话?语中表面的那一些?观点。
而?他——非常的不认同?。
“柳司马,你怎么就能断定漫话?小报背后的制作者是为了名?”他最?先忍不了的还?是这一点,漫话?小报是他和梁聿他们废了许多的心?血创造出来?的读物,他一点一点的看着漫话?小报的制作、编写过程。
他可以确定,自己还?有梁聿,创造漫话?小报的初中绝对不是像柳司马说的那样。
所以在被柳司马这么揣测的时候,九郎直接忍不住了,为了让自己的话?语更加有气势,他在说话?的同?时,直接拍桌站了起?来?。
就算对面是一个官员又如何!
他不允许自己的热爱被他侮辱!
“怎么,你认识这做漫话?小报的?”柳司马在扬州的势力自然是不及本地豪强贺员外?,也比不了有实权的安长史。
贺员外?看了一眼九郎。
梓行(出版)漫话?小报的是聚贤堂,而?聚贤堂身后站着的是荣家。
漫话?小报的编者估计是真的和这位前太子太傅孙子有关系。
安长吏在本地消息远没有贺员外?灵通,但?是也从中猜到了一些?。
他来?扬州当官,自然是要把扬州本地的一些?社会关系背景调查一番的。
“或者——”柳司马也不愚笨,从九郎未说尽的话?语中,他已经猜到了一部分的真相。
“我确实阻止不了三位购买漫话?小报。”在柳司马话?说出来?之前,梁聿站了起?来?,稍稍把九郎往自己身后遮挡了一点,略提高的音量让桌上三人把视线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他现在还?不想要暴露他与九郎和漫话?小报的关系,其二就是不想让九郎与柳司马起?争执。
现在的九郎,在嘴皮子上显然还?不是柳司马这个老油条的对手。
才十一岁的孩子,还?是祖国的花骨朵呢!
还?是需要保护的时候。
“看来?你是想明白了?”柳司马显然很满意现在的状况,他还?好心?情反过来?同?梁聿说:“既然明白了,就抓紧准备银钱人手去买报吧!至少也能让你弟弟输的体面些?!”
柳司马说话?的语气平稳,甚至脸上都带着柔和的笑容,但?听到他这话?的梁聿和九郎都能明白,这是嘲讽。
“梁聿。”
九郎站在梁聿背后,手抓紧了他的袖子。
可恶啊!他好像不管不顾,直接就说漫话?小报是他和梁聿办的!要刷票还?不简单吗?谁刷票刷的过主办方?
现在他们工坊里还?在加印小报呢!都是因为这三个人,小报没有卖到应该卖去的地方!
他和梁聿商量了小报两文钱一张,亏本也要定这个价格,就是为了让更多人读到他们制作的漫话?小报,被这三个人这么一搞,完全?就是本末倒置了。
如果当初,没有让四大书院比拼就好了……
九郎脑子里的思?绪杂乱的很,他经历的事情还?很少,到了这种时候,就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和无措的九郎不同?,选择站到最?前面,迎着三个大人目光的梁聿丝毫没有因为这场谈话?的不顺利而?气馁。
被柳司马这般嘲讽,也没有生气。
“四大书院才子的诗,三位也是看过的。学生读的书并不算多、诗才也只是平平,但?以学生拙见,四位诗才可称得上是旗鼓相当,各有千秋。”
话?说到这里,梁聿见到柳司马张嘴似要说话?的模样,立即张口?略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打?断柳司马未说出口?的话?语,不让他有切断自己说话?的机会。
“学生这般愚笨都能看出,想必这扬州城内几万读书人也瞧的出来?。”
既然柳司马要说“名”,那他就从“名”来?说,作为劝服他们的突破点。
“敢问安长史,安峤学长今年春秋几何?”梁聿把目光投向安长史。
安长史被突然提问,还?没反应过来?刚才还?在说诗,怎么把话?题抛给?他问儿子年纪了?
“明年弱冠。”但?儿子的年纪他还?是记得的。
“贺员外?,贺折云学长今年又春秋几何?”
贺员外?本来?还?在围观,没想到自己也被卷了进去。
“小儿也是明年弱冠。”看着眼前这黄口?小儿坚定的眼神,他不自觉就回答了。
梁聿顺利获得这两位的回答之后,终于把目光放回了一直在和自己辩论的柳司马身上,他丝毫不怵对方目光,视线坦坦荡荡,话?语就像一把无锋的利剑直戳柳司马。
“敢问柳司马,柳长歌学长今年春秋几何?”
最?后一个问题出来?,不管是柳司马,就连安长史和贺员外?心?中都咯噔一声。
糟糕,掉入他的陷阱了,好狡猾的小儿——这是桌上三位大人此刻同?时的想法。
柳司马沉默着,竟然一时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梁聿也不追问,只是眼神冷静地瞧着柳司马。
霎时间,柳司马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到底是那家出来?的小郎君,还?说自己愚笨,若他这般都算愚笨,这世界上还?有聪明人吗?
