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尔徽
“那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啊。”庶出妹妹哭丧着脸对少女说:“我们又不能上前和山匪对抗。”
与此相比,着急观望战场情况的杨家邦,主要就是为了俘虏生活而担心了:好不容易快到流放终点了,后面就可以一边读书一边种地,效仿归田园居,怎么就碰到土匪了呢?万一被土匪掳了去,后面的日子可怎么是好?不会被当作逃犯吧?
“哧!——”第一个差役被划了一刀,虽然避开了险要的地方,但是身上还是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血流如注。
这次受伤成为了差役落败的序幕,一行人或多或少开始受伤。
奋力抵抗发现不行,张阿大知道犯人们或许还会有命,自己一行人一旦落败必然要死于非命,于是及时做出了决断。
“姚将军,帮帮我们!”
姚万里向对方示意了一下身上的枷锁,山匪看了一眼,笑了:“你指望一个戴着枷锁的人怎么帮你?给你当肉盾吗?”
张阿大:……
不和山匪废话,张阿大说道:“姚将军尽可以脱掉枷锁!”
“这与法不合。”
“这种时候,姚将军就不要讲究什么法不法的了,咱们兄弟的性命,就寄托在姚将军一念之间了!”张阿大喊道。
豹哥站在后面大笑道:“你居然指望一个犯人帮你,这种武将一般发配边疆都是充军的,人家语气去送死,还不如加入我们黑山寨,混个小头目,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女人能玩!”
豹哥说这话,就是留了个心眼,告诉姚万里等人,你们帮差役不如帮我,兄弟们一起干,有你们的好日子,以防姚万里加入战局之后,自己这边伤亡更大。
张阿大也明白豹哥的意思,开口呼喊道:“姚将军想想在都城教坊的家人,她们可盼望着你们建功立业呢!”
豹哥闻言,更是大笑:“都进了教坊的女人了,谁还要啊?!”
在豹哥大笑的时候,姚芹和兄弟们终于摸到了一把丢在地上的弓,捡起地上的箭头,直接给了豹哥一箭,一箭扎在了豹哥的肩膀上。
“哎,你这准头不行!”姚荐跃跃欲试,想要夺走姚芹手里的弓:“怎么就射到肩膀了呢?”
姚芹白眼:“你行你来!”
“我来就我来,把弓给我!”
“有本事你自己找弓啊!”姚芹说道。
姚荐:我就是没你眼明手快弓才被你抢了,要是能找到弓,我和你废话什么啊?!
看到姚芹等人的举动,豹哥心道不好,看着差役们因为流血过多或者药物影响而渐渐疲软的动作,豹哥下令:“去几个人赶紧给我放倒那群犯人!”
不趁着对方解开枷锁之前动作,怕不是要和对方正面打斗。
听到豹哥的话,不肯坐以待毙的姚万里立马崩断了自己的木枷,拿着铁锁当作铁鞭,一边双手拉直铁锁抵挡住对方当头砍来的大刀,一边给了对方一个窝心脚将人踢飞出去。
豹哥见状,连忙吹响了骨笛。
“不好,对方在叫援军!”姚家人立马反应过来,几人对抗着过来的山匪,姚万里帮着几个儿子扯断了木枷,对着孩子们说道:“我殿后,赶紧跑!”
几人连忙捡起或者抢过武器,姚寅一把抓住一个伤了腿的差役甩在自己肩膀上,且战且退,带着孩子们赶紧下山去了。
姚万里也趁着众匪徒或被自己击退或吓破了胆,赶在援军来之前大步逃走。
逃跑之前姚万里还不忘招呼杨家人:“跑得动的话赶紧跟着我们跑,这山匪是那种不讲究的黑心山寨!”
一开始的时候,姚万里没动手主要是因为见过不少求财的讲究山匪,但是随着豹哥开口,姚万里等人立马就给孩子们眼色了,这才是姚芹他们动手的原因:这家山匪是个黑心的,被抓过去搞不好会没命或者当做奴隶!
听到姚万里的话,其他人还未待如何,祖母拉紧孙子的手:“赶紧走!”
一边说,一边祖母还在呼喊:“姚将军,帮我们带上孩子啊!张头儿!帮帮我们啊!”
姚万里头都没回,直接当做没听到,心想你谁啊?我一殿后的人赶着逃命,还带上你家孩子?刚刚那么多时间你们不跑!
