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鸦
“既然朕是七娘,那你又何尝不是赵三郎呢?”她低声说:“反正后宫也只有你一人,朕不会拘着你,你想做谁便做谁,不必遵守那么多的规矩。”
赵玉珩没有说话。
姜青姝望着他冰凉的眸色,其实隐隐明白,她并不能许诺他什么,赵玉珩这个人也远比她想象中要坚强冷静,并不需要她刻意的怜悯,这样对他而言,反而会成为一种侮辱。
况且天子的许诺本就不可信,就连她都无法确定日后会发生什么。
但她依然希望他能开心。
姜青姝伸手抓住他的袖子,赵玉珩垂睫看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拢到大掌里暖了暖,拿起一边放着的小刀和苹果,慢慢给她削水果吃。
她就安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漂亮的指骨在阳光下慢慢动作。
隔着不远。
亭子内的说话声虽传不过来,但依然能看见女帝和君后亲密的举动。
众人静谧无声,霍凌始终注视着亭子的方向,秋月望着远处那二人,对许宫令笑道:“有君后在,陛下这几日心情当真是不错,我猜今晚,陛下又要歇在君后宫里了。”
许屏笑道:“是啊。”
沈雎站在那儿,听她们说话,也不由得抬眼,看了一眼那亭子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
女帝和君后感情好?
不对吧?
沈雎自认为对很多重要人物的信息已经了如指掌,但是他打从中了状元之后,直到今天,他都总感觉哪里都不对劲。
虽然系统跟他说了,剧情有偏移很正常,因为个别角色的行为偏差,可能会产生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比如说那个裴朔吧。
在刚穿越过来时,沈雎就通过系统浏览了一下“待发生剧情”,得知了这个时代背景,以及裴朔会成为状元、谢安韫会篡位成为新帝的后续走向。
而他身为有金手指的穿越者,这个状元之位他当然就要抢了!
首先他就通过未卜先知,成功巴结未来会称帝的谢党,然后用系统开挂考中状元,按理说,他接下来应该和原定的状元裴朔一样,再兼一个从五品郎中吧?
结果,封官那天什么也没有,女帝只给了他一个翰林。
谢党也没有提议为他加官。
当时沈雎就非常迷惑,在心里叫出了系统:“什么情况?你不是说,我完成了被谢党看中的任务,就能去尚书省任职吗?”
系统:【最近监测到了一点异常波动,宿主,原定轨迹发生了一点扭转,女帝和谢临达成交易,谢党这一次不会无视女帝的命令私自追加官职了。】
沈雎:“??你这破系统还能出Bug?”
系统:【……宿主,这个世界很不稳定,请您稍安勿躁。】
沈雎:“……”
沈雎本来是个普通的游戏爱好者,如果不是发现一款号称“从寒门学子一路平步青云成为重臣,邂逅各种各样的红颜知己,甚至可以让女帝对自己情根深种”的权臣养成游戏,他也不会穿到这个鬼地方。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行。
反正像他这种带系统的,还拥有一堆现代知识,绝对是走某点大男主路线,青云直上开后宫,看他吊打这群无知的土著。
他姑且认为没有去六部任职是个BUG,因为系统告诉他:【监测到一个重生人士,裴朔。】
沈雎一想,怪不得裴朔这次突然从状元变吊车尾,还能巴结上女帝去刑部,原来是重生的啊。
重生的哪有他穿越厉害?
沈雎开始默写唐诗三百首。
故意钓鱼,让崔嘉吸一波仇恨,成功借刀杀人铲除碍事的崔嘉,沈雎非常得意,还懒洋洋地跟系统说:“放心吧,吊打这些人还不简单?”
系统却很不安:【……宿主,你小心点,我总觉得这个世界还有未知威胁。】
沈雎不以为然。
他今日到女帝跟前侍奉,近距离地打量这个原剧情里会亡国、被囚禁、甚至被当成玩物折辱的女帝,觉得她长得好看啊,适当英雄救美也不错。
这个游戏的女性角色福利真不错的。
然而沈雎不知道,姜青姝已经彻底锁定了他。
“把那个叫沈雎的翰林叫过来吧。”
当时,女帝指腹摩挲着黑玉棋子,漫不经心地吩咐侍从,那双上扬的锋利眼睛却凝视着实时。
——【翰林学士沈雎勤恳做事,不参与旁人对崔嘉的讨论,成功受到上级赏识,将崔嘉的差事抢了过来。】
——【崔嘉暗中焚烧了从沈雎那里偷来的诗集,毁灭自己盗窃的证据。】
是沈雎。
若是旁的游戏,或许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但现代人对现代人是最没有敬畏之心的,而身为统治一切的帝王,姜青姝想要通关,最需要的是畏惧、臣服,是至高无上的君威。
一山不容二虎。
她的世界,不需要第二个穿越者。
姜青姝慢悠悠地下棋落子,与君后说笑调情,到了晚间,她与君后一同用膳时,果然又看到实时刷新。
沈雎下值后,悄悄去了谢府。
午后女帝与君后你侬我侬、搂搂抱抱的画面,被沈雎一五一十地口述出来,谢安韫的神色已冰冷阴沉至极。
“她当真与君后和抱在了一起?”站在窗前的男人转过身来,冷冷道。
沈雎说:“是,不过谢大人不必忧心,女帝和君后的感情肯定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好。”他的语气非常笃定。
谢安韫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为何?”