“小儿——”其实这个问题,柳司马回答不回答结果都是一样的,他儿子这么大个子杵在哪里,难道别人还?看不出年纪来?吗?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他不回答,反倒像是他怕了这黄口?小儿一般。
为此,柳司马只能咬着牙回答:“小儿如今正是志学之年!”
弱冠是二十,志学之年是十五。
那么这三位学长的年龄就分别是十九、十九、十五。
不管是柳司马还?是安长史和贺员外?,都不会幻想漫话?小报上最?后一个竞争者的年纪有多大,早就知道他是眼前这黄口?小儿的弟弟了,只能比他小,不可能与他们儿子岁数相当,就算只小几岁的可能性也没有了。
梁聿并未自己在话?语中获得暂时的上风就露出得意神情,他缓缓开口?:“幼弟XX年生人,轮年齿也不过比柳学长小了五个春秋罢了。”
五个春秋罢了——这句话?一直在柳司马脑子里回旋。
甘泉书院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不是启蒙私塾,怎么要收这么小的学生进书院读书!
“思?珪年幼,在家也是被兄弟们捧上了天,如今让他得个第?四,压压他的性子,学生觉得也不算无益于他未来?的成长。”梁聿继续道。
“只不过三位今日行动也算是满城皆知了吧?”梁聿走了几步,一手放在栏杆上,另一手点了点一楼正在排队的麻布佃农,“这一批是贺员外?请来?的吧。”
贺员外?身子僵了僵,确实没错,虽然他不认识自己的佃农,但?是旁边带路的也是在他面前眼熟的跑腿小厮。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但?这时候哪里能承认啊!
“你随手点一些?来?客云来?的客人就是我请的,你上下嘴皮子一碰,那这些?,这些?都是我请的,都是我家里人了!”现在只能主打?一个死鸭子嘴硬了。
虽然知道他们都在请人买漫话?小报,但?是不能让人知道请了多少,请的是谁。
安长史也别过了脸去,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插嘴,因为他看到梁聿手点的后面那批,就是他家换了衣裳来?客云来?的家奴。
贺员外?和安长史在这上面的想法是一致的,掩耳盗铃维持一下表明的体面吧!
他们可不是柳司马那样混不吝的家伙。
“九郎。”他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说是?
“来?了。”九郎和梁聿共事许久,默契也培养了出来?,直接上前,冲着贺员外?拱拱手,“诸位听楼下这批人口?音,都是河南道那边的口?音。”
禹州也在河南道,这点乡音,九郎还?是听的出来?的。
“五年前河南道难民往金陵、扬州涌来?,当时就是贺员外?家出手安顿了几千人吧,如今当年的河南道难民留在扬州的,七成都是在埠堰庄,而?那边的土地大多都是贺家名下的。”九郎在阐述的就是一个事实。
安长史和柳司马听到九郎的推理,也不禁侧耳听起?了楼下这伙人的对话?,果然有河南道口?音。
好家伙,他们还?在让家丁仆人换着衣裳过来?买,这家伙已经叫上佃农了,怪不得这一条街都这么挤!
话?说到这里,贺员外?也紧闭了双唇,这个时候话?说的越少,错的才越少。
目的达到,梁聿继续开口?道:“学生并不介意弟弟成为第?四,也不会为了他多买一张小报,但?三位学长这样得来?的票,或者说这样得来?的“名”,真的是三位学长想要的——”梁聿目光扫过三个大人,“也是三位想要得到的吗?漫话?小报的诗词栏目也不会只有今日一次。”
沽名钓誉是柳司马早就已经点明白了的,可他们要沽的名要钓的誉,是这样的名,是这样的誉吗?
接下来?的话?,梁聿没有继续说,他懂的点到为止的道理。
“话?已至此,学生告辞。”
梁聿冲着沉默的三人行了个礼,率先转身离开。
九郎敷衍行了一礼,急忙追上快步离开的梁聿。
“这样就够了吗?”他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吧。”而?梁聿却是老神在在,“都是千年狐狸,他们明白的,如果他们想要让儿子背上弄虚作假的名头,想让全?扬州的读书人此后说起?漫话?小报创刊号的诗词栏目,提起?的就是今日客云来?水泄不通的场面!和只有十岁却拜于假票的思?珪!他们不会认为四位诗才相当,记住的只有虚高的票数,和今日的弄虚作假。”
听了梁聿这席话?,九郎也醒悟过来?。
“原来?如此。”
第72章 阴风阵阵
等梁聿和九郎回到文思街的时候, 人已经比之前散去了?不少?。
上一篇:成为恶毒女配后我拐走反派
下一篇:云吸毛茸茸,全网为我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