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戏攻略 第257章

作者:雪鸦 标签: 女强 系统 轻松 穿越重生

  段骁深思熟虑道:“臣一人做事一人当,不需要陛下来替臣承担后果,此事不妨就让他知道真相,臣马上要启程回边关,中间相隔千万里,张瑾就算此事知道是臣想杀他,他的手也伸不到燕州来。”

  段骁很感激小皇帝这样体恤他。

  但只有臣为君承担罪责,岂有君王主动为臣子背锅的?她要在京城和张瑾长期博弈,段骁一走了之,手里有兵马,根本不怕张瑾。

  段骁无妻无子,所爱离世,眼前的少女,他是真心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他要为她打算。

  “就让臣在临走之前,为陛下做最后一件事吧,不然怎么放心。”段骁伸手抚摸着少女的头发,常年从军的粗糙的手掌,带着温热的触感,就像父亲在慈爱地抚摸着女儿。

  他和先帝的女儿。

  姜青姝扬起脸,神色动容,“将军……”

  段骁一扯薄唇,爽朗地笑笑,“陛下,以后要好好保重,朝中之人不可偏信,尤其是要小心那些虚伪傲慢的文臣,被欺负了尽管跟臣说,哪日要是需要臣,臣就带兵去宰了他们,为陛下出气。”

  她也笑了起来,眸底晶莹,段骁这样慈爱温柔,让她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父亲了。

  她后退一步,抬起双臂,以晚辈之礼向他行礼,段骁知道她的心意,想拦又作罢。

  “朕也希望将军日后在千里之外,万万保重。”

  她认真地说。

  ……

  后来,朝中就传出了一件大事。

  ——听说段大将军在离京之前,在紫宸殿内顶撞了女帝,双方闹得很不愉快,女帝想将其拖出去杖责,但行刑的千牛卫无人敢动。

  甚至连千牛卫大将军梁毫,都跪下来求情。

  当时还有一些门下省和中书省的臣子在殿外等传召,一看这架势,也吓得纷纷进殿,跪求女帝收回成命。

  这可是镇守边疆的段骁,当年先帝登基都靠他辅佐。

  赫赫战功,又是老臣。

  这可轻易打不得。

  打了边疆将士不服,生出乱子来可怎么办?

  据说最后女帝被那些人逼迫着,只好收回成命,只说让他罚俸一年,让他出宫了。

  这件事朝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但原因无人知晓,女帝好端端的怎么和段骁闹成这样?有人想在御前打听,但当时殿内侍奉的宫人皆噤若寒蝉,不透露一个字。

  张瑾也听说了此事。

  “冲动鲁莽,不像她会做的事。”他一边整理案卷,一边说。

  梁毫摸着脑袋嘀咕:“谁说不是,下官也觉得蹊跷,本来好端端的,怎么陛下就发那么大火,连手里的笔都扔了出去。”

  “段骁呢?”

  “下官就看了一眼,段将军当时神色也很难看,还说什么曾为先帝鞍前马后,陛下凭何杖责功臣,下官当时听到那番话,也被吓了一跳。”

  梁毫说到这里,还不忘邀功地补了句:“还好下官当时悄悄让人拖延,慢些去取廷杖来,拖到陛下肯妥协为止,才没让这事失控……下官看,这不像假的。”

  不像假的。

  但张瑾不信。

  张瑾不信她会这么冲动鲁莽,她一贯能忍,哪怕段骁对她不敬,按照她事后翻脸笑里藏刀的作风,若不能直接将对方一击毙命,都不会打草惊蛇。

  只怕是一场作秀。

  演给满朝文武看的吧。

  那一剑,如火烧正烈时的一盆冷水,张瑾深深记得她的无情,不管她再闹出什么,他都不会那么轻信了。

  就当……放过他自己。

  他照例上朝,照例议政,不多说一句话就要告退。

  这日,他正要走,看见了进来奉茶的灼钰。

  那个小傻子神态乖巧,过来时还小声唤她一声,站在议政的前堂冲着她笑的样子,让张瑾微微晃神,竟好像看到了阿奚。

  阿奚在的时候,张瑾也是这样站着,疏离克制。

  但那时,是他想靠近,却碍于弟弟而无法言明。

  张瑾离开时,神色莫名发冷,梁毫猜测他是见到灼钰了,一边小跑着追上他,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大人先前让下官不许陛下去后宫,也不许这些侍君来求见陛下,本来陛下这儿很清净的。但这几日,大人不是没管着嘛,下官也不好私自拦着了,就让侍衣趁虚而入……”

  张瑾脚步猛地一顿,回身冷冷看着他。

  “你说什么?”