张阿大也充耳不闻。
这家祖母刚刚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如果姚万里被打败了,自家不动,好歹不会被土匪清算,谁曾想姚万里居然打赢了呢?既然赢了,那能不被俘虏是最好的啊。
为此,祖母内心还在埋怨姚万里:冷血无情,就是带上小孩子都不愿意!
殊不知姚万里现在是争分夺秒,毕竟人家山匪下山需要多少时间,完全取决于黑山寨离这里有多远,加上山匪们对这一片山林极为熟悉,不跑快点去到城郭,没伤过山匪的杨家和这家人还能保命,自己一家可是凶多吉少。
姚万里在飞速奔逃下,渐渐和后面的人群拉开了距离,也只有几个差役勉强跟上了姚万里的脚步。
毕竟这不是比冲刺速度,而是比耐力,经常走流放路的差役和天天锻炼的姚万里耐力绝对强过不怎么锻炼的其他人,将其他人甩下一截也是正常的事情。
等远远地看到城墙,张阿大才放心下来,稍稍放松了一点,对着姚万里说:“姚将军救命之恩,我们兄弟没齿难忘!”
“好说,好说。”姚万里摆摆手,又不放心地问张阿大:“这城里的县令是什么人?不会和那些山匪蛇鼠一窝吧?”
听到这个问题,张阿大苦笑:“这可说不好,按理说这种匪寨,十个有七个背后都有人,不是当地官员就是本地豪族,不过既然我们都到城里了,县令肯定是要保住我们的命的,让我们在县里死掉的话,他的乌纱帽也保不住了,朝廷肯定要派人来查。”
听到张阿大这番话,如果是杨家邦,一定会说官场竟然糜烂若此!但是姚万里却不在意,自己就是小民出生,当官的什么德行还不知道?于是很淡定地说道:“能保命就行,某还等着张头儿送我去边军呢!”
两人说着话,一行人就到了城墙底下,一眼看到了被守城官差拿着武器围住的姚家人。
“误会!都是误会!”张阿大立马朗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走上前去。
第15章
看到城门口对峙的样子,张阿大只怕自己说的稍微晚一点,就会面临一场小型武力冲突。
好在姚家人也算有经验,被县城的兵丁围住之后,并没有什么让人紧张的动作,所以大家还能互相保持一种诡异的平衡,等到了张阿大的到来。
喊出误会之后,张阿大立马说道:“我是押送朝廷要犯的差役张阿大,请求面见县里的大人。”
兵丁们互相看了看,一个人开口道:“我们已经通知巡检了。”
小县城里的巡检一般都是九品的武官,说起来和张阿大的品级差不多,知道对方要过来,张阿大稍微构思了一下待会儿的说法。
巡检来的很快,见到张阿大之后就立刻询问:“你们的身份印章?这些犯人为什么没有枷锁?你们碰到什么事情了?”
看见对方开门见山直捣黄龙的态度,张阿大也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回答道:“我们是押送朝廷犯人去往边疆的差役队伍,路上碰到了山匪,匪徒有弓箭和刀具,意图劫掠,幸好犯人中有一家人之前担任武官,帮助我们逃来县城,因为要和山匪对抗,所以他们没带枷锁中的木枷,我的身份印章在这里,还有需要沿途县城加盖公章的押送文书。”
巡检认真检查了一下,确认张阿大的身份没有作假,点头道:“我会将此事报告给县尊,你和我一起。”
说完,巡检看了眼姚芹一行人,说道:“你们的木枷应该都遗失在山里了,我们县里配备的数量不够,待会儿我让木匠给你们赶工制作几副。”
“多谢多谢。”张阿大连忙说道,记下巡检的人情。
“倒也没必要那么赶。”姚荐偷偷嘀咕了一句。
巡检和张阿大没有听到姚荐的嘀咕,继续说起了犯人的话题:“你们总共就这么多犯人吗?”
巡检稀奇的是,这些犯人看起来武力就不错,路上居然没有逃跑,也没有入伙山贼,反而是扛着差役过来了,这种和谐共处互帮互助的事情,居然发生在流放犯人和押送差役的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张阿大也很感谢姚家人出手相助,不管姚家人一开始为什么没出手,但是自己一开口求助,对方就伸出援手,想来是一开始身份尴尬,不好挣开木枷?
