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晃星
楚琙还是?一笑?,并不接郭太后的话,“皇祖母,孙儿回京的时?日也不短了,若是?没什么事,孙儿还想出京。”
郭太后看着孙子俊美?无俦的脸庞,“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已经和你父皇提了卢家姑娘,挑个好日子就给你们赐婚怎么样?”
楚琙是?见识过?郭太后有多固执的,“卢侯对父皇忠心?耿耿,卢家还有两兄弟,并不是?一个卢珍就能让他们改变立场的,”他蹙眉道,“上次回去我遣人仔细查了查卢姑娘,那姑娘直爽有余,心?机不足。”
楚琙十分?看不上晋王,一个皇子从来不想着用功业换帝位,满脑子都是?结姻亲拉关系,和这样的人争,赢了又怎样?“皇祖母,孙儿以前就说过?,更喜欢外头天高地远的逍遥日子,而且五弟人也极聪明的,您可以多教教他。”
“小五?”郭太后不屑的一笑?,“那孩子就是?个面儿上精,跟他那样娘一样,”她握住楚琙的手,“这世上除了你父皇,你就是?祖母最亲的人了。而且,咱们不说礼法伦常,也不说血脉亲情,就论才干,你也比那两个强太多了。”
想到过?去的那些?日子,郭太后面上满是?惆怅,“祖母虽然只是?个深宫妇人,也没读过?多少书,但?跟着先孝仁太后跟前,也学了些?眉高眼?低,看到她是?怎么教导先宣诚太子的,”她轻抚着孙子的眉眼?,“说来也怪,你居然生的和宣诚太子有几分?相像。”
说罢郭太后又自失的一笑?,“想来是?祖母越来越老了,连先宣诚太子的模样都记不清楚了吧。”若楚琙是?朱氏所出,生的像宣诚太子倒也有可能,但?他是?自己侄女生的,怎么可能和朱家人像呢?
楚琙还是?不变的浅笑?,“祖母的心?意孙儿都明白的,但?若是?因此弄的朝野不安,反倒违背了祖母最初的心?愿。”
“成大事不拘小节,”郭太后没好气的瞪了孙子一眼?,“为了大晋的长治久安,小小的不安又算得了什么?祖母可不像你父皇和你那两个弟弟,自小生在?宫闱长的宫闱,睁眼?只看到这一亩三?分?地儿,自以为天下太平呢,你父皇唉,真是?越来越昏聩了!”
子不言父过?,郭太后指着建昭帝的鼻子骂都行,但?楚琙却?不能说他一个不是?的,他低下头,“总之祖母还是?打消和卢家结亲的念头吧,不说孙儿没有拉拢卢家的心?思?,便?是?真的为了那个位子,卢姑娘也不是?合适的人选。”一个把对朝廷的各种不满挂在?嘴边上的姑娘,娶回家就是?给自己招祸呢。
“那祖母再帮你选,”左右这一两年建昭帝还没打算正式立太子,江家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郭太后有的是?时?间张罗楚琙的亲事。
“江氏大张旗鼓的为老三?挑继妃,哀家就由着她,刚好将那些?趋炎附势之流帮哀家给筛了出来,”她凝眸盯着指上的护甲,“宋家没有和你年龄相当的姑娘,而且宋旭涛那人,只要?你占了嫡长,他就只会选你,倒是?李显壬那老狐狸,”郭太后有些?沮丧,经孙子提醒,她命人去打听了李庭兰的事,发现她并不如她想的那样。
还有香山庄子和这次白家的事,李庭兰也算是?在?向承恩公府示好了。只不知道李显壬打算站的是?楚琙还是?楚珣。
“我听宫里人说晋王已经和李阁老有了默契,这个死老头子!”真真是?个老狐狸啊,建昭帝也就三?个儿子,他是?处处都照拂到了,“你父皇要?是?生了八个,他还能当个八爪鱼不成?”