  梁毫一阵发懵,不知是哪句话失言,就看到张大人近乎生怒般地冷笑了一下,“趁虚而入?”

  “是、是下官失言……这怎么能叫趁虚而入,这最多叫他白捡了便宜,大人这么安排定是有大人的道理……”

  张瑾用力握掌,黑眸沉浮,抿唇不言。

  趁虚而入。

  又何尝不是。

  不过,是灼钰趁虚而入他,而他,在今日想起阿奚的刹那,惊觉自己也是趁虚而入。

  趁着弟弟不在,就用了些手段趁虚而入,得到了弟弟喜欢的人。

  得不到时,日日都想要。

  看到弟弟和她恩爱,他何其嫉妒,于是逐步靠近,送了坛酒而不被讨厌,就让他高兴许久。

  可那坛酒,都是阿奚提醒他送的。

  他占的也是阿奚的。

  现在自以为得到了被辜负,却被梁毫这句话震得惊醒,想起一开始,她并不属于自己。

  张瑾忽然沉默。

  “大人……您怎么了……”梁毫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总觉得司空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张瑾迅速转过身,“没事。”

  他能趁虚而入,那自然别人也能。

  与其说是她假意迎合却翻脸杀他,也许仅仅只是……他的趁虚而入并没有得逞,没有让她喜欢他。

  就是如此。

  她根本没有喜欢他。

  是他自作多情。

  真荒唐。

  一个天生的孤寂之人,妄图与他人一样拥有情爱,去抢,去争,以为得到了,还未沾沾自喜,却被捅一刀。

  张瑾回到府中,坐在卧房里试图冷静,看到那件衣服还挂在衣架上,上面的酒渍已经干了。

  那日客栈他穿的衣服。

  那天,她就伏在他怀里颤抖,忍着他笨拙的侵—犯,没有任何反抗。

  张瑾那一刻何其高兴,活了三十年,第一次与人有肌肤之亲,学会了疼惜一个女子,哪怕过程不满意,手段不光彩,地点也见不得人,他也还是得到了,把阿奚的阴影彻底摘掉,让她只属于自己。

  他抱着她,就像普通男人抱着心爱的妻子,想起掌柜说他们是夫妻,沉溺在幻想出的温柔乡里。

  伤口可真疼。

  前车之鉴无数,却依然要靠受伤来清醒。

  深夜,有人急急敲响张府大门,周管家连忙过来叫郎主,本以为他该睡了,却发现男人衣衫完整地坐在黑暗中,也没有点灯。

  周管家不禁愣住,“郎主……您这是……”

  “什么事?”

  男人抬起冷冰冰的双眼。

  周管家忙道:“是之前您被行刺的幕后真凶,调查有了进展。”

  突破口是一个可疑的铁匠。

  据说那铁匠过城门时,包裹不小心散开,露出许多银两,太过可疑,就被城门郎扣留了。

  那刺客刀剑上的标记是刑部指认赵氏一脉武将的证据,但张瑾知道,那标记应该是刻意为之,就是为了栽赃。

  同时要对付赵家和张瑾的人,希望他们能互斗起来的,小皇帝嫌疑最大。

  张瑾亲自来到那铁匠铺子跟前。

  他拿起放在一边的刀剑,仔细放在手中端详,冷声问:“怎么回事。”

  那铁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惶恐道:“官爷明察……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那天,有人拿着一个图纸过来,让我去给一批刀剑上打造那样的计划,那人给的银子很多,小的也没想那么多……就照办了……就是事后让小的远离京城……”

  “图纸呢?”张瑾问。

  一边连忙有人递上,张瑾仔细审视,冷声问:“什么时间。”

  那铁匠战战兢兢道:“就是……除夕那晚……”

  “让你打多少把刀?”

  “十把。”

  “来者是何身形装束,口音如何?”

  “那人……长得很高大魁梧,面色黝黑,眼睛比较狭长,眉骨那有个刀疤,腰上悬着个铁牌,看着像个将军,口音……不是京城口音,有些像北方来的……”

  “铁牌上纹样,可还记得?”

  那铁匠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依、依稀记得……”

  “给他拿纸笔,画出来。”

  张瑾在一边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描纹路,很快就将图纸递过来。

  张瑾只扫了一眼,便猛地闭目。

  对上了。

  这是平北军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