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鸦
她见了,悠然问:“你想好了吗?”
“回陛下,奴……已经想好了。”
“既已被赦免死罪,朕若是你,之后宁可远离京城,而不是进宫。”她搁下手中的书,审视着他此刻的样子。
真屈服了?
她并不觉得。
这属性面板上,可一点爱情都没有,还是负忠诚。
王璟言再次伏跪下来,断开与她的眼神交流,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低声道:“奴吃不得苦,去哪里都是受人打骂的命,只有跟着陛下才有荣华富贵,何况……陛下样貌好看,又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奴怎么也不亏。”
他这话太直白了,让她微微挑眉。
“荣华富贵?”她支着额角,慢慢点头,“嗯,的确有可能,不过也可能是万劫不复。”
“那也比苟延残喘好。”
王璟言又再次抬头,清润的眸子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好像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奴一定,会伺候好陛下……”
姜青姝笑而不语。
她觉得这个人变得太快了,与其说是现在认清了现实,她觉得更多的是下定了一些决心,又或许有些图谋。
说真的,他是她计划范围之外。
纯粹是因为他与赵玉珩一样被家族所累,又那么拼命地抛弃尊严哀求她,还总是令她想到一些曾经的遗憾,她也不会在鸩毒快喂下去时,又决定放过他一条命。
反正他的确无关紧要,哪天她反悔了,想杀了他也轻轻松松。
至于带回宫……主要是没想好怎么安置,她都跟郭家人放话了,也不能收回,如果她不把人带走,郭家人也会杀了他。
那就先带回来再说吧。
反正皇帝嘛,乙游里的皇帝嘛,带个男人回来也不是很大的事。
随后几日,王璟言皆在御前伺候。
虽挂了内官的名,宫中礼仪上也绝对无可挑剔,但到底还是奴隶身份,他和邓漪她们不同,天子在前堂见朝臣之时,他都不得露面,只有在后堂休息时,他才可以近身侍奉。
但即使如此,有关于他的流言也陆陆续续传了出来。
刺杀之事并没有声张,有人说他是趁着陛下去郭府主动邀宠献媚,想借机攀附皇帝东山再起,而皇帝或许是对他念有旧情,又或许是很满意,才将他带回了宫中。
带回宫中之后,还贴身侍奉,大有狐媚惑主的迹象。
众说纷纭。
甚至民间传起了流言,写起了话本子,茶楼酒肆里也有人在悄悄讨论女帝的风流韵事,甚至有人传谣——
“听说啊,小侯爷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一听说陛下来了,就冒着生命危险冲撞御驾,他是想求助,结果被咱们陛下拐到床上去了。”
“不对不对,我听说的明明是,小侯爷只是无意间碰见陛下的!是女帝一看见他这么落魄可怜,就立刻心生怜意,临幸了他。”
“听说小侯爷宁死不从,但迫于陛下淫威……只好从了。”
“你们几个和我听的怎么不一样?明明是对方主动勾引女帝……”
茶楼里,几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说得颇有些得意忘形了。
破天荒地应人邀请来喝茶的谢安韫衣着华贵,路过那张桌子时微微一滞,随后危险地眯起眼睛,表情阴沉。
“陆方。”
“在。”
“把这群嚼舌根的东西拖出去,狠狠地打。”
“是!”
第97章 忍无可忍11
陆方一挥手,一群打手直接一拥而上,把正在喝茶聊天的几人按住,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下把他们拖了出去,动静之大,几乎引起整个茶楼的客人侧目。
“干什么啊?你们要干什么!?”
他们惊恐地挣扎,被几个壮汉往大街上一推,茶楼外来往的人群立刻朝这里看了过来,那几人挣扎着要爬起来,“你们是谁……啊!”
一拳狠狠砸在了脸上,那人发出一声惨叫。
随后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啊!不要打了!我们无冤无仇,你们是不是认错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么敢打人,还有没有把王法放在眼……啊!”
“好汉饶命!饶命啊!”
