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家小桥
是原本就存在的记忆。
姜拂衣已经感觉到,她?的记忆正在慢慢复苏。
大概是那?柄剑没铸成功,毁掉了,诅咒在慢慢消失。
姜拂衣道:“我不敢说一定是你?师父杀的我,但我被会钉在棺材里,肯定和他有?关。”
说完,她?默默看着?漆随梦脸上的血色逐渐被抽空,一双原本就无神的眼睛,变的更加晦暗。
漆随梦毕竟不是个傻子,结合亦孤行的话,再说这事儿和他师父没关系,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他仍然坚持认为,师父不会主?动?去杀姜拂衣。
其中一定有?隐情。
在漆随梦的认知中,师父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绝对能?够眼也不眨的做出?牺牲。
是他见过这世上最无私、最正直的人。
漆随梦一直以师父为榜样?。
师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害死他喜欢的姑娘?
不会的。
……
今日寄魂释放了许多?能?量,姜拂衣走了之后,燕澜便将它放了出?来,取出?囤积的魔兽灵魂给它吃。
小熊仔吃着?吃着?,跳上了窗台,推开窗子:“主?人,他俩是旧情人对吧?”
燕澜正起身打算换衣裳,走到窗边,才发现这客栈的后院刚好在他窗口下方。
但两人交谈,燕澜是听不见的,漆随梦布下了一层剑气隔绝。
寄魂边吃边说:“您想不想听他们聊什么,我可以穿破他的剑气隔绝哦。”
“我没有?兴趣。”燕澜伸手关窗。
寄魂准备跳下窗台时,忽然诧异的盯着?燕澜:“主?人,您的眼珠……”
燕澜抬手摸眼睛:“眼珠怎么了?”
寄魂又仔细看:“您的眼珠刚才红了一下,血红血红的。”
燕澜立刻取出?铜镜,明明是好端端的墨色。
“就一瞬,但千真万确是红了一瞬。”寄魂不可能?看错,“一般身体出?现异常,是准备觉醒天?赋了。”
燕澜也知道族里的人觉醒天?赋,都会先出?现异常:“那?你?觉得我会觉醒什么天?赋?”
巫族的天?赋觉醒,多?半是被引动?、刺激出?来的。
难道是今天?接了亦孤行一剑,刺激出?来了?
寄魂眨眨眼:“这都过去多?久了,为何会现在红眼呢,我倒是觉得,您是看到人家一对旧情人月下谈心,心生妒,故而眼红。”
燕澜:“……”
寄魂问:“您从前在万象巫,试过各种刺激,试过嫉妒吗?应该没有?吧,您这样?优秀,应该从来不会去嫉妒任何人。”
燕澜确实从未生过任何的嫉妒之心,都是旁人嫉妒他。
但他刚才也不曾生出?任何一丝妒心,应该并不是。
燕澜还是问:“假如是妒心引起的,那?会觉醒什么天?赋?”
寄魂认真想:“眼睛会红,红眼病?大概是兔子的天?赋吧?虽然兔子并没有?红眼病,但世人说的多?了,也成为一种言灵。”
燕澜:“……”
寄魂纳闷:“怎么了主?人?您不是一直想觉醒天?赋,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燕澜找不到任何高兴的理由:“你?来告诉我,兔子有?什么天?赋值得觉醒?”
寄魂说:“也还好吧,兔子有?一项天?赋挺强的。”
燕澜问:“嗯?
