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弦泠兮
不仅如此,他们还说逃难者是昧着良心,想要讹团长一笔。
“所有人都是这样吗?”苏青鱼微微皱眉。
有愚蠢的人,对应的就会有聪明的人。
有被谎言蒙蔽的人,对应的就有看透谎言的人。
“有些人知道,但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花瓶女孩顿了一下,声音放得更低,“我觉得,小镇里那些没有嘴巴的豆面人,很可能就是这些人。”
小镇里的居民,有的只有嘴巴,永远自说自话。
有的只有眼睛和耳朵,躲在暗处窥探着一切。
他们那双眼睛,是寻求猎奇的新鲜事物,而不是用来寻找真相的。
苏青鱼刚来到马戏团的时候,优优告诉苏青鱼,团长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会收留很多被卖掉的孩子。
而花瓶女孩又说出了团长当年的恶。
苏青鱼自己内心,更倾向于判断团长为坏人。
“那你为什么说,团长是死人?”
花瓶女孩把自己的脑袋靠在花瓶的边缘:“你听我慢慢往后说。
一开始,团长并没有把那些人的咒骂放在心上,依旧做着孤儿院的生意,直到有一天,这些诅咒开始在他的身上应验。
团长很害怕,找了许多高人做法,但是收效甚微。
团长的身上开始长瘤子和烂疮,那些瘤子一开始只有黄豆的大小,后来越长越大,直到长到柚子的大小。
全身又疼又痒,他只要一挠,那些地方就会开裂,长出蛆虫。
团长很害怕,有高人告诉他,他需要去做善事,才可以抵消这些诅咒。
于是,团长关闭了孤儿院,开始收养身体残疾的孤儿。
我就是第一个。”
苏青鱼大致弄清楚小镇的污染来源和团长本身异变的原因。
“我是亲眼看见团长死在我面前的。”花瓶女孩长长地叹息着,她柔顺的黑发就垂在花瓶的两侧,眼中闪现过一丝迷茫,“团长收养我的时候,确实对我很好。
会帮我清理排泄物,给我做好吃的东西,还想把我从花瓶里救出来。
那个时候孤儿院已经关闭了,团长的手里没有多少钱,他就带着我一起演出。
因为我从小就生长在花瓶里,外面的人看起来觉得很稀奇,引来很多人围观。
我们的表演收入一直不错。
团长后来也收养了许多残疾小孩。
让他们一起参加表演。
我真的好怀念那个时候,大家在一起其乐融融的。
团长对我们而言,就像是爸爸一样。
像我们这种被丢弃的残疾孩子,一般只有死路一条,是团长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
然而,幸福的生活总是很短暂。有一天,在表演的时候,团长被曾经的逃难者认出来,当场打断了一条腿。
团长很疼啊,发了一夜的高烧,全身的瘤子肿大,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卧病休养,其他孩子都很害怕,只有我照顾团长。
那天晚上,团长的嘴巴里一直念叨着因果循环,轮回报应。
他说,他已经在赎罪了,那些人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我亲眼看见团长全身的瘤子炸裂开,在我的面前活生生地被疼死。
我很伤心,哭了一个晚上。
逃难者和我说,团长曾经做过的那些坏事。
我真的好难过呀,我并不是太想知道真相。
而第二天,团长又像病好了一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什么都没有变,而什么又都变了。
从那天开始,团长变得越来越陌生。
他带领我们继续表演,赚了许多钱,还开设了马戏团。
马戏团未开始之前领养的那批孩子因为表演意外,基本上都死光了。
到最后……只剩下我。
团长把我放在杂物间里,似乎已经将我遗忘。
是优优找到我,照顾我。”
花瓶女孩的嘴角微微抿紧,眼眸湿润泛起波纹,披散的长发遮掩不住她的悲伤。
她轻轻颤抖着,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哭声,但泪水却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而下,将她的容颜映衬得更加凄美动人。
苏青鱼立刻拿出餐巾纸,替她擦拭眼角的泪花,轻声安慰:“想哭就哭吧。”
眼泪虽然不可以改变事实,但是可以排解悲伤。
没有必要故作坚强。
人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
要允许自己有软弱的一面。
花瓶女孩哭了一会,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苏青鱼见她恢复,继续问道:“关于优优,你还知道什么事情?”