那些人起初还在喋喋不休,后来被打得抱着头在地上乱滚,语无伦次地求饶,鼻涕眼泪一起流,好不凄惨。
陆方抱臂站在不远处,冷笑道:“王法?便是那京兆府尹在此,他也不敢管我们大人。”
人群一片哗然,周围的人一边惊惧地看着,一边悄悄议论。
见这架势,这打人者来头势必不小,也都不敢上前劝架。
茶楼里所有人都在往外头看。
就在那一桌不远处,坐着一个束着高马尾的漂亮少年,他原本也在兴致盎然地一边嗑瓜子,一边听邻桌聊女帝的八卦,正听得正津津有味,还想着回家说给阿兄听。
谁知,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
张瑜疑惑地朝外头看,看到那群人下手如此重,不由得皱眉。
大白天的,说打就打。
好大的威风。
又是权贵欺压百姓。
而外面,陆方挥了挥手,打手稍稍停了下来,陆方缓慢上前,一脚狠狠踩在其中一人的胸口,沉声道:“叫你们乱嚼舌根子,那些话也是你们配议论的?!”
那人哭嚎道:“大人饶命,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们简直欲哭无泪,只能自认倒霉,明明这些天大家都在议论那些个风流韵事,还有人写话本编些风流野史呢,怎么独独就他们要挨打了?
陆方用鼻腔发出一声冷哼,又蓦地收回脚,对方以为打完了,正要松一口气,就看见陆方不紧不慢地一挥手,“继续打!狠狠地打!”
“啊!”
一群人上去,再一次对着他们拳打脚踢。
茶楼里的少年轻轻“啧”了一声,嘀咕道:“下手真狠。”
他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拿起佩剑以轻功掠了出去,剑未出鞘,剑鞘已将其中一壮汉的手肘轻轻一敲,随后右腿一踹,将他们轻松扫开。
他抱臂挡在挨打的人前面,俊秀的脸迎着阳光,双眸清亮,懒洋洋道:“我说,在大街上把人往死里打,你们未免也太嚣张了。”
陆方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有胆子拦自己,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看此人身手,应该还是个练家子。
不过敢碍事,就是找死。
“不关你的事。”陆方冷声说:“臭小子,速速滚开,别在这里碍事。”
张瑜嗤笑:“我就不滚,这事儿我管定了。”
“你找死么?”
“对,你们有种上啊。”
说罢,这少年还嚣张地对他们勾了勾小拇指。
好几天没有松松筋骨了,能把他们揍一顿也不错,少年展开双臂,悠然地撑了个懒腰,下一刻那些人抄了家伙朝他攻来,张瑜好似背后长了眼睛,连剑都不需要拔,就轻轻松松把他们撩倒在地。
“就这点儿本事?”他打了个哈欠,睫羽微微往下压着,笑意惺忪懒散,好似完全没过瘾。
陆方目光一冷,蓦地拔了剑朝他冲来。
陆方身为谢安韫的贴身侍从,身手很是了得,被少年如此挑衅,当即挥出一剑朝少年砍去,张瑜戏谑地扬了下眉梢,握紧了剑鞘。
他本想用剑鞘轻松挡过去,但一想到这是七娘送他的剑,极为精巧,可不能如此糟践。
还是爱惜些好。
他握鞘的五指张开,瞬间改为握住剑柄,轻轻反手一抽,雪白剑身荡出的清光犹如白昼,只闻铿然一声,剑身迅疾如电,灵巧地挡回了陆方的攻势。
唰!
陆方虎口发麻,被少年单手击退数步。
他惊讶抬头,看见他身形巍然不动,意态闲散,手中明明握着剑,却好似一汪湛然秋水,剑身隐约镂刻繁复暗纹,其间剑芒如青蛇般游动。
寒芒四溅,犹如龙吟。
陆方盯着那把剑,刚想开口,忽然听到一侧传来郎主冰冷的声音。
“这把剑是谁送你的?”
陆方立刻收剑后退,侧身让开一条路来,恭声道:“郎主。”
张瑜抬眸,看向来者。
男人一身锦衣华服,凤目长眉,黑瞳深处敛着一点寒光,相貌是整个朝野皆知的俊秀风流,举手投足却透着倨傲与阴冷之气,一看就极不好惹。
不过,不及他阿兄。
张瑜上下把他打量了一遍,慢悠悠道:“关你什么事?”
谢安韫盯着他手中的剑,目光越来越暗。
如果他没有认错。
这是……
莹雪剑。
开国女帝当年所用,如今应该好好地被存放在皇宫中的那把剑。
普通人绝无可能拿到这把剑,只有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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