寄魂想起自己凋零的种族,羡慕不已:“它们这个种族,繁殖能?力特别强,主?人您一定会子孙满堂啊。”
“……”
“多?谢,食不言寝不语,继续吃你?的吧。”
第37章
寄魂被摁住熊头吃饭,撅着屁股拱了半天,燕澜才松开它。
寄魂委屈吧啦,却不敢再说话了。
以往的少君都是供着它,乖乖以魂魄献祭。
这一代少君心狠手辣,特别不讲道理。
燕澜兀自更换寝衣,重新坐回?到矮几前。
即使他不需要睡眠,入夜也会换好寝衣,这是规矩。
至于将要觉醒的天赋,燕澜不相信会与嫉妒心?、红眼病、兔子有关系,否则会被族人笑掉大?牙。
但也知道,不会是最高等的金色天赋。
燕澜依然需要继续养着寄魂,找出寄魂无法与自己?融合的原因。
以兽魂喂养并非长?久之?计,寄魂不以他的魂魄为食,他连寄魂一半的威力都释放不出来。
更不要说点天灯叩问神灵。
伤势调理的差不多了,燕澜取出《归墟志》。
这本之?前觉得用不到的古籍,必须要尽快吃透。
夜枭谷抢夺兵火的时机很有意思,燕澜昨夜才与兵火正式碰面,第二天亦孤行就亲自来了。
他们?应该一直躲藏在暗处盯着。
直觉告诉燕澜,潜藏于人间的怪物不止一个?。
抛开怪物本身的危险不提,夜枭谷处心?积虑收集这些怪物,才是其心?可诛。
认真研读了十几种甲级怪物之?后,燕澜逐渐开始跑神。
他在想,究竟是什么突如其来的刺激,唤醒了自己?一直沉眠的天赋?
燕澜丢开书册,开始认真回?忆今日每一个?印象深刻的细节。
是给?姜拂衣“描绘”画像时?
是姜拂衣说他二人“名为兄妹,实为夫妻”时?
还是知道姜拂衣或许才是龟甲所示的那只“燕子”?
难道是姜拂衣捡了他的匕首,替他讨“血债”时?
燕澜分辨不清。
但是,不回?想不曾发现,为何他现如今的生活里,哪里都是姜拂衣?
……
后院。
姜拂衣和漆随梦分坐石桌两旁,沉默的只能听见?虫鸣之?声?。
被虫子吵的烦躁,姜拂衣起身往回?走:“我知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我也是真的不想看?到你,希望明日一早,你可以先回?神都去。我迟早是要去你们?天阙府的,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路过漆随梦时,听见?他低声?道:“我有错。”
姜拂衣微顿脚步。
漆随梦缓缓抬起头,原本无神却自信的眼睛里,写满了挫败感?:“无论真相究竟是什么,都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
姜拂衣沉默着摩挲指腹:“不,是我无能。”
她?年纪太小,没有母亲的慧眼,没能提早发现身边的小乞儿天生剑骨,是个?修剑的好苗子。
等下定决心?扶持他的时候,结果水平不行,铸出了一柄残次品。
姜拂衣继续抬步往前走。
漆随梦站起身,想拉住她?,迟疑着不敢动作,只是喊了一声?:“珍珠。”
姜拂衣的脚步再次停下。
漆随梦绕来她?面前,垂下长?睫,小心?翼翼看?着她?:“让我陪你一起去找寻真相好不好?我带你去找我师父问个?清楚,若证实了是他,我立刻叛出天阙府。他若再想害你,我定会挡在你前面。请你相信我现在的能力,虽然与他相距甚远,但护你全身而退没有问题。”
姜拂衣从不怀疑漆随梦会挡在她?前面,只是想问他会不会挡在无上?夷前面。
但她?懒得再问了,没什么意思,最后总会知道的:“我希望你走,但你不想走,我也不可能把你杀了。”
说完,姜拂衣丢下他回?去客栈里面。
正打算往沿着楼梯上?楼时,仰头竟瞧见?暮西辞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处。
双手环胸,像是再等人。
姜拂衣警惕起来,微笑着打招呼:“暮前辈,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
暮西辞默不作声?,开始沿着木梯下楼。
一阶一阶,鞋底有节奏的踩在木梯上?,咚咚咚,声?音不大?,却震的姜拂衣鸡皮疙瘩浮了一身。
燕澜说他并无柳寒妆以为的那般有城府,然而姜拂衣看?他这个?气势,确实是挺唬人的。
也难怪柳寒妆会畏惧他。
终于,暮西辞下到了一楼,途径姜拂衣身边时说道:“我一直在等你。”
姜拂衣脊背一僵:“等我?”
“有没有空聊两句?”停顿了片刻,暮西辞使用仅他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石心?人。”
姜拂衣周身血液像是凝固了,瞳孔几乎快要像猫似的,缩成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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