“皇祖母且耐心?等?些?日子吧,这阵子外头且有得乱呢,而且孙儿觉得李阁老不会将李姑娘嫁到皇家的,”他想到每天将自己打扮的如花孔雀一般的晋王,和处处都想模仿老三?的老五,心?里也是?摇头,“怕是?老三?的如意算盘这回要?彻底落空了。”
郭太后虽然颇有些?人手,但?她的优势多在?宫内,听楚琙这么说,登时?来了精神,“你和祖母仔细说说?”
这不明摆着的嘛,隆恩伯府不被夺爵也得脱层皮,后头还出了李庭兰被袭的事。李庭兰可是?李显壬唯一的骨血了,有人将主意打到了他孙女头上,若不反击,他这次辅做来何用?“胡家这次怕是?要?完了。”
郭太后冷哼一声,“姓胡的那老小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皇上没有迁怒他的子孙已经是?尊师重道了,便?他还不知足。”
胡家完了,那晋王母子怕又该换人了,想到晋王选妃的鸡飞狗跳,郭太后头都疼了,“不行,我得赶紧将你的婚事定下来,好姑娘不能叫江氏选走了!”她看不上胡家和胡蕊华,才故意让人将胡蕊华捧的高高的,但?现在?没了胡蕊华,她还能将谁塞给晋王?
这话题又转回来了,楚琙无奈的看着郭太后,“皇祖母,与其在?联姻上费心?思?,其实咱们不如将目光放在?朝堂上,您说皇上已经有意让我和晋王入朝观政了,不如孙儿去户部如何?”
想到楚琙文武双全,偏要?在?人前藏拙,郭太后都替他委屈,“你虽有战功,但?一日不亮明身份,那战功便?只是?秦泯而不是?你秦王楚琙的,”想到孙子身上的伤,她更是?心?疼的只抽抽,“你知兵,为什么不选兵部。”
他去广东水师不过?是?那边和靖安侯朱家牵连最少,更没有人会想到他其实是?秦王,这样他可以安静的将自己学到的东西一一实践,不过?现在?几场海战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他可以功成身退了,他看着祖母红红的眼?睛含笑?安慰道,“楚琙虽然没有战功,但?却?落了不少实惠,没有那七年,哪里来的这千万家财?”
“兵部太敏感?了,老三?肯定不会同意的,”楚琙是?深思?过?的,“倒不如在?户部做些?实事,据我所知,国库已经能跑耗子了。”
国库空虚是?众所周知的事,但?过?过?穷日子的建昭帝是?个守财奴,即便?朝廷连俸禄都发不下来,他也是?绝不会动用内帑的,“你父皇越老越糊涂了,偏又没有人能去劝他。”
“我原想着以和卢家结亲的理由让你光明正大的往蓟辽去,那边有朱家在?,凭你的本能,未必掌不了蓟辽军,”郭太后将自己的谋划和孙子细说。多年前她就和幸存的朱家人达成了和解,甚至将孙子送到了朱家人身边学习兵法和治国之道。她支持长孙继位,不止是?因为他是?自己侄女所出,更重要?的是?,她想通过?长孙的手,将当年欠朱家的都还回去。
“等?将来朝中有宋阁老,外对有蓟辽军,南边有广东水师,宫里还有哀家,京中五城兵马司有你周姑父,便?是?你父皇立了老三?为太子又如何,哀家照样能将天给他翻过?来!”郭太后依然轻言细语,但?话里却?透着无限杀机。
秦王看着豪情万丈的郭太后,想问她当年她是?不是?就是?这样为建昭帝筹谋的?但?他不想再去刺激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辈,只笑?道,“孙儿瞧着您都不搭理长公主了。”
提起?静安长公主,郭太后只剩冷笑?了,“人蠢偏还利欲熏心?,我都不好意思?说她是?我养大的了,”宁寿郡主往晋王那边跑,还能理解为少女无知被情爱迷眼?,静安长公主图的是?什么?“哀家还没有死呢!”