这么想着,张阿大替姚家人向巡检解释:“姚家人原先跟着姜老将军征讨过广南地区,就是累积军功从大头兵当的官,这下子人家被充军,还有机会重回官身,当然不会和山贼土匪一起跑了。”
巡检挑了挑眉:“云将军眼里可是不揉沙子的。”
“我能不知道吗?”张阿大暗示。
巡检立马明白过来,这又是一个权力斗争失败的人家,站错队了,没做什么让云将军不能接受的坏事。
记下这点之后,巡检吩咐衙役:“你们带着受伤的兄弟们去县里落脚休息,给人请个大夫,犯人也跟着差役一起,人家要随时看着的,我带着他们头儿找县尊大人。”
衙役点头应下,张阿大求了一盆清水稍微整理了一下仪貌以免冲撞县尊,而后才跟随巡检离开。
和差役们被请进一间屋子之后,姚家人很快看到了来医治病人的大夫。
大夫进来之后,看到满地的衙役,愣了一瞬,准备从身边看起。
“大夫,我兄弟躺着的比较严重,你先看看他,我们还没什么关系。”坐在门口的差役说道。
听闻此言,大夫连忙看向躺在桌板上的差役。
解开染血的布巾,大夫微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的伤口?”
这么说着,大夫又忍不住夸奖:“你们止血做的不错,不然人等不到我来就要没了!”
姚芹骄傲地挺起胸膛,环顾四周:这可是我给他系的,三角巾止血法!
但是四周的人视线都集中在重伤差役的伤口上,没人看到姚芹。
姚芹:我媚眼都抛给了瞎子!
虽然看到了伤口血流速度减缓,但是大夫还是不太乐观,将自己配置的金创药药粉洒在对方伤口上,大夫看着昏迷的差役叹气:“这位小哥伤口太大了,不能移动他,不然容易挣开伤口,另外也要注意看他后面会不会发烧,伤口会不会腐烂。”
提起发烧问题,众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这年代可没有抗生素,伤口发炎的话,就是看命,扛过去就活,抗不过去就死,金创药的消炎效果比较薛定谔,完全是因人而异的。
姚芹之前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因为担心要上战场的家人,所以有想过要把青霉素什么的苏出来,等到回忆制作方法的时候,姚芹发现:好家伙,自己脑子里空空如也,除了知道橘子上有青霉素之外,别的一概不知。
好在姚芹还记得自己当年读小说的时候,听说大蒜素有用,所以让受伤的亲人多吃大蒜,聊胜于无。
但是姚芹不知道的是,那位作者有个常识性的错误,就是现代的大蒜素消炎多半是肠溶剂,不让胃参与的原因,就是因为胃液会破坏大蒜素的药效……
所以真的是聊胜于无了,姚家人没有出现过发炎问题,纯碎是运气加上基因彩票,家族就是不容易因伤口发炎,要说大蒜素起的效果,那就很玄学了。
不过即使不知道制药流程,姚芹也懂得基本的医疗常识,特别是从小经常作为讲座活动内容的急救常识。
海姆立克、人工呼吸、心肺复苏、毒蛇毒虫伤口处理、快速止血、骨折固定……
要不是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些,姚芹早就把急救法苏出来了。
当然,现在也不晚,听到大夫的说法后,姚芹立马问道:“难道不能把他的伤口缝起来吗?”
“缝起来是什么?”大夫看着姚芹,因为身高的误解,倒是没有说小孩子别捣乱。
“不是因为伤口太大,害怕对方动作或者移动的时候挣开伤口吗?那把伤口缝起来,就不容易挣开了啊,长得快好的时候再拆掉线?”姚芹回答道。
大夫听了,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但是毕竟医疗是关乎人命的大事,一时也不敢动手,只说道:“我先看看其他人,这个最后再说。”
听到大夫的话,昏迷差役的一个好兄弟若有所思。
大家接受了大夫的治疗,好多人被叮嘱多吃点好的,万一发烧了能扛过去,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时代任何一个小伤口或者现代的普通疾病都可能会要人的命,打仗和赶远路都是高风险事项,不管是差役还是武官,都是提着脑袋干活,自然不会因为可能出现的伤口发炎哭天喊地。
倒是大夫看到姚家人的伤口时,感慨道:“你们真是运气好,这伤口位置都还行,只要不出现脓包,就不会有事。”
姚家人:不好意思这真不是运气,我们天天在演武场练的就是怎么样不受伤。
根据姚万里的理论,就是命保住了,想怎么建功立业都行,最怕的就是打仗把自己打没了,你前面的功绩都送给了后人,血亏!
在姚万里这种教育和训练下,姚家孩子别的不说,躲伤害的技能一流。
大夫在感慨完之后,看着最终差役,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问其他的人:“我觉得这个缝合伤口的办法或者可以试一试,但是要不要做,需要你们做决定。”
众人面面相觑:“要不然等我们头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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