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颠勺大师
“我就是你们的下作结出来的苦果!尝到我的恨了吗?”
乔知予躺在血泊中,看着不远处晕倒在地的杜依棠,只觉得心中苦涩。
坏女人,睡觉说什么梦话,这下好了。看看你养的狗儿子,连他老子都敢咬……
算了,都已经到这儿了,只要姻姻能嫁给他,说不准运气好,任务完成后,她还能被救一救。
“和,和你娘没关系,都,都是我的错。”
乔知做最后的挣扎,断断续续道:“姻姻是无辜的,你,你……”
“堂姐已经对我没用了。”
应元珩道:“你死之后,没人会知道我是个孽种。我会立钱成良的长女为后,武将之中,有他帮我,文臣之中,舅舅会帮我,助我把朝堂坐稳。至于你,你的身死与我毫无关系,乃是父皇所为,我也很痛心,所以将你追封为淮阴公,正一品,淮阴乔氏的子孙后辈都会因你享有荫庇。”
“你的不言骑,鬼面军,我也会替你接手,用好他们。”
话说着,黑暗之中,有两个死士现出身形,将地上的杜依棠扶起带走。
紫宸殿中空空荡荡,冷风穿堂。
乔知予躺在不断蔓延的血泊中,脸上逐渐浮现出灰败的死气。
心脏被刺穿,已是回天乏术。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只能不甘的阖上了双眸,任由刺骨的阴寒慢慢包裹四肢百骸。
时隔多年,死亡再一次将她拥在怀中……
殿中无人,应元珩居高临下的看着乔知予,看了许久。
良久,他放了剑,在她面前缓缓蹲下,最后改换姿势,双膝叩地,跪倒在她身前。
“别怪我,要怪,就怪天家无情。”望着气息全无的面前人,他的声音忍不住有些哽咽。
“一路走好,父亲。”
殿外不远处守着鬼面军,应元珩出去后,她们并未进来查看,而是随他一起离去。
她们知道他是她选中的继任者,怕是也被这满嘴谎话的狼崽子骗了。
应元珩走前碰倒了一座烛台,烛油溅到大柱上,火苗由下往上蔓延,越燃越旺。
胸口的致命伤已经不再疼痛,寒冷一阵一阵袭来,乔知予知道自己即将死亡。
她死过好多次,但这次和前两次都不同。这次系统不在她的身边,她要自己一个人,面对最后这次彻彻底底的死亡。
这辈子所有在意的人的面容在她眼前一一浮现,她看到了妙娘,看到了妹妹,箐箐,云渡,启蛰,还有许多许多人……
她不是男人,更不是谁的父亲,本来也不该是这个大将军、这个淮阴侯,只是因为一场意外,她从一个大学生,背负上这个沉重的任务。她自己都还没有活明白,没有品尝过人生的甜,就要指导另一个女孩儿免受人生的苦。
前两世,她匆匆忙忙,从不舍得驻足观看世界,这第三世,她曾为许多人短暂停留,看过许多美景,饮过许多好酒,得到了许多的爱。她来过,她活过,她爱过,这一世到此为止,也算值得。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无奈。无论她付出多少努力,经历了多少风霜,在快要抵达目标的时候,竟也就雨打风吹去了。
紫宸殿的大火燃起来了,火光与烟尘之中,曾拔地倚天、惮赫千里的淮阴侯躺在血泊之中,与这座见证过无数王朝更迭的大殿一起,付之一炬。
顶峰的权势,万人的迷恋,全部散去,只剩一地狼藉。
镜花水月……一场空。
大火中,有人不知从何处闯进来。
小手小脚,慌慌张张,连滚带爬。
她想要搬动乔知予,但乔知予实在高大,凭她的小身板怎么也搬不动。折腾了好一会儿,都是徒劳无用,只让她沾了一身的血。
她痛哭流涕,无助的扒在乔知予身上,摇她晃她。
“伯父,伯父,你这么厉害,怎么可以死在这里啊!呜呜呜……”
她的声音又细又颤,像是什么小兽在低低哀鸣。
大火缓缓蔓延,火舌卷噬着一切。
姻姻又搬了乔知予两下,仍然纹丝未动,她颓然的坐在血泊里,将头埋在乔知予的胸口,无声的大哭起来。
宫里动荡的时候,她在御花园看到伯父的身影,就甩开保护她的侍卫,偷偷跟了上来,一路跟到紫宸殿,躲在御座后的布幔下面偷看。一直看到伯父要应元珩娶她,她都是高高兴兴的,结果应元珩那个贱人,竟然敢捅伯父!
她一急,想要拱出来,结果头磕到御座台子,晕了过去。再一醒来,已经是大火连绵。
什么都没了,过往的昭仪之位,梦想的皇后之位,甚至连伯父也没了。再也没人会爱她,没人会惦念她,也没有人再一次又一次的包容她。
“我说了还要封你做王,快醒醒啊,伯父。我错了,呜呜呜,快醒醒……”
她不该东想西想,她不该什么都想要,是她逼伯父为她铤而走险,这才害得他落得这个下场,她也不知道会这样。
在火海之中,姻姻蓬头垢面,满身污血。往日对伯父的那些不甘、埋怨,小小的愤懑,小小的争风吃醋,在此刻全都烟消云散。
“姻姻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要你活着,你听到了吗?你快活过来啊,你不是说什么都会满足姻姻吗?”她哭着说道。
乔知予确实听到了。
她的心跳已经停止,但听觉还可以保留十分钟。这十分钟是系统福利,被称为“遗言时间”。所谓“遗言”主要指她临死前可以听到别人说的话,她自己已经快是死人,死人是开不了口的。
听到姻姻在她死后终于诚心悔过,她很欣慰,但十分遗憾,这个不能算愿望,所以什么也不会发生。
看着伯父惨白的面容,乔姻悲恸万分的又哭了两声,委屈的哽咽道:“可我,还是什么都想要!想要的这些里面,还包括,包括我还要给你封王呢!”