不借着沈家的事给她个教训,让静安看清楚她的依靠到底是?谁,她和周家又怎么肯老实听话?
……
晋王一回到王府,不等?李侧妃请罪,便?叫人将她送到了自己院子,同时?还下了一禁足令,顺便?将府里的中馈也交给了老实呆在?家里的柳夫人。
之后便?不再理会哭闹哀求的李侧妃,带着谢寒雨去了外书房。
等?幕僚们都来了,谢寒雨便?回了自己房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今天对她来说是?个完美?的日子。虽然这一切发生的太早,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但?事后的结局,对晋王对她都是?极有利的。就冲这一点,她就得感?谢一下幕后之人了。
后面楚恪的事更是?意外之喜,李侧妃不但?被收了管家之权,自己还踩着她小小的立了一把威。以柳夫人那胆小谨慎的性子,在?她失宠之前,她是?绝不敢针对她的。现在?她正好趁继妃未入府之时?,巩固和晋王的感?情,扩大在?他跟前的影响力,还得在?王府里培养自己的势力。
想到晋王说要?提她做姨娘,等?她有了身孕便?请旨册她为夫人,而被她拒绝时?,看自己的眼?神,谢寒雨心?里暗笑?。
男人怎么都喜欢听女人说什么也不求,只要?他爱她便?好这样的话呢?而且他们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女人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就像前世,在?男人眼?里,不要?彩礼不要?房子的女人才配得到他们的爱,但?凡敢提彩礼,要?求房子加名,甚至吃饭看电影让男人掏钱,那都是?妥妥的捞女拜金女,是?为了他的钱来的。即便?这男人买房靠贷款,彩礼不一定有陪嫁多。
何况谢寒雨的目标是?太后,在?达成目标之前,通房和王妃并没有区别。哪个能得到晋王的心?,能让她在?王府有话语权,哪个就是?尊贵的。不然即便?是?正妻又如何?李庭兰和胡蕊华,这两个所谓的当家主母,哪个真正在?府里说了算了?李庭兰不过?就是?楚哲云和谢婉怡的提款机和老妈子。胡蕊华在?自己跟前更是?挺不起?腰杆,堂堂晋王妃最后以淑妃的身份被送进了庵堂。
尤其这是?阶级分?明的古代,只有成为人上人,你的命运才能不被人轻易左右。就像今天,若不是?她在?晋王心?里还有些?地位,李侧妃将楚恪被卡的锅甩到她头上的时?候,她只怕也只有老实背着的份儿。即便?她救了楚恪,回来怕也少不了一顿罚。
所以抓住晋王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晋王的宠爱,不论是?正妃还是?侧妃夫人,在?她跟前都得折戟沉沙。
第80章 V章
白程氏当街告状的事传的很快,隆恩伯府三公子被在寿宴上直接带走更是瞒不了?人,第二天御史们弹劾隆恩伯的折子已经如雪片般飞到了?建昭帝的御案上,等到早朝时,大家的火力也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了?如丧考妣的隆恩伯身?上,一直要求严惩江涛和其子江保俊。
有弹劾的,自?然有拥护的,也有晋王一系的在臣跳出来说案子还没?有审明,现在就惩处隆恩伯为时尚早,而且即便是江保俊有罪,和江涛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隆恩伯在朝中一直行事低调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更?有人阴谋论认为这是有人在刻意针对伯府,目的是为了?打击晋王,其用心险恶,希望建昭帝能明察秋毫,不给小人可趁之?机。
建昭帝昨天就知道此事了?,原因无?它,江贵妃是哭着回宫的,而且是一路哭到了乾清宫。建昭帝当时正?好心情的听?小宫嫔们弹琴唱曲呢,被江贵妃这么拉着一通哭诉喊冤,什么心情也没?有了。而且即便是江贵妃年纪的时候再美,如今也依然风韵犹存,但到底不是二八芳华,加上哭了?一路,脸上的妆早就冲没?了?,只剩下?黯然无?光的小脸,和曾经遮掩的极好的细纹。
