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家小桥
很少和谁谈论起私事,尤其是母亲,姜拂衣居然有几分难为情:“您有没?有什么?想要告诫我的?”
“告诫?”昙姜不解其意,“哦,阿拂是不是想学‘锁’?”
姜拂衣嘴角一抽,摆了下手:“您不要打趣我了,燕澜不需要。再?说?了,我若是想学,可以从血脉里?自行探索。我的意思是,您对女儿在
择偶方?面,难道没?有什么?教导?”
昙姜摇了摇头?:“感情之事,非我们石心人擅长。阿拂也瞧见了,我自己都是一塌糊涂,教你,反而是害你。”
姜拂衣低声问道:“娘,看样子,闻人前?辈应该是我的亲生?父亲吧?”
昙姜捏着?眉心:“闻人弃此人,我必定是比较喜欢,才会赠他长生?锁。但我的喜好,和他是不是你爹,是一回事么??我也搞不清楚。”
姜拂衣:“……”
有些无言以对。
凭她?的感觉,十有八九是闻人。
昙姜头?痛:“怪只怪咱们石心人和谁繁衍后代,生?出来的都是石心人。你体内融入的其他特质,平时很少显现,极难察觉。你等我先去回收无上夷的剑,应就可以从你的剑气中感知?出来。”
“您休养为主,没?必要因为此事消耗太多法力。”姜拂衣实话说?,事到如今,纯属好奇罢了,“他们人都挺好的,只要不是无上夷,是哪个我都可以接受,这并不重要。”
昙姜没?接话,心道此事或许不重要,或许非常重要,总要先确定一下,不能凭借猜测。
姜拂衣陪着?昙姜,回到她?原本入住的殿中。
母女俩一起坐在窗下,又说?了会儿话,昙姜需要及时打坐融合相思剑气,姜拂衣便先离开了。
昙姜打坐半夜,将近黎明时,她?睁开眼睛,起身离开了殿中。
……
几千里?之外,距离鲛人岛不算远的一座荒岛上。
无上夷盘膝坐在岸边的礁石上,望着?已经升起,却被浓云遮挡住的朝阳。
腰间坠着?的传音晶石,时不时散发着?光芒。
忽地,感知?到背后浮现一股杀气。
无上夷并未紧张,起身整理衣饰,从礁石跃下,落在昙姜对面。
他对昙姜的容貌并没?有印象,但他储物戒中那?柄崩裂掉的断剑,清晰告诉他,眼前?这名女子正是赠剑给他,悉心传授他剑道的恩师。
无上夷刚从漆随梦口中得知?,昙姜能够修补他的剑,且能回收他的剑。
他将断剑取出,朝向她?迈去。
距离昙姜几步远时,无上夷屈膝下跪,双手将断剑高?高?举起,垂下头?,哽咽道:“弟子无上夷愧对恩师,愧对姜姑娘,愧对天下人。”
昙姜面无表情,拿起断剑:“我赠你这柄剑的剑意,乃执守,意味执着?和守护。你对不起我,对不起阿拂,对不起天下人,却勉强对得起你的剑道。”
无上夷双手空了以后,伏地长叩,不抬头?,羞愧无言。
昙姜随手一抛,断剑碎片分散飞扬,又在半空中相互吸引。
“锵!”,脆响过罢,碎星剑重新?融合,再?度光彩夺目。
长剑垂直落下,剑尖扎在无上夷前?方?,削掉了他几缕白发。
“无上夷。”
“弟子在。”
昙姜轻轻抚了下碎星剑柄,感受到剑主内心剧烈的痛苦煎熬:“武神唤你前?来极北之海,说?无论赎罪亦或是救世,眼下都是个好机会,他此言不虚。”
无上夷抬起头?,仰望昙姜,双眸中添了几分希冀。
昙姜将一只手搭在剑柄上,闭上双眼,声音冷漠:“我的这柄心剑,三四百年来,在红尘中历练的很是不错。你除魔卫道,匡扶正义,为此剑集聚了深厚的信仰之力。回收碎星剑,会令我亏缺的剑气充盈极多。但,我石心人的剑傀术,其实还有一种?能力。”
顿了下,“此术,最初是我阿爹用来规劝和惩治心术不正之徒的。我可以通过碎星剑,夺取你的修为。关于?这一点,当年我在赠剑给你们时,应该明确告诉过每一位剑主,并无任何隐瞒。”
故而相思剑主在战死之前?,应是想起了那?段被他遗忘的曾经。
将自己还残存的修为根基,灌入相思剑内。
昙姜回收的不只是心剑,以及心剑在红尘中获得的愿力,还有相思剑主的一部分根基。
“无上夷,我将要夺取你属于?地仙的九分修为根基,留下的一分,只够维持你在地仙境界的生?命运转,你是否愿意?”
无上夷心中一骇,伏地再?是一叩:“恩师还请将我的修为根基全部拿去!”