“优优……”花瓶女孩正在回忆,突然,她像是突然被人卡住了脖子,白皙的脸胀得青紫,“不要挤我……我不能呼吸了……”
而在那窄窄的花瓶口中,挤出小丑脑袋。
第250章 红苹果马戏团18
花瓶女孩的脑袋垂下,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
小丑活动了下脖子,而旁边的花花已经脸色苍白,晕厥过去。
苏青鱼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抿唇,回想规则,全神戒备。
小丑的皮肤苍白如死灰,残缺的嘴角延伸出诡异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道弧线,令人毛骨悚然。
【红苹果马戏团】规则第四条。
【如果你发现戴帽子的小丑在看着你,请注意他脸上的表情。
如果他的脸上是笑脸,你可以和他交谈,并接受他递过来的食物。
如果他的脸上是哭脸,请婉拒他的一切要求,并迅速离开。】
“我的帽子呢?”小丑自说自话,它的嘴巴张合着,发出嘎嘎的笑声。
虽然笑容怪异,但好歹是笑着的。
随后,从天空中掉下一顶红白相间的礼帽,正好落在他乱糟糟的卷发上。
“有点饿了。”小丑看向苏青鱼,裂开嘴笑,“可爱的小朋友,你有吃的吗?”
“我有一颗糖。”苏青鱼从口袋里掏出优优送给她的糖果。
小丑张开黑漆漆的嘴巴:“啊~我的手还没有长出来,你喂我吃呀。
等我的手长出来之后,我会还你一顿美味的大餐。”
这颗成分不明的糖,苏青鱼自己不吃,她拨开透明的糖纸,两只手捏着硬糖,放进小丑的嘴巴里。
小丑咂吧嘴。
“还是饿。”他这么说着,然后张开血盆大口,侧着头,咬掉花花的脑袋。
他脸上的油彩蹭到花花的太阳穴,连着喷涌而出的鲜血,形成一幅瑰丽的画卷。
“哎呀!”苏青鱼还有话没有问完。
而那小丑吃了几口之后,看着苏青鱼,突然开始难过:“我只是吃一点东西,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呜呜呜我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表演呀。
我在多么努力地长出手脚,这样子,才可以给所有的孩子带来欢乐。”
那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血红色的液体,如同鲜血一般滴落,滴滴化作血色的珠子,掉落在地面上,散发着浓烈的腥味。
它的蜷曲的头发乱糟糟地垂下,凌乱无序,披散在它浓墨重彩的脸上,哀伤交织着痛苦。
他哭了。
苏青鱼想要逃离。
小丑的头颅在黑暗中摇摆,苏青鱼站在它的面前,当对上小丑那双幽暗的双眸时,苏青鱼又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压迫,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时间的流速变慢,就连呼吸也拉长。
“你可以帮我把我的帽子戴正吗?”小丑又提出了新的请求。
苏青鱼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她站在原地,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我无能为力,因为这几天搬重物,我的手肌肉拉伤了,稍微抬一下就会很痛。”她开始寻找合理的理由。
规则说的是婉拒哭泣的小丑一切要求,并迅速逃离。
现在,无法逃离。
她必须谨慎地应对小丑的每一个问题。
小丑嘴唇往下垮着,他凝视着苏青鱼,用那尖锐的嗓音说道:“可爱的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有个有趣的游戏,你愿意陪我玩耍吗?”
苏青鱼压制住内心因为无法移动而产生的不安,冷静地回答道:“我喜欢和爱笑的人做朋友。
如果你愿意对我笑,我就把我的名字告诉你。”
小丑瘪了瘪嘴:“可我现在非常地难过,如果你愿意给我做一个鬼脸,我就对你笑。
来,做个鬼脸逗我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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