原来?这就是美人迟暮啊,建昭帝脑子里只剩下?这么一句感叹了?。
等他听?完江贵妃的哭诉,心里却相?信江家真的做了?这样的事,只是这背后到底有没?有人操纵,就要另说了?。
此时他看着殿中群情汹汹的朝臣,一边仿佛江家逼死了?他们家的儿子,另一边呢,似乎对方的人想抢走的是他们的江山。建昭帝不由大笑?出声,等笑?够了?,他拍拍龙椅扶手,看向一直沉着脸的宋旭涛。
等宋旭涛迈步上前要想要说话,建昭帝却道,“李卿,你来?说说,这件事要怎么办才好?”宋旭涛想说什么他不用猜就知道,这也太无?趣了?,倒不如猜猜李显壬这老狐狸准备站哪边儿。
李显壬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方道,“皇上,臣也是昨日才听?说此事,想来?刑部自?会将此案查个清楚明白,”他看了?一眼左督御史高英,“刚才也有人在担心那?白程氏是受人指使有意?诬陷,以臣所见,不如提请三司会审,还隆恩伯一个清白方好。”
建昭帝又?笑?了?起来?,还隆恩伯一个清白,说的好听?,晋王虽然早早就开始招兵买马了?,但自?己不许,他再努力也是有限,起码三司里头就没?有多少他的人手。
“晋王,你觉得呢?”建昭帝又?看向站在前列的三个儿子,知道今天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他特意?下?旨让三个儿子都过来?了?。
晋王昨天一夜没?睡,这会儿已经有了?决断,他躬身?一礼,“儿臣觉得李阁老说的是,儿臣也希望三司会审,若是江家无?罪,就请三司还江家一个清白,若是白程氏所告属实,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晋律绝不会姑息养奸。”
五皇子冷笑?一声,“三皇兄说的好听?,怕就怕等三司会审之?后,你和贵妃娘娘又?要拿‘八议’说事,要求皇上网开一面了?。”
所谓“八议”是指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若是这八种人犯了?罪,朝廷不能直接定罪处罚,而是必须奏请皇帝裁决。而皇帝会根据其身?份及具体情况减免刑罚。
晋王虽然听?进去了?谢寒雨的意?见,但并没?想过完全采纳。
江保俊是他的亲表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若被对手轻易治罪,那?他和揽秀宫的面子往哪儿搁?以后谁还敢追随他?
在和幕僚商议之?后,他一早就递了?消息给宫中,告诉了?江贵妃他的打算,他就是准备先把姿态做足了?,然后再利用这个制度“恩出自?上”,由皇帝免了?江保俊的死罪。只要江保俊不死,等自?己登基之?后,还愁他没?有好日子过?
“五弟,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晋王的小心思被楚珣当廷揭穿,不由有些恼羞成怒,“你真是小人之?心!”
楚珣很满意?晋王的态度,哈哈一笑?,冲晋王拱手一礼,“皇兄教训的是,是小弟想多了?,三皇兄又?岂是那?等置大晋律于无?物的人?”
胡祭酒冷眼旁见了?许久,他只是个国子监祭酒,即便每日上朝,其实能让他发言的事也很少。昨日晋王半夜到了?他府里,他已经将自?己的态度和晋王说的很清楚了?,隆恩伯府就是一个坑,晋王应该知道取舍。
现在楚珣又?提了?“八议”,胡祭酒觉得机会来?了?,他冲自?己的一个学?生点了?点头,那?学?生便心领神会的上前一步,“五皇子殿下?有所不知,自?大晋建朝以来?,从来?没?有‘八议制度’,皇上绝不会开这个先例的!”
那?御史说完,身?边的人都纷纷附和,一个宠妃的娘家算什么皇亲国戚,而且凭什么要对皇亲国戚网开一面?他们除了?会投胎之?外,做了?什么于国有功的事情了??若是投了?个好胎就能凌驾于他人之?上,那?让他们这些十年寒窗的读书人怎么办?