“敢伤我的阿拂……”昙姜随手提剑,剑尖轻触他的眉心,声音轻淡,“你若一心求生?,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可惜你一心求死,我偏要留你一分愧疚,自此成为无用之人,直到你寿终正寝。”
第139章
再说?凡迹星几个人,除了气愤离开的商刻羽,其他人都在原地待着?,还在商量谁最 适合将心剑交还给昙姜。
又该用什么办法,让昙姜接受。
闻人不弃坐在废墟上,半宿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即将?天明时,他站起身:“去找无上夷,他的剑最适合被回收。”
“我也去。”凡迹星和亦孤行一起跟着?起身。
李南音喊住他们:“姐姐应该会去回收无上夷的剑,用不着?你们去抓他来此吧?”
凡迹星冷笑:“原先?无上夷的剑虽断了,剑意和剑气还在,却?被剑笙囚禁在魔鬼沼,我们打听不到他的下落。等他的剑被仙女回收,修为大跌,我们再去揍他,岂不是欺负人?”
李南音懂了,是想趁无上夷的剑被收回之前,跑去揍他一顿。
她选择加入:“我也去。”
几人顺着?先?前昙姜指着?的方向找过去,没瞧见无上夷,倒是遇到了乘鹤回来的商刻羽。
商刻羽目不斜视,从他们旁边飞过去:“不必浪费时间?,无上夷已经废了。我去晚一步,都怪他藏的太?严实。”
凡迹星微愣:“废了是什么意思?仙女动作这么快,已经回收了?那也不至于废了吧?”
商刻羽似乎满腹心事,沉默了下,说?道:“废了就是废了,字面意思。”
……
姜拂衣从母亲殿里出来后,站在海边吹了半宿了冷风,天快亮时,去找燕澜。
习惯成自然,她连门都不敲,推门而入。
屋内的场景,都和姜拂衣脑海中预想的差不多,不管陈设如何?,燕澜总是坐在随身携带的矮几后面,盘膝打坐。
桌面上摆着?《归墟志》,还散落着?许多画满符文的纸。
姜拂衣朝他走过去:“不是我啰嗦,你瞧你,被禁术反噬成这幅样?子,不好好休息,又在做什么?”
燕澜知道她喜欢趴在桌面上,便?将?散乱的纸张收拢:“学习这套借用神力的禁术。”
姜拂衣纳闷:“你都已经施展过了,还需要学?”
燕澜实话实说?:“之前是令候通过我施展的,我并不会。这套禁术复杂又精深,我觉得我短时间?内,很难使?出来。”
姜拂衣忽然向前探身,撩起他一缕头发。
燕澜不防,本能的向后仰了仰。又缓缓回正?来,怔怔望着?她。
姜拂衣仔细捻着?他的头发,果然发现几根白丝,先?前并不是她眼花。
这一缕头发里已有几根,看不见的地方,应该会更多。
谢也谢过了,姜拂衣不知道该说?什么。
微微垂头,眼神飘忽,将?他的发丝缠在手指上,缠着?玩儿。
燕澜那颗怦怦跳的心,如同她手中的发丝,也跟着?被搅来搅去,半响才?稍微安定下来一些。
原先?,他很想和她聊一聊有关令候的事情,如今又觉得并无必要。
姜拂衣心如明镜,不是会将?恩情当感情的性格。
是非对错,恩怨情仇,向来清清楚楚。
唯一奇怪的是,燕澜与她之间?好像清清楚楚,但又似乎不清不楚。
她应该是在等他主动表白。
燕澜随时都可以。
但之前在巫族,她又说?该有的步骤不能少,簪子必须做出来。
可现在危机四?伏,她的性命之忧悬在心上,燕澜只想尽快复原,学会禁术,分不出心神来做好那支簪子。
也不想敷衍。
燕澜正?觉得为难。
姜拂衣想起一件事,抬起头:“对了……”
燕澜正?凝视着?她,被她抓了个正?着?,呼吸稍微一滞,故作镇定:“嗯?”
有时候,他内心挺希望姜拂衣能看穿他的伪装。
但善于察言观色的姜拂衣,不知是刻意忽略,还是真的看不穿,总能让他蒙混过关。
姜拂衣是习惯了他的奇怪,不当回事:“说?起令候,他亲口对我承认,说?神族没有算准人心,他低估了沈云竹的上限,让你改改。”
燕澜皱起眉:“真的?”
姜拂衣用力点头:“当然是真的,只要解决了沈云竹,逐影失去他的保护,好对付多了。”
燕澜满腹狐疑:“就算沈云竹真被低估,令候也不可能答应将?他挪去第一卷 第一册吧?你瞧瞧第一册里的怪物,撕心、怜情、逆徊生、纵笔江川、诳……将?沈云竹挪进去,像是猛兽笼子里扔进去一只兔子,也未免太?过离谱。”
姜拂衣:“……”
这声“太?过离谱”,令她头一次将?燕澜和令候重合在一起。
姜拂衣挠了挠鬓边,讪然笑道:“但我也没骗你,令候当真说?了可以往前提一提。至于提到第一册 里,他没明确反对,说?《归墟志》如今在你手中,由你看着?办。”
燕澜重复一遍:“他让我看着?办?”
姜拂衣:“没错,他的意思,很明显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燕澜,你总不会比他还迂腐吧?”
燕澜心知肚明:“他是知道我不会答应,故意对你说?,好像显得他比我更懂得变通。”
姜拂衣歪头看他:“你承认,你不知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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