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弦泠兮
“啥?”苏青鱼有些头疼。
白火言简意赅:“师父刚刚告诉我的。”
“草!”(一种植物)
苏青鱼赶紧把地上的那个花骨朵捡起来,按照之前璎珞的估算,这朵花需要三天的时间绽放,现在整个花苞被揪下来,他们拿不到通关规则了。
“致虚散人这里你能自己解决吗?”苏青鱼一只手捧着白色的花骨朵,看向白火,另一只手转动着白骨匕首,“下不了手的话,我可以帮你。”
“吾自己动手。”
“我以为你不会杀人。”
“吾所面对的,已经不是人类。”白火过于的清醒理智,对自己也过于的残忍。
他本可以请求帮助,但他一定要求自己面对。
“那你快点。”苏青鱼看了一眼手里的花骨朵儿,语气有些无奈,“若是没有办法补救通关规则,我们两个估计会折在这里。
真好,说不定咱们的下半生都需要在这座山里和一群猴子们蹦恰恰。”
苏青鱼走出房间。
白火手里拿着碎瓷片,此片锋利的棱角也割破了他的手掌心皮肤。
鲜血溢出来。
致虚散人正在完成最后的蜕变。
“徒儿,我的徒儿,我们有十几年相伴在一起的时光,我们是师徒,也是父子,为师希望你留下来……咔咔咔……永远的留在为师的身边,让我们回到过去的时光,不好吗?
不要去管外面的世界,不要去管什么启明星集团……咔咔咔……和为师在一起,融入在这山林之中,和大山融为一体……咔咔咔……完成蜕变,完成进化,从此之后,不再有犹豫,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愧疚……快把镜子上的封印打开,让我出来……咔咔咔……”
“师父,永别了。”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
就连告别,也是那么的简单纯粹。
白火用碎瓷片,划破了致虚散人的喉咙。
动作迅速,不带一丝迟疑。
那瓷片握在手心时,过于的锋利。
用来杀人,棱角又太钝。
瓷片活生生地将皮肉也拉扯下来。
每一寸阻力,都在考验着白火的意志力。
致虚散人开始痛苦地指责白火,他的气管几乎被扯了出来,却仍然能够发出声音。
“逆徒!你竟然真的敢杀我!大逆不道,简直大逆不道!我将你养育成人,你却撕开了我的喉咙……你与野兽有何区别?
咔咔咔……你杀了我,这杀业将永生永世跟随着你……咔咔咔……这一幕将永远刻印在你的脑海之中,连同着我对你的诅咒,让你不得安息!”
白火低声说了句:“吾的师父才不会对我说这些话。”
说完,他将贴着黄符的镜子摔在地上,然后一脚踏上去,镜子变得粉碎。
致虚散人原本还支撑着的身体仿佛被掏空。
里面的黑气涌向天花板,然后冲向四周。
房间里没有任何一面完整的镜子。
黑气无所依托。
挣扎了片刻,便不甘心地散去。
而致虚散人已经断气,他就像是枯死的树木,干瘪地倒在地上。
白火收拾好致虚散人破碎的尸体,将他抱出黑暗的房间。
他低着头,额前白色的碎发遮挡住他的眼睛。
明明没有任何表情。
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孤独。
第517章 猴神山48
当花苞被摘下的时候,老猴神的尸体迅速腐烂,现在已经成了一团烂乎乎的泥。
苏青鱼关心道:“璎珞,你的肚子怎么样了?”
璎珞的肚子已经愈合。
她的肚子里还藏着一个诡异婴儿,那婴儿替璎珞抵挡下黑毛猴子的致命一击。
“主人不必为我感到担心,只是被扯断了两根藤条,不碍事的。”璎珞凑近苏青鱼,声音如细水潺潺,温润入心,“只是没能够为主人排忧解难,还让主人为我担心,我很自责。”
“这怎么能怪你呢?谁都没有办法预料到那黑毛猴子会掉转攻击的方向。”苏青鱼将花骨朵儿捧到璎珞的面前,“先不说这些了,帮我看一下,这玩意儿还有没有办法补救一下?”
璎珞生出细枝轻轻地触碰着花苞。
她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生长了。”
听到这个答案,苏青鱼想把刚刚那只黑毛猴子拖出来鞭尸。
白火抱着残缺的尸体推门而出。
苏青鱼只是扫了一眼尸体,便将目光移开。
干枯的、毫无生命力的尸体。
副本和污染夺走了太多人的生命。
白火孤独地站在黑暗中,如银的短发轻轻垂落遮挡住他的表情,他显得有些沉默,身影苍白,仿佛是被岁月遗弃的诗篇。
“吾要将吾的师父埋葬。”
“嗯,你去吧。”苏青鱼原本还需要和白火商量一下通关规则的事情,但很显然,现在不是时候。
“吾会很快处理好这些事情。”白火抬起头,他轻轻的勾起嘴角,那转瞬即逝的笑容如同落在掌心的雪花,瞬间消融,“苏姑娘不必担心,吾不会让个人情绪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
“你别这样,我看着很难受。人非草木,怎么可能做到绝对的理智和无情?”苏青鱼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可以再多难过一段时间。”
“苏姑娘……”
“嗯?”
“谢谢你。”白火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带走。
他抱着尸体离开。
白火其实想把致虚散人埋藏在道观的院子里。
都说落叶归根。
当年,他和师父在那座道观里生活了十几年,师父如果想选择长眠之地,那院子最适合不过了。
但是道观在病村,他得穿过一个村庄才可以回去。
中途可能遇见危险和变故。
他不能这么做。
于是,白火沿着原路返回,从神像被凿开的窟窿里钻了出来。
“师父,原谅吾不能冒这个险。”
村中央的树枝繁叶茂,白火想到老猴神的故事,担心死后的怨念会随着树枝生长,便来到山村附近荒草丛生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将致虚散人埋葬在里面。
他立了一块石碑。
石碑上没有留字。
白火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
什么都没有再说。
然后,他站起身,孤寂的夜风轻拂着他白色的短发,黑色道袍随风飘扬。
他转身离开,没有犹豫。
苏青鱼正在用手机搜索「如何让被折下来的花继续开放」
然后,找到一堆不太靠谱的答案。
白火回来的时候,苏青鱼有些意外。
“这么快?”她以为,白火还需要在坟前多消化一段时间情绪。
但白火不需要了。
“嗯。”白火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他向苏青鱼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苏姑娘,可以把这朵花给我看一下吗?”
“可以……”苏青鱼欲言又止,她很想问白火,致虚散人单独和他在里面说了什么,但他刚刚亲自杀死了和自己生活十几年的师父,苏青鱼担心这种问题再次揭开他血淋淋的伤口。
而白火连着捏着那朵白色的花苞,他的指尖比花苞更加白皙无血色。
灰色的双眸目光落在花上。
他坐在苏青鱼身边,冷静的、甚至有些淡漠地将刚才在房间里发生的一切,缓缓的诉说给苏青鱼听。
“你可以等一段时间再说。”
“无妨,对吾而言,什么时候说都是一样的。”
他几乎残酷地将自己感性的一面埋藏起来,用绝对的理性来处理这件事情。
苏青鱼也将致虚散人所说的,关于庄晓蝶的事情告知白火。
两人交流完情报之后,陷入了沉默。
白火表现得太过于冷静。
他的心可能从内部在破碎,但他表面上和往常一样没有区别。
他并不需要安慰。
也没有人可以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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