胡祭酒满意?的捻了?捻胡子,在他眼里,江家就是个拖后腿的,趁这个时候将人给收拾服帖了?,省得将来?晋王登基之?后,这些人狗仗人势出来?弄权。
建昭帝因为太胖不耐久坐,这会儿心里已经生了?烦意?,“既是这样,就照着李阁老说的办吧,”他看了?刑部尚书安延勋一眼,“由刑部牵头,大理寺,督察院协同,此案三法?司会审!”
“臣遵旨~”
除了?安延勋,大理寺卿和高英同时出列,一同跪下?领旨。而站在一旁的晋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安的看向胡祭酒,却发现他正?垂眸想着什么,根本没?往自?己这里看。
……
既然管不了?,晋王索性也不管了?,反正?他这个舅舅平时也没?给他帮上什么忙。而且他也不只江保俊一个儿子。不但如此,他甚至要求江贵妃这些日子不许召隆恩伯老夫人入宫,省得那?老太太哭哭啼啼的,江贵妃不但要跟着哭一场,还得把他也揪到宫里逼着他去想办法?。
江白两家的案子其实很简单,都不用安延勋出马,刑部很快就将事实很理清楚了?。
隆恩伯封伯为时尚短,而且他又?是靠着宫里的贵妃才受封的,所以御赐的宅子不论位置还是面积都不怎么好,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紧临畅园,周围的环境还不错。但若是贵妃出宫为老夫人贺寿,这小小的伯府就不够看了?,赶着造不但没?地方也来?不及。
这与伯府一墙之?隔的畅园就是最好的选择了?。那?里头不但景致好,而且因为白家用它来?做生意?,几乎是年年修整,若是能买过来?,都不用翻新直接就可以宴客。
江保俊得了?隆恩伯伯命令去和白家商量畅园的事,他原也没?将此事当成什么大事,自?以为凭着隆恩伯府的面子,白家又?不过是个庶民?,只要给银子还怕白家不高高兴兴的把园子卖给他家?
但让江保俊没?想到的是,畅园是白家的祖业,也是白家收入的最大来?源,白家人自?然是多少钱也不会卖的。而隆恩伯老夫人的寿辰却越来?越近了?,甚至宫里来?传出了?贵妃要出宫的消息,江保俊就急了?。既然软的不行,他就来?硬的。只没?想到白老爷也是个硬骨头,宁死也不肯卖了?祖宗基业,江保俊将人狠打了?一顿,趁他昏迷的时候摁着他的手在契书上将手印儿按了?,又?叫人仿了?他的签名儿,这件事就算是办妥了?。甚至原先准备的十万两银子都没?给,就白得了?一处园子。
只没?想到那?白老爷这么不顶事,回家之?后就死了?,更?可气的是白家老两口?竟然也跟着死了?,江保俊觉得自?己冤的很,他没?打算把人打死的,而且白家那?两个老的死了?,那?是他们身?体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偏白家儿子想不开,居然跑到京兆府衙门告他去了?。
隆恩伯府在洛阳虽然算不得了?不得的门第,但江贵妃在宫里得宠,还有个有望成为太子的晋王,这点儿小事江保俊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一张帖子,京兆府衙门就将事情帮他了?结了?。
只是江保俊万没?想到,原本以为尘埃落定的事情却有了?这么个反转,那?白程氏竟然敢在他祖母大寿之?日拦了?几位王爷的马当街告状!