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乔知予收回了自己的欣慰,准备含恨九泉。
紫宸殿里烈火熊熊,烟雾滚滚,姻姻吸入太多烟尘,头晕目眩,逐渐觉得呼吸不顺。她慌慌张张的想要站起来,却头重脚轻,一头栽倒在乔知予身上。
“我,不会也要死了吧,伯父……”
她脸上满是泪痕,伏在乔知予的胸前,意识不清的闭上了眼,声音也逐渐虚弱。
“倘若,能重来一世,我,我要做皇帝,就像你对我一样,我把最好的……都给你。”
【叮!您的任务已重启!】
【任务对象:大奉天下】
【任务内容:辅助女帝姻姻登基】
巨额的能量与从未有过的巨量积分从总空间一股脑的打到账上,222垂死病中惊坐起,惊呼:【天上掉积分啦!天呐!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积分,个十百千万,十万!啊!】
下一刻,它转头发现乔知予的悲惨情况后,叫得更惨:【啊!主人!你怎么就死了!你不能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回血剂走你——】
整整五万积分买的S级回血剂一针下去,乔知予这个下一刻就要脑死亡的重伤病患猛地睁开了眼。
殿外人声嘈杂。
“这个宫怎么走水了,快救火……”
“将军呢?将军在哪儿,将军!”
“四皇子殿下说将军去后宫了。”
“后宫都找遍了,没见人啊!”
“不行先救火,先救火……”
殿内火势熊熊。横梁木块被烧断,纷纷掉落,卡住了殿门。
乔知予爬起身,将晕过去的姻姻打横抱起,抬起两脚就踹塌殿门,踩在上面,缓缓从紫宸大殿中走出。
背后,是熊熊大火与浓烟的紫宸殿。
身前,是一脸惊愕、群龙无首的鬼面军与不言骑众人。
远方,天色晦暝,将星闪烁,帝星飘摇。
第100章 第一百癫
午时,距离宫中动乱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时辰。
建福宫门外,围了黑压压近五千卫军,这些兵里有部分南衙禁军,有除了不言骑以外的北衙禁军,还有一些宿卫京师的府兵。
诸军首领得知宫中动乱,赶来勤王,守门的鬼面军未收到放行命令,不让他们进宫,两方剑拔弩张。好在真正有地位的武将如钱成良、庾向风等人已经收到消息,没有参与进来,否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就在宫门外诸军逐渐躁动,即将攻城之际,四皇子应元珩出现在宫门之下,令大太监王福宣读禅位诏书。
“承天恩赐,众神福佑……皇四子应元珩,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将士们都听愣了。虽然明知道其中必定有些不对,但作为军人最重要的就是服从,诏书没念完,大部分将士都半信半疑的准备下跪叩首,拜见嗣皇帝。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浑身是血的魁梧身影出现在宫门后,打断道:“诏书有假!”
听到这道声音,应元珩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缓缓转过头,下一刻,乔知予阎王一样阴沉可怖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顿时,应元珩骇得倒退两步,心神大震,目露恐慌。
乔迟?乔迟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真的杀不死不成!
沉沉的斜了一眼这白眼狼,乔知予从怀中取出赶制的诏书,高举在手中,冲宫门前的一众卫军宣布道:“我是淮阴侯乔迟,我手中的才是真正的禅位诏书。”
“太上皇将九五之位传于圣阳公主,四皇子心怀不轨,犯上作乱,起兵逼宫,罪无可赦!诸将上前,将其拿下,听候陛下发落!”
话音一落,众将哗然。
南北衙禁军和宿京府兵没见过四皇子应元珩,但没有任何人没听过淮阴侯乔迟的威名。此刻见此将军一身是血,高举“真诏书”,躁动不安的军队顿时有了主心骨。几个将领挺身而出,快步上前,虎视眈眈的朝应元珩走去。
“妖言惑众!”
应元珩看着乔迟三言两语就挑动这近五千的大军,人都快气疯了,“我才是嫡子!父皇要传位也是传位于我,什么圣阳公主,哪里来的圣阳公主?压根没有这个人。用你们的猪脑子想想,是谁在说假话,你们又该效忠谁!”
此言一出,倒真的唬得几个将领一愣,不知所措的转头看向乔知予。
“四皇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圣阳公主是你的三姐,名为应姻。她是太上皇与清河杜氏支系长女的女儿,一直流落在外,认回之后,封为圣阳公主。这是上个月的事,你怎么就忘了?”乔知予不疾不徐的陈述,随后眉峰一挑,喝道:“动手!”
几位将领闻言,迅速按向应元珩。
“殿下,末将几个得罪了。”
“请殿下不要轻举妄动。”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应元珩挣扎着,又气又急,面红耳赤的大骂道:“我哪儿来的三姐,父皇又怎么可能把皇位传给一个女人?牝鸡司晨,国将不国。”
乔知予大义凛然道:“殿下慎言!”
“太上皇英武圣明,如此交代自有他的道理。我等臣下该做之事就是谨遵圣旨、尽忠职守,扶持新帝,为大奉江山永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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