沈雎心道,为何?当然是因为他知道剧透,女帝对赵玉珩根本没有感情,她害怕赵家外戚专权,得知赵玉珩怀孕后,那段时间的确是对赵玉珩嘘寒问暖。
但那只是为了找机会下毒而已。
后来小皇帝权衡再三,真的下手了。
赵玉珩从小体弱,被她险些害没了命,那一日赵家有了反心,但因为有赵玉珩压着,赵柱国并没有谋反,而是亲自进宫质问天子,几乎有逼宫之势。
小皇帝吓坏了。
那段剧情里,小皇帝对君后哭诉自己的苦衷,说只是想保住姜氏江山,而男人只是背对她看着窗外,平静道:“陛下,臣很失望。”
“君后……”
男人拂开她的手,墨黑双瞳仿佛千年不化的雪,冰冷道:“陛下日后最好还是不要来见臣了。”
赵玉珩对小皇帝并无耐心,他本就是被先帝强行逼迫委身于小皇帝的,他怨恨之人本是先帝,不曾迁怒于小皇帝。
但那一瞬,他对她再无耐心。
以致于后来小皇帝越来越孤立无援,君后自请离宫,愿意为先皇守灵,图个清净。
被谢党篡位之时,君后已因多年沉疴奄奄一息,他强撑身子,成了赵氏大军攻打皇都的幕后军师,等赵氏大军攻入皇城时,只找到了女帝冰冷的尸体。
最后赵玉珩无非也只是让人收殓了她。
他甚至没有去看一眼。
所以,沈雎觉得女帝和君后今日是在做戏。
演的可真像啊。
沈雎非常笃定地说:“陛下如今之所以接近君后,不过是在寻找下毒堕胎的机会,大人何须急着对君后下手?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届时女帝自然会失去赵家的支持。”
谢安韫倒是多看了沈雎一眼,想不到此人消息倒是灵通,居然知道君后有孕的事。
说来,这个名叫沈雎的布衣,很是有意思。
当时口口声声要投他谢党,说他谢安韫有为帝之相,愿意辅佐追随,还顺便把小皇帝贬了一通,说小皇帝如何如何愚蠢无能。
谢安韫眉峰不动,俊美的容颜隐在暗光下,闻言笑了一声,指腹互相摩挲着,却想起那日她甩开他手时冰冷凌厉的模样。
她说:“谢安韫,你放肆!”
愚蠢?
无能?
谢安韫才不会心甘情愿地被一个愚蠢的女子整成这样,她明明是那么聪明,那么骄傲。
他闭了闭眼睛,手指悠然地触摸着茶盏边沿,听这个沈雎继续滔滔不绝。
沈雎说:“在下以为,大人若想成大事,而今最应该解决一个人。”
“谁?”
“裴朔。”
——
刑部。
刑部尚书汤桓一改之前的态度,亲自叫来刑部侍郎季唐,询问裴朔的近况。
季唐说:“那个裴朔啊?下官最近按照大人的吩咐,没有把最紧要的事安排给他……此人实在是个疯子,下官就没见过比他还能干的……他已经把十年前流刑以下旧案卷宗整理的都差不多了……”
季唐一说起这个,就真的头疼,裴朔最近满刑部蹭饭,把刑部司的蹭了个遍不说,都官司和比部司那边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都悄悄问裴员外郎最近的饭安排满了没。
结果裴朔那小子倒好。
他说:“排到后天晚上了,请饭要预约。”
季唐听说了之后,满脑子都是“???”
好家伙。
大家还排着队请他吃饭是吗?
季唐觉得这样下去,整个刑部的风气都要被带歪了,迟早被御史台盯上参一本,他又想给裴朔多加一点活干,最好忙到这个姓裴的没时间帮别人,结果裴朔却说他是在针对他,给他派的活太多了,不合规定。
季唐:???不是你抢着干活吗?你现在又不干了是吗???
季唐想起来就头疼。
而且这还不是最头疼的。
最头疼的是,裴朔这个人太较真了,他梳理案卷时发现一些于律法上说不过去的地方,换旁人便睁一眼闭一只眼,他居然还亲自过来找他,要求解释这条法理。
季唐:“这都是十年前的旧案了,当时的主审早已调任,况且此案是大理寺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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