安延勋看着桌上的卷宗,满意?的点点头,“辛苦你们了?,”有了?这些供词和证据,他就可以结案了?。
“大人,晋王那?边?”负责案子的主事小心翼翼道,“要不要先打个招呼?”他是这个案子的主审,将来?晋王登基,头一个收拾的就是他了?。
安延勋自?然知道那?主事在怕什么,他微微一笑?,“左右案子已经结了?,和胡祭酒说一声也没?什么,省得你老师一直惦记着。”
突然被上官点明了?心事,甚至连自?己的老师都点出来?了?,那?主事的汗立时就滴了?下?来?,“没?,不,不是,下?官,卑职……”
安延勋摆摆手,他对胡祭酒没?什么成见,甚至还有些同情他的经历,至于他投向晋王,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皇帝一天天老去,想再选个新主子也无?可厚非,只是他这眼光么,安延勋拿着那?一摞卷宗,有个这样的母家,晋王真的会是明主吗?不过他是想做纯臣的,什么晋王秦王的,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
那?边胡祭酒收到了?消息,李显壬自?然也不会比他落后,他认真将卷宗看了?一遍,又?递给李庭兰,“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天子脚下?大晋国都,居然能出这样的破家灭门之?事,作为一国宰辅的李显壬也脸上无?光,他顺手往书案的砚台里滴水,磨墨写请罪折子。
李庭兰起身?帮祖父磨墨,“孙女在想,皇城里还出这样的事,哪那?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呢?孙女无?事翻看邸报,”她摇摇头,“起初觉得祖父您好辛苦,每日里那?么多的事都得由内阁裁决,后来?看多了?发现,近些年各处似乎都不太平,天灾也就罢了?,若这样的人祸多了?,怕不是什么吉兆。”
“那?些御史们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吃的,”想到吏治,李显壬也是一阵儿头疼,这些年建昭帝年纪大了?,加上身?体也不算好,早就没?有了?初登基时的雄心壮志,只一味的享乐。皇帝如此,大晋朝堂自?然是文恬武嬉,乱象丛生。
李庭兰却不像李显壬那?样忧心忡忡,想到大家都是小说家笔下?的纸片人,既便是能走能说会疼痛会伤心,李庭兰也总是会有一种游离感,“乱则生变,变则通嘛,祖父也不要太过担心。”
这是什么话,李显壬没?好气的瞪了?孙女一眼,“幸亏你不是男子没?有当官,不然大家都抱着你这种思想,谁还为朝廷办事?”
“那?些朝中大臣怕许多还不如孙女呢,”李庭兰不以为然道,“不然祖父也不会宵衣旰食殚精竭虑了?。”面对一个乱象丛生的朝廷,李显壬这个摆设也当的极为辛苦。
“在其位就要谋其政,”李显壬轻叹一声,“祖父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因着儿子的死,李显壬那?些雄心壮志早就淡了?,“祖父愧对皇上和百姓的信任。”
李庭兰却不这么想,如果李显壬雄心勃勃,只怕强势的宋旭涛绝不会留他在内阁里,不过她知道这只是李显壬一时感慨,能稳坐次辅之?位十几年,李显壬还有什么看不透的,“祖父也别这么想,”她冷冷一笑?,“若真要为此事羞愧,只怕皇上要先下?罪己诏才行。”宋旭涛也得跟着请辞。
“又?胡说八道,”李显壬狠狠瞪了?孙女一眼,他发现了?,自?己这个孙女与别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对御座上的那?位,甚至是皇家那?些贵人,没?有普通人的敬畏心。这就很危险了?,“看来?是祖父太纵着你了?!才让你如此放肆!”
李庭兰立时站起身?,垂头道,“祖父教训的是,是孙女无?状了?。”
看着垂着恭身?而立,面上却没?有什么怯色的孙女,李显壬一阵儿头疼,“你呀,有些话别说要烂在肚子里,便是心里连想也不能想的,圣天子代天驭民?,那?是君父!”
呵,李庭兰在评论区可没?少看骂皇帝的话,她也知道了?自?己存在的话本子那?叫“古代架空”,所有的“古代”都会被新时代代替,那?个新时代里没?有皇帝,也没?有贵族世家,大家活的可比“古代”轻松自?在的多,就是那?个谢寒雨,能帮着晋王坐上了?帝位,也是因为她带着“新时代”里的知识。
但这些她没?办法?和祖父说,只讷讷道,“孙女记住了?,祖父放心,刚才的话孙女